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色已近黃昏,奚沾雨帶著我在小巷子里鑽,原本我以為她所說的酒吧就在這些巷子里面,沒想到我們繼續走,路卻越來越寬。
漸漸的看到了四車道馬路、寬闊的人行道、還有六七層高的小樓。
“這是開發區。”我突然想起了這里的名字,“是嗎?是叫開發區嗎?”
“對,你很少來這里吧?”
“基本上不來。”
我四處張望,見這里的建築大多都是以瓷磚裝飾外牆,和老城區的青磚房屋、紅磚房屋差別很大。
“他們還是嘗試過發展這里的。”我不禁說:“這些房子都是九十年代建的……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決定放棄這里。”
“小時候爺爺給我說,我們這座城是為了防御蘇聯的原子彈而建的,所以交通不方便。”
“嗯。這里在自然情況下發展不出城鎮,更別說這麼大的,這一切……”
我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算個笑話嗎?一個誤會?還是一份保險?但它的確是改變了太多人的一生。
奚沾雨帶著我在開發區里轉,這里一樓的門面商鋪大多空置,抬頭往上看,見居民樓的燈火也是零零星星。
“在看什麼呢?”她轉頭看我,“跟上我。”她回過身來,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突然碰到她的皮膚讓我有些緊張,她的手指很長,正握在我的手背上。
“你對我們這里很感興趣?”她問。
“嗯。”我點頭。
“你如果在這里呆久了,就會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很可恨。”
“你如果在上海呆久了,就會覺得上海的一切……,算不上,呃……上海的有些事情很可恨。”
“哈哈哈哈哈~ ”她回頭對我笑,樣子好甜。
“你們這里又沒有上下班高峰。”我說。
“說得好像你要上班一樣。”
“那你們這里有什麼可恨的?”
“我們這里連上下班高峰都沒有。”
“哈哈,你們這里也沒有時尚老阿姨啊。”
“那是什麼?”
“就是一些燙著卷卷的頭發,喜歡穿得很艷俗,而且……喜歡戴墨鏡的……中年婦女。”
“這種我在成都也見過啊,又不是你們上海的特產。”
“你在成都見那個肯定是上海跑過去的。”
“那種時尚老阿姨是不是很賤?”
“哈哈,差不多吧,會經常爆出一些顛覆三觀的金句。”
“而且很騷。”
“對。”
“你喜歡嗎?”
“怎麼可能!?……不過那種中年大叔,五十多歲那種可能會喜歡。”
“胸很大屁股很大。”
“對,對對對,但是腰也很粗,所以並不好看。”
“哈哈哈哈,我腦袋里有畫面了,哈哈哈哈……”
我和她牽著手,一邊走一邊閒聊,聊著聊著就大笑起來,感覺很輕松。如果是胡霜兒的話,肯定說不出某某人很賤、很騷這樣的話。
突然想到胡霜兒,心里又下意識地發痛。“咳。”
“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
“你不會……哈哈哈,不會吧。”
“怎麼?”
“你不會在拿胡霜兒和我做比較吧?”
“怎麼可能!?”
“你沒有嗎?”
“當然沒有好不好,我,干嘛要拿你和她比啊?”
“沒有?”
“絕對……那個,沒有。”
“好吧。”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古靈精怪,接著突然奸笑起來。“喂,姚錦梓。”
“又怎麼?”
“我和胡霜兒誰更好?”
“啊?”
“哈哈哈哈,你什麼表情?呵呵呵,我問你呢,我和胡霜兒誰更好?”
“什麼叫誰更好?什麼叫好?”
“綜合看啊,來,你給我打個分,再給她打個分。”
“你不要這麼物化女性。”
“我自願的,快評價一下,我和她誰更好,快說。”
“呵呵。”真的不知道怎麼應付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提出各種難題。
我想了想說:“你跳舞應該比她好。”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看過我跳舞。”
“對,但是你小腿肌肉很發達。”
“你想說我很壯是吧?”
“不是,你這麼瘦,我是說你小腿上的肌肉线條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練舞的,而且是芭蕾那一類的舞。”
“你猜對了。”
“我也看了胡霜兒跳舞,嗯,我們不說她吧。”
“說啊!怎麼不說,快說,她跳舞怎麼樣?”
“也很好。”
“還有呢?”
“但是我看她跳的舞技術難度不大,比較簡單,不需要像芭蕾一樣踮著腳尖跳躍啊之類的。”
“你說對了,《山中桔梗》女主的舞難度就是不大,所以歷年來選角都不是選舞蹈技術最好的。”
“喔,這樣。”
“但是我跳的《昭君出塞》可是中央芭蕾舞團編的舞。”
“就像《牡丹亭》?”
“你還知道這個啊?”
“我在北京看過。”
“喔!我都沒看過……”她轉過頭若有所思,然後說:“《昭君出塞》胡霜兒就肯定跳不了,她是半路出家,我是從小練的,我的技術比她高出不是一點半點,你知道嗎?”
“嗯,看得出來,不過……”
“不過她跳得很美是吧?”
我點點頭。
“她氣質好,樣子也好,那個《山中桔梗》就適合她。……哈哈哈哈~ ”
她突然又笑了,她一笑起來就帶著一種媚氣,“你是不是看得出來我在嫉妒她?”
“看得出來,你很嫉妒她。”
“你這個人總是這麼誠實的嗎?你應該說:『不,你不需要嫉妒,你本來就比她更好。』”
“好吧,如果我真的這麼說,你會高興嗎?”
“不,不會,很假。”
“好吧,因為你嫉妒得太明顯了,這樣很直率,很可愛。”
“哈哈哈!說得好,會說話!哈哈哈哈哈……”她笑著拉住我的手搖晃,看著她這麼開心,我也很開心。
“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突然愣了一下,我干嘛說這個?
“那我和她誰更好?你還沒回答呢。”
“說了啊,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
“你這算什麼回答?我問你誰更好?”
“嗯……”
“算了,她更好,我幫你回答了,我們去喝酒吧。”
說著她拉著我走進兩棟樓之間的巷道中。
這條小巷里閃爍著紫紅色和藍色的燈光,有些迷幻,奚沾雨轉過頭看我,燈光映射在她的臉上,看起來特別美。
“你看起來好帥。”她說。
“啊?什麼?”
“我說藍光照在你臉上很帥,很科幻,像甜茶。”
“提莫西?查拉梅?”
“嗯!”她伸出中指摸我的鼻梁,“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壞?”
我搖頭:“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
“那好,你記住,你笑起來很壞,我說的。”
“這只是你個人的感覺。”
“就是現在!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喜歡歪著嘴笑,看起來就很壞。”
“我只是不好意思。”
“你又這樣笑了,看起來捉摸不透,你一定藏得很深,嗯!……你一定有很多秘密。”
“胡扯。”我轉過頭不讓她看,突然想到什麼,又盯著她說:“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才壞,像個妖女。”
“對啊,我本來就是。”她拉著我的手走進酒吧里。
這里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光线很昏暗,紫色、藍色、玫紅色的燈光持續交替,音樂很舒緩但很動情,似乎還在暖場階段。
她帶我坐到吧台上,然後叫酒保上了兩杯伏特加。
“這是伏特加喔。”她對我說:“你敢干了嗎?”
“肯定敢啊。”
“伏特加喔。”
“你肯定對伏特加有誤解。”
“那方面的?”
“酒精度啊。伏特加只有40度,是所有烈酒里面度數最低的。”
“這樣嗎?但是感覺很烈啊。”
“因為它去了味兒,就像喝酒精一樣。”我拿起那杯酒一口干掉。
奚沾雨也拿起杯子喝酒,我說:“要說真正的烈酒,那還得說牛欄山二鍋頭。”
“噗——”她捂住嘴把酒吞下去:“你不要逗我笑!”
“我實話實說好不好!”
“那個有多少度?”
“62度,60塊錢賣你一桶。”
“哈哈哈哈,你在上海是不是經常去酒吧?”
“不,未成年人進酒吧是違法的。”
“有人在門口查身份證嗎?”
“沒有,好吧,我去過,就去過幾次。”
“那邊的酒吧怎樣?”
“嗯……,陣仗很大,門口會有很多超跑,有模特走秀,有DJ打碟。”
“這里也有。”
“會有很多超跑過來?!”
“這個沒有,但是等會兒會有DJ。”
“會嗨起來?”
“對,很多人會下去跳舞。”
我向四周看看,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好多男孩女孩看起來都和我一般年紀,女孩子大多都畫了妝,而且很艷,藍眼影紫眼影,紅唇紫唇,有些還在臉上貼著水鑽、亮片。
這個酒吧是個鬧吧,過了暖場階段就要開始蹦迪了。
奚沾雨又叫了兩杯調酒,兩杯酒都是紅色的,喝起來全是番茄味。
“這個酒可以用來騙女孩子。”她說。
“為什麼?”
“喝起來全是番茄味對吧?”
“對。”
“其實里面加了很多伏特加,女孩子會不知不覺喝很多,等喝醉了你就可以下手了。”
“喔,這樣,下次要這樣做的時候,叫酒保往里面加牛欄山二鍋頭!”
“噗——!啊哈哈哈哈哈……捷哥,”她對酒保說:“他叫你調血腥瑪麗的時候把伏特加換成牛欄山二鍋頭。”
酒保陪我們笑笑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這個時間點客人來得很快。
“姚錦梓。”
“怎麼?”
“上海的酒吧亂嗎?”
“不亂,看著很高端,其實都是一些很正常的內容。用情商低的說法就是:什麼都沒有。要說亂的話,我在南寧去過一次酒吧那才叫,嗯……精彩。”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所有事情,你能想象到的所有事情。”
“呃……,有人在廁所那個?”
“有。”我點點頭。
“有人在跳舞的時候……”
“有。”
“在舞池里面。”
“對。”
“做到什麼程度?”
“就差最後一步了,基本上就已經什麼都做了。”
“很多嗎?”
“算吧。”
“你果然不老實,我就知道你很壞。”
我笑著搖頭,把杯里的酒全喝完。
這時酒吧的音樂變成了電子音舞曲,燈光變換的頻率開始加快,領舞上場領舞。
幾個男生女生喝得很醉,笑得很瘋,立刻上場跳起舞來。
接著人群陸陸續續進入舞池,音響的聲音變得震耳欲聾,光线閃爍,卻越發昏暗。
我看著人影晃動,他們在笑,在鬧,空氣中到處是酒精和荷爾蒙的氣息,不知不覺,我也變得嗨了起來。
“你醉了嗎?”奚沾雨問我。
“有點。”
“那你陪我去跳舞吧。”
“好啊。”
她立刻拉著我進入舞池,敏捷地鑽進舞池中央,接著拉著我的手轉了個圈,長發飛揚,風情萬種。
她舞動起來,動作表情像泫雅、LISA一樣性感魅惑。
她扭動著胯部,對著我笑,既風騷又甜美,我看著她移不開眼睛,漸漸發現,整個酒吧的視线都聚焦在了我們這里。
我恍然意識到,和我跳舞的是整個酒吧里最漂亮、最性感、最閃耀的女孩兒。
心里有些虛榮,有些上頭,她向我伸出手來,我立刻抓住了她的雙手。
重低音轟鳴,我也跟著搖晃,她扭動著肩膀,偏著頭,表情極為勾人。
我盯著她的眼睛,就像被催眠了。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跳了多久,直到我全身都開始出汗,她拉著我又回到吧台。
我們又喝酒,酒精讓我麻痹,喝得很多自己卻不知道。
接著她又拉我進場,這回她醉了,舞蹈不成章法但卻反而更加嫵媚。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衝動,想抱住她。
這時音樂變換,從激昂變得舒緩,燈光暗淡下來只剩一片藍色,身邊的人都在擁抱,她向我貼過來,我下意識地抱住了她。
抱住了就不想放開,我們隨著舒緩的音樂轉圈。
她的香水很甜,她的汗水更香。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摸她,摸她裸露的手臂,臉貼在她的臉上,鼻子和她的頭發摩擦,感覺到她呼出的空氣就在我脖子上。
地面像海浪,連光也彎曲了,音樂里有鋼琴的清脆聲響,時間開始凝固,空氣變成甜的,整個世界漸漸透明,最後只剩下她。
而她的頭靠在我肩膀上,鼻尖正撫摸著我的脖子。
“姚錦梓。”
她似乎在叫我,但音樂的聲音太大了,我聽不清。
“姚錦梓。”
她在叫我,似乎又沒有。
我埋下頭,嘴唇碰到了她的臉,她抬起頭,我們的嘴唇碰到了一起。音樂再次變得激烈,身邊的人群又跳起來,我拉著她走出舞池。
坐到吧台邊,她探出身子來親我,我下意識地後傾躲開。
“你剛才已經親到我了。”她說。
“我不小心碰到了。”
“你現在不想親我?”
“不。”不,我想。
她又叫了兩杯酒,紫紅和藍色的燈光在她臉上交替,她看上去就像狐狸精,她笑,她說話,她側著臉眯著眼看我,用手指玩弄酒杯里的冰塊。
“喂!我問你呢!”她說。
“太鬧了。”
“是因為胡霜兒嗎?”
“什麼?”
“你不親我是因為胡霜兒嗎?”
“是。”
“你這麼喜歡她?”
“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她又笑起來,風情萬種。
接著她說:“那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我不知道。”
“這你也不知道?”
“你太好看了。”
“哈哈哈哈……”
我心血來潮,就問她:“我和王濤誰更好?”
“啊?你這是報復我嗎?”
“我和王濤誰更好?”
“你更好。”
“呵。”
我搖搖頭,她用手撐著臉,媚笑著看我。
我問她:“為什麼?”
“我就喜歡你這種。”
“哪種?”
“我就喜歡你這種小帥的。”
這時音樂變換,她從椅子上站起來,隨著音樂舞動轉圈。她舉起雙手,露出纖細的腰肢,她的熱褲很緊,我能看見她臀溝的輪廓。
“你喜歡我嗎?”我問她。
“不敢。”
“為什麼?”
“你會傷害我,你會傷我很深。哈哈哈哈~ ,誒,你看。”她指著舞池。
我順著她所指,看到舞池里一個男孩在和一個女孩接吻,男孩的手伸到女孩屁股上揉捏,女孩則用手摟住男孩的脖子。
整個舞池都處在興奮和躁動之中,所有人都變得隨便起來。
她在耳邊問我:“你說這里最漂亮的女孩兒是誰?”
“是你。”
“她們呢?”她又指向舞池。
“你最漂亮。”
“你看都沒看。”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舞池中央有兩個美女。她們都是20歲左右,打扮很時尚。
“她們漂亮嗎?”
“沒有你漂亮。”
“她們漂亮嗎?”
“漂亮。”
“你更喜歡哪個?”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你更喜歡哪個?”
我看過去,見其中一個美女是深棕色的長直發,穿著黑色抹胸連體褲,褲子很貼身,襠部勒得很緊,勾勒出她那里的輪廓。
她皮膚很白,穿著黑色尖頭高跟鞋,五官立體,歐美風格棕色系的妝容,很性感。
我說:“深色衣服,直發那個。”
“不會吧,另外一個好些吧。”
“啊?”
我又去看另一個美女。
見她穿著白色襯衫裙,高腰,深V領,設計很時尚。
裙擺在她膝蓋之上,露出她修長筆直的雙腿。
她的臉型很柔和,五官精致,眼睛又大又漂亮,黑色的大波浪長發更襯出她的柔媚。
“喔,另外一個要好些。”我說。
“你根本就沒有認真看吧?”
“我看她們干什麼?”
“我就要你看她們。”
“為什麼?你又要怎樣啊?”
“你看不出來她們要出事了嗎?”
“啊?什麼?”
“哼~ ”她又坐回去喝酒。
我滿肚子疑問,就轉身盯著那兩個美女看。腦袋飛快的運轉著,我問:“她們兩個打扮好時尚,你認識她們嗎?”
“只認識穿連體褲那個,叫吳亞萱,以前我們學校的校花,現在應該在南京吧還是什麼地方讀大學。她身邊那個美女應該是她的大學同學吧,見過一次,可能陪她回來玩的。”
我看著她們兩個在跳舞,很多男人在往她們的方向看,直發美女的臀部很翹,白裙美女四肢纖細,胸部很挺拔。
“為什麼說她們會出事?”
“你看不出來嗎?”
“呵呵。”我不想輸給她,又轉頭去看。
“給你個提示,你說,她們跳完之後會坐到哪里?”
“坐到哪里?……喔,知道了。”
“說。”
“她們穿的衣服不太可能不帶包,而她們手上又沒有拿包,所以她們原本一定是坐在某個卡座上。……找到了。”
在遠處的一個沙發卡座里,只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桌上還放著一個白色包包和一個銀色手拿包。
那年輕男人醉得很厲害,就靠在沙發上,似乎要睡著了。
“找到了,她們肯定和那個男的一起來的,可這又怎麼樣?”
“等著看吧。”奚沾雨貼到我身後,我能感覺到她的胸部壓在我背上。“很快就會開始了。”
“開始什麼?”
“她們被盯上了呀。”
“被什麼盯上?”我一邊問,一邊快速掃視全場,立刻看到四五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閒逛,他們似乎也在跳舞,但是注意力並不在跳舞上。
“是那些男人嗎?有紋身的,有一個有刀疤,他們不像是來玩的。”
“不,他們就是來玩的,只不過玩法和我們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別和我說謎語了,到底什麼意思?”
“吳亞萱被盯上了,還有她那個朋友。”
“被誰?”
“瘋三兒。”
“瘋什麼?”
“他姓封,叫封山,但是人很瘋,所以傳著傳著就成了瘋三兒。”
“是哪個。”
這次奚沾雨沒有用手指,而是在我耳邊說:“最左邊,靠舞池最近的卡座里面,穿迷彩T恤,手臂上有大紋身那個。”
我看了一眼那人,他很壯,頭發染成金黃色,一臉不好惹的樣子。他正盯著舞池里的兩個美女,眼睛直勾勾的。
“那我們快走吧。”
“啊?”
“這里很危險,你也會被盯上的。”
“我不會,我有後台,你沒發現這一晚上就沒人來找我搭訕嗎?”
後台?她說的後台應該就是陳總。
她又說:“瘋三兒那幫人永遠不會和我說一句話,我在這里就是隱形的,呵呵呵呵。”她在我耳邊笑起來。
“要開始了嗎?”
我看見一個女孩走向吳亞萱她們的卡座,那女孩極瘦、又矮,也許只有十三四歲,也許已經三十歲了,看不出來,因為她化的妝很重,又染了金發,手上夾著一支煙。
“應該是喔。”
那女孩走向卡座里醉酒的年輕男人。
“帥哥~ ”她突然跪到沙發上,騎到男人的大腿上。“大帥哥,快來玩妹妹啊。”
就在這同時,一個和我差不多大,尖嘴猴腮的少年走到那卡座邊,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茶幾上的酒杯里倒東西。
“下藥。”我小聲說。
“對。”
那是一種液體,遠遠的看不清楚,而這時醉酒男子的視线已經完全被金發女孩擋住了。
“你誰啊?!”醉酒男子叫起來。
“叫你來玩妹妹呢。”金發女孩回他。
“我不認識你,走開!”
尖嘴猴腮的少年剛好下完藥走開,他吼了一句“狗兒吃屎,狗兒要吃屎。”就像在發酒瘋。
沒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那金發女孩一聽到,彈一般就站起來,同時罵道:“操,叫你玩妹妹你不玩,等著妹妹被人玩。”
“走開,走開。”醉酒男子揮手趕她,他嚼著舌頭,話音都攪作一團。
金發女孩大步離開,又回頭說:“傻逼。傻逼被人耍老婆。”
這時音樂切換,兩個美女跳完舞走回卡座里。
我趕緊問:“現在怎麼辦?”
“什麼都別做。”
“又是什麼都別做?”
“你只要做了什麼,今天就別想從這里走出去。……為什麼有個又?”
“操。”
“原來你也會說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