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92章 金迷夜。遠山瞳
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可能會挑雅子做女朋友吧。——遠山瞳
建次並不是托大的人。
這個神秘人(組織)既然和山口組有著很可能會轉化為攜手控制東南亞暗勢力的態勢,絕對不會對我有安全有任何的威脅,但得到了這麼一條路子,我的感覺卻並不算太好。
就像是先前渡邊伯父給我打電話來指點我烈焰事務所的事情一樣,我覺得自己又夾在了兩方勢力之間,變成了一個危險角色。可無論如何,出於對這個組織為何存在的好奇心以及天人縛卷冊下落的責任心(姑且說成是責任吧),我此次台灣之行是必須要跟NIKE接觸一下的了。
而建次呢……
我雖然越來越看不清他,但一直以來,我並不懷疑他對於友情的忠誠,否則他不會連這種關於北都集團和組里機密的事情都跟我抖出來的。山口組一向自稱武士的末裔,縱使老奸巨猾如怪大叔,都會恪守武士道的准則(他並沒有強迫阿墨出山,可見一斑),只不過建次的背上,也許有著比友情更為沉重的東西,家族,組織,劍道……
是這些東西造成了他笑容背後隱藏的寂寞和無奈,以及那個我所看不到的、很可能無比冷血和狡黠的弘田組二把手。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既然建次的做法並沒有損害到我,我索性也就不去想他剛才的那些個小動作了:“好啊,順便我也能看看這個NIKE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哈。”建次見我毫不客氣地收了名片,笑著把身子舒展回了椅背上,“這名片到時候回來了可要還給我啊,你自己再問他要一張。不然我哥知道了會處罰我的。”
“了解了。”
就這樣,這段秘密的交流,在同樣秘密的VIP包廂肚皮舞娘的舞步中結束了。四個女人都被舞者和迷眩的場景所吸引,渾然未覺剛才在她們的身邊發生了一段關系到全亞洲第一大黑幫某些中心事務的談話。
把名片收進錢包,我學著建次轉過椅背欣賞起舞者靈動曼妙的舞姿,漸漸地整個心情也放松了下來。大概又跳了一會兒,在異域之音戛然而止的刹那,整個包廂里的燈光再一次全部熄滅了。
“唔……”我聽到遠山又差點叫了出來,最後大概是捂著嘴強行忍住了。兩秒鍾之後,包廂里的燈光再一次明亮了起來,不過這次不再是方才迷幻的舞池炫彩了,而是明晃晃白光,這使得方才在暗紅背景下翩然起舞的埃及舞姬也曝露在了我們的目光里。
女人最初的漆金面具不見了蹤跡,大概是跟她的開場偷入棺中的伎倆一樣,被她在明暗轉換里偷天換日地摘去了。可是除去法老面具之後我們仍然看不清她的面貌——她的臉上竟然還有另一層黑色紗制的面罩!
這樣的做法,無疑吊足了男人的胃口,我估計如果來吃飯的是大老板的話,早就扔出小費想一睹舞者的真容了!
這家店老板真是好手段啊……把能在狹窄的空間里玩出這麼多的花樣,幾乎到了能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步!我決定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帶阿墨來吃一次,讓她見識見識人家是怎麼裝修的……
“謝謝。祝大家用餐愉快。”
舞者低頭鞠躬,而我們這里四個女人都齊齊地拍起了手來。女人再掌聲里扭著和入場時相同的模特步款款地出去了,旋即便有之前那個塗著埃及黑眼圈的侍應生笑著走進來為我們重新點燃了蠟燭。
這頓飯吃的真叫別開生面,而且靜香終於見到了雅子,文子姐姐發現忠信的弟弟是個很討喜的大男生,遠山則樂於給我當縛妖蛛一式的模特,大家都非常開心。在舞者退場之後,本來我們就吃得差不多了,時間對於忙了一整天的諸位(除我以外)來說也已經不早,於是便叫侍應生結賬,收拾東西回家。
我和建次走在最前面,而這家餐廳包廂的走廊也差不多就我們兩個人這麼寬而已。看著走廊牆壁上被吊盞燈光照的光怪陸離的壁畫,我抬起胳膊頂了一下建次:“喂,這家店女老板你真認識?”
“哈哈,當然了。”建次不無得意的說,“她可是早稻田大學炙手可熱的女教授,裙下臣無數啊!多少男學生都以能入她的課程,和她一起去搞考古項目為畢生目標呢。”
“……”
風頭這麼勁?我感覺建次大概吃得太高興,有些夸夸其談了,不置可否地說:“是不是真的像你說得這樣,估計得我自己看一看才清楚啊。你跟她怎麼認識的?”
“喔,那下次有機會見一面就是了嘛,我跟她啊,……”
我們就這樣聊著繞回了劇院門口,建次和靜香今天晚上居然是搭乘地鐵來的,照靜香的話說,是想“感受一下大都市的氣氛”。我想送他們回去,被靜香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於是我們剩下的四個只好按來時的編排,文子姐姐開車帶雅子,我開車帶遠山。
涉谷的夜色一如既往的紙醉金迷,霓虹絢爛。開車穿行其間,眼前多多少少還浮蕩著女皮舞娘妖嬈的身姿,副駕駛座上的小妞似乎也被今晚奇幻的演出挑起了性子,竟然主動找我說話了:“金老師……雅子好漂亮。”
“哦?”
其實那天面試的時候,雅子和曼曼不都在辦公室里坐著的嘛,大概遠山也跟看房子那會兒沒注意到我一樣,低著頭把她倆也忽略了。我心說若光論相貌的話,雅子可比你要差上半籌呢,嘴上卻打趣道,“你覺得雅子和阿墨,哪個更漂亮?”
我這句其實根本就是玩笑話。
但遠山卻很鄭重其事地“恩”了半天,最後吞吞吐吐地說:“我說不上來。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可能會挑雅子做女朋友吧。阿墨小姐太讓人不放心了。……金老師,我沒有說錯話吧?”
“沒有,你別老覺得自己錯了。基本的信心都沒有,怎麼去當模特讓人家拍照?”我啞然失笑,遠山講得雖然委婉,卻無疑很有道理,從表面上看阿墨的確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屬於那種吃了你不吐骨頭然後乘一朵妖雲飄走的妖孽。
但可能只有我知道,她那件深藍色和服的最深處,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一直追著文子姐姐車子的尾巴開到了世田谷我們的公寓樓下,這時候差不多已經九點半了。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完課該去弘田試訓了吧。”熄火之後,我轉過頭對遠山說。
小妞的神情有些忐忑,不知道為什麼,小臉又變得紅彤彤的。由於皮膚特別白的原因,她的臉一紅就非常明顯,縱然在車內暗淡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喂,怎麼了?不會你現在想去照顧你的‘寵物‘了吧?”我嘴角抽搐著問。
“不是的……”小妞一面囧迫地說著,一面拉開手袋取出了一串帶了個毛茸茸掛件的鑰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給了我,“這個……鑰匙,我的室友回學校了所以用不到了,給金老師。”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噔噔噔”朝公寓大門的方向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