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血芙蓉”陳蘭
五月的太陽已經很熱了,火辣辣的照在干燥的大道上,地面升起一股熱氣,使得行人苦不堪言,汗流滿面,官道上,午時也有不少的趕路人,在這烈日底下,行人一個個氣喘噓噓,精神不佳,無奈的走在炎熱的烈日下。
時近中午,路上的人漸漸少了,遠遠望去,大道上就只有幾人還在頂著烈日趕路,等那幾人走近,仔細一看,其中有一個藍色衣著的少年。
而那少年大約十八九歲,長得豐神如玉,氣宇軒昂,是個天下少見的俊美男子,最讓人難忘的是,那少年臉上的笑,那笑很奇怪,看上去像是在微笑,輕輕的淡淡的微笑,可看久了,就會發現那笑容中隱隱透露出一絲說不出的怪異,有些邪氣,少年的眼神也帶著三分奇異,隱約中有著一絲誘人的神采,十分迷人。
少年走近一看,與別人明顯不同,別人都是滿頭大汗,可少年臉上連一點汗水的蹤跡也沒有,別人身上都帶著仆仆風塵,而少年身上卻無一絲塵埃,真是奇怪。
藍衣少年嘴角含笑,慢慢的趕著路,在無人的時候,那看似緩慢的腳步,卻快得出奇,不多時少年就趕了二十里路,來到一個路邊的小酒鋪,站在路旁,少年看了那小酒鋪一眼,在考慮是進去坐坐,還是繼續趕路。
大道上這時遠遠傳來一陣急馳的馬蹄聲,轉眼間就到了身前,可見那馬跑得多快。
藍衣少年那正在考慮,就見四人飛馳而來,翻身下馬,進了小酒鋪。
少年見那四人中一女三男,歲數都不是很大,最讓少年注意的是那個女人,那女人二十五六歲,一身紅色衣群,格外顯目,一張美麗的臉上帶著三分笑容,眼角有著一絲傲氣,可能在為自己的美麗而自豪吧,看那頭式,已經是嫁了人的少婦,一身緊衣突現出那玲瓏凹凸的身材,迷人眼睛,如玉的臉龐配上大紅衣著,更添了三分嬌艷與三分尊貴之氣。
三位男人中,最年輕的一位大約三十二三歲,一身白衣,長得還算英俊,腰間一把長劍,顯得威風凜凜,另外兩人大約四十左右,長相一般,但看那眼神就知道武功很高。
酒鋪原本不大,只有四張破桌子,藍衣少年來時,就已經坐了三桌了,這時加上這突來的四人,就沒有空桌了,藍衣少年看著那紅色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嘴角微揚,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氣,隱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輕輕的走進酒鋪,藍衣少年看了其他三桌一眼,有兩桌已經坐滿了六七人,想找位子是不可能了,而另一桌只坐了兩人,藍衣少年看著那兩人,眼中帶著一絲奇特的笑,那是兩個四十多歲的灰衣人,一點也不起眼,可少年看出這兩人其實是武林中人,只不知為何隱藏自己的武功。
走到兩人身前,藍衣少年笑道:“兩位老哥請了,小弟想借個坐,不知另位老哥覺得怎麼樣?”
其中一人看了他一眼,眼中呆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
輕聲道:“出門在外,大家就都是跑生活的人,小兄弟不用客氣,坐下喝兩杯。”
藍衣少年笑道:“多謝了,兩位老哥要是願意,今日小弟做東,這酒錢就算我的。”
同桌那灰衣人道:“小兄弟太客氣了,來我們先喝一杯再說。”
藍衣少年一邊喝酒,一邊注意著酒鋪里的動靜,酒鋪里人不少,但很安靜,不知為什麼。
少年輕聲道:“兩位老哥貴姓呢?”
灰衣人道:“別什麼貴姓什麼的,我們是粗人,我叫張立強,他叫李樹人,到是小兄弟一表人才,天下罕見,還沒問問呢?”
藍衣少年笑道:“小弟復姓南宮,名逸玉。”不錯,此人正是准備前往百花門的南宮逸玉,本來他應該和蘇盈及夏雨夢一起上路的,但是臨走的時候,蘇盈與夏雨夢接到門派的通知,讓她們去辦件事情,故兩女只好把百花門的位置告訴了南宮逸玉後,讓他獨自上路了。
聽到南宮逸玉的介紹,李樹人淡然一笑道:“原來是南宮公子,失敬,失敬!”
“哪里,來我們喝酒!”南宮逸玉說道,然後就靜靜的飲酒,酒鋪顯得一片安靜。
南宮逸玉的眼光靜靜的看著那騎馬而來的四人,搞不清楚他們的來歷,但那紅衣女人的容貌之美,吸引了他的目光,南宮逸玉暗道:“看這女人的模樣,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特別是臉上隱含那一絲高貴的氣質,極為誘人,看她歲數應該是‘武林絕色榜’上的人,可惜我不認識,不然嘿嘿!”
南宮逸玉靜靜留心那四人的動靜,此時只聽那白衣少年低聲道:“吃飽後,我們馬上趕回去,務必要趕在那些人前面,決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的後路切斷。”同桌的三人臉色凝重,點頭不語,那紅衣女人看了酒鋪中人一眼,眼神在南宮逸玉身聲停了一下,似乎也被他的神采所震驚。
南宮逸玉看著那女人,當她眼神掃來時,南宮逸玉眼神中含著一絲奇異的笑,靜靜的對上了她的眼神,那紅衣女子看著南宮逸玉那眼神,心里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
不過卻將他的身影記在了心里。
不多時,這四人就離開了,走時那紅衣女子又看了南宮逸玉一眼,正遇上南宮逸玉也在看她,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那女人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害羞,忙逼了開去。
南宮逸玉看著同桌的兩人,輕聲道:“兩位老哥,久走這條道了,可認得那四人是誰嗎?”
李樹人看著南宮逸玉,輕聲道:“看你是第一次出門吧,見那女人長得美麗,就一直在看,老哥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你這樣下去將來極有可能出事的,在外面走久了你就會明白,那些人是很少講理的,要殺人是不要理由的,他只要說你看了他老婆,說你准就會動手殺了你,明白嗎,這就是那些人所謂的武林,你以後最好注意點。”
南宮逸玉倒是沒想到李樹人會說出這番話了,只得笑道:“多謝老哥提醒,看樣子老哥是知道他們是誰了,小弟很想了解一下,長點見識,還望老哥指點。”
張立強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剛才那四人是離此一百多里外,在這里極有名望的‘梨園’中人,那白衣少年就是‘梨園’主人,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人稱‘秦嶺一劍’錢峰,在十年前的‘龍榜’排名十三位,少年有為,加上英俊不凡,被他將第五屆武林美女榜上的‘血芙蓉’陳蘭娶到了手,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另外兩人是他們‘梨園’的高手,人稱‘梨園雙劍’張華與趙林。”
南宮逸玉一聽那紅衣女子是第五屆武林美女榜上的“血芙蓉”陳蘭,心里也覺得可惜,那麼美的人兒被那錢峰娶去了,酒足飯飽後,南宮逸玉放了一塊碎銀在桌上,人就離開了。
看著南宮逸玉走遠,李樹人道:“你看這人怎麼樣,會不會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的?”
張立強道:“這很難說,這個南宮逸玉有些古怪,可惜我看不透他,以後再遇上他要小心,不要讓他破壞了我們的好事。”
南宮逸玉走了,順著官道向前走去,他並沒有聽見張李二人的低語,也不知道兩人口中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午後的太陽,使得路上的行人很少,南宮逸玉臉上帶著奇異的微笑,奇快無比的施展輕功向前而去,離開酒鋪不到五里,身後就一下上來十多匹快馬,飛奔而去,看那樣子似乎在追人,顯得很急。
南宮逸玉看著這些人,全是配刀帶劍的武林中人,他們如此急促,是在追什麼人呢?
想想不知道,算了,還是繼續趕路。
南宮逸玉在之後,走了不到十里,後面又有三坡人馬飛馳前去,看樣子可能真的有什麼事情,天黑時,他又趕了五十多里路,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此地離“梨園”不到七十里路了,南宮逸玉找了家像樣點的酒樓,在二樓靠窗處坐下。
華燈處上,酒樓生意不錯,整個二樓十二張桌子就坐滿了九張,顯得一片喧嘩,南宮逸玉靜靜的吃著,耳中注意的聽著樓上眾人的談話,他知道在這里很容易打聽一些附近的消息,所以他才來此地。
南宮逸玉聽了一陣,終於在眾多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一陣低聲的話語,吸引住了她的興趣,只聽一人低聲道:“聽他們看見的人說,那錢峰與他那美麗的妻子已經在下午回到了梨園,現在梨園上下戒備森嚴,看樣子出事了。”
另一個聲音道:“我也聽說了,據我們的兄弟打探來的消息說,那錢峰此次外出半年時間,好像在外面得到了一樣東西,可具體是什麼,現在還查不出來,天黑前,從我們的消息得知,一共有七批人馬趕往梨園,似乎為了那東西去的,現在梨園外面,強敵四起,已經將梨園團團包圍了。”
南宮逸玉聽在耳中,也在想那錢峰到底得到了什麼東西,引得如此多人搶奪,心中也有了一絲好奇,決定明天去看看熱鬧,這時耳旁又響起了那兩人的聲音。
只聽先前那人道:“錢峰得的那東西,據我們猜測,極有可能是一顆寶珠,就是那傳說中的‘避水珠’,但到底是不是,還不敢肯定。”
另一人道:“如果真是那珠子,恐怕錢峰一家就危險了,那不是他們能保得住的,因為這顆珠子不僅僅可以避水,更重要的是它還關系著另一樣令天下人矚目的東西,梨園看來是快完了。”是什麼令天下人矚目的東西呢,可惜他沒有說出來,南宮逸玉心中暗道可惜。
夜風很柔,吹得南宮逸玉全身舒服,靜靜的躺在房頂,看著天上的星星,南宮逸玉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女人,風輕輕遠去,似乎帶去了他的聲音,在另一個地方,同樣的星空下,或許也有人正在請風兒傳遞消息。
數十里外的梨園,此時此刻正火光通天,肆殺慘叫不絕於耳,黑夜中無數黑影在梨園中,揮刀舞劍肆殺不息,黑暗中,錢峰混身是血,雙目衝血,恨恨的看著那火光衝天的家園,冷酷無比的道:“只有我不死,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身旁的妻子陳蘭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跡,不過全是別人的,她看了丈夫一眼道:“我們還是快走吧,此非善地,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問題,一會就會追來,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同行的張華與趙林也忙催他離去。
恨恨的看了一眼,四條黑影在黑夜中向東而去,而離四人不遠處,一雙冷漠的眼睛就那樣的看著四人離去,空中留下一絲陰狠的低笑聲。
這陰冷的笑聲,暗示著什麼呢?
或許,有的事情已經注定,不然又何來艷遇之旅?
明天,又有什麼新的事情,等待南宮逸玉呢?
新的一天又重新開始,南宮逸玉在吃早飯的時候,聽到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都說昨天晚上,數十里外的梨園一夜之間毀於一旦,全園上下一共發現了近百具屍體,那些人中什麼來歷都有,十分雜亂,而梨園主人錢峰夫妻二人卻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到底是逃走了,還是被抓了,誰也不知道,眾說紛紜。
南宮逸玉出了小鎮,繼續朝著百花門的方向而去,既然熱鬧看不成了,那還是自己的事情要緊,只可惜不知道那“血芙蓉”陳蘭怎麼樣了,要是死了倒真是可惜了她的美麗。
由於梨園出了事,大道上許多武林人士走動,顯然都是想去查看消息的,華星也隨著大批人馬而去,時近中午,南宮逸玉隨眾人一起來到梨園,只見梨園四周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全是武林中人,有上百人,而整個梨園已經在火海中化為一片灰燼,空曠的梨園中擺了上百具屍體,顯然是後來發現的人將這些屍體拖出來的,周圍之人議論之聲不絕於耳,眾說紛紜。
南宮逸玉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站在人群的前面,他看向那些屍體,靜靜的看著這些屍體,南宮逸玉心里不由想起昨天見過的那紅色身影,那女人真的很美,成熟而又帶著一絲高貴,給人一種想征服她的強烈感覺,在心中揮之不去。
站在人群前面,南宮逸玉仔細的看著那些屍體,心中猜測昨晚發生的事情,從圍觀之人的議論中,隱約聽出昨晚圍攻梨園的有七批人馬,顯然都是為了那“避水珠”而來的,只是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看了一陣,南宮逸玉擠出人群離開了那里。
而在一處密林中,四個人影正在緩緩的前進著,為首之人就是那梨園的主人錢峰,身旁的三人分別是“血芙蓉”陳蘭與張華趙林,陳蘭扶著丈夫,臉上原本自豪驕傲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取之而來的是一絲淡淡的憂傷與濃濃的恨意,恨那些搶奪的無恥之徒,毀了她們的家園,殺了她們的親人,到如今只剩下一行四人了。
遠處一個黑影靜靜的跟在四人後面,可四人卻一點也沒有發現,似乎是走累了,錢峰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心愛的妻子與兩位最忠心的手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與滄桑,輕嘆道:“想不到我們雖然得到了‘避水珠’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真是蒼天不公啊,現在我們只求能先躲過這次劫難,等過段時間,風平浪靜後,再想辦法去取出那東西,為死去的人報仇。”
陳蘭輕聲道:“我們現在朝這個方向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追上,現在天下武林都知道那‘避水珠’在我們手里,恐怕我們是很難逃得了的,我看我們還是兵分兩路的好,峰哥你覺得呢?”
錢峰道:“這個我也想過,要分兩路的話,我們就必須分開,不然的話沒有半點意義,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這樣了,蘭妹你與張華一起速速向東,我與趙林轉向西北。”
陳蘭看著丈夫,輕聲道:“你要小心保重身體,一切以生命為主,別忘了還有我。”眼中滑下兩行淚水。
錢峰也是不舍的道:“我會小心的,一路上你也要小心,最好改變面貌,避免麻煩,我們會有相間之日的,快走吧。”
難相見,易相別,誰又知道兩人這一分就成永絕,如果知道的話,他們會分開嗎?
或許不會吧。
看著陳蘭離開,錢峰眼中滑下兩行淚水,輕輕在心里道:“蘭妹保重了,希望我們還能再見,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說完帶著趙林,兩人轉身向西南而去,是西南而非西北,看來他為了自己,連自己最心愛的妻子也拋棄了。
遠處那黑影,看著四人兵分兩路,一東一西,眼中也是一驚,似乎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向錢峰追去,此人是何人呢?
為何靜靜跟在錢峰身後,而不出手搶奪那“避水珠”呢?
謎,難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