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要和公主決斗!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戰斗!”
“哥哥,放棄吧!你和姐姐不該生死相搏啊!”
“弟弟,你瘋了嗎?別干這種事!”
整整三天,我的耳邊盡是這樣的說詞,勸阻我不要和如月決斗,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
我借口要為決斗做准備,離開家門,住到了那片楓樹林里。
此時已是310年九月底,天氣入秋轉涼,樹林里的楓葉已開始微微地泛紅,由時節上估算,差不多再過幾天,涼風吹過,楓葉就會一片接一片地往下掉。
“到時候樹葉一片接一片往下飄的場面,看上去一定很美,可惜我是看不見了!”
瞎了眼,如今我只能通過心眼或其他的方法代替視覺來感知世界。
躺在依舊青綠的草地上,嗅著大地的氣息,原本郁悶的心情也漸漸地舒緩開來。
“要是躺下去,兩眼一閉,永遠地魂歸大地,那該多好……”
我閉上空洞的眼皮,安詳地享受著那種與大地合而為一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沒有維持多久,一陣蟋蟋嗦嗦的腳步聲就將驚醒。
“真是的,又是一個要煩我的家伙!咦?”j盡管眼睛已看不見,但憑犀利的靈覺和心眼,我還是認出了來人。
“蘭絲?你來這干什麼?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最後一張塔羅牌的秘密吧?沒必要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腳步聲逼近到身旁,蘭絲在我身邊蹲下,接著她將一件事物輕輕地放在我身旁,我感覺出來了,那是逆鱗。
“我是給你送劍來的!當初公主是把逆鱗交給我保管的!”
“無聊!已經沒有傳承逆鱗的人了,我要這東西干什麼?”
我抓起逆鱗,隨手將他丟了出去,逆鱗高高地飛起,卻在空中被人接住,又重新送到我的身邊。
梅麗婭的聲音隨之在我耳邊響起:“因為今天的你,已經再也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並不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有提升力量的效果的!自怨和自艾,只會你的力量不斷地削弱!沒有劍,你怎麼和如月打?”
“笑話,你憑什麼認定我揮不出逆世轟天拳了?笑話!”
“怎麼不能認定!我擁有媽媽的靈魂,也見過她與安卡古斯決斗的經過!第八變的力量,受擁有者的情緒影響而升降。老實回答我,沒有絲毫生志和斗志的你,如今的力量還能有當初的幾成?”
“無聊的擔心……就算敗了我也不會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那一戰,我都被狗皇帝打得屍骨無存了,但一直守護我的最終咒文還是將我的身體復原回來!如今的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你還是為你喜歡的女人多擔心點吧!”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馬上挨了梅麗婭一巴掌,她抓著我的胸襟,惡狠狠地道:“你不能這麼自私,你一死了之了,那麼雪芝和羅莎怎麼辦?小公主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死了之後,她們就可以忘記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懦夫!不負責任的臭男人!”
又是一記耳光,接著我被梅麗婭重重地慣在地上,她把逆鱗強行塞進我手里,惡狠狠地道:“你要和如月公主決戰!我們都可以同意!但是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把藏在劍里的天缺給我學會了!只要學會了天缺,我們就不阻止你和如月公主的決斗!““天缺?我都快忘記這個東西了……”
這招被稱作至情至愛的最強守招,當年先祖卡魯茲故意只傳給後人一半以阻礙他們的進步,但在初代滄海手中卻將這一招復原。
得到完整的天缺後,我曾努力地修煉過此招,但依舊不得要領。
梅麗婭硬逼著我學天缺的意圖我完全明白,無非是當初初代滄海龍前輩說過的那句話:希望天缺可以改變我和如月相殘的悲哀結局。
對此我是嗤之以鼻,可是梅麗婭一直在邊上盯著我,逼著我,最後我被她煩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一記傷不了任何人的守招能改變得了什麼結局?”
天缺的招意我早已熟記於胸,懶洋洋地接過逆鱗,然後變身,揮劍,劃圓……很輕松,非常地輕松,從前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畫完全的那個帶著一點缺口的圓,此刻居然非常輕松地就完成了。
逆鱗所過之處,將空間割開了一道縫隙,在圓完成的時候,縫隙也隨之消失。
所謂的最強守招,看起來平平無奇,幾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就是當這個圓快完成的時候,逆鱗叮的一聲攔腰突然斷成了半截。
“這就是所謂的最強守招?真是笑話,哪有傳說中那麼神奇?”
支走了梅麗婭,我連逆鱗也懶得接回,隨便將兩截斷劍扔到旁邊,繼續做夢。
但蘭絲依舊沒有離開,她象石像般站在我身邊,半天都不動。
我不滿地道:“我們倆都是瞎子,互相看不見,呆在我身邊有什麼好看的?”
蘭絲道:“你真的那麼恨如月公主嗎?非要和她分出個你死我活不成嗎?”
成了聖女祭師後,由於環境影響,蘭絲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冷,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我調戲兩下就手足無措的含羞少女了。
想要安靜的我煩燥的答道:“無聊而又白痴的問題,不想答你!”
“謝謝,你已經回答我了!”
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我叫住。
“你既然可以看見他人的未來,那麼你告訴我,我與如月的此次決斗,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蘭絲冷冷地答道:“你和如月公主的決斗,不會有勝利者!”
坎尼,一個被永遠載入帝國史冊的地名。
三百多年前,一代天驕雷茲與魔族絕世名將漢尼拔最終決戰的地方。
雙方三十萬大軍在這塊長不過十五公里,寬不足七公里的平原兼山谷地區展開持續七天的對攻戰。
戰斗的過程異常地慘烈,兩邊都傷亡慘重,勝負的天平幾度搖擺。
在戰斗的第七天,雷茲犯下了一個戰術上的小小錯誤,那位敏銳的對手立刻抓住這個破綻發動攻擊,幾乎將人類軍隊逼上絕路。
危急關頭,正是先祖卡魯茲率領的一支由死囚和重型犯組成的騎兵團,經過數百公里的奔行及時趕到戰場,從背後對漢尼拔發動了致命的一擊,一舉扭轉了戰局。
那一戰之後,漢尼拔指揮的魔族軍隊被迫全面退出阿拉西亞。
而戰斗結束的時間,恰好也就是十月三日!
為了紀念這意義重大的一戰,從那以後,在每年的十月三日,當地的居民都會來到雙方決戰的最後戰場展開紀念活動:一部分居民穿上人類軍服扮演雷茲的軍隊,一部分居民則裝扮成漢尼拔的魔族部隊在此互相“廝殺”,重演當年兩位龍戰士聯手擊敗魔族名將的那一幕。
這場每年一演的節目,三百多年來幾乎沒有中斷過,但在帝國310年的十月三日,這個節目卻要永遠中斷了。
因為在這一天,當年那兩位擊敗魔族的人類英雄的後人,就要在他們的先輩共同戰斗過的地方展開至死方休的決斗。
我和如月約好的決斗時間是日出之時,在日出前半個小時,我的親人朋友都為我送行。
“大哥,真的不肯放棄這場決斗嗎?”
這是波爾多的臨別之詞。
“不要忘了天缺!”
梅麗婭還是對這招抱有極大的希望和幻想,但她卻不知道,就算天缺真有傳說中那般厲害,我也不打算用。
到目前為止,梅麗婭還不知道自己是奧拉皇帝的親生女兒,依舊以為我是她的弟弟,而我也不打算告訴她。
“我和羅莎在這兒等你!”
知道無法阻止我去尋死,雪芝只能用這樣的話來鼓舞我的斗志。
“我已經准備好了情人的眼淚!”
而羅莎也用樣的方式來表達對我的關懷,對於這倆位深愛我的女孩,我實在非常羞於面對她們。
而小公主不在這里,就在昨晚,她偷偷地離開去找如月,為阻止這場決斗進行著最後的努力。
喬西也站在這里為了我送行。
“你在這個世界還有責任!”
他只是注視了我一下,又環視了一下雪芝和羅莎,一切已在不言中。
離開送別的親人朋友飛向末日谷地前,我從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交給了波爾多。
我對他說道:“今日和如月之戰,如果我戰敗身死,我大概一塊骨頭也不會剩下!到時候幫我將這串希望之星埋在那片楓樹林里!”
末日谷地,終結之地,名字雖然取得威風異常,但慕名而來的游客們真正到了這片谷地時,卻往往大失所望。
那段聞名於世的“末日峽谷”,其實只是一座被河流截成兩段的小山,與地面的落差不到五十米,截斷山體的河流寬也不到十米,水流最深處不也過三米。
而在九月的枯水季節里,一個成年人提著褲腳,就可以在水淺的地方輕易地淌過河。
正是所謂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谷地因“有幸”成為兩位龍戰士與一位魔族名將的最後戰場而名揚天下。
而今天,那兩位龍戰士的後人在此以生命相殘,更將為他添上一道永恒的光彩——前提是決戰過後終結之地還能存在。
立於東側峽谷之上,身邊就是十三米高的先祖卡魯茲石像,而不到二十米遠的對面,雷茲的雕像也立在那兒,雷茲的雕像雙手柱劍而立,而先祖卡魯茲則是右手持劍負於身後,兩人隔著一條河流對望著。
在雕像下,兩位龍戰士彼此的後人,幾乎也是以同樣的站姿“望”著對方。
對著如月,我放聲大笑道:“末日谷地,終結之地!這個名字真是取得太好了!真是很有諷刺意味啊!三頭黃金龍與暗黑龍三百年來的恩恩怨怨,在這里永遠地終結!這兒的地名太名副其實了!”
對面的她沒有說話,只是按在雷茲雕像上的右手一直顫抖著,就象我一樣,雖然完成了第八變,但如今如月的精神狀態同樣也是糟透了。
一切跡象都表明,今天的決斗,會是一場糟糕至極的戰斗。
雖然沒有眼睛,但我還是通過別的方法“看”到如月此刻的模樣,從前我愛不釋手的長發完全剪去了,剃成我最討厭的板寸頭,而那天我留在她臉上的紀念,毀容的傷疤也依舊存在。
以如月如今的力量,要消去這道傷痕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她卻有意地“保留”了下來。
我舉起左手指著那道疤痕喝道:“那道傷疤為什麼還留著!你想證明什麼?
還是想紀念什麼?留著他又有什麼意義?對於今天的你和我來說,只有其中某一方的徹底死亡才最有意義!”
如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手抖得更厲害了。
可惜我的眼睛瞎了,否則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說了半天,她終於才有氣無力地回了我一句。
“這一戰,真的非打不可嗎?麗她昨晚哭得很傷心!”
我怒道:“我磨破嘴皮說了半天,就等來了你這一句廢話嗎?我讓繆斯送”
戰書“給你時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間的這場決斗,至死方休!”
說到這兒,我已經不想再和如月多說下去,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變身,拔劍,斬向如月的腦袋。
就象上次一般,在被我重新接好後,逆鱗的斷刃處多了一道細若蚊足的傷痕。
“叮”的一聲脆響,在猶豫了半秒後,如月方才變身,抽出殺神,勉強擋住了我的這一劍。
戰斗剛開始,我們倆糟糕的狀態就完全暴露出來了。
就象我揮不出逆世拳和轟天拳一般,如月也一樣揮不出霸拳。
不僅如此,八變後的如月,身上護鎧本應是水晶般透明的“無”色,但此刻我卻“覺察”到他是亮金色的。
而同樣的情況也一樣發生在我身上,我的龍魔護鎧也不是“無”色,而是暗黑色。
八變後的力量,取決操縱八變力量的龍戰士的精神狀態,而狀態極差我們倆,在戰斗初始就力量大打折扣,不但喪失了“無”的屬性,力量等級更是由八變直接跌落到七變初段。
這注定是一場丟盡了八變龍戰士臉面的戰斗!
我的第二劍刺出的時候,力量級數再跌,掉到只有六變的等級,在那以後的戰斗過程中,力量再勉強也只能提升到六變初期時的程度,而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如月的身上,沒有足夠的斗志和意志去推動,八變的力量就這麼地“弱”。
戰斗從黎明前夕一直戰到日近黃昏,逆鱗與殺神都崩出無數的缺口,而交戰雙方卻都安然無恙——如月雖然不象我般擁有無限回復的不死之身,但八變後的回復能力實在過於強大,相比之下,我以六變力量在她身上施加的傷害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已經對這種“低水平”的戰斗感到厭煩。
借著厭煩這股負面情緒,勉強將力量提升到六變巔峰。
仗著短暫的力量優勢,以殺者之心連續使出幾招傳自卡魯茲先祖的劍法,用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方式搶攻,逼得如月手忙腳亂地東遮西擋,“如月啊,你再用這樣的心態用劍,殺神可是會拋棄你的!”
嘲諷如月的同時,我拼著犧牲右前臂被斬飛,擋住殺神的一記重砍,借著那稍縱即逝的間隙,貼近如月,逆鱗從極刁鑽的角度由下而上疾刺,直接洞穿了她心髒,透背而出。
對八變的龍戰士來說,致命的要害是腦袋而不是心髒,但心髒是供應全身血液流動的動力源泉,在激戰中心髒被毀也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趁著這個時機我拋掉逆鱗,貼身搶攻,左拳接連在她胸口連轟數下,打得她口中鮮血狂噴,胸骨盡碎,最後被我扼著喉嚨按在地上。
“達克,你贏了,殺了我吧!”
說完這話,如月把頭扭到一旁,合上眼等死。
雖然獲勝,但我卻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怒火衝天。
“你欺我眼瞎了就看不出來嗎?以你的劍術怎麼會接不住那幾招!我說過,我們誰都不欠誰,你的放水是對我最大的汙辱!”
怒吼著我站起來抽出逆鱗,一腳將如月踢到旁邊的河里。
“把心髒修好後,我們再戰一場!如果再讓我感覺到你放水,待會兒在宰了你之後,我會把整個帝國的人類全部殺光以感激你的放水!”
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早已開始發揮效力,失去的右前臂正迅速地重生,而我的眼眶也有麻癢的感覺。
那天挖掉眼睛之後,我就用時間天鎖鎖住傷口,但終極回復咒文依舊忠誠地履行著守護我的責任,不斷地破壞著會對我的身體造成負面傷害的時間天鎖,強行要將眼睛修復。
以至於每隔一段時間,我都必須定時修復時間天鎖。
和如月大戰至今,時間天鎖再次被最終回復咒文破壞,可是力量狂降數個等級的我已經再沒能力使用時間天鎖,重新占上風的最終回復咒文很快就將我失去的眼睛修復完畢。
“眼睛又要長出來了!希拉,你送給我的這份禮物,可真是霸道啊!”
站在河邊,望著水里那張慘白得有如死人一般的臉,我對這場低水平的決斗已經厭煩到了極點。
“時間到了,希拉,就算對不起你,會被你責怪和臭罵,我也要用那一招了!”
我的背脊上,一根接一根的骨刺緩緩地凸起,最後形成龍魔變身的第七翼。
總算,在最後一刻,我調整好心情,勉強又將力量提升回八變的階段,放出了第七翼。
嘩啦一聲水響,被我踢河里的如月躍出水面,跪蹲在岸邊的泥地上不停地喘氣,為了修復受損的心髒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雖然眼睛已經長好,但我不想再看這個女人的臉了。我閉上眼,轉過身,背對如月道:a“你身上有三顆龍之魄,我感覺到剛才你只是以三頭黃金龍的那顆和我戰斗!把你最強的神龍王的力量拿出來吧!這場決斗,就在下一招結束吧!
我要使用我最強的最終絕技了!你也亮出你的第七翼,使出神龍王七位一體的最強絕招吧!”
對面一陣沉默,許久,她才低沉地回答我:“我明白了!”
將力量切換成神龍王變身後,如月也慢慢放出了第七翼,她的神龍王變身形態,就和當年神龍王死前的形態一模一樣。
盡管我們倆的狀態都相當地糟糕,但今天一整天的戰斗,如月始終都沒有用上全力。
她很想死在我手上來贖罪,但我不需要這份遲來的悔意。
“不要再汙辱我了!”
恨恨地說了一聲,我拋掉手中的逆鱗。
短暫地沉默了數秒後,如月回答我:“你放心,我已經明白你想要什麼了……你,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接著這句話又重復了一遍,兩遍,三遍……在說了七次之後,我面前的如月已變成了七個。
七個如月聯手,同時吸收大自然的魔法元素,瞬間就將周圍的魔法元素吸得干干淨淨,一絲不剩,接著打出她的最強絕招六重咒殺!
神龍王如月的這一擊,威力遠在當初奧拉皇帝的那一擊之上,但想徹底地殺掉被最終回復咒文守護的我,依舊不夠。
“該我了!希安,弗萊婭,我的孩子,幫沒有用的爸爸一把吧!很快我們就可以見到你們的媽媽了!”
嘴里囔囔地念叨著,腦海幻想著和家人團聚時候的情景,我在如月准備充份之後使出了屬於自己的最終時間魔法!
這招是只完成了一半的絕招,殺不了任何人,但後遺症卻相當地令人“欣喜”
——他可以暫時解除最終回復魔法對我的守護,暫時剝奪我的不死之身。
這招沒有完成的時間魔法,我稱之為天絕。
我的右手變成亮金色,而左手則化為幽深的暗黑色,隨著兩手合並,“天絕”
的效果已經在我的身上顯示出來,我清楚地感覺到保護我的最終回復咒文,效力正飛速地退去。
“啪”的一聲,耳邊傳來某個物體爆碎的聲音,接著我就感覺手中多了一件硬物,是逆鱗,一心求死的我不知為何引起了他的共鳴,被我拋棄的逆鱗居然自動地飛回我的掌中。
逆鱗在手,我的腦中隨即響起了一個親切的男音。
“小鬼,真的那麼絕望嗎?真的那麼想死嗎?”
“是!”
“嗨!既然如此,我就將真正的天缺完整地展現給你吧!”
我猛地憶起,這個男音似乎是我的先祖卡魯茲的聲音。
“什麼?我才不想……”
我想要拒絕,但是由逆鱗中傳來的一股悲傷的意念,有如奪舍上身般控制了我的身體。
接著我萬分不甘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緊握著逆鱗對著空畫圈。
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我恐慌地大叫著:“住手,快住手!我才不想學這記沒有用的爛招呢!”
逆鱗上帶著先祖卡魯茲的精神烙印,在我最不想活的時候發生共鳴,控制著我的肉體使出了“天缺”。
逆鱗的鋒尖所過之處,將空間和時間一起劃斷,在空氣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見,有若實質的縫隙。
叮的一聲,當那個帶缺口的“圓”被畫好之時,逆鱗再次叮地一聲斷去一截。
如月以七倍的力量使出的六重咒殺,強大而暴戾的能量以我為中心擠壓過來,遇上這道圓環形的空間縫隙,就象水滴遇了海綿般,一切破壞力量全被吸收入消散得無影無蹤。
真正的天缺,並不是在力量中創造力量攻擊對手,而在於打開一扇門,一扇渲泄一切力量的空間之門。
六重咒殺的恐怖力量全被天缺打開的“門”吸得干干淨淨,沒有對我和周圍的環境造成任何的傷害。
當那個圓被畫完之後,我已知今日之戰自己是不可能死掉了。
天缺完成的霎那,我清楚地看著初代暗黑龍和初代滄海龍聯訣站在我面前,衝著我鼓勵地一笑後,兩人的形像同時淡去。
他們留言道:“活下去吧,不要那麼絕望!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一切都是初代滄海哈巴羅爾搞的鬼,那天他在我面前演示天缺的時候,暗中在逆鱗里做了手腳。
當我一心求死之時,觸發了他事先設計好的“機關”,以卡魯茲先祖的精神烙印結合我的肉體和力量使出真正的“天缺”!
原本以為自己的淚水早已流干,但使出天缺後,緩緩不斷地由心頭涌起的哀傷,還是刺激得我淚水直流,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大罵道:“誰要你們這兩個幾百年前的老家伙多管閒事了!給我滾得遠遠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死去的方法,全讓你們這些老東西給毀了!”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我哪有希望了?”
六重咒殺被完美地接下了,我象個玩輸了游戲耍無賴的孩子,哭鬧著,叫罵著,揮著半戴斷刃對著空氣又劈又斬,淚水不停地飛灑著。
而我面前如月,絕招被破後,她兩眼愣愣地發呆了好一會兒,然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令如月重傷的原因不是天缺,卻是來自她自己的身體隱患!
如月的八變是在使用了哥里德爾留下的魔法陣進行的,但在操縱過程,還是需要這位狂人科學家根據實際的情況進行一番調校和修正,才能達到盡善盡美的結果。
可是哥里德爾早早就死於老赤甲龍的斷頭一刀,後繼者只是根據他留下的資料依葫蘆畫瓢地照搬行事。
而後果就是如月雖然完成了八變,也和神龍王的龍魄結合,但身體里卻留下了隱患,在使出最強的絕招後,隱患發作,導致她力量反噬,重傷暈倒……西邊的殘陽慢慢地沉入地平线下,最後一縷陽光也黑暗所吞噬。
終結之地里,兩個失敗的決斗者,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天還會再升起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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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退場人物紅包發放記
哇,這一集的龍戰士,死的人可真多啊,且不說皇龍騎士團的一萬多名炮灰,就連主要的配角,也是死了一大批。
在臨走發放退場紅包的時候,退場的配角們紛登上台前發表演講:
老赤甲龍:嗨,俺好歹也是帝國七代龍戰士中的一位,前面30集,俺都是龍套,連象樣的台詞都沒有幾句。
死青蛙總算有點良心,在死前讓我這個老東西臭屁了一回!
做龍套的,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退場前閃光一下,給觀眾留下點印象!
俺們做龍套的實在不容易啊!
(領了紅包,乖乖地退場)
哥里德爾:死青蛙真是他媽的混蛋,居然讓我這個大智者死在那個腦子里長肌肉的白痴手里,太過份了吧!
青蛙:哭什麼哭啊!
你這老東西還是趕快找條內褲蒙上臉,小心出了門被人宰了。
現在很多龍迷已自發地湊錢買凶要在你去地獄的路上再殺你一次了!
做為一個龍套,你已經夠風光的了,還不知足嗎?
(戴著墨鏡悄悄地從後門溜走,誰知道剛出門就遇上兩位希拉的粉絲,被他們彈雞雞彈到死)
接著是奧拉皇帝出場,此人剛剛和其女兒如月一起,被評為龍戰士里最不受歡迎的男女角色。
皇帝:嘎嘎,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啊!
本來死作者要我第五章就退場的,我卻好死賴活地活到了第九章,嘎嘎。
賺到了賺到了!
啊,為什麼別人的退場紅包都是錢,我的退場紅包卻是一只破蘿筐和一個撿破爛的拾荒耙?
青蛙:因為你在這兩集里做的事太惡心,已經引起讀者們的公憤。
這一個月來青蛙家門口被無數人扔了無數的垃圾,大伙都吼著要你退場,你的紅包全被我挪用作雇請清潔工了。
這兩樣東西,是為了方便讓你待會兒出門時,收集大伙朝你扔的礦泉水瓶子,賣到廢品收購站充當回家的路費的……
皇帝:@#$%$#@(被青蛙踢出場,剛出門就被無數的觀眾用裝了尿的礦泉水瓶以及紙包的排泄物淹沒)
一干幻像騎士高呼不平道:太過份了,我們從出場到死光,就一句台詞!
眾皇龍騎士團的萬余官兵齊呼:我們到死連台詞都沒有……
青蛙:龍套是沒有人權的!
癩蛤蟆上了高速,也不會有人當你們是越野小吉普的!
每人一毛錢的紅包,閃一邊躲到廁所里有粥食粥去!
米伽勒跳出來:我也要紅包!
青蛙(冷汗):你又沒死,要退場紅包干嘛?
想開苞我倒是很樂意操刀效勞!
米伽勒:好歹我從前也退過一次場吧……
青蛙:這個……可是再進場的進場費你還沒有付呢!
兩下相抵,紅包沒有!
米伽勒:……
(憤憤退場,然後去找她的老朋友路西法算帳)
最後上場領取紅包的,是本集里的第一女主角:希拉小姐,退場紅包是一輛大型集裝廂貨車。
希拉(作不好意思狀):送一位淑女這樣的禮物,不太適合吧?
青蛙:你誤會了,這輛車子是給你運送禮品用的。
知道你要退場了,觀眾們寄來的禮品多得裝不下,只好用大貨車來運了!
還有就是,寄給你的求愛信,也是雪片一般多得數不清,待會兒你得請那些龍套幻像騎士替你搬。
希拉朝觀眾一鞠躬(含羞作淑女狀):謝謝大家的關心。
接著她眼睛一瞪,弗萊婭的本性回歸,迅速進入暴走狀態,豎起中指對著青蛙道:“該死的青蛙,你真他媽的太過份了!這樣就想讓姑奶奶我退場,沒門!”
觀眾們大跌眼鏡,齊做目瞪口呆狀。
希拉(弗萊婭)一手叉腰道:“死青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們說這一集起故事進入黑暗系,是達克大悲的開始,我呸!男人三十有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我死了,達克那個色龍還求之不得呢!他從現在起就有理由有借口在外面胡天胡地,亂搞男女關系了。什麼麗啊,蘭絲啊,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估計如月公主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姑婆姑母,他也是統統撲倒。只要是法比爾家族的漂亮女人,他都會打著報復的大旗全部收入後宮了!”
(青蛙和躲在牆角的達克,一起拼命地抹著冷汗,暗暗自語:我們在想什麼,她怎麼都知道!還是爸爸說得對,老婆還是找個笨點的好!)
希拉信誓旦旦道:想要姑奶奶這麼輕易退場,沒門!
我馬上就去投胎轉世,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大美女,到時候管死達克你這條色龍!
轉世投胎的名字我也已經想好了,就叫艾絲·弗萊婭!
死青蛙你在十八年後要是不叫達克來娶我,我就上門把你做成青蛙火鍋湯烹了吃……
狂抹冷汗的青蛙:打住打住,再說下去就要泄密了!
退場人物告別會到此結束!
下集預告活著的理由
回憶起一年多前的一切,布萊克說得沒有錯,曾經凶暴的暗黑龍,當初確實只是一只無用的老母雞!
當時的我還抱有幻想,愚蠢地去信任那個不能信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退讓,愚蠢地認為只要沒有野心,只要安心地做一只老母雞,我就可以平安地和家人渡過余下的快樂時光。
可是我錯了!我為我的愚蠢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無用的老母雞遇到危難時,別說保護家人,連自己都救不了!
當奧拉皇帝對著我磨刀霍霍的時候,輕易地就將我和家人逼到沒有希望的絕境!
以至於到了最後,我最愛的女人為了救我被迫做出最致命的選擇……
帝國309年的最後一天,我失去了一切!
我的最愛的女人,我的親生骨肉,還有我全部的希望和未來……
我很想死,但是我卻沒有自殺的權力。
最愛我的女人,也是我最愛的女人用了她和我們的孩子的生命換回了我的性命,因為這個緣故,我沒有權力剝奪這條由他們賦予的生命。
我必須活著,盡管那十分地無恥!
變成老母雞的時候,我用愛和希望化成的鎖鏈將將我心中的黑暗和邪惡束縛起來……但現在,這條鎖鏈隨著希拉在我懷里化為光點,一切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本想做個好男人和好父親,但有人卻殘忍得將我的一切通通奪走、毀滅!
喚醒我心中的惡念,令那條本已沉睡多年,凶暴邪惡的暗黑龍重新復活!
人,活下去是需要理由的!
既然必須活下去,既然不能為愛和希望活著,那麼我只能為恨和毀滅而活下去。
我要毀滅那個不該信任的女人,毀滅她的家族,毀滅她所守護的一切!
我要用我的怒、恨還有痛所燃起的大火,將這世間的一切全部燒盡!
就讓整個世界都跟著我一起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