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曉毅躲在房間外牆角門邊偷聽著房間里面的動靜,可聽著聽著他也聽出不對勁兒來了,因為並沒有發生他所預期的暴怒叫罵聲,房間里好像還算平靜,於是他偷偷探頭扒開個小門縫看了進去:他感興趣的當然不是被按在牆壁上的秦懷仁,而是此時此刻的鄔愫雅。
從這門縫中斜看過去,穿過了麻杆二人正好看到了坐在床邊橘黃色沙發上的女人。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那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
“孫婧!怎麼會是她?愫雅姐呢?搞錯了?這……”湯曉毅驚訝莫名,孫婧比鄔愫雅大三歲,據說在鄔愫雅來楠銀支行營業部之前是公認的營業部第一美女,她的老公在國稅局當稽查科的副科長,平時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經常在鄔愫雅不在的時候說她的壞話,即便是當面也會不時冷嘲熱諷兩句。不過在湯曉毅看來她是嫉妒鄔愫雅的美貌而已,或許是因為鄔愫雅的到來吸引了更多男同事們的目光,讓她這位昔日的營業部第一美女受到了冷落,她心理不平衡罷了。
這個平時在支行營業部看上去高傲的女人怎麼會跟四十多歲的秦懷仁搞在了一起?湯曉毅實在看不出這秦懷仁有那一點可以吸引女人。不過旋即想到秦懷仁給鄔愫雅下藥的卑鄙手段,湯曉毅也就釋然了:想想也是,像孫婧這麼有姿色的女人在秦懷仁這樣的淫棍手下工作,姓秦的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呢?
盡管孫婧也許也是受害者,可湯曉毅並不同情她,因為她平時對鄔愫雅的話語太惡毒了,他打心底里討厭她。看到戴青冠好像並不認識她,也不甚了解這個女人跟鄔愫雅之間的種種,所以湯曉毅打算提醒一下戴青冠,便拿出手機給戴青冠發了一條信息:“那個女人是我們支行營業部的孫婧,平時老在背後說愫雅姐的壞話。”
戴青冠此時正坐在房間里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俯身在玻璃茶幾上有模有樣地做著詢問筆錄,他把重點審問目標對准了秦懷仁。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家伙根本沒有認出自己來,這樣就好辦多了,他就可以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來審問他了,重點是想從側面詢問出從咖啡廳離開後鄔愫雅到底去了哪里?當然不能直接問了,那樣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就必須問一些旁敲側擊的、很技巧性的問題。
當戴青冠收到湯曉毅的手機信息後,他心中也是一震:孫婧!這個妻子經常在自己面前提起的可厭女人?以貶低自己的妻子為樂的惡毒女人,他也是不會放過的,必須替妻子出口惡氣。於是他把矛頭轉向了孫婧。
“你的姓名。”戴青冠衝著孫婧問道,並同時在筆錄紙上記錄著。
“我……我叫……我叫楊艷艷。”孫婧當然不想在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上留下自己的真實名字了,於是她竟然冒充起了她在單位的好姐妹來。
戴青冠心中冷笑:“好虛偽的女人。楊艷艷不是跟你一唱一和經常羞辱鄔愫雅的那個女人嗎?一到關鍵時刻竟然先把自己的好搭檔給出賣了?”
不說實話沒關系,戴青冠從警多年,所謂:慈不掌兵,善不從警。他混跡警界多年有的是辦法收拾這種女人。
“楊艷艷?好吧,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看看。”戴青冠淡然道,心中則在嘲笑著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跟我耍滑頭?你還太嫩了點兒。
“身份證?我……我沒帶在身上。不過話說回來,你有證件嗎?你憑什麼闖進來對我問東問西的?”孫婧色厲內荏道。
戴青冠掏出自己的警察證,不過故意用右手食指擋住了一部分自己的名字,然後舉在孫婧的面前,讓她看個仔細。
“你既然沒有證件證明身份,那就對不起了,只好把你帶回我們警察署,聯系你的家屬來認領你咯。”戴青冠冷冷地說道。
孫婧一聽要被帶到警察署,還要通知自己的老公,她嚇的魂飛魄散,她跟秦懷仁偷情的事情要是被自己的丈夫知道那還了得?於是她連忙唯唯諾諾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了,身份證好像在我的錢包里,我這就拿給你看……”
看著臉紅紅的孫婧顫巍巍遞過來的身份證,戴青冠裝作很認真地接過來然後故意大聲道:“孫婧?咦,你剛才不是說叫楊艷艷嗎?”
孫婧羞愧地低下了頭。
由於戴青冠不能直接問及鄔愫雅,所以他也沒有從秦懷仁那里探聽出鄔愫雅的下落,不過通過審問他知道了秦懷仁晚八點半就已經來到這家賓館了,也就是說他從咖啡廳離開後二十多分鍾就到了這里,由此可見鄔愫雅並沒有跟他在一起多久。
因為急著去繼續尋找鄔愫雅,所以他也並沒有心情過多地為難這兩人,臨了讓他們在詢問筆錄上簽了字,按了手印,又交了三千元的罰款。但戴青冠也說明了沒有帶收據,如果想要收據可以到警察署來開,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兩人哪里還會去要什麼收據?早就想掏錢了事了。所以都直表態不要收據了。
戴青冠看著手里他們二人簽字、畫押的承認偷情但否認是嫖娼的筆錄,還有三千元的罰款,心中總算是舒暢了,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有了這份筆錄秦懷仁、孫婧這二人以後再敢欺負鄔愫雅,他就會適時把這份筆錄亮出來,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給鄔愫雅認錯賠罪。
領著湯曉毅二人下了樓,出了賓館,來到車上。發動了汽車,打了把方向盤駛出了停車場,戴青冠邊開車邊把那三千元的罰款塞給了湯曉毅。湯曉毅一臉茫然道:“姐夫,這……你這是什麼意思?”
“曉毅,這麼晚了你們兩個還跑出來幫我找愫雅,還麻煩了你姐,幫了這麼大的忙,這錢你們就看著分分吧,還有你姐,你看著幫我買點兒禮物給她,不能白讓人家幫忙……”戴青冠解釋著。
湯曉毅一聽連忙搖頭,並把錢又推給戴青冠道:“不行,這錢我不能要。愫雅姐每天都幫我培訓業務知識,對我像親姐姐一樣,我幫她是應該的。再說咱們現在還沒有找到愫雅姐呢。”
“愫雅那里就不用擔心了,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就在我們家里。所以才沒有去我岳父母家。”戴青冠判斷道,他也是根據秦懷仁的筆錄上交待的相關時間分析的。
“哎喲,對啊,咱們好像一直都沒有去家里看看,就開始滿世界的尋找愫雅姐了。咱們是不是鑽了牛角尖兒?白忙活了一晚上?”湯曉毅被戴青冠一提醒覺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轉念想到了那催情效果霸道的春藥的效果,他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的。昨晚他可是見識了那春藥的厲害的,鄔愫雅平時那麼矜持、貞潔的女神在那催情春藥的作用下都把持不住,跟自己親熱了一晚。今次秦懷仁又給鄔愫雅下了藥,她怎麼可能會安然無恙呢?他認為戴青冠之所以這麼樂觀是他並不知道那春藥的厲害。不過他的疑慮沒有敢對戴青冠說出來,那樣豈不是等於暴露了昨晚自己的行為?
戴青冠哪里會知道湯曉毅腦中所想,他可不知道那催情春藥的厲害。所以他滿意地拍了拍包里的筆錄、還有哪個存儲了秦懷仁在咖啡廳下藥的視頻,笑道:“怎麼能說是白忙活呢?咱們收獲很大啊!這事幸虧發現的早,如果今晚錯過了發現機會,那麼即便是鄔愫雅躲過了這次,下次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現在好了,可以讓她提前認識這個人的真面目了,以後就杜絕了他再妄想的念頭了。”
“是啊,是啊,讓姐夫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一回事。”湯曉毅、麻杆頻頻點頭,他們對戴青冠的說法深有同感。的確:如果這次秦懷仁給鄔愫雅下藥的事情不被他們湊巧發現,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估計鄔愫雅就會落得跟今晚的孫婧一樣的下場,成了秦懷仁的泄欲工具。
十幾分鍾後三人從東開發區開車來到了綠韻小區,戴青冠把車一開進小區首先就遠遠地去尋找自己家的那棟樓,想看看自己家是否有燈光。
湯曉毅雖然對戴青冠的判斷有所懷疑,可是進了小區後也把眼珠子盯在了幾十米外的四號樓,在默默數著樓層,想找到五樓的鄔愫雅家。
破舊的警車開近了四號樓,一直在找尋自家燈光的戴青冠臉上倏忽間露出了笑容。很快湯曉毅似乎也找到了目標房間,果然從五樓陽台塑鋼窗玻璃里透出不停變幻的熒光來,那應該是電視屏幕上不停變幻的熒光。
“果然在家,這個愫雅啊,也不知道開手機,真是的,讓咱們好一頓折騰。好了,人找到了,這錢你們就安心的收下吧。”心里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戴青冠滿臉笑意的又把錢塞進了湯曉毅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