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無所獲而憋了一肚子氣,但游戲還是得繼續。
這次空手而歸被扣了九成的積分,兜里就只剩下50多P了,自然不能買什麼東西,只能用原來的裝備再頂一回,艱苦奮戰了。
上一次折騰得夠嗆,渾身實在累,結果我休息了兩天之後才重新進入游戲。
“金大俠保佑,這次千萬可別給我出太大的難題!要是這次再空手而歸,就得GAMEOVER了……”我暗暗祈禱。
上一回吃了大虧,再也不敢托大,這可是人跟機器斗!
“飛雪連天射白鹿!”我暗叫一聲,眼前一片迷朦,第五次進入游戲。
甫定下神來,只覺四周一片陰冷,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奶奶的,該不會又跑去冰火島之類的鬼地方吧?”我暗咒道。
不過看來不象在海島,因為所在之處是一個小鎮。
舉頭望去,鎮的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大山,一望無涯,倒似是在深山里。
我抱著雙肩,在街中索索而行,這小鎮上人並不太多,全部的人都穿著厚厚的裘衣,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我。
我自是習以為常,不作理會。
只是這兒天氣這麼冷,實在凍得難受,我不禁又咒起游戲公司來:“我操他娘的!起碼也得先警告一下氣溫情況嘛,教我好帶件大衣來玩游戲!”況且這鬼地方不止冷,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街上行人稀疏,店鋪也不多,間而有一兩家小食店買著一些看起來古里古怪的餅食。
我摸摸口袋,好在還有幾兩銀子,可以捱得幾日。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弄件大衣穿穿再說,我於是信步而行,不料這實在是個小地方,走到腳都累了,一家賣衣服的店也沒找到。
身體一累,呼吸更加困難,胸口悶得慌,這地方的空氣實在是稀薄得很。
“莫不成還是在什麼高原上?黃土高原?雲貴高原?該不會是青藏高原吧?”我暗自嘟囔著。
駐足之處正是一家客棧的門口。
我尋思還是先找個地方下腳再說,於是拖著步伐走了進去。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滿面橫肉的大漢,他一見我,便走上來推推攘攘:“滾開滾開!到別處討飯去!”不由分說,一把將我推了出門,摔了個狗吃屎。
“他媽的,他們當我是乞丐!”我氣往上涌,跳了起來,抹了抹嘴角,卻是已給磨出血來。
自出世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可知我這身衣服雖然不足御寒,但還算光鮮,沒想到竟然被當成破衣。
我雖是暴跳如雷,但那家伙體壯如牛,卻又不敢再上前討打。
無可奈何之下,頹然坐到門外路階上,不由一陣心酸,竟滴下幾滴淚來。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街角轉過十數騎,騎者有老有少,都是一身皮衣,披刀佩劍的,明顯是江湖中人。
當先一人是個相貌俊秀的黃衣少年,神采飛揚,騎著一匹高駿的黃馬,馬頸上系了一串黃金鸞鈴,一路叮叮當當而來,甚是清脆動聽。
那少年在客棧前勒住馬,回頭喊道:“這兒有間客棧,諸位叔伯兄弟就在此一歇何如?”也不等他們回應,跳下馬來,立在客棧門口。
後面眾人見他下馬,也不答話,紛紛停了下來。
剛才那摔我一跤的大漢忙從店里奔出,滿臉堆笑地打著招呼,呦喝著店中伙計出來牽馬。
瞬間十數匹馬都被牽入後堂,群豪也都走入店中,只剩那黃衣少年獨自站在門外,向後凝望著。
我一見這人的裝束和馬匹,腦中急轉幾下,想起一個人來。
只是情況尚未明朗,不能十分確定。
於是仍舊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黃衣少年的動止。
果然過不多時,街角又響起馬蹄聲,一名白衣少女獨自騎馬緩緩走來。
黃衣少年一見,忙奔上前去,牽了少女的馬走了過來。
我定睛看時,那少女大約二十歲上下年紀,臉色微黑,長相十分俏麗,只是雙眼紅腫,神色憔悴,顯然剛剛哭過一場。
“小兩口吵架了!”我想。
馬一到客棧,那少女便即跳了下馬,一言不發走了進去。
黃衣少年忙將馬交給一名店小二,快步追上,叫道:“表妹……”那少女並不理他,只顧著低頭走路。
我見此情境,心中自猜中了七、八成。
現下的情況,不管如何這間客棧是住定了的,於是站起身來,跟著走進。
剛才那大漢作勢又要來攔,我摸出一兩銀子,拍在他手中,頭也不回,徑自走到一張桌子旁坐下。
那人見了銀子,臉色自是大變,跑上來陪笑道歉。
我哼了一聲,並不理他,專心注意黃衣少年一伙的動靜。
白衣少女坐在一張桌子旁,那少年坐在一旁呵寒問暖,少女只是不理。
那少年吃了沒趣,仍是嘮叨不休,少女卻只當沒聽見。
黃衣少年越說越急,突然跳了起來,叫道:“你……你……你是不是給那小淫僧給迷住了?”呼呼喘著氣。
少女一聽,面色大變,哭道:“你……你不相信我,我們……我們一起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伏到桌子上哇哇大哭起來。
那少年急得團團轉,卻是沒可奈何。
另一桌上一名中年漢子冷冷道:“她早就不是你以前的那個表妹了!人家整天跟血刀老祖白日宣淫,又跟小淫僧胡混得蕩婦似的。我……我都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少女跳了起來,哭道:“你這壞人,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我沒有!”急得直跳腳,淚流不止。
但卻是沒人信她,都只是靜坐喝酒吃肉。
忽有人道:“嘿嘿!看你是水大俠的女兒,我們才不想說得這麼難聽,難道花大俠還冤枉你不成?你的丑態都給人看在眼里了!”少女急得滿臉通紅,怔在那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看那少女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心生憐意。
“給人冤枉倒也罷了,還說得這麼難聽,真是唐突佳人……”我心中不禁惱這幫家伙實在太也過分。
我心下明白這少女一定是水笙了,那黃衣少年是她的表哥汪嘯風,那中年漢子自是那厚顏無恥的花鐵干無疑。
“怪不得怪不得,這兒是藏邊,果真是在青藏高原上!”我想。
花鐵干先前的丑態都給水笙看在眼里,出得谷來馬上就先下手為強。
他既無恥於前,現下說慌時倒也並不臉紅。
只可憐水笙口才既不及他,許多話也羞於說出口,被這家伙一陣誣蔑,只能干巴巴地回擊兩句。
無奈群豪心中早已認定水笙落在血刀老祖手里,決無幸理,誰信她居然真的沒有失身?
當下對花鐵干深信不疑。
水笙百口莫辨,淒苦之極,每日只是垂淚默言。
那幫人猶自不放過她,見有人帶頭起哄,當下不再客氣。
又有人道:“哈哈,那花大俠豈不是看過水姑娘的身子啦?怎麼樣,長得白不白?嫩不嫩啊?哈哈……”眾人一陣狂笑,說話再無禁忌,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於是有人開始高聲猜想起血刀老祖和小淫僧是如何同時奸淫她的,其機巧花樣百出,顯然是個中老手;又有人佩服水姑娘在冰天雪地里脫光了衣服居然也沒有凍壞,仰慕之色溢於言表,幾乎就要當場向水姑娘討要防寒良方……花鐵干只是微笑不語,一付得意洋洋的模樣。
水笙氣得渾身戰抖,面色青白,顫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而汪嘯風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羞又怒,突然轉過身去,“啪”的一聲重重地打了水笙一記耳光。
水笙“嚶”的一聲哭,捂面掉頭便朝樓上奔去。
汪嘯風一掌既出,大概又感心疼,呆了一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追了上去。
我關心水笙的動向,悄悄站起身來,裝作若無其事似的,跟了上去。
卻見水笙奔了上樓,踢開其中一間客房的房門,衝了進去,撲到床上摟著枕頭大哭不休。
汪嘯風正待跟進去,一名店小二攔住了他:“客倌,這房您老還沒……”汪嘯風心神不寧,沒心思跟他羅嗦,從懷里摸出一大錠銀子,看也不看丟給店小二:“這房我要了!”衝了進房,將門關上。
那店小二掂了掂銀子,竊笑起來。
那麼大錠的銀子,我看少說也有二十兩,那店小二橫財上門,自是歡天喜地而去。
我忙追上他,指一指隔壁的一間房子,道:“給我開這一間。”給了他一兩銀子。
那小子心情甚佳,滿面堆笑地請我入房,也不計較我這一兩銀子比剛才那位豪客也少太多了。
其實開一間客房一兩銀子已是足足有余,他得了便宜,自也不來羅唣。
我關上房門,附耳牆壁。
此間客棧地處窮鄉僻野,設施十分簡陋,房間之間只用木板隔開,從壁縫上甚至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情況。
那邊只傳來水笙的哭聲,汪嘯風搓著手在房中走來走去,一付焦急模樣。
等了好一會,汪嘯風方道:“好了好了,表妹,我不信他們就是。別哭了!”水笙哭道:“你口里說不信,可是心里還是看不起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麼?我……我是那樣不知廉恥的嗎?你說!你說!”
汪嘯風陪笑道:“我知道表妹不是的,別哭了,啊?他們都在胡說八道,我信你就是了。”水笙哭道:“你不信,你不信為什麼打我?為什麼用那樣的眼光看我?你……”又是一陣大哭。
汪嘯風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他們……他們說得那麼難聽,我……我心里難受嘛……我……我一急上來……總之是我不對啦!別哭了。”水笙抹抹眼淚,道:“你說的好聽,就知道哄我,可是你心里還是看不起我。在他們的眼里,我都不是人了,你還這樣對我!”
汪嘯風嘆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不關你的事。那……那老淫僧是個有名的淫賊,這不能怪你的,我明白……”大概是覺得自己這番話是頗為深明大義的,他說完之後坐到水笙身邊,抬著頭微微笑著,輕撫她的肩頭。
孰料水笙竟不領情,呆了一呆,忽又撲在床上,哭得更是大聲。
汪嘯風莫名其妙,只感動輒得咎,頗為尷尬,勉強措辭溫言安慰,水笙只是不理。
汪嘯風說了大半天的好話,沒得到一絲回應,十分沒趣,怏怏站起身來,又在房間里踱起步來,將地板踏得吱吱直響。
我在隔壁看得甚是無聊,水笙的哭聲忽大忽小,哭得十分傷心,汪嘯風束手無策。
轉眼間天色漸昏,汪嘯風招呼店家點了燈,抱頭坐在椅子上,悶聲不語。
又過了一會,外面有人呼叫:“汪少俠,出來喝酒啦!理那不要臉的小婊子干嘛?”汪嘯風面色微變,卻又聽有人叫道:“人家小兩口正在里面溫存著呢,你小子吵什麼吵?那小浪蹄子沒了小淫僧,不找咱們汪少俠發浪,難道還找你麼?哈哈!”另外那人抬杠道:“找我不行嗎?或許她早就看上我啦,今晚就來找我自動獻身呢!你在一邊眼紅著去吧!”於是眾人齊聲起哄,亂作一團。
又有人大笑道:“人家大姑娘要是耐不住寂寞,說不定還得我們輪流給她解解悶呢,哈哈!怎麼樣,咱們排排隊,今天是汪少俠,明天嘛,就花大俠如何?不用急,人人有份!”
汪嘯風聽得火冒三丈,提劍一把搶出門去,紅著眼喝道:“說夠了沒有?閉上你們的狗嘴!”刹那間那些胡言亂語倒是停了下來,只是眾人猶自嘻笑不休。
汪嘯風氣得呼呼直喘氣,卻是莫之奈何,突然大喝一聲,掉頭又走進房里。
外面自是哄笑聲又響成一片。
汪嘯風一屁股重重坐到長凳上,雙手急擂著桌面,將桌子的油燈震得直晃。
水笙漸漸止住啼哭,默默望著他。
汪嘯風突然跳起身來,叫道:“你聽聽,你聽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玲瓏雙俠,嘿嘿!玲瓏雙俠!現在一個是小蕩婦,一個是戴綠帽子的龜公!”水笙冷冷說道:“只要問心無愧,何必理別人怎麼看?”汪嘯風怒道:“問心無愧?你倒闊達,你能問心無愧,可是我呢?我呢?”水笙掉過頭去,又輕輕抽泣起來,汪嘯風空自暴跳如雷,卻是無可發泄,只氣得又在房里團團轉起來。
又過了良久,外面的喧嘩聲漸漸停下,大概群豪也鬧夠了,各自入房休息了。
水笙輕聲道:“表哥……”汪嘯風不理,只顧著生氣。
水笙站起身來,除下厚厚的外衣,走到桌子旁坐下。
汪嘯風怔怔地望著她。
我隔著壁縫望過去,只見水笙雙眼哭得紅腫,幽怨的眼神更是楚楚動人,她雪白的粉臉在燈光搖曳下,更顯淒楚迷人。
我呆呆地看著,下面的玩意兒漸漸地開始有感覺了。
只見水笙慢慢捋起左臂的袖子,露出粉藕般的玉臂。
汪嘯風不明所以,只是呆呆地看著。
倒是我卻猜到了她想干什麼了……
果然袖子捋到上臂,露出上臂上面一個紅點。
“表哥,你看見了嗎?我還是你以前的表妹。”水笙輕輕說道。
汪嘯風呆了一呆,突然跳起身來,雙手一把抓住水笙裸露出來的手臂。
“啊喲!”水笙痛得叫了一聲。
汪嘯風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了。”手指輕輕撫著那個紅點,臉上早已是笑逐顏開,連聲道:“你的守宮砂還在,你沒有被沾汙,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由手舞足蹈起來。
水笙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並不答話。
汪嘯風歡喜了一陣,忽道:“我要去告訴他們!我要去告訴他們!”便向房外走去。
水笙冷冷道:“要不要敲鑼打鼓、頒發告示啊?”汪嘯風一怔,腳步停了下來,撓撓頭傻笑著:“是,是。”倒也不再出門,反而輕輕帶上房門。
“你為什麼高興?”水笙道。
“那還用說嗎?我們還是以前玲瓏雙俠啦!我沒戴綠帽子!我沒戴綠帽子!”汪嘯風越想越是高興,蹦蹦跳跳象個小孩子似的。
過一會又道:“這怎麼會呢?怎麼會呢?表妹你真行,那兩個淫……”水笙憤然道:“我告訴過你狄大哥是個正人君子,但你們都不信我!”一扭身坐走回到床上坐下。
汪嘯風忙陪笑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水笙懶得理他,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汪嘯風道:“好,好!我先走了,你好好睡吧,記得蓋被子,別凍著了。”笑咪咪地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明天我再告訴他們,我沒戴綠帽子!嘿嘿!”走門時還回過頭笑道:“好好睡啊,明天……嘻嘻!”順手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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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沒情色場面,已是《金庸時空》的老習慣了,即每一回故事的上半部演述故事,下半部才可能進行那玩意兒J.
對於我來說,寫《金庸時空》只是“隨筆”,《玲瓏孽怨》和《黑幫星聞》才是用心專注之所在。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系列型小說(金庸時空算半系列的吧)比較易於發揮,不用費用去鋪張前因後果,還得兼顧結構等麻煩的因素。
不過既然寫了,自然會出全力的。
寫《金庸時空》的難處在於要照顧人物塑造要與原著吻合,情節要符合原著的發展路徑。
當然這比重新寫人物要容易多啦,所以我也寫得很輕松,呵呵J自《金庸時空》第四回貼出至今已有頗長一段時間了,承蒙朋友們不斷垂詢,在此再表謝意。
甚至還有兩位朋友建議了一些人物和情節,非常有意思。
其中的一部分我會考慮寫入《金庸時空》的,至於構想太過離奇的另一部分,由於《金庸時空》的一個小原則是“情節要合乎原著的發展軌跡”,即是:即使發生《金庸時空》中這段故事之後,原著的情節仍然可以正常進行下去。
當然由於人物被我插入了一段過節(而且通常是女主角被奸淫),當然會對該人物後面的故事(發生在原著里)有一定的影響,這是無可避免的,但我將努力將此影響減小到最小程度。
水笙是《金庸時空》中第一個登場的全書女主角,所以對她的刻劃也比較細,頗費了一番力氣(汪嘯風的形象由於原著中比較薄弱,想象得多一點)。
希望不會辱沒了這個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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