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辦事處設在上海西郊的一個普通的賓館里,共計有兩個套間和一個單間,兩個主任一個套間,周敏和劉麗一個套間,這個賓館一共十四層,我們在六層,可以說位置還是很不錯的。
按照總公司的安排,她們四個人是吃住都在賓館里,但是劉麗卻又有另外的安排。
簡單的說,劉麗雖然吃住在賓館,但工作上卻是兩個部分的內容,除了賓館里的事,還要到位於一百米開外的門市部做事,因為我們四個人在那里上班。
我們負責的是具體的接洽售後服務工作,劉麗來就是為了填一些表格和抄錄客戶的意見以及電話記錄。
她既是賓館那三個人的秘書,又是我們四個人的主管,所以她要兩邊的跑。
賓館的條件當然的好,夏天不熱冬天不冷,可是劉麗卻很不願意在那里呆,所以一天的一大半時間都和我們在一起,只有那邊有事叫她的時候她才過去。
其實這也很可以理解,她和周敏住一間屋,是臥室加上財務辦公室,里間住人,外間辦公,周主任總是呆在那里,所以劉麗很識相的來到我們這里。
這樣他們三個人都很樂意,周主任吃住和李主任在一起,但是白天卻多數呆在周敏的財務室,當然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一把手就要抓財務和人事,這樣李主任自己單獨清淨的時間就多一些,他是基本不去財務室的,他也是個很識相的人。
那個單間也被隔成里小外大的兩個部分,用來會見重要客人和儲存貴重物品的,只有他們四個人有鑰匙。
現在又有了一種新的情況,劉麗越來越不願意和他們在一起吃飯了,而是和我們在一起吃。
最近她又在外面租了一處房子,住在外面了,這主要是為了周主任的方便,也是為了那個市長公子的方便,至於是不是自己出的錢,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拍馬溜須的政府官員,以工作的名義,在外面給領導人的孩子租房子是不足為奇的。
我來到我們的工作地點時,他們四個人正在吃晚飯,看到我來就高興的說:“去買瓶酒來,我們再炒個菜,就算給你接風了!”
“又來了,我不去!”我半開玩笑的說。
“那也行,你和嫂子才辦過,就歇著吧,我去,把錢拿出來!”小劉說著就把手伸過來,另一只手還擦著嘴上的油。
“我洗菜,劉麗炒菜!”這是老張的聲音,老張四十多了,技術很過硬。
“我跟你一起去吧,再買包煙。”小趙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說。
我只好拿出一張一百元的票子,交到小劉手里說:“這還差不多。除了老張,這里我年齡最大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兩個就提著兩瓶酒進來了。
小趙說:“今天留你面子了,還是少叫你破費吧!”說著就把剩下的五十元錢交到我的手里。
“兩瓶酒四十,一包煙十塊,夠省的吧?”小劉笑著說。
我們這些人就是這樣的既能開心取樂又能互相體貼,很夠朋友。
所以劉麗很喜歡和我們在一起。
“以後啊,只要你回去,事都有我們頂著,你就放心的和嫂子親熱吧,別把身體搞壞了就行,條件呢,就是這兩瓶酒一包煙,對吧姐。”小劉和劉麗一個姓,所以就叫她姐,而小趙就叫她劉管理。
劉麗也笑著說:“我看這樣很好,兩不誤嘛!”邊說邊把炒好的兩個菜端上來。
她們三個人都不到二十五歲,也都還單身。
我們這個維修門市,一共兩間屋帶一大間倉庫,面臨主街繁華地段,面向西,南面一間主要是修理。
北面一間是配件銷售和廚房兼廚房,具體的說,就是靠外面擺幾節櫃台和貨架,里面炒菜做飯,中間用鋁合金和玻璃做的隔板隔著,互不影響。
街上的景塞很美,上海畢竟不同於家鄉的城市,雖然是郊區,但由於位於東西主干道,所以仍然很繁華。
我們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愛打小報告的,是個難得的小集體,也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吧,兩個主任和周會計的生活補助,是我們五個人的好幾倍,年終的獎金更是一個天一個地,所以我們在一起吃飯是很相配的,劉麗雖然有個有錢的男朋友,可是她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女孩,生活也很朴素。
老張年歲大,所以對於夫妻之間的事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有激情了,所以他們總是拿我尋開心,不過心里確實也是很體貼我的。
我常常想,朋友也好,同事也好,只要看清了方向,就不會有什麼矛盾產生,即使有一點小摩擦,也是性格上的問題,吵過就好,絕不會記在心里。
所以我很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同時收入畢竟比家里要高一些,不然我早就要求回去了。
我們的住地有兩處,一處是在門市後面的院子里,是一個老式房子的偏房,屬於老城區的保留住房之一,清朝中期的建築,很有價值,小趙和小劉住在里面的一間房里,還有一處在一里路左右的一處民房里,考慮到我和老張是已婚人士,就給我們租了這個地方,每人一個單間,房租很便宜,我和老張相處如兄弟,雖然他的技術過硬,但是為人太過忠厚,所以這四個人的小頭頭是我而不是他,不過大家很服氣。
我們四個人加上劉麗共五個人,其本上沒有吃苦的活做,因為我們還在當地招了幾個零時工,專門負責需要出力的活,所以大家都很滿意。
飯後我和劉麗到街上玩,借著明亮的街燈,我的心里也逐漸的清晰起來,這是劉麗租了新住處以後不知不覺中養成的習慣,我是一個讀點書的人,所以她覺得我的看法和談吐還有點水平。
路上的行人有的來去匆匆,有的如閒庭散步,特別是那一對對的情侶,幾乎是擁抱著走在一起,讓我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家里。
回去一趟,卻在另一個女人那里,連自己的家門也沒進,真的感到對不起妻子和孩子。
我自己有時也想不通,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於是問身旁的劉麗:“你認為兩個人真的能相愛一生嗎?”
只見她望了我一眼,好像若有所思的說:“是啊,誰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當然能,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做到,所以人們就常常祝剛結婚的夫妻白頭偕老,如果都能做到,還用祝願嗎?所以大凡需要祝願的事情,也都是不能實現或者很難實現的,比如男女的地位問題,為什麼要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呢?說明事實中沒能做到。”
“真是高見!”我贊許的說。
“又比如關於婚外情的問題,為什麼男人出軌是有本事,而女人就是下賤呢?難道不是在干同樣的是嗎?還有女人可以用來衡量貞操,而你們男人呢?”她的話讓我們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我們男人的第一次到底可以用什麼來驗證呢?
現在的男人仍然有很重的處女情節,而女人卻不在乎男人的過去,而是在乎現在和今後。
仔細一想,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
如果男人也有一個之類的東西,難道還會這樣嗎?
又比如婚後的感情問題,男人到處都可以找到公開的休閒場所,有幾個供女人休閒的地方呢?
所有的妻子們又在想些什麼呢?當她們看著這些休閒中心的醒目刺激的廣告牌時,會不會想到自己的丈夫也經常的到這里來呢?
我的老婆這兩天在想些什麼呢?而玲回家的時候仍然會到我的家里去玩,她會想到早上還和自己摟在一起的男人,就是這位美女醫生的丈夫嗎?一個在飢渴的期待著,另一個卻剛剛得到滿足。
劉麗好想看出了我的心事,就說:“這次回去還好嗎?林醫生真的不錯,我在醫院里見過一次,對病人可好了。”
“去看病的嗎?”我問。
“是啊,女人的身體就是毛病多,這都是給你們男人折騰的!”她嘆了一口氣。
“可是女人又不能都不結婚,所以女人也不能全怪男人。”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五六十歲的男人找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結婚很正常,可是五六十歲的女人找二十幾歲男孩的有嗎?”
“這是另一個話題了!”我覺得這個問題不配我來討論,就更改了話題說:“你覺得你的愛情幸福嗎?”
“什麼叫幸福啊?只要不天天吵鬧就行了!”
我意識到這個話題也不好,就不再說話了。
我把劉麗送到她的新住處,那是距工作地有二三里地的一個小區,小區很大,而且戒備森嚴,沒有明確的身份證件是不可能進入的。
到門口時,劉麗掏出了證件說:“到了,可是卻不能叫你進去坐會,實在抱歉,這是他給租的,是高檔住宅區。”
“沒有事的,我知道,明天見!”我示意她進去。
看著這個女孩的背影,我又一次想起了那句話:女人真的是一部復雜的機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