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下人回說門下家奴現松江知府馮紫英調職進京任詹事府司律官來,在王府外房候著王爺訓導,弘晝也懶怠去接見,叫家人讓其自便。
也不奔後堂去見側福晉,也不奔前廳去見一等子門客,徑直便回了書房。
此時,他已按自己現代人之習慣,命人在書房里搭了軟榻,鋪上厚厚的貂皮黏毯。
躺坐在軟榻上舒了口濁氣,回了回神這半日的雷霆暴風之所遇。
輪值丫鬟雪媚送上汝窯的青紋茶盅,弘晝只揮揮手讓她下去,抿了一口,便喚道“月姝”。
門外,侍女月姝應了一聲“奴婢在。”
便進了內來,盈盈一福“見過主子”。
此時,弘晝已經與這侍女月姝混得較熟,實則已將其當成在這王府最親近之人,便也不忌諱,將自己這半日進軍機,見雍正,抄賈府的事由略略和丫鬟一說。
月姝沉吟片刻,微笑問道“那主子的意思是?要想搭救一下賈家的人?”
弘晝與這丫鬟也不忌諱,道“本來賈府頗有幾個女子看得上顏色,若是都按國律處置,最輕也是發往黑龍江為軍妓,豈非糟蹋了……”月姝抿嘴一笑,幾乎想啐著笑出聲來忙忍耐了,也深知這荒淫王爺的習性,順著王爺的口風道“既然如此,就算皇上要族誅他滿門,主子就只管向宗人府要幾個他們府上的女子罷了,宗人府豈有不孝敬主子的。”
弘晝一曬道“……傳出去滅人家的族,又要了人家的女,總有口風的,倒似為了這幾個女子才折騰這寧榮兩府的。再者,這賈家看著也忒可憐了,說是大逆,到底也是捕風捉影的事,若真的依著大逆都殺了,我留下幾個女娃,其實也忒淒惶了……”
月姝一思量,笑道“主子也是宅心仁慈,既不想直接這麼辦,您何不就給萬歲爺露個口風,若是真要重懲,您就算是給賈府求個情,只辦首犯,從犯略略輕辦了,或是略冷幾個月等萬歲爺火消消再辦,再干脆收了他家的幾個女子,只當收養成王府的宮奴,或當做質子,免得沒了下場,一則有個寬厚的名,二則您拘管著,萬歲爺也放心,三則您不給她們名分收了他妻女只當是下人宮奴,怎麼也算個刑罰,也算替皇上出了氣;四則您就算是救了賈家的命,那些個女子還不得服服帖帖一心一意的伺候您?”
弘晝想了想道:“主意不錯,只是這種口風該怎麼露呢?總不好直接和皇阿瑪說這些個話。”
月姝略一綢繆道:“這也容易,六宮里多是哈巴狗一樣的人物,還不都想著法子討好主子這等有頭臉的人物,主子只管透風聲給他們,讓他們去辦就是了。那起子小人辦這等事有的是法子。也最知道分寸手段的。”
弘晝點點頭,覺得是個主意,就不由得覺著舒心快意,說道:“就是這樣了,還是你這丫頭就本王的心意。”
說著就手兒上去,笑著捏了捏那月姝包在粉綠色褶花擺裙下的幼嫩小臀,這等輕薄動作,月姝早已經習慣伺候了,嬌紅了臉蛋也不敢掙動。
只順從得安靜了小片刻由得弘晝輕薄,等待弘晝並無進一步動作,才柔柔開口道“只是主子,您是看上了哪幾個賈府的姑娘?是打算把她們接進府來麼?人多了,側福晉那里……”
弘晝方欲開口答話,門外有下人回話“王爺!大內里夏公公來了,王爺要不要見一下!”
弘晝哈哈一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道。
便對月姝說“這個夏守忠來得正好,我去見見他”。
原來那一等太監是最會看顏色識心思的,今日這夏守忠陪弘晝去查抄賈府,已經看得透透這王爺的“意思”,又從賈珍處敲詐了幾十萬兩銀票,就要動心機“幫賈家行這善舉”了,弘晝也不細談,只微微露了點“要替這賢妃家眷說說話”的意思,那夏守忠就腿兒就說“這是王爺的仁德,賈府的福氣,一切都由奴才來辦,可如此這番如此……”弘晝便也不許然否,只笑著許了他些錢銀便了。
回到書房,對著月姝笑道“你不是問我看中哪幾個賈府的姑娘麼?告訴你……本王是……統統都要,一個都不能少!”
那夏守忠辦事果然熨帖周全,一日後,朝廷里就傳來風聲,賈家的罪定的是“大逆”,“家產宅邸充庫”,“首犯定了凌遲”,“男丁十二歲以上收監秋決,十二歲以下充為宮閹”,“女眷一律發往黑龍江與披甲人為奴,不可自盡”,只把話只說到十二萬分無望,卻又加了一道旨意“命宗人府,大理寺議敘”。
又過一日,大內里傳來消息,現冷宮造貶斥之賈元春,寫了一道血書求生稟貼上呈,一勸賈族母家“泣血自戮,認罪伏誅,痛愧劣跡,恨陳余情,無論皇上施於何等雷霆,萬不可再逆聖意半分,即若族誅,引頸廝伏,莫啼哀聲;即若充妓,忍辱從軍,莫許自刎;方可贖萬千之罪於一二,九泉之下略洗先輩之辱”,又求皇帝“若萬歲開傾天漫地之恩,念嬪妾侍奉些微薄勞,或可將族中未總角之幼,僅充為男奴女婢,略留一脈,則先祖並臣妾,九泉地下,世世代代,感念皇恩。”
弘晝是玲瓏心肝之人,一看便知是夏守忠透了風聲給大內里,這是給自己鋪路,賈元春的血書,文意是示意族人:“若皇上要誅殺,連哭一聲都是不妥當的;若皇上要充女眷為軍妓,只可好好侍奉兵丁,連自盡都是不妥當的。唯有這樣,才對得起君恩”,又暗示“族中七,八歲都不到的孩子,可否只充奴,不要殺盡”這般認罪伏誅,俯首稱臣,自貶自侮之態,最是給雍正留足了面子里子,又頗了合了雍正最喜歡作踐罪臣的習性。
賈珍,賈赦,賈政,連同已經被拘之賈敬也忙忙上了認證折子,幾人也都明白了元春稟貼之意,一口通氣只求雍正重刑凌遲滿門。
功夫做足,於是三日後,弘晝便以掌管宗人府王爺的身份,上了一份折子,只道:“榮寧舊臣,曾有戚功;賈妃侍駕,若盡梓情;雖罪不可輕倌,恩必當慎處,忍望吾皇辦其首惡,清其余黨,略赦其族眷,以示天恩。株連之戚,或可賜兒臣拘管雲雲”。
那雍正雖然氣未消盡,但是也知道自己這小兒子的脾性,“株連之戚,或可賜兒臣拘管雲雲”竟是如同小孩撒嬌問自己要禮物一般,看了也是難忍一笑,自覺得也是一般另類懲罰賈家之法,又不至於太過刻薄可以堵了悠悠人口,而且還能疼疼自己這個小兒子,就順水推舟不讓大理寺,而是讓宗人府按照皇室家奴之罪去議定罪。
這宗人府上下哪里有不明白王爺皇帝意思的,更何況賈家為求保命,已經傾家蕩產的打點孝敬。
不日,宗人府上了議罪呈,雍正批示,擲下了旨意。
大意是定了賈家“大逆”之罪,本當“誅九族,盡凌其丁,盡姘其眷”(凌是凌遲的意思,姘是古時懲罰叛賊女眷的極度刑罰,說穿了就是充為一次性軍妓,讓兵丁強奸至死,是和對男子凌遲同等之刑罰)念“舊妃侍駕,曾盡薄意”,“宗祖從龍,約立功勛”,“略減罪一等”,又特特加上:“諸王陳情力保求赦,朕念及拳拳以完皇子仁德”,所以最後發落如下:“賢妃賈氏,打入冷宮,廢為廢妃”
“首犯賈赦、賈敬,賜自盡”
“首犯賈珍、賈璉,收監,秋緩決”
“首犯賈蓉,發配烏蘇里台與披甲人為奴”
“首犯賈政,念其女侍駕多年,再加寬恩,收監待刑”
“從犯賈薔,賈芸,賈芹,賈寶玉,賈菌,賈環,賈瑞等一十七名十五歲以上男丁,發配京郊皇莊為苦役”
“族中十五歲以下男丁凡九人,發配宗人府為奴”
“族中家人,以及賈府親族之薛、王、史、趙、周、尤、秦、李等族之近親男丁,管家,小廝,隨從等余黨凡一百零六人,有從惡行者三十七人,杖殺;其余人等發配西山采石場為苦役”
“族中女眷,凡三十五歲以上者,發配辛者庫為奴”
“族中女眷,三十五歲以下者,發配宗人府為奴,一律交和親王看管發落”
“族中凡家產,一律充國庫”
“寧榮府邸、莊田,一律充國庫”
“其金陵舊宅,收為官有,交兩江總督處置。”
“其省親別墅大觀園一宅,為虛糜國幣所建,收回大內,賞和親王為行宮”這等發落,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雍正的意思是大大輕饒了賈府男丁,並把女眷通通賞給了弘晝。
宗人府,內務府,連同大理寺,理藩院,步軍統領衙門,順天府哪個不是察言觀色仰人鼻息之行家。
宮內外都直視這大觀園就是皇帝賜和親王封王後之第一座行宮,賈府女眷,就是皇帝賜和親王的第一批宮奴禁臠。
大理寺立刻會同順天府派兵去賈府執行。
把男女丁眷一分。
打發一眾男丁發配的上路,入監的收押。
卻把所有三十五歲以下的女眷,都趕進了大觀園里,等著王爺來這座其實已經是和親王行宮的大觀園里來“發落”眾女。
內務府也自不怠慢,一面派了太監婦人入大觀園看管打掃,一面趕緊著屢派大內的嬤嬤和老宮女、甚或掌事太監進大觀園里給眾女講“規矩”。
其實無非是宮里前朝流傳下來的眾多如何以色相性事“伺候主子”的道理。
但是也不敢講多了,口口聲聲“這里以後是和親王爺的行宮,一切都得王爺來定伺候的規矩”,只怕不合了王爺的心意。
連六宮里的掌事太監夏守忠都親自到了大觀園,見了幾個要緊的,吩咐了半天。
宗人府內務府詹事府這內三府,揣度王爺的心意,就便兒也給這大觀園里恢復了月例錢糧,又定了些個日常的用度供給,又派了些個小太監,小丫鬟,老媽子去大觀園里伺候,以防著凍餓著園子里的女子,傷了王爺的情趣。
王府氣派自非賈府能比,其月例錢糧,奢靡用具,金銀器皿,吃穿用度,使喚下人,倒比原來賈府掌管園子時添了數倍不止。
各處打點完畢,就只等和親王爺“臨幸大觀園”了。
弘晝至此,才逞心如意。
一邊命王府給大觀園供給色色錢物,一邊琢磨著如何去發落這些賈府群美,才能真正不枉費自己這等人生奇遇,也好讓自己盡享奇歡異樂,亦不是僅僅一逞皮肉蠢物之樂就罷,思索了幾日,越發連朝事一概都不問了,筆擬了一些條文規矩,才喚來月姝,命她去大觀園宣講自己的“行宮規矩”。
月姝自小也識字斷文,邊看王爺擬的規矩,並聽王爺釋言。
雖說這月姝早已身心均備好了是王爺的內寵,隨時候著王爺的意思供王爺淫樂,又深知這弘晝“主子”王爺有那說不盡的奇思怪想,但真真看著這些條陳規矩,也實在覺得滿紙淫念,摧意攝魂,未曾看完,渾身戰抖不已,實在覺得王爺真真是何等星宿,一時溫存體貼,一時竟能思出這般淫意,便覺耳熱心跳,呆了半晌,人竟然如在雲霧之中一般,盡然以處子之身,險些人生頭一回直接泄了身子。
此時,大觀園里眾女,正惶惶然羞恥恥不知何以自處中。
一面體念,賈家的下場實在遠比開初傳出來的消息要好太多,簡直真如“天家恩德”一番,此時皇權最重,忠君之心更是深入女德倫范。
這些女子大多自幼受教,均知君威如獄,君恩似海,如果雍正真的賜了“姘刑”,便是未見元春之血書,也沒幾個真敢自盡,只能以或少婦之軀,或處子之身,等待著被一眾野蠻兵丁,反復強奸直至死去之酷刑;若雍正發配她們去黑龍江或西北大漠,也只能跋山涉水,遠赴他鄉,充當軍妓,從此在塞北關外,忍受千人奸萬人汙的下場,似這京中大戶人家嬌滴滴的妻女丫鬟,西北東北兵丁最是喜歡辱之,只怕下場亦為淒涼。
萬萬沒有想到,元春最後血書一封,喚回雍正幾份夫妻掛念;而這和親王,居然肯“冒險”上書求情討恩。
雍正竟然也肯寬恩,將眾人賞了其為王府之奴。
雖然談不上做王爺的什麼側福晉甚至丫鬟,充其量只是淪為了王爺之行宮內性奴玩物。
但是相比前往黑龍江甚至姘刑的命運,真真叫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雖然一眾處女仍然難免失身被奸之命運,也不知道這個聲名在外的荒淫王爺,會個什麼品性喜好,怎麼個行為態度;但是像鳳姐等有心胸的,又曾有過男人的,就想得開的多。
立即帶領眾姑娘領旨謝恩。
又過得幾日,寧榮眾美被趕進了大觀園,此時不比往日小姐姑娘身份,竟不知衣食何在,忽然宗人府竟然又給了錢糧供給,凡日常所需都一應如初,甚或更加奢華,而那內務府夏公公和嬤嬤都來探視過,大內之人不比外人,說話越發露骨,一面嚇唬眾美,伺候的不好,仍然難免發配邊疆之類等,一面提醒眾美,此時等於入了王府,萬不可以養尊處優的小姐自居,要准備好做王爺的禁臠,邀寵事上,唯有伺候好王爺,才有一线之明雲雲。
所以賈府眾美,一面是渴望著王爺早日臨幸,獲得一分恩寵,以免夜長夢多,變了卦又落得悲慘命運。
一面畢竟大多數是閨閣處子,不知風月,想到自己從此由冰清玉潔的大戶小姐,淪落為他人的性奴,不由得恥上心頭,羞生臉頰。
一面是歡喜盼望著族中眾人得到輕判,更期望著能早日侍奉王爺,再為族人多獲聖憐寬恕;一面又是驚懼著王府里消息不至,閨閣處女實在不知伺候這位荒淫王爺的,會是怎樣的的性事淫行。
一面也有那一等人,放不下丈夫父母,叔舅兄弟,掛念安危卻無從問起,雖然大觀園里吃穿用度都恢復得更盛往日,對眾人來說卻實實在是度日如年。
又過得數日,日盼夜盼才盼來“王府來人了”。
此時大觀園里邢、王等年長者早已發配到辛者庫去,眾美以尤氏,鳳姐為年長之尊,便率了眾人趕緊至大觀園正殿“天仙寶境”名為“顧恩殿”外玉白石廣場上跪了,忐忑得候著,只等了半日,正自驚懼,遠處,幾個嬤嬤宮女太監開道而來,引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宮裝少女款款而來,眾人側目觀看:卻是荷裙翩飛,羽衣飄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神色寧靜平和卻不怒自威。
年紀雖小,卻正是皇家伺候的人物風范。
眾人只管要叩頭。
那少女卻一笑,竟衝眾人福了一福,眾美愈加惶恐,不知如何稱呼,那少女已是開口:“諸位姐姐妹妹勿要多禮,小妹是和親王爺的書房侍女月姝”賈府眾美凡知禮的,均知莫不談自家的身份現下只是王府禁臠,便是還在做賈府的姑娘奶奶,對著王府近身侍女,如何怠慢得,一眾人均道“奴家等見過月姝姊姊”
月姝笑道“妹妹這次來,是來給各位姐姐妹妹說說從此以後,這大觀園行宮里的規矩,這些都是王爺定下的,往後諸位姐姐妹妹論身份,都是王爺的家奴,還請姐姐妹妹們聽仔細了,務必要謹遵王爺之聖諭了”
賈府眾美忙答是,月姝便接著道:“這第一條,便是這園子今後就是王爺的後宮之一,所有的姐妹都要時時清醒自己的身份,是王爺之禁臠侍奴,唯奉王爺為主人,王爺要怎得就怎得,莫不談臨幸時要獻上身子,其實平時還更要獻上情思。若有絲毫怠慢,伺候不盡意,奉上不用心,違了王爺之令,逆了王爺之言,便是失了奴隸身份,需要重懲。這里講的是心。”
“這第二條,這大觀園里留下這多女子,不分房論出尊卑禮數來,也不好管束;故此,諸位王爺將姐姐妹妹備了五等身份,皆由王爺賜名號”
“五等者,一等為'妃子',二等為'小主',其下為'小姐''姑娘'和'奴兒';五等再下面沒封的,也在園子里伺候,就不賜封號,等而為下。五等互有上下尊卑之別,若王爺喜歡,會另賜號,只是姐妹們要曉得,這等稱呼只是王爺聽著喜歡悅耳,當不得認真字面,還是要認清自家身份究竟,既然是禁臠性奴,就不可以妻妾自居,更不可再真以為自己是'小姐'或者'主',更莫談王妃了。”
“位份級別,均和舊日府里的尊卑無關,一切只憑王爺喜歡與否。”
“這第三條,既然入了王府,自然終身就只可伺候王爺,姐妹們都是罪余之人,只是既然進了園子,罪余不罪余也不用再想,昔日有夫君者更不可再有絲毫念想,家人親戚朋友眷屬若有男子者更不可再往來。閨閣守禮唯奉王爺一人。”
“這第四條,講講伺候的細節規矩,王爺不愛女子旗裝,好在各位賈府本是漢軍旗下,姐妹們本就著漢裝為上,內務府會另撥銀子供姐妹們裝扮,也好侍奉。若喜歡,也可以著一些宮里流傳的樣式衣裝。各房姐妹們若王爺召喚,都要自稱小字奴名。王爺不愛女眷稱其王爺,可稱其為'主子',或者'主人'亦可。至於其他伺候的規矩,無一定的,自然是王爺愛怎樣就怎麼樣。諸位姐妹只需謹遵就可以了。”
“這第五條,就講究的就是'心',眾姐姐妹妹可好體味……諸位姐妹男子是此生不可再往來了。只是光這大觀園里就有這許多佳麗,王府里其實還有,王爺怎麼也享不過來,我們到了這個身份地步,就是為了一娛王爺之床笫喜好,也為了不使得姐妹們年華寂寞無色,若是姐妹們寂寞……可以……可以依著尊卑,喚下位者來女女歡好伺候……一樣可以當做性奴禁臠來使喚……”
“上位者,如'妃子''小主'對於其他姐妹來說,地位尊崇,若有什麼要求,則下位者需同樣遵奉,亦不得抗爭,好增添王爺的憐惜。姐妹們都要想清楚。因此上,所有姐妹,都要一心一意尊奉於王爺,爭得王爺的寵愛,以獲恩寵榮位,這樣,你若喜歡,就可以玩弄下面的聊以自慰,度過時光;若不喜歡,地位尊重,又不至於忍辱被她人淫玩咯。”
月姝紅著臉勉強說完,大觀園眾美面面相覷,個個羞臊得難以盡述,人言這荒淫王爺花樣百出,萬沒想到能給大觀園里訂下這等許多規矩,光聽聽,就覺得實在是香艷妖蕩,盡想想,更覺得羞恥淫辱到了極致。
這般“雙女交歡”“尊者叫下位者伺候”“人人爭位獻媚爭寵”“五級位份名號”“稱奴稱主”……
真虧的這王爺怎麼有這般心思。
月姝見眾人羞澀,想想自家使命,便稍稍正了正色對眾人道:“怎麼?眾位姐妹們覺得王爺的規矩有什麼不妥麼?”
眾美大驚失色,才猛想起自家的處境,個個忍著羞,忙不迭跪下叩首,只幾個剛烈的難免仍是一臉羞憤不以為然,尤氏尤蓉卻已領著頭道“奴婢們謹遵王爺之聖諭,一定用心體味規矩,終身殷勤伺候王爺”。
那鳳姐玲瓏潑辣,且乍了膽子問道“奴婢等自當謹遵王爺之旨,只是請月姝妹妹示下,如今王爺尚未臨幸,這大觀園里那麼多的姐妹丫鬟都連王爺面都沒見過,尊卑且下怎麼定呢?”
眾人一聽,再冷傲的也都不由得上了心。
月姝又一笑,竟然又向眾人福了一福,道“這一來,尤姐姐王姐姐需要記得,不可稱'王爺',要稱'主子'或者'主人'……”
“至於位份,這還要請眾位姐姐妹妹原諒則個,王爺亦已料到了,為了大觀園里不至於亂了分寸,就由我今兒個,給各位姐姐妹妹暫時封個位份。姐姐妹妹們也勿要驚惶,我封的位份,也是王爺和幾位公公們指點過的,只是大概按照往日賈府的位份罷了,重在理事方便,今後的位份,還是要眾位姐姐妹妹自家邀寵爭取。除了位分,還還分派各家姐姐妹妹的住處,也至於太沒有章法。”
眾人忙答是。
那月姝便展開一方絹帕,暫封大觀園:“妃子位,暫懸著,且等王爺來封”
“封王熙鳳為小主,賜居綴錦樓。”
“封尤蓉為小主,賜居凸碧莊。”
“封秦可卿為小主,賜居天香樓。”
“封林黛玉為小姐,賜居瀟湘館”
“封薛寶釵為小姐,賜居蘅蕪苑”
“封史湘雲為小姐,賜居枕霞居”
“封李紈為小姐,賜居稻香村”
“封賈迎春為姑娘,賜居紫菱洲”
“封賈探春為姑娘,賜居秋爽齋”
“封妙玉姑娘為姑娘,賜居櫳翠庵”
“封邢蚰煙為姑娘,賜居藕香榭”
“封尤芝為姑娘,賜居凹晶館”
“封尤英為姑娘,賜居凹晶館”
“以下封奴兒和無封號的,暫時隨居各房,住在哪里,就暫時算是哪房的姑娘,小姐,小主們的使喚人”
“封平兒為奴兒,隨居綴錦樓;豐兒,小紅,秋桐同隨”
“封萬兒為奴兒,隨居凸碧莊;銀碟,炒豆同隨”
“封寶珠為奴兒,隨居天香樓;瑞珠同隨”
“封紫鵑為奴兒,隨居瀟湘館,雪雁,春纖同隨”
“封香菱為奴兒,隨居蘅蕪苑,鶯兒,文杏同隨”
“封翠樓為奴兒,隨居枕霞居,翠雨同隨”
“封素雲為奴兒,隨居稻香村,素梅同隨”
“封司棋為奴兒,隨居紫菱洲,繡桔同隨”
“封侍書為奴兒,隨居秋爽齋,翠墨同隨”
“封智能為奴兒,隨居櫳翠庵”
“封入畫為奴兒,隨居暖香塢,彩屏同隨”
“篆兒無封號,隨居藕香榭”
“善姐無封號,隨居凹晶館”
“還有幾處暫無姑娘以上位份者掌管的。”
“封鴛鴦為奴兒,看守嘉萌堂,珍珠,琥珀隨居”
“封金釧兒,玉釧兒皆為奴兒,看守正殿顧恩殿,彩雲,彩霞,秀鸞,秀鳳隨居”
“封襲人,晴雯,麝月,秋紋封為奴兒,看守怡紅院,四兒,五兒,茜雪,碧痕,墜兒,綺霞同隨”
“封夏金桂為奴兒,看守東苑配房,寶蟾隨居”
“多姑娘,趙姨娘,周姨娘無封號,看守西苑配房”
“芳官,齡官,藕官,葵官,蕊官等十二名女伶無封號,暫居滴翠亭”
“另有賈惜春,李玟,李琦,巧姐,薛寶琴等都是未滿十二周歲的幼女,暫時也都不封了,隨著你們各房帶走,且作伴吧,暖香塢里的奴兒算是惜春的房里人就是了。”
“另外還有三十個丫鬟,就連奴不封了,隨著你們有封號的各房的小主,小姐們隨便帶去做下人吧”
“男女有別,這大觀園里今後是不能養小廝了,內務府已經賜了小太監,小丫鬟,老媽子來伺候,自今日起,日常起居皆可恢復,各房都配小太監兩人,伺候宮女六人。”
“自今日起,各位姐妹們平日里喜歡做什麼只管去做,針織女工,琴棋書畫都是不禁的。愛各房走動也可以,只是要記得尊卑就是了。”
眾人聽罷,叩首稱是,細細琢磨這月姝的封事,實則是恢復了大觀園里往日的各房各家的主仆順序。
便也略略安心。
“姐妹們即明白了,妹妹就要告辭了,園子里的諸事還請王,尤,秦三位姐姐多多打理。內務府的賬務,園子的開銷,亦會開始知會三位姐姐。其實王爺一時三刻也未必就來園子。姐妹們且請自便吧”說著,這月姝便道了個乏,款款退了出去。
尤蓉揣度著,其實自己現在是眾人最年長的之首,但是論姿色容顏,斷然不敢站到鳳姐的前頭去,便看著鳳姐行事。
鳳姐也是雷利,便大方方率著眾人送著月姝出去,見幾個掌事的太監和老媽子都恭謹得伺候著,仿佛又找回幾分當家人的由頭興致,便回過頭對眾房說道:“各位姑娘們,事已經到這個地步,姑娘們就不要胡思亂想,就按照剛才封的住處都且散去安置吧。若有什麼想說的,缺的,回頭自來綴錦樓找我或是凸碧莊找尤氏姐姐就是了。”
此時眾人其實大體仍然是舊日主仆相聚,哪里還有什麼不妥的,就哄一哄都散了。
卻有那迎春步履前來,到了鳳姐面前一猶豫,顯然是不知怎麼稱呼才是,若依著往日,是該稱嫂子的,但是迎春自幼受教,君命如天,雖然淪為王爺性奴,羞恥屈辱,但是禮數卻仍是不可缺,王爺之命要從,定了定神,福了下去,按照規矩稱呼“小主……”鳳姐也是被這“性奴封號”震的眉頭一挑,心下一寒,但是到底見過世面,經過風流,只平著臉色道“……迎春妹妹,什麼事……”迎春臉蛋一紅,幾乎想起什麼“女女伺候”之事來,卻收斂著心思說道“小主……以後還是照著主子的規矩,稱奴婢為'姑娘'吧……”鳳姐一笑,便改了口只管混叫道“二姑娘,什麼事”
“小主,我是想著,李玟,李琦兩位妹妹自然是暫時跟著李紈小姐住的,巧姐也自然是跟著小主一起,只是我念著,四妹妹惜春才十歲,若獨自住到暖香塢去,我實實的有點……不放心,想先帶著和我一起先住著,不知道小主以為是否妥當。”
鳳姐立刻明白了,迎春憨厚善良,怕小妹妹獨居無依,園子里發生那麼大的變動,幾個幼女也不放出去,這惜春原來是賈府的四小姐,如今卻連個的封號都沒有,獨自一人一個小姑娘住在外頭,想要帶去同住也好看護。
這自己斷沒有拒絕之理,想想也算是自己結恩他人的時候,便道:“二姑娘別說這等子見外的話,不管往日還是今兒,照顧姑娘們,是應當得分得,惜丫頭這麼小,跟著你這個姐姐住,自然能照應,我也安心。”
迎春喜著道是,便帶著司棋,入畫,帶著惜春去了。
鳳姐也招呼了平兒,豐兒,秋桐,小紅,並幾個丫鬟老媽子,一同回了自己的屋里。
眾人也一時都散得干淨。
只留下金釧兒,玉釧兒,帶著幾個丫鬟收拾顧恩殿。
眾人這一散且不提,卻唯有一人心下忿忿不平,若道是誰?下文書分曉。
這也是:
深宮幽怨古來常
七訓九制鎖閨房
何事君用千機巧
折辱奴家一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