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2章 因為你是中國人
因為你是中國人。——明智傳鬼
“臭男人,我跟你說啊,我明天就飛回去辦簽證,好不好?”
半個小時後。
由於實在打不到車,而且我下身正處於“比較涼快”的高深境界,我不得不放棄了那個直接殺往babyface的想法,拉著曼曼的手,晃晃悠悠地朝著友誼賓館的方向蕩了過去。
早上當我扯著她去老屋的時候曼曼就沒有掙脫我的手,此時此刻,我更對她那柔若春蔥的指尖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一對雙胞胎真是典型的東方風情,不但顏貌清麗似芙蓉出水,連手型都那麼纖弱。只不過每當我的手指輕輕拂過她手背的時候,繩師職業性的良好觸覺,總能夠感受到手背肌膚上那些刻刻劃劃的痕跡。
這樣輕撫著她雕畫著痛苦回憶的柔荑,我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昨天夜里她在我繩索中歇斯底里的悲悼笑容。大概我跟她們兩個有些許的相似之處,總是將一些事情藏在心里而給別人亮出無謂的慵懶笑容,所以一想到她們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年,我心里就會騰起難以意表的憐意來。聽曼曼這麼說,我除了點頭應她,還能怎麼樣呢?
友誼賓館跟學校的招待所就隔著兩條街,我們晃蕩晃蕩,半個小時也就到了。由於我的房卡前天留給雅子了,所以我只好跑到服務台找人幫我開了門,而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行李箱找出一條內褲,衝進洗手間給換上。
穿上久違了一下午的貼身保護層,我立時感到一陣舒爽!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出洗手間的我,看到曼曼摸出前兩天顏丫頭揮霍來的大堆零食中的一包薯片,正坐在床上“呱唧呱唧”地啃著。大概她下午爬了一圈山也餓壞了吧。
她剛剛從自我封閉的怪圈中解脫出來,有些個動作怎麼看怎麼都像小孩子。這一會兒由於房間里開著暖氣比較干熱,曼曼把皮衣的領子拉鏈拉了開來,從我這個角度,隱隱約約能看見那昨夜似曾相識的絲質胸衣。
我說這孩子大冬天的怎麼連個內衣啥的都不穿,直接胸衣呢?想到這兒,我不覺走上去蹲在她面前問:“曼曼,你這樣穿出去爬山旅游,你冷不冷啊?”
“我冷我姐姐也冷。”曼曼一邊“咵嚓”著薯片,一邊按落清水淡墨繡成的眸子看著我,“先前我是為了氣她啊。那你一會陪我去買衣服,好不好?”
厄……再這樣下去,雅子該做的事情都要被曼曼搶光了……想到這里我腦後冒出來三滴汗(雅子吃飛醋的眼神還是很能殺人的),按著她的膝蓋說:“你不是要去蹦迪啊剛才?怎麼這就要去買衣服了?”
“哼。”曼曼一邊嚼著薯片一邊白了我一眼,“本小姐覺得外面冷了,怎麼,你這個臭男人不陪我去是不是,不陪我去小心我……”
“好好好,我去,我去……”陪這麼個小美人兒去逛街,換作任何一個有種的男人估計都會忙不迭答應的。只不過我隔了兩天才有空上個網,急切想知道今天關於橫濱慈濟演出的情況,只好先穩住這位上海大小姐的情緒,“你先等一會兒,再吃幾包薯片,我上網看看我工作上的事情,五分鍾,五分鍾……”
一邊說,我一邊竄到茶幾邊上打開了電腦。啟動完畢之後掛上skype,文子姐姐很給我面子的處於在线狀態,還沒等我碼字過去問,她的消息便已經發了過來:
【主人,你昨天沒有上網來看我喔。】
昨天那地方有床能睡覺就不錯了,哪還能奢望上網這種事情,我抬手按出一行扶桑話:
【昨天在外面沒有網絡可用。姐姐,演出情況怎樣?】
文子:
【超贊。由於有弘田傳媒的造勢,甚至吸引了很多社會名流去慣看表演呢!明天各大報紙的頭版必然會有你師傅的相片呢!】
這我就放心了:
【太好了,我師傅狀態還不錯吧,是你送他回去的嗎?】
文子:
【恩。老人家還相當幽默呢!還邀請我哪天和你一起去他家里喝茶。】
我當然要去,一回東京就得去!我手里這東西,估計師傅那麼淡定的人看了也會大吃一驚!而且……我再三思索,還是先打個電話去跟師傅說明這件事情的好,也好讓他做個思想准備,於是碼到:
【姐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去給師傅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好麼?】
文子:
【好呀。你去吧。要想我哦。】
我碼回一個“恩”之後關上電腦的時候,一包薯片已經被曼曼啃得見底了。我打開手機一看時間才七點,顏雅茗那瘋丫頭估計帶著建次和雅子不到十點是不會回來的,於是我從行李中翻出電動剃須刀一邊修理著剛滋生出的胡渣,一邊問曼曼說道:“曼曼,商場就在邊上,頂樓就是餐飲城,有肥羊火鍋,韓國料理燒烤,吉野家,味千……你要吃什麼?”
“呀,你個臭男人對這里這麼了解的啊?以前你是不是總陪女人過來逛街的?”曼曼聽我報店名如數家珍,訝異地問道。
她這句話,無意中勾起了一些我比較酸澀的回憶,那些大學象牙塔中構築和期冀的美好未來瞬間崩塌的傷疤,被扯動了。魚露,魚露……這個深藏在我記憶深處的影子,一下子像是靜謐山谷中的夜百合般綻放了出來。我不由得眉頭一皺:“你問那麼多干嗎,先陪我去打個電話,然後吃飯逛街給你買衣服。行不行?”
“臭男人,凶什麼凶……”曼曼沒回絕,顯然是默許了我這個提議,“等等我去下洗手間!”
於是,等曼曼蹦出了洗手間,我們離開賓館,先來到了附近一個話吧。我叫曼曼在等候椅上坐會兒,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拿起聽筒撥通了大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俺師傅家里的電話。師傅家里只有一台式樣非常老舊的電話機,在嘟了大概三四聲之後,一個蒼老但是沉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了。
“師傅,是我。”
我跟他大致說了一邊我在北京近郊的荒謬經歷,師傅在電話的那端出奇的並沒有任何的驚訝。經過了漫長的靜默之後,聽筒里突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金風,我那時候想要傳授你縛道,其實是有一個私心的。”
“因為你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