第一卷 第38章 刀的傳說
每個人都可能有不願意用到刀而又迫不得已不得不用的時候的。——柴崎建次
“厄,可是,我正在和雅子的父親吃飯……”我在電話里說到。
渡邊伯父不但眼睛尖,耳朵也很精,五十多歲的人了,五感還跟小伙子一樣敏銳,聽著我說哈好像猜到了有什麼人在找我,拉了拉我的袖子問:“小金,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應酬?我們這頓飯吃的差不多了,要是有事,你就去好了,我帶雅子回家。”
“你等一下。”我對電話那頭的建次說完,捂住話筒轉過頭來對伯父說,“伯父,是弘田傳媒的一個朋友,邀請我去喝酒……”
“喔,弘田傳媒的人啊……”伯父應該是知道這家企劃與山口組的瓜葛,兩道花白的眉毛一軒,“你不是本國人,在這里多認識一些朋友是好事情,去吧,別喝過頭了就好!”
有伯父的同意,那麼就好說了。我連忙朝電話里吼道,“建次?還在不在?”
“在啊。”建次笑道,“你跟你未來的岳父吃飯的話,我就不便打擾了,哈哈!”
我就知道這小子會這麼說。“用餐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在橋室町的東方文華啊,你方不方便過來?”
“喔,果然跟岳父吃飯,排場就是很不一樣呢……哈哈!”建次笑意不減,詼諧依舊,“那麼好吧,你們再坐一會兒好了,我大概半個小時以後趕到你那邊,東方文華自己的酒吧也很不錯的。就這樣,一會見咯。”
說完,建次“咔”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金,是……上次那個建次君嗎?”雅子扶著黑框眼鏡,淺淺地問。
“恩,是的。他要跟我們一起去北京玩兒呢,飛機票我已經委托他搞定了。”我看看酒瓶里剩下的紅酒快見底了,索性把它都倒杯里一口氣解決了,“對了雅子,明天你也請一下假吧,我陪你去把短途簽證給簽出來。”
這話其實是說給伯父聽的,雅子點過頭之後,我和伯父又開始神聊起關於我師傅這次出山表演的事情,而順便的,伯父也跟我講起了十幾年前那些他所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有關於我師傅和繩藝的一些八卦來。
時間恍惚而逝,半個小時一下子就過去了。山口組的人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拿捏時間最准的人,且不說上次那個端著女體盛神出鬼沒的岸本大叔,連建次也是這樣,半個小時剛過了沒幾秒鍾就再次強制我的手機“愛情轉移”了起來。
“金君,我在三井塔第三十五層等你。”
“收到,就來了。”
於是,我和雅子和他的父親這頓極具戲劇性的見面晚餐到了這里就告一段落了。雅子自然是跟著伯父回家了,而我到了電梯口跟他們道別之後,轉身上了三十五層,左顧右盼之下找到了站在一扇窗邊雙手插在黑西裝的口袋里,嘴里叼著一只煙,以一種很man的姿態在遠眺夜景的建次。
“建次,我來了!”
建次聽到我的聲音,腦袋刷地一下轉了過來,見到我今天剛去修剪過的“從良”的發型和光禿禿的下巴,笑的跟什麼一樣:“喔!?果然未來岳父的威力就是不一樣,讓我們的藝術家都在一夜之間改變了形象了呐!”
“小廝貧嘴!”我暗自啐了一口,上去給他來了個象征性的擁抱,“建次,這次機票的事情就多謝你了。”
“一點小事而已,都是自己的兄弟嘛(學者筱田大叔的口氣),不必客氣,哈哈!”建次掐掉煙頭扔進環保簍中,搭著我的肩膀就朝酒吧里走去,“說到謝的話,這次去北京還要請金君做導游呢!”
倆男人一邊扯皮一邊走進了酒吧。到了吧台前面,由於我剛喝過了紅酒,就點了一杯元素比較清淡的cocktail,旋即便和建次淺談了起來。
在聊了一些弘田組最近的安排之後,由於我對建次本人的興趣遠遠比山口組來的大,就問起了關於他修行的劍道的事情。
“哦,對了,說起這個,我有個小禮物想要送給你。”建次聽我問起劍道,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麼東西來,說罷便向自己口袋里摸去,三掏兩掏之下掏出了一個打火機似的小方塊推到了我的面前。
“這個是……”我出於好奇,拿起了小方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卻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小東西表面的黑色纖維塗層是一種十分具有立體感的蜘蛛網圖案,乍看之下,任誰都會以為是zippo出的一款蜘蛛俠主題的精美打火機。
可是當我按下類似於打火機的開關一樣的一顆圓形按鈕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原本應該出現冉冉跳動的火苗的地方竟然“嗖”地一聲彈出了一柄形狀奇異的刀刃來。
建次見我嚇了一大跳,在旁邊笑的燦爛無比:“我就知道金君會把它當成打火機的。這是一把美國刀具精英蜘蛛公司出產的一柄限量版的微型折刀!”
還好我剛才沒叼著煙,不然若是拿這玩意來個火的話,不是把自己的下巴給削掉了!我朝從小方塊側面彈出的刀刃凝目看去,這把只有三指長短的刀刃形狀十分怪異,猶如一個鳥頭,在眼睛的地方開著一個孔洞,剛好能夠將食指塞進去。而鳥喙處的刀鋒上則細密地布滿了猶如鋸齒般的缺刃,要是捅進肉里去,估計是夠受的。
建次見我看得入神,便開始跟我講起了一些關於這種刀的故事來。原來蜘蛛刀在現代刀具的發展史上不但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曾在眾多的打戲中路面,比如《偷天陷阱》中的女飛賊就是用蜘蛛刀裁下了倫勃朗的名畫,再比如《十萬火急》和《巔峰戰士》里,蜘蛛刀都曾經幫助史泰龍扮演的角色逃脫陷阱。此外,尼古拉斯凱奇和普京等人都是蜘蛛刀的忠實簇擁。
絕佳的口碑出自極高的質量,望著在酒吧頹麗的光影里散發著冷峻氣息的刀鋒,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建次的話:“這把刀就連海底作業時候用的鋼纜都可以切斷。”
“建次,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無功不受祿,我拿了建次的禮物覺得不太好意思,猶疑地問道。
建次卻顯然沒把這當回事。他的情商高我是早有體會的,但令我感動的是,他對我這個認識了還沒兩天的中國男人的關心都不能說面面俱到,簡直是無微不至了:“金君總是拿著繩子做功課,我想有這麼一把銳利的小刀陪伴你的話,有時候會方便很多呢!”
“再說了。”建次語氣一轉,“每個人都可能有不願意用到刀而又迫不得已不得不用的時候的,不是麼?”
我沒有問建次這把刀的價值到底有多少。
從他的眼神里我能夠看得出來,和他對朋友的態度比起來,這把刀的價值,實在是算不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