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還在天之裂痕戰斗的魔獸聯軍來說,那一天絕對是他們的惡夢!
失去安達的悲痛,喚醒了潛伏在我腦部龍之魄的暗黑龍王的殘余意識。
我主動地拋棄自我意識,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龍的本能去行事。
龍戰士的力量來自龍之魄與哈姆巴石的結合,暗黑龍一脈傳到我身上,已經過了三百年。
就算當年那條真正的暗黑龍王的意識還存在於龍之魄中,但經歷了七代,什麼意識想法早就隨著血統的變更而消失殆盡,留下來的,也只是一些龍的習性本能。
逆鱗是被刺傷的龍是瘋狂充滿血腥殺意的,現在的我亦是如此。
失去至愛的痛苦令我的狂性殺性極度地攀升,腦中只余下噬血的衝動。
我沒有用理智去抑制龍的本能,任由龍的本能操縱我的身體。
憑著本能,逆鱗被刺傷的的暗黑龍瘋狂地闖入瓦倫關內,不分敵我,見人就殺。
黑色的龍爪一揚,擋在他面前的人立刻被開膛破肚;龍尾一擺,掃中的敵人全都骨折肉離,更有甚者竟被攔腰掃斷;縱使是強悍的比蒙巨獸,遇上了龍也逃不過被他壓在地上咬斷喉嚨的命運。
我一邊屠殺一邊朝斯羅猛撲過去,我喪失了意志,但仇恨的力量卻在潛意識中影響著龍的本能,斯羅在“我”的眼中正是刺痛了我的逆鱗的那個家伙。
但斯羅似乎並不想和已完全龍化的“我”作戰,只是不斷地後退,總是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打不著斯羅,這令“我”更加的憤怒,殺性更強,出手更狠,追擊的路上撒滿了被撕碎的屍體。
借著瘋狂提升的力量,我一直殺到了第二道城牆下,所有的敵人都退到了距我身體數十步遠的地方。
而此斯羅正站在城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過來殺我啊!”他冷笑著朝我勾了勾手指挑釁道。
漢斯、卡尤拉、阿爾法,還有先前的那個魔族的神箭手,他們都站在斯羅的身邊,他已在這兒布下了一個殺龍局。
明知這是一個殺局,望著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大仇人,我象受傷的野獸般猛撲過去。
當我飛到城牆一半高的地方時,四周突然風雷之聲大作。
來自四面八方的弓箭閃電冰雹般地朝我擊來,就在我飛到和城牆齊高的地方時,先前的那六個魔法師再次發動縛龍索,將龍的身體牢牢地定祝城牆上,斯羅獰笑地舉起了打龍牙,這時候我要發出破魔封解除被封印狀態已來不及了。
“嚎!”一聲龍吟從天而降,一條綠龍後發先至,搶在斯羅之前撲中了我的背部,將我從空中壓了下來。
“嘣!”
我被她重重地撲在地上,接著一個黃色的氣罩由綠龍胸口擴散開來,將我們倆保護在內。
“轟!”
我感到四周一陣震顫,先前的魔法攻擊與綠龍護身的氣罩相撞,發生劇烈的爆炸。
我感到後頸一熱,一口熱血噴在了我的脖子上。
縱使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也無法同時抵擋住百余個高級魔法師發出的攻擊,替我擋了一擊之後,碧姬也受了傷。
幸好天之裂痕這里只能使出三級以下的殺傷性魔法,否則剛才在那一擊就可以要我們倆人的命。
一股力量通過身體的接觸從碧玉龍身上傳過來,力量很柔和,就像是冬天的陽光,夏季的湖水,洗滌著我的心靈,迅速地將我由暴戾和狂亂狀態中解脫出來。
“快停止龍化吧,這一招不是現在的你所能用的。”碧姬通過傳心術和我交談道,現在我們都處於“龍”態,無法用語言交談。
神龍變只是改變龍戰士身體的形態,我們的身體體積並沒有變大。
雖然是“龍”,但我們的體型卻比真正的龍要小上十幾倍,依然是普通人大小的一條“龍”。
“阿姨,安達死了!”我向碧姬哭訴道,現在的我很想伏在一個人懷里大哭一常我的心很痛,但頭更痛。
我的力量本不足以使出神龍變,這一招只是我在情緒激動時強行使出的。
超過了身體的負荷,從變身為神龍時起,腦部的龍之魄就一直隱隱作痛。
“小心!”壓在我身上的碧玉龍突然騰空飛起,迎上了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的聯手攻擊。
龍化之後,現在的碧姬已能發揮出真正的碧玉龍一半的力量。
飛翔在空中的碧玉龍,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真空切,氣流箭,小型閃電,這些只是低級殺傷性魔法,但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上使來,卻電光亂竄,竟隱見蛟龍形象,威力足以和五級魔法相媲美。
真空切,氣流箭這樣的魔法雖低級,一般的魔法師但也只能同時發出三擊到四擊,能一口氣同時發出七擊已是相當難得了。
而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中,她每一次攻擊,十幾道的真空切或者氣流箭同時射出,其間沒有任何的間隙。
碧姬雖然強大,但她的對手也絕非庸手。
破龍的斯羅,暗屬性的卡尤拉,以及老辣的阿爾法,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獨當一面的好手。
縱使是龍化後的碧玉龍,要想同時擊敗他們三個也是相當困難的事,再加上碧姬本身也已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間三人一“龍”竟在空中打了個不分勝負。
至於還留在地上的我,卻遇上了另外一個對手。
“你能使出神龍變了?那力量一定完全恢復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獸神護體!”“狂化!”
碧姬剛一離開,漢斯再度向我發出了挑戰。
好戰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還處於龍變的狀態,他連使兩記絕招,將力量提升到頂峰,不顧一切地朝我猛撲過來。
在撲過來的過程中,漢斯的臉已轉變成為一張丑陋無比的比蒙巨獸的臉。
狂化是種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招式,可以令獸人在短時間力量劇增。
漢斯硬受我噴出來的一個火彈,直撲過來,一子下就用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一龍一獸,兩具強壯的軀體很快地就糾纏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滾扭打,濺起的塵土揚得老高。
使出神龍變之後,再強的比蒙巨獸也不是龍的對手,年少氣盛,富有騎士精神的漢斯這樣做只是自取滅亡。
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我的龍爪就抓傷了漢斯的兩肩,將他壓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咬向漢斯的咽喉。
被壓在地上的漢斯只能用手頂住我的脖子不讓我低下頭來,他的力量越來越弱,我的嘴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我的牙齒已咬到了漢斯的喉嚨,漢斯發出絕望的吼叫。
但我的牙齒卻沒有咬穿他的咽喉,就在牙齒觸到斯羅的喉嚨時,一直超負荷運轉的龍之魄已達到了極限,龍力崩潰,我被還原為人形。
“就差一點!”
現在的我已不是龍,甚至連龍戰士都不是,人的牙齒自然咬不穿獸人的堅硬的皮膚,死里逃生的漢斯趁我力量減弱時奮力一掙,曲起膝蓋,一腳蹬在我的小腹處,把我踢得飛了出去。
飛到了半空中。
他的喉嚨險些被我咬斷,脖子上卻也多了兩排清晰的牙櫻被漢斯一腳踢到空中的我現在承受著過度使用龍力的後遺症,大腦仿佛有千萬只鋼針在同時在猛扎似的,頭痛得就象要裂開一般。
漢斯出腳時我已是常人狀態,力量崩潰,正是我最虛弱的一刻,頓時讓我受了極重的內傷。
我狂噴著鮮血掉到了地上,先前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普通魔族獸人士兵圍了上來,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要死了嗎?也好,這樣我永遠就可以和安達永遠在一起了。”
我感到自己此時已經是賊去樓空,不但力量耗盡,四肢百骸更是痛苦不堪。
我感到自己的腦袋好象是要被利斧劈成兩半,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無比的痛楚。
心靈的創傷,身體的痛苦,折磨得我恨不得馬上死去,一了百了。
大概我先前狂暴的狀態太恐怖了,那些圍上來的獸人魔族竟在我身前幾步的地方停了下身來,猶豫不前。
“快點動手吧,還怕什麼呢?”
“快點動手啊,別害怕,殺了我你們可以立大功了!”
我苦笑著地催促他們道,此時天上的碧姬感應到了我的危機,她拼著挨上斯羅一劍擺脫了三人的糾纏,從天上俯衝下來救我,不過這一回她又來遲了。
圍在我身邊的魔族獸人在猶豫了半秒之後,同時朝我揚起了手中的兵刃,眼看就要將我亂刀分屍。
“終於可以死了,對不起啊,安達,我讓你的犧牲白費了。”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我竟出其的平靜,慢慢地合上眼睛,靜靜地等死。
“這是什麼?”
就在我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眼角,一道耀目珍珠般的光柱從日不落山的峰頂射下,勢道似無休止,將天與地聯為一體。
魔族獸人的刀很快,卻也快不過光。
由高空射下的乳白色光柱瞬間就將我完全籠罩,光柱范圍內的魔族獸人,在這一擊下全都氣化為一縷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之中。
原來還是晴朗的天空,眨眼間暗了下來。
不,不是天暗了下來,而是日不落山頂射下的這道光柱太亮,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眼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天暗了下來。
光柱很亮,卻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
光柱的邊緣出現了絢麗的光彩,宛如雷雨過後的彩虹,一圈圈圍繞在四周。
這道乳白色的光柱並不是永恒不變的,光芒象水流般流動著,每一處亮度都不一樣。
不同的亮度構成了不同的色彩,就象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在空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圖案。
不管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殘余在瓦倫關內為了生存而戰的人類士兵,此時全都停止了廝殺,仰起脖子,瞪圓了眼珠,用敬畏的眼光望著天上的奇景。
就象畫師筆下逐漸成形的油畫,這些光芒有如在空中燃燒的火焰,構成了雪白的羽翼形態,圖案越來越清晰,最後幻化成一個幾乎和日不落山一樣高的六翼熾天使。
“天使,是天使!”
“是神跡!”
終於有人認出了圖案的真面目,神魔大戰以來再也沒有在人間出現過的天使,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他的神跡!
這個巨大的天使形態並不是天使的真身,而是有“人”用力量改變光线的反射角度,產生海市蜃樓般的幻像,這個情景在四千五百年前,被大陸上的生物稱作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就神魔大戰之前,風之大陸上的五大種族,彼此間都還是和睦相處的。
就算是高傲無比、無法容物的龍,他們也只是居住在與世隔絕的龍谷之中,與其他生物老死不相往來地生活著。
那時候,精靈和獸人,人類和魔族,精靈和人類,魔族和獸人,魔族和精靈,相互間無分彼此,大家和睦地相處著。
他們白天一起勞作,晚上一起休閒。
在豐收後的日子,他們一起結隊到日不落山下祭祀還願,感謝上神的恩賜,而創世之神和他的天使們也大方地把祝福賜給他的子民。
那時候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他們就是以這麼一種形態出現在他們的子民面前,人們把這稱為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勝者是誰?
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迷。
大戰之後,戰爭的主角之一,大魔神路西法倒還時常現身人間,而他的死對頭,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卻從此音訊全無。
因而在風之大陸上流傳著有這麼一個說法,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們在那一戰後都死絕了。
老虎雖死,虎威尤存,幾千年來依然沒有人膽敢冒犯神的尊嚴,登上日不落山去探個究竟。
唯一的例外就是第一代的龍戰士之一,滄海龍哈巴羅爾。
克里斯丁,三百年前他曾獨自一人登上日不落山,可是卻從此不知所終。
今天,當魔獸人三族犯神之大不韙,竟在日不落山下大打出手,用鮮血汙染日不落山的純淨時,消失了四千五百年的天使終於重現人間。
從日不落山頂峰射下的光柱,將波及范圍內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可是處於光柱正中心的我卻安然無恙,毫發無損。
啪!
一股莫名的敬畏涌上心頭,不知是從誰開始,先前還在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士兵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對著日不落山跪了下來,一個個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為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表示懺悔。
化身為碧玉龍的碧姬此時已解除了龍化狀態,恢復為人形的碧姬並沒有下跪,她一手拄著碧落,以其為支撐,努力地抗拒著天上傳來的無形壓力,她的雙手抖得很厲害,仿佛身上負了千萬斤重擔一般。
她不跪的原因很簡單,龍戰士不幸的命運全拜神所賜,豈能向仇人下跪?
先前與她交手的三個魔族也沒有下跪,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都是魔族,他們的神是大魔神路西法,日不落山上的天使都是他們的死敵,他們自然也不願意下跪。
這三人也是咬緊牙關死撐著,寧死不跪。
至於獸人王子,卡尤拉的“未婚夫”漢斯,當神跡一出現時他就跪下了,獸人是三大種族中唯一還把神當神看待的種族,不光是他手下的士兵,就連那些野獸——雷鳥和比蒙巨獸,面對著天使的幻像,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象落入狼群中的孤羊,身體瑟瑟地發抖。
四人不跪,這似乎激起了天上神明的不滿,那股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壓得在場的四人全都發起抖來,個個膝蓋都顫動得極為厲害。
神的力量很強大,但對於躺在光柱中央的我卻沒有多少影響。
神又怎麼樣,死又如何,失去了安達,生命中的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
我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責怪神,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為什麼偏偏就在我要被殺死時出現,害得我還象現在這般活著。
“叭嗒!”
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力量最弱的阿爾法首先支撐不下去,在一聲憤怒的虎吼聲中跪在了地上。
接著是卡尤拉,盡管有幻龍槍做支撐,但她終於還是沒法和神的力量對抗,兩腿逐漸地彎曲,最終帶著一臉的憤憤之色,膝蓋接觸到了地面。
現在全場只剩下斯羅和碧姬還是站著,和“神威”對抗的滋味很不好受,兩人面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卻都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跪。
斯羅終於也撐不住了,膝蓋開始向下彎曲。
“我是皇帝,我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但“神威”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斯羅最終還是在咬牙切齒聲中跪到了地上。
“不要以自己是神是天使,別人就要向你們下跪!”碧姬撐著碧落,指天罵道,眼看自己也快支持不住,她的左手一揚,在自己的腿上施加了一個魔法,將自己的雙腿固定祝雙腿一下子僵化成了木頭,自然也無法彎曲。
“有本事就下來殺我吧,沒必要在天上裝神弄鬼!”
雙膝不再彎曲,碧姬從地上拔出碧落,指著天空發出了挑戰。
話音剛落,就象被截斷的流水,由山頂射下的光柱突然嗖地消失,“神威”
產生的壓力也隨之湮滅,但光柱中的天使幻形象卻仍然存在。
就在光柱消失的一霎那,天使的幻像卻開始動作了。
擁有六對雪白羽翼的天使舉起了了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就在他的指尖上方,一個亮白色的光球正迅速地成形,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諸神的判罰,是諸神的判罰!”在場的魔族突然驚恐地吼了起來,包括斯羅在內,所有的魔族全都扔掉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向南逃去,而獸人也慌亂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諸神的判罰”,這五個字曾是滅族的代名詞,亦是魔族的惡夢。
創世之神還統治著這片大地時,當他想讓某個種族從世上消失,“諸神的判罰”就是執行他的意志的神鞭。
神威消失的一瞬間,恢復行動的碧姬趕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扛在肩膀上向北飛去。
這時攔在我們周圍的魔族獸人都處於極度恐懼的混亂狀態,根本就沒有人阻攔我們。
“神也要毀滅我們嗎,快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伏在碧姬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
碧姬背著我迅速飛入裂痕入口,就在這時,白色的光球象墜地的隕星般由高空落下,撞向地面。
巨大的響聲充塞了天地間,大地劇烈地震顫著,太陽嚇得躲到了爆炸產生的濃煙後面,整個世界都在為神的力量而發抖。
這一切全都被我看在眼里,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
衝擊波帶起的迅速追上了高速飛行碧姬,震得碧姬身體一顫。
“要死了嗎?好啊!”我高興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事?”
“那一招並不是諸神的判罰,出手的那個家伙,他只是用強大的力量在瓦倫關內劃了一條十幾米寬,深不見底的鴻溝,把交戰的雙方分開。”
“什麼?”
“這是真的!”碧姬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羅蘭德和拉法也不可能活著從那兒逃回來,要知道他們可是最後撤走的人。”
“他們還沒有死?”
“沒死,不過都受了重傷,明天你再去看他們吧。”
“誰,誰在那兒!”
突然間,碧姬怒喝起來,兩眼中射出無窮的殺機。
在同一時刻,我的心中也同樣涌起一股強烈的殺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刻骨銘心的仇恨,我們倆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變身。
“什麼人!”就在離我們不足十米遠的樹梢,正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衣人,就是他引起我和碧姬的殺機的。
說他是白衣人,這並不太准確。
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實體的衣服,只是一層能量結成的光狀物體,與龍戰士龍氣結成的護鎧倒是有些相似。
至於臉上的面具,同樣也只是一層能量化成的白色光影,掩蓋了他的真面目。
他靜靜立在樹枝梢頭,腳下的那根樹枝比人的小拇指還要細,就連個小孩也承受不了,可他卻能穩穩當當地立在那兒。
魔法中有一招叫懸空術,但我和碧姬都感覺不到有使用魔法的跡象。
最令人驚異的就是,站在夜空之下的“他”竟會發光,他全身上下都散著一股白色的銀光,白光象繭一樣地裹在他的身體周圍,使得他在夜晚的星空下特別的醒目。
“你是誰?”
我質問道,在這個神秘人物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種感覺與三天前我遭遇“神威”時很相似。
全身籠罩在白光中的神秘人沒有回答我的問話,他依然靜靜地立在那兒,就象天上的恒星般一動不動。
“你不回答,我就要動手了!”
神秘人揚起了右手,朝我和碧姬之間的空間一劈。
面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下去,雖然早有准備,我和碧姬仍然身不由及地被推向前方。
“裂風破!”
“死神之鐮!”
這種情況下,後退已是不可能,我和碧姬達成默契,索性借力順勢向前發動攻擊。
裂風破和死神之鐮都屬於第五級魔法的范疇,兩位龍戰士聯手,其威力可想而知。
一黑一綠兩股龍力化作聚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形,張牙舞爪,扶搖而上,見物欲噬。
我和碧姬緊隨其後,早已做好了發動第二波攻擊的准備。
面對我和碧姬來勢洶洶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再次抬起了右手,食指對著氣浪輕輕一劃。
指尖所過之處,在空氣中畫出一條銀色的白线。
龍形氣勁撞上了白线,就象河水撞上了堤壩,立刻止步不前。
被白线阻擋,風的力量與暗的力量化作瑰麗多姿的光點散向四方,仿若漫天飄下的花雨,蔚為奇觀。
一指化去我和碧姬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單手隔空一記虛按。
一股極其純淨的神聖光明力量迎面撲來,壓得我倆的身軀如隕石般重重跌回地上。
擊退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還是在樹梢上,那模樣仿佛先前就沒有動過手似的。
“這家伙是誰,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涌起一股強烈的殺機!”
“他的力量是光明系的力量,而且是極其純正的光明力量,就算是銀翼龍在此也遠遠不及,這個世界上能擁有這種力量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我和碧姬迅速地對這人的實力進行分析,很快地我們得出了結論。
“難道這家伙是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