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亞萊說話的時候,一隊人馬已悄悄將我圍在了中間。
他們身著黑色的制服,正是黑鷹的人,而領頭的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則是我“老部下”,布萊克。
傑克。
“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冷冷地看著這個昔日的手下,心里一緊,已做好了最壞的准備。
“公爵大人!”布萊克。
傑克右手一捂胸,向我鞠躬行個禮,接著道:“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您,真是太好了!”
他的語氣異常地親切,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友好。
“呵呵……哼……”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一聲,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從前线回來之後,我曾有意地登門去拜訪拉古斯叔叔,但是他卻閉門不肯見我。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神龍廣場上組織處理善後事務的正是黑鷹騎士團,但特務頭子拉古斯卻沒有出現在這里,有點不太正常布萊克看出了我的心事:“您在找拉古斯先生嗎?”
我用鼻孔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就在昨天,因為拉古斯先生勞苦功高,為帝國已經貢獻得太多。陛下考慮到他的身體原因,決定讓他提前退休,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家眷離開風都了!
如今我就是黑鷹騎士團的現任團長。““啊!”
我極力地保持著鎮靜,但身體還是因為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而劇震了一下。
我開始正眼看這個綽號“畫家”的新特務頭子,站在我面前的他舉止得體,畢恭畢敬,但望著我的眼神里卻分明透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尤其是掛在嘴角邊的那抹職業性的微笑,虛假得讓我恨不得一拳轟過去打爆他的臉。
我強壓著心中騰起的反感,冷冷地道:“恭喜你了,這麼年青就坐上這個位置,真是前途無量啊!”
“哪里哪里,全是陛下的極力栽培!”
說著客套的官腔,布萊克。
傑克後退一步,朝我又鞠了個躬,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睛里的嘲弄已消失了,卻多了一道犀利的鋒芒。
“本來,陛下命令我今天晚上親自上門邀請公爵大人您參加一場特別的宴會,不過既然在這里遇到您,我也就不必再登門邀請了!就請公爵大人您立刻隨我進宮去見陛下吧,如今他正要皇宮里等您。”
我的修養再好,此刻也無法再保持鎮定,布萊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狗皇帝已經打算對我下手了?
這時候,我身邊的亞萊也已聽出了氣氛的不對,他停止了哭泣,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布萊克和他身邊的走狗們。
“現在就去見陛下?你不是說宴會晚上才開始嗎?現在才中午,還早了點吧?
等我回家換好衣服後,一定會准時赴宴的。“我此刻已有些心神點亂,也有些憤怒,我都已經歸隱田園了,他還不放過我?
如今的我無兵無將,手中什麼權力都沒有,皇帝要下手,我要拿什麼去保護希拉她們?
“現在情況緊急,公爵大人您還是越早見到陛下越好!哦,有件事情我差點忘記了,就在一個小時前,陛下已下令逮捕希美亞公爵,我的手下已經包圍了他的府邸。如今是非常時期,時間不等人,公爵大人您還是盡早地和我一起入宮吧!”
說著他伸出手來想拉我上車,我厭惡一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我的動作隨即引起周圍一陣嘩啦拔劍抽刀的聲音,周圍黑鷹騎士團的人紛紛拔出了武器。
我冷笑了一聲,已做好了翻臉動手的准備。
除非動用龍之嘆息或由狗皇帝親自出手,否則這些雜魚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一切已經很明顯了,狗皇帝的這個所謂宴會絕對不懷好意,打死我也不會參加的。
我已經做出決定了,立刻不顧一切地離開風都城趕回家去,然後馬上帶上家人逃亡。
皇宮是絕對不能進去的,狗皇帝一定在里面設下了誘殺我的陷阱,進去是九死一生。
就在我准備翻臉動手的時候,布萊克卻板起臉訓斥起手下來。
“干什麼干什麼,你們想脅迫秀耐達大人嗎?就憑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秀耐達大人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龍戰士啊!龍魔變身天下無敵,你們這些雜魚連給他提靴子都不配。”
他接連甩了三個部下每人一巴掌,讓所有的手下將兵器收起來,接著轉過身對著我笑道:“公爵大人您如果是擔心家人想急著回去,我勸你還是不必這麼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啪的一聲從身體抽出逆鱗,架在了布萊克。
傑克的脖子上。
我的動作再次引得周圍的黑皮狗們紛紛拔出武器,但被我利刃威脅的當事人卻有恃無恐,繼續用不變的語氣道:“剛才我剛剛收到消息,就在大人您離開家不久,我的手下剛剛到大人您居住的那個村子里做客了。對了,他們還帶去了一樣禮物,叫什麼來說,封龍之杖,對,是封龍之杖!”
“混帳!”暴怒中,我的右手探出,扼住了他的喉嚨。
“你要是傷害我的家人一根頭發,你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的威脅連我自己都感到虛弱無力,我很想一把擰斷對方的脖子然後揚長離去,但擔心家人的安危,我扼著對方喉嚨的手不停地發抖著,力量怎麼也無法加到手上。
此刻殺了布萊克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切都是狗皇帝策劃的,為了對付我,他什麼算到了,根本就沒有留給我半點機會。
被我扼著喉嚨提到空中,布萊克。
傑克拼命地從牙縫里擠出字來提醒我道“陛下在皇宮里等你!公爵大人,別讓他等得太久了……”
我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真的!”
布萊克艱難地動著手臂,從右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來,我奪過紙條,隨手將他扔在地上,一腳踏在背上踩住。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目標人物已經捕獲,一切順利!”
趴在地上的布萊克喘著氣道:“我們們是用訓練過的獵鷹傳遞信息的,你剛出門的時候就開始行動了!有封龍之杖在,梅麗婭小姐和波爾多閣下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你給我閉嘴!”我朝他背猛踏一腳,心里已亂成了一團麻:是殺出風都城去救希拉還是服軟去見皇帝,我到底該做何種選擇。
被我一腳踏得吐血,布萊克“好心”地提醒我道:“我勸你還是去和陛下見面的好,那樣你還有點機會!就算公爵大人您的武功天下無敵,可以在幾萬人阻攔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我們要是把你的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該怎麼辦?
如果陛下拿她們的性命要脅你束手就擒,你又該怎麼辦?““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被他說中要害的我又往布萊克身上狠踏一腳,他說得沒錯,要是那些抓走希拉的人拿她的性命要脅我,我該怎麼辦?
“只有和陛下見面,你還有機會!”被我踏在腳下的“畫家”,仍然不知死活地說著話。
“和陛下見面我還有機會?狗皇帝想殺我,和他見面怎麼會有機會?啊,我明白了……”
這次我沒有再踩他了,因為我聽出他的話中似乎包含著某種暗示。
“對啊,只要我能制住狗皇帝,以他的性命相要脅,別說是救出希拉,就算是帶著全家逃往魔族,有了這個人質在,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想在強者如雲的皇宮制住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這個想法瘋狂而荒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我雖然自信武功勝過皇帝一籌,但要打敗他也要經過一場惡戰,但若加上老赤甲龍,還有神秘的幻像騎士以及更加神秘的魔法師聯合會,想抓皇帝當人質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狗皇帝為了對付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備的!他還特地煉制了兩把封龍之杖呢!對了,封龍之杖!有了……”
想到封龍之杖,我腦海里靈光一現,有了個主意,要想抓到皇帝當人質,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松開腳,抓著布萊克的衣襟將他提起來。
我死死盯著他眼睛道:“剛才的話,是陛下要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對我說的?”
說心里話,對於這個心理變態的家伙,我始終弄不明白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剛才的話是皇帝教他說的,那麼狗皇帝的計謀就實在太可怕了,他把我的弱點把握得清清楚楚,不愁我不往那個充滿陷阱的皇宮里跳。
布萊克咳出一口血,無懼地面對我殺人的眼光,依舊無比囂張地道:“你認為呢?”
“給我帶路!”我冷哼一聲,松開了手將他放在地上,扭頭指著身後的亞萊道:“他只是我的老上司的孩子,和我沒有什麼關系,不要為難他!”
布萊克整了整衣服,無所謂地笑道:“公爵大人,您放心好了,陛下只對大魚感興趣,對於這種龍套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在這一點上我和他觀念相同!”
我看了亞萊一眼,此刻的他眼中充滿惶恐,畢竟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恐怖而且殘酷了。
而我和布萊克的對話,更是讓他進一步地看見到這個國家殘酷黑暗的一面。
“帶上姐姐,回家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勸了他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布萊克朝皇宮的正門走去。從現在起,我要將雅格麗的死完全忘記,我要將全部精神集中起來,全神貫注地應對即將發生的戰斗,一場沒有退路、勝算極小的戰斗。
當雙腳踏過那扇為我敞開的皇宮大門時,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禱著:“水之母,能不能活捉皇帝,就全靠你了!”
皇宮里的氣氛,依舊和每次我覲見皇帝時的感覺一般,沉悶而壓抑。
布萊克將我送到皇宮大門口就退出,由皇宮內務官領著我覲見皇帝。
此次皇帝接見我的地方,依舊是從前的那間練功房。
那兒地形寬敞,倒是聚眾圍攻搞群歐的好戰場。
已經做好和皇帝翻臉的准備了,一路上我的銀月之眼始終沒有停下來,細心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一路過來,我竟沒有遇半個宮女,只有披甲持劍的侍衛在宮中來回地巡邏。
宮中的衛兵並不比從前多了多少,但皇帝所在的位置方向,我除了感覺到老赤甲龍的存外,總共還發覺了十九道異常強大的力量氣息。
這十九道氣息我全都不陌生,除鳳、狼、蛇、熊等十二位幻像騎士外,另外七位氣息則來自以貝爾納為首七位魔法師。
此次皇帝“召見”我,居然擺出如此地豪華陣容,其用心此刻已照然若揭。
練功房里只有皇帝和老赤甲龍,以及老魔法師貝爾納三人,其余的十二位幻像騎士和六位高階魔法師,則眾星拱月地分散在練功房外圍,有如布下一個口袋陣,就等著我來自投羅網。
為了對付我,皇帝下了大手筆,更做了充足的准備,最可惡也最絕望的是,我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仍然不得不往下跳,去打這場有生以來最凶險,也最沒把握的一戰。
站在“口袋陣”外,我猛吸了一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
三張椅子,三個人圍聚著坐在一張方桌前,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卻沒有為我擺上放椅子。奧拉皇帝就坐在中間的主位上,面有怒色。他的面前擺放兩個厚厚的文件袋,袋子上皆寫著“絕密”二字。在來這兒的路上,我遇見了以格萊姆親王為首那三個貴族親王,他們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惶恐不安。(這麼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忙其他的事情。這句沒有必要的話可以刪除)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慘案令皇帝十分地震怒,局面失控是皇帝沒有想到的,屠殺平民的惡名他是怎麼也洗不掉了,這三人顯然是被他訓斥完後趕了出來神情恍惚,以至於連我這個大仇家從身邊經過都沒有感覺到。[ 雖然是大白天,練功房內的光照並不是很好,四角各點著一盞魔晶燈,充當發光原料的魔晶石不知是含有什麼特別的成份,釋放出詭異的藍光。我注意到了這道藍光,雖然對其有所警惕,但在分析光的魔法性質之後,卻又感到有些疑惑,難道就是狗皇帝對我設下的陷阱。那些燃燒的作為光源的礦石是經過特殊煉制而成的,散發出來的藍色光线具有寧靜、清心的效果。作為皇帝每天忙的事情太多了,為了讓大腦保持冷靜清醒的狀態,點這種燈並不奇怪;從前如月的辦公室也點過類似的魔晶燈,只不過光线是淡綠色的。
“你來了啊!”
當我踏入房中之時,奧拉皇帝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飲著,他臉色微紅,想必是剛才訓斥格萊姆親王一伙人的余威還未褪去的緣故。
不過見我進門之後,他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回復到從前古井不波的死人相。
“給他看看吧!”
在皇帝的示意下,老赤甲龍拿起他右位置的那個文件袋丟了給我,而另一旁的魔法師貝爾納則雙目微閉做入定狀。
屋里的三人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十分地輕松,但我心里明白,此刻他們的心都象根崩緊的弦,故作松馳的肉體隨時都可以進入最佳的戰斗狀態。
皇帝派人“抄”了我的老家,雙方已經將那最後一層面皮揭破了,再假惺惺地說著客套話已毫無必要。
我連必須的行禮也跳過,接過著老赤甲龍丟過來的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資料,蜻蜓點水般地掃了一眼。
奧拉皇帝就在我掃視這些資料的時候,放下茶杯,冷冷地哼了一句:“記得兩年前,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我在曾在這個房間里告訴你過,在帝國,沒有野心的人總是可以活得比較久的……”
我將全部的“罪證”快速地掃了一遍,冷笑一聲,隨手將他丟回桌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資料袋里的東西,是我和希美亞公爵來往,陰謀策劃叛亂的一些交往信件,一份計劃在執行龍騎兵計劃時起兵謀反的策劃書,還有一份和希美亞公爵聯盟的誓約書。
這些罪證上面都有我的“親筆”簽名,和希美亞公爵來往的信件更是我“親筆”手寫。
我冷笑道:“陛下神通廣大,手下能人無數,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這些所謂的“罪證”,當然全都是偽造的,奧拉皇帝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殺我的借口罷了,或許這些證據的偽造者就是皇帝自己。
“那這些,這些也該不會是偽造的吧?你說呢,秀耐達公爵大人!”
奧拉皇帝把擺在面前的另一個公文袋也扔了過來。
厚厚一迭的資料,無論重量還是份量,都比前一個要多得多,而里面的內容卻讓我無法辯駁。
“卡蒙?韋爾調查官是你殺的吧?利用燃燒不完全的煤制造的毒氣殺人,偽裝成意外,很有一套啊!可惜你忘記一件事了,在風都,只有平民才用煤取暖,象卡蒙那樣的人,取暖都是使用木炭的!你的生活閱歷還是不夠啊!”` “你的女人希拉,她的真名應當是弗萊婭吧?她不僅是魔族派來的間諜,而且還是如今在魔族炙手可熱的納塞爾親王的女兒!”
“韋爾調查官查出了真像,所以你殺了他滅口。你的拉古斯叔叔也知道實情,卻偷偷地幫你瞞著我,還有賢者學院的那些老東西們,居然也勾結起來騙我!你們這些混蛋,真的以為我是傻瓜,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光這些,那個所謂的神之御子,其實他就是你和卡尤拉的孩子吧?她為了替你隱瞞,將四翼暗黑龍變身一直隱藏了很多年,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個月前我們派到魔族的間諜還是查出了這個秘密!”
奧拉皇帝咬著牙,一字一句數落著我的罪狀,早就想殺我的他因為形勢需要這些年來一直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同樣也壓抑得很不舒服,此刻終徹底翻臉,井噴之下話語不多的他也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最後他厲聲道:“謀殺帝國高級官員,和魔族勾結,包庇魔族間謀,陰謀叛亂!這麼多的罪名,每一條都足夠砍下你的腦袋了!父親是叛賊,兒子也是叛賊,你們兩代暗黑龍早就該下地獄了!”
對皇帝的厲喝,我沒有直接回話,只是舉起右手,對著他豎起了中指。
老赤甲科爾狄斯已離了座位站在了皇帝的身則,而貝爾納則退到他身後,右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法杖:封龍之杖。
所有的假面具都已撕下,被我中指一戳,奧拉皇帝怒意更盛,面目霎時變得無比猙獰可怖。
“琳不讓我殺你!但是,你的存在對她,對這個帝國都最大的危險因素!哪怕將來她會生我的氣,今天我也要……”
我對著皇帝啐了一口唾沫,打斷他的話道:“閉嘴,狗皇帝!別在這兒假惺惺地扮演什麼聖人、慈父或者救世主的角色了!你是什麼東西,帝國里誰都清楚!”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赤甲龍突然向前一步,訓斥著我道“住口,基斯的兒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陛下無禮,你別再一錯再錯了,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
在過去的百年里,赤甲龍一脈和暗黑龍一脈一直都關系平平,這個時候科爾狄斯卻突然站出來,做起了中間調停人。
但此刻,已被皇帝逼上絕路的我已無心去揣摩他這麼做的用心和真實的想法。
我不理會他,把自己心中藏了十年的想法倒出來,指著皇帝的鼻尖繼續罵道:“這個狗皇帝心中,每個人都是因其有利用價值才存在的!什麼罪名罪狀,不過都是些想殺我的借口罷了!他信任你重用你,是因為你是一條忠心不二的狗!
他要殺我,是因為我是只無法控制的鷹,也是因為我的武功比他強!從前為了家人,我忍辱負重當了十年的狗!今天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兔死狗烹要吃我的肉了!別指望我會束手讓他鎖上鏈子,再當一回狗任他宰割!“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許多衛兵已經這座練功房包圍了起來。埋伏在外的幻像騎士和魔法師們也就各位,一切就等著皇帝的一聲令下,立刻就翻臉動手。
身陷重圍之中,我知道自己退路已斷,想生擒皇帝更是難比登天,唯一的機會就是貝爾納手中的那把封龍之杖。
能搶到封龍之杖,活捉皇帝的機會就大增,但此刻他已知機地退到皇帝身後,這已不可能,好在這一切都還在我的計算之中。
我發泄著心中多年積蓄下來的心里話,右腳向前踏進了一大步,同時凝聚力量,准備變身。
站在皇帝身後的貝爾納同樣也在凝聚力量,封龍之杖上紫光閃爍,封龍印已可隨時發動。
我不知道老赤甲龍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兩個當事人都不鳥他,可他還在做著徒勞的努力。
“陛下不是在利用你!一個國家就象是一台機器,需要各個零件各司其職,方能正常運轉!陛下從前對你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他應盡的義務罷了!過去他不殺你,是想給你機會!不要再一錯再錯了!趕快跪下向陛下認罪,一切還……”
“給我閉嘴吧,比塞亞叔叔!已經習慣用犬奴的思想思考的人,又怎麼能明白被迫當狗的人的痛苦!”- 我捏緊拳頭,對著皇帝咬牙切齒地道:“我過去的這一生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一生都是別人手里的牽线木偶,一生都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今天,我暗黑龍達克?秀耐達,為了我的女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我要把自己的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凝聚在腦部的力量釋放出來,兩對龍翼在身後呼拉一聲展開。
自那次遭受火劫之後,我的力量又有所突破,龍鎧龍翼都呈水晶般的透明狀,只是色澤稍有些偏暗。
此刻我體內的力量性質,已非常地接近神龍王的“無”屬性。
從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我在外人面前運用的力量都是原本的暗屬性,但今天這一戰,已沒有必要再隱藏實力了。
看到我全力施為,奧拉皇帝眼中露出驚愕的表情,但他卻仍然沒有動作,依舊好整以瑕地坐著,看著我的眼神就象是在看牢籠中的獵物一般同一時刻,盡了最後努力的科爾狄斯也同時變身,而站在奧拉皇帝背後的魔法師貝爾納則發動手中的封龍之杖,射出一束高度凝結的封龍之光照射在我身上。
“就等你這一招了!”
有水之母的幫忙,封龍之光照在身上,不但沒有對我產生任何的封印效果,更被水之母上琢刻的魔法陣轉化,成為幫助我提升力量的助力。
當年和安卡古斯附身的初代滄海龍之戰時,他曾經就用過此法對付封龍之杖,他的魔法運用技巧讓我和小克里斯汀嘆為觀止。
那一戰之後我們倆一直都在研究他的運用技巧和方式並獲益菲淺。
小克里斯汀為我琢刻在水之母中的魔法陣,不但可以對抗封龍封魔力量,更可將對方的封印力量部分地轉化,成為提升我力量的助力。
但我真正的想法,並不是要吸收封龍之杖的“助力”,而是要把這股封龍力量擋回去。
老赤甲龍雖然變身拔刀,但他只是護衛著皇帝,並沒有主動攻擊,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身上護鎧、龍翼魔翼開始變色,左半身是水屬性的淡藍,右半身是光屬性的銀白。
“龍的左手,水的屬性!冰之幻鏡!”
“墮落天使的右手,光的屬性!光的守護!”
水與光的力量結合的防護魔法“魔幻冰晶”,是我自己獨自思考開發出來的魔法,可以將封龍之光的力量完全地反射回射到自己要的任何方向。
我故意皺眉做出不適狀,同時讓護住身體的龍魔護鎧緩緩退散,做足了被封印地假象。
不知自己已犯了大錯的貝爾納仍然拼命地發動封龍之杖,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我放在腰間左右手迅速地凝出一藍一銀兩個魔元素球,接著我對合,將他們攪和在一起“龍魔合一,水與光的結合,出來吧,魔幻冰晶!”
只要樹起那面魔幻冰晶護牆,我就可以借花獻佛,將封龍之光轉嫁到狗皇帝和老赤龍身上,待他們力量被封後,我有九成的把握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插手之前生擒皇帝。
就在魔幻冰晶即將生成的一刻,先前還象局外人般坐著,對我的“犯上”之舉故作不見的奧拉皇帝抬起頭,衝著我微笑道:“我女兒做的早餐,味道好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突然覺得周身骨頭劇痛,全身上下有如被無數根針同時扎刺一般,體內洶涌澎湃的力量猛地一窒,象是被什麼東西吸干了似的,整個人啪嗒一聲癱倒在地。
倒在地上,我痛得象得了癲癇般,身體不地停地抽搐著,痛得口吐白沫,痛得無法維持變身形態,痛得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奧拉皇帝這才慢慢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腳踩在我的頭上,用力地向地板上跺了跺。
“其實那天的宴會,你倒掉的那杯酒根本就沒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我的女兒為你准備的那杯雞尾酒!”
皇帝的話我一字漏的都聽見耳朵里。
痛,好痛,真的好痛!
如果世上有什麼痛苦比我的所受的肉體之痛更痛的話,那就是被自己所愛所信任的人背後暗算的痛。
那個早晨,原本是我和如月間最美好回憶,但在得知了真相之後,這一切都變成了最大的憤恨!
如果不是如月,那天在托布魯克我早就不惜以命搏命,偷襲暗算狗皇帝了。
我相信她的人格,相信她有雷茲的胸懷,正因為一而再地相信她,對她抱有幻想,所以我才會一味地委曲求全,一直苦忍著皇帝加在我身上的種種痛苦,到最後都沒有踏出那一步,以至於當皇帝想要動手殺我時,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結果,殘酷的現實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就是這個我曾經信任和抱有幻想的女人,用微笑、溫柔和羞澀作偽裝,在背後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我詛咒自己道:“達克,秀耐達,你真是蠢得不可救藥!哪個只想嫁給帝國的女人怎麼值得你去信任?你真該挖掉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