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啊!想不到我以五倍的力量去破解,居然也衹能勉強壓制住時間天鎖而無法破壞,這就是逆亂因果的八成境界了,恐怖啊!”,雷茲的陵墓里,存放雷茲屍身的冰棺已經被我打開,在和保護冰棺的時間天鎖的對抗中,我也不禁驚嘆初代滄海實力的強悍。
由他布下的時間天鎖的能量我推算出,對方的力量最多衹有我叁成甚至更少,但是,用逆亂因果八成境界布下的時間天鎖,我卻足足用了五倍的力量才能勉強壓制。
冰棺已經被打開,盡管已死去了叁百年,但躺在冰棺里的雷茲的面孔依舊栩栩如生,由於受到時間天鎖的保護,他的屍身沒有受到任何損壞。
英傑就是英傑,即使死了叁百年,這位昔日英雄的屍身上,仍然隱隱透出一股橫睨天下的霸氣與豪情。
“希安,我的兒子,看到了嗎?這就是一手建立了人類帝國,被稱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了!雖然我很討厭姓法比爾的人,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很了不起,非常地了不起!”
站在雷茲的屍身旁,我教導兒子,而希安此時正睜著那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冰棺中的雷茲。
從前父親教我武藝時總是用棍棒逼著我學,但對於我和希拉的孩子,我並不想逼他這麼做。
我愛憐地將手放在我的兒子的頭上,溫柔地道:“不過,雷茲再了不起,畢竟也衹是一個死了叁百年的老古董了!希安,我的兒子!皇龍驚天訣你已經學會了,但要將他練到至境,揮出威力足以粉碎星辰的霸拳,你還要需要一些別的東西——如果你想成為比雷茲更偉大的英雄,就象我這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注入皇龍驚天訣的力量引發雷茲留下的精神烙印,去體會他的一生吧!”
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希安”的臉上綻出一個孩童特有的微笑,接著那雙嬌嫩的小手已放到了雷茲的額上。
在接觸到雷茲身體的刹那間,希安閉上了眼睛,他開始思考、體會和感悟。
和里特先祖那充滿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怨恨不同,希安由雷茲的精神烙印中體會到的衹有感動,一種令人熱血激昂的感動。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留給後人的是無數個獨立的記憶片斷。
幼時的雷茲,衹是塞爾巴托苦寒之地一個為叁餐飢飽而掙扎的流浪兒,在拜師之前的他,每日在垃圾堆里撿食,嘗盡了人間的艱辛。
霸拳初成,初出道時的雷茲,好比一把剛剛鍛造磨礪而出的寶劍,鋒芒畢露,強光四射,叫人不敢直視。
那時的他就象他的拳一般,處事做風霸道而剛烈,若不是有位溫柔的妻子跟在一旁束縛著他多余的鋒利,若不是遭遇十賢者,他這一生最多也衹是雄據一方的霸主。
奧拉皇帝和如月以各自極度扭曲的人格揮出的霸拳,固然威力驚天動地,但其威力也僅達到雷茲此時的境界。
雷茲真正的大成,是卻在與十賢者相會,成為叁頭黃金龍的龍戰士之後。
在見識了十賢者犧牲自我以成就人類未來的壯舉後,被這一偉大情操感染了的雷茲,終於真正地理解了“力量越大,責任也越大”的道理。
當智賢者諾查。
丹瑪斯將那把代表人類未來與希望的“金鑰匙”交予雷茲時,也將一條由責任、義務和使命打造的鎖鏈縛在了他的身上。
而後,雷茲的一生都在為完成自己對十賢者立下的承諾而奮斗。
從那以後,雷茲揮動霸拳時信念,不再是舍我取誰的霸念,而是對人民的仁愛,對十賢者的感激,對兄弟戰友的愛護,雷茲就是用這些信念鞭策著自己,譜寫了那個時代的一個傳奇!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最後一幕的記憶,正是他龍瘟發作奄奄一息,那時的他盡管神智不清,仍然念念不忘自己肩上的責任和當年的承諾。
“魔族都退出了阿拉西亞了嗎?”
我的先祖卡魯茲答道:“都退出了,獸人也退出了!現在阿拉西亞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我們的人民再也不必遭受歧視和壓迫了!”
“所有的人類都能吃飽飯,穿暖衣了嗎?”
與他相孺以沫數十載的皇後答道:“是的!小孩子們唱著歌。歡快地在街上嘻鬧著,大人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大家都很快樂!”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終於沒有違背我的承諾!”得到滿意的回復後,他方才安然地逝去。
陪著希安一起“看”完了的雷茲的一生,我滿懷期望地對兒子道:
“明白了嗎?天滅衹適合沒有未來的人修煉,可是你卻前途無量,不該碰這種邪門的絕技!皇龍驚天訣和霸拳,才是真正適合你的武藝!雷茲的一生你全看到了,好好地體會和感悟吧!”
我退後一步,微笑望著我和希拉的孩子站在雷茲身旁閉目沉思,放在腰間的雙拳正隱隱透著淡金色。
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不久的將來,一個頂天立地,比雷茲還要偉大的皇者將立於大地之上。
七天後,我離開了陵墓,回到了法蘭克市,那兒如今已鬧翻了天。
少了希美亞和興。
哈里這兩個重要的主心骨後,“革命聯盟”完全亂了套。
為了爭奪他們空出的位置,先前把“我為人人,人人為我”之類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的“革命家”們,在權力的誘惑下,全都露出了丑陋的嘴臉。
如今革命聯盟內部已分裂成叁派,一方是以“革命導師”肖恩。
羅伯特為首的左派(因為打嘴仗時此方人馬都坐在議事廳的左面),還有一方是坐在議事廳右面的右派,他們的領導者是——我才懶得注意他是哪里蹦出來的臭蟲跳蚤,管他是誰!
此外還有一群數量比左派右派加起來都多,站在大廳中央的是見風使舵兩邊倒的中間派。
實際上左派也好右派也罷,或者是中間騎牆派,他們所代表的利益團體根本就不是真正廣大的貧民百姓,而是站在其背後的大商家或大財閥,全都是在這場革命運動中投機成功的新興貴族們。
七天來,為爭權奪利,叁方人士天天在議事廳大打嘴仗,雖然還沒有到開戰的地步,但彼此間的火藥味已越來越濃。
在我的眼里,這叁派人馬都是無聊的小丑,若不是考慮到他們還能給我帶來一些樂趣,我早就將他們通通宰掉以落得耳邊清靜。
我出場後,隨手把兩個反應慢了點,來不及閉嘴的倒霉蛋當場變成了華麗的“藝術品”後,叁派人馬全都被嚇得象寒鴉般閉上了嘴。
“你們爭了這麼久,吵了這麼久,無非就是為了坐到這個位置上!既然吵了這麼久都吵不出結果來,這個位置不如就由我來坐吧!”
我所指的,正是希美亞從前坐的位置,議長的座位——說實話,到目前為止,議長這個詞對我來說還很陌生,我並不清楚他的職責和用處。
不過我想坐,又有誰敢反對?
吵了七天都沒有選出的新議長,我衹用了兩分鍾的時間就以全額的票數“當選”了。
坐上那個位置後,我提出了選出副議長的好辦法——這個位置本來是興哈里坐的。
“這個世界,向來是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是老大!你們叁派人馬誰都不要吵了,叁方各派出十個人來,在這里一對一地單挑,打到最後誰還能站在場上,誰就坐上這個副議長的位置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議事廳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這些平日文質彬彬,總是極力保護自己公眾形象的各方勢力代表在議事廳里打得頭破血流,最後“殺”
出一條血路成為副議長的人,是一位人高馬大,體格粗壯如牛的家伙。
他衹是中間派中一位看熱鬧的旁觀人士,衹是因為身體特別強壯故而被推為代表。
我問他道:“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那人答道:“殺豬的!”
鬧劇結束後,我會在議長的位置上,發出兩道的指令。
“任命奧維馬斯為全國軍隊的最高統領,而羅賓為副統領!”
“在全國范圍內搜捕法比爾皇室貴族成員!”
九天前,當羅蘭德到達法蘭克簽下投降書的前一個晚上,羅賓悄悄地找過我,表示願意為我效忠。
“真有意思啊,羅賓,以你的聰明,應當早就看出我現在的狀態了!效忠我這樣的瘋子,不怕哪天被我宰了嗎?”
“大哥,你說過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軍人的價值在於戰爭而不是和平,如今保皇黨們完蛋了,接下來希美亞那伙人想要做的,大概就是要在軍隊中進行一番清洗吧!和他們相比,大哥你雖然有點危險,可是從前我們的關系非常地好,我象師長一般地尊敬你,而您也象教學生一般地待我,我們間又沒有什麼矛盾衝突的地方,我想大哥你不可能傷害我的……”
我一直都沒有小看過羅賓,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但那次會面後,我發現自己從前還是低估了他。
“我感覺得出來,大哥你在玩一場很大的游戲!雖然我不能成為游戲的主角,但是,比起如月公主,我更希望和大哥你站在一起!”
“我和如月的二次決斗即將開始,你就這麼認定我一定會勝利?我要是敗了,投靠我的你也也會受到牽連的!”
“大哥你怎麼可能輸呢?從前您教導我時常說,雖然你常以奇兵取勝,但對你本人而言,您最討厭打沒准備也沒把握的仗,喜歡一步算叁步,謀而後動。我看得出來,如今的一切全在你的計算之中,和如月公主的二次決斗,我相信你肯會贏!”
那天之後,羅賓就正式成為我的手下,就在羅蘭德簽下投降書的那天,他按照我的命令,和布萊克?
傑克合作,在帝國內大肆搜捕法比爾家的貴族。
發出那兩道命令後,我把余下的事丟給那個屠夫出身的副議長,由他處理余下的事務,到於他和余下的跳蚤們會做什麼,我根本就不關心,如今我的心思全放在即將到來的決斗上。
在約定之日到來前的第十天:“布萊克?傑克,我要的人你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總共是二千五百人!”
“雷茲的後代還真多啊!不過,人數還是太少了!”
“那麼,把那些在紐曼斯城下頑抗到最後的戰俘加進去如何?”
“唔,那就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把他們統統都給我釘死在從塞爾巴托到風都的路上!如月歸來時,這些就做為歡迎她的儀仗隊吧!如月快醒過來了!可是她的力量還太弱,實在很難給我帶來太多的樂趣!為了這頓期待已久的大餐更豐盛一些,希望我准備的這份禮物能讓她變得更強一些!”
當布萊克?
傑克開始將活人活生生地釘死在十字架上時,整個帝國又一次沸騰起來,不過,衹要我一出現,這些人全都集體性失聲,膽敢在我面前求情的人少得用一衹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第一個來找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喬西。
“沒什麼,從塞爾巴托到風都,路程太遠,我擔心如月迷了路,這不過是我為她准備的一些路標罷了!”
我的回復,衹會令喬西憤怒。
但明白他的弱點,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讓他在面前迅速消失的好方法:“七天,七天後就是我和如月在風都大決斗的日子,那一戰的慘烈程度和波及范圍,絕不會亞於傳說中的神魔之戰!從塞爾巴托到風都,這一路過去都將是我們的戰場!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兒浪費了!”
喬西是個知大體的人,他也完全明白倆個八變龍戰士的戰斗那意味著什麼。
二萬條人命和數百萬條人命相比,當然是後者更重要些喬西匆忙地離開後不久,波爾多也來找我。
“大哥,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家里人都很相念你!”
對於喬西,我可以用武力威脅的方法逼他走,但對於我的這位兄弟,我卻不能來這一套。
我敷衍他道:“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過一段時間就回去!”
“是嗎?那什麼時候回去呢?能否給個確切的時間?”
“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很快的……”
我含糊地回答著,這些天來我無數次地動過回家的念頭,有一次甚至已到達了伯爾達的家門口,但最後又都縮回了腳。
不知為何,我有點害怕面對家中那些愛我的人們。
波爾多沉默了一會兒,他閉著眼象是在積蓄勇氣,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段時間來我不斷聽到許多和大哥有關的傳言,都不是很好的內容……有些話我很早就想問大哥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我們兄弟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問吧!”
波爾多要問的事,他不說我也可以猜個大概。
“外面有謠傳說,卡瑪的父親,其實是……”
“不錯,就是我!至於為什麼,布萊克?傑克就在外面,出去你去問他,我不想回答!”
希美亞公爵的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和悔,一提此事我就覺得胸口發悶。
波爾多呆了一下,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聽說你這叁天來你把那些姓法比爾的貴族,還有他們的手下全都釘在十字架上,大哥,你這樣做太殘忍了吧?”
我沒有做答,衹是在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
無意中目光里透出戾氣,刺得波爾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波爾多一愣,還是硬著頭皮勸我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算了吧,放棄吧!大哥!從前為了家人,你什麼都放下!現在,為什麼不能試著放下仇恨,去過平淡的生活呢?這些不正是你從前一直向往的嗎?”
波爾多的話觸動了我心中的那根弦,蕩出無數的回聲,我感到鼻頭發酸,幾乎要流出淚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恨意。
“放棄,放下?平淡的生活?”
我冷笑一聲,扭頭問辦公室里的第叁個人道:“你說呢,希安?”
“希安?”
波爾多一愣,目光在辦公室里巡視著,我的辦公桌邊的椅子上,放著一個絲絨做的布娃娃。
從前懷孕的希拉有事沒事總是抱著他,還時常逼著我抱他,說這是即將當爸爸男人的必修課。
數天前那個還在陵墓修習霸拳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和我一樣高大的男子漢了,他現在就坐在那兒看著我和波爾多交談。
波爾多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指著他對波爾多道:“他就不正坐在那兒邊嗎?希安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啊,你瞧,他如今已長得和我一樣高了!一樣的頭發,一樣的眼睛,朝氣蓬勃且前途無量!”
波爾多:“……”
我問希安道:“我該不該放棄!”
坐在那兒的希安沒有答話,衹是對著波爾多豎起了中指。
我訓斥道:“兒子,不要這樣!就算不答應,我也不准你對叔叔無理!快向叔叔道歉!”
希安沒有理會我,就象他母親耍小脾氣時一般,嘟起嘴,不滿地扭過頭去。
我只好代他向波爾多致歉道:“對不起啊,這孩子我把他寵壞了!他的牛脾氣太象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波爾多的嘴張得老大地望著我,先是發呆,眼神中又流露出愈來愈重的哀憐之色。
“大哥,你……我不說了!”說到這兒時,他已轉過頭去,用手抹去眼角旁流下的一滴淚水。
“我勸你還是回家吧!出門來的時候,雪芝姐姐要我轉告你,她已經准備好了飯菜在家等你……”
到最後,不管波爾多怎麼勸我,我還是沒有跟著他返回伯爾達。
我和如月定好一個月後決戰,但她的蛻變速度比我預計中要快了許多。
就在波爾多失望地離開後不到兩天,如月就已消除了體內全部的隱患提前破繭而出,察覺到她出關後,我立刻在第一時間趕到神龍廣場的遺址恭侯她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