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人來到前院時,只見前邊的房屋上正有三個人影向北急馳,一個在前,一個在中,一個在最後。
最後那個嘴里還嚷嚷著:“你個狗日的,龜兒子,有種的別跑,跟大爺決個高下。”正是車扁。
不必說,最前邊的那個是淫賊了。
只見他身法如飛,轉眼不見蹤跡。
後邊那師兄弟倆也隨之無蹤。
那梅秋語姑娘一躍上房,倉促追去。
唐吉爭先恐後,也隨著追上。
跑了不到半里,唐吉就發現了,這位姑娘不止是劍法厲害,輕功也相當優秀,自己離她有幾丈吧,始終無法追上。
這使唐吉汗顏,知道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差些。
那梅姑娘也發現這一事實了,不時回頭哼兩聲,以示取笑跟得意。
轉眼間二人便追至城外。
前邊一片黑茫茫的,看不到什麼了。
又聽見一陣馬嘶聲,聲音由近及遠,之後便萬籟俱寂,什麼都沒有了。
秋語姑娘跟唐吉追到一個岔道口便為難了,不知該往哪兒去。
正拿不定主意時,只見那秦宇跟車扁各從一路回來。
原來二人也是各奔一個方向的。
秋語忙上前問道:“三師兄,四師兄,抓到淫賊沒有?”
車扁手持一把齊眉棍,嘴里還罵道:“這個狗娘養的,挨了我一棍,竟然還能跑這麼快。大爺我今天服了。”
見他一無所獲,秋語又望向秦宇。
秦宇慢慢地說:“這個淫賊非常狡猾,在前方准備了馬。當我快追上他時,他騎上馬跑了。”
秋語罵道:“這個無恥的家伙,別叫我碰上他。”
車扁笑問道:“小師妹,碰上他,你會怎麼樣?”
秋語打著手勢:“碰上他的話,我就把他給卡嚓了”
車扁笑道:“你把他給變成太監?”
秋語害羞了,撲哧一聲笑,說道:“去你的,我是砍掉他的狗頭。”
這時那二人也發現唐吉跟來了。
車扁就問道:“小師妹,這個小白臉怎麼也跟來了?他是不是對你沒安好心呀?”
秋語斜了唐吉一眼,說道:“這家伙說不定是那淫賊的同伙呢。”
秦宇跟車扁同時啊了一聲,車扁提起棍子,就要動手。
唐吉苦笑道:“梅姑娘,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呀。今晚要不是你阻止我,我就把那淫賊給抓住了。”
車扁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你吹什麼大氣呀。大爺我跟四師弟合攻,百招之內都無法取勝,你有什麼本事抓住他?他的劍法棒極了,每一招都要呀。大爺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劍招。”
說到這里,秦宇拉拉他的胳膊,不讓他往下說。
兩個打一個,傳出去有損華山派的聲威。
車扁不明白,可秦宇卻清楚得很。
車扁不理這茬,還在說呢:“這淫賊的劍法雖然厲害吧,但他還是不如我們華山派。在第一百二十一招的時候,四師弟一招‘北斗摘星’刺他左胸,這家伙右腿外轉,把後背露給大爺了。大爺我一招‘敲山震虎’打在他的後背上,打得他口吐鮮血,吐了怕有一壇子血吧。”
秋語笑道:“這簡直是胡勒,要是吐那麼多的話,那淫賊早就當場死掉了。”
車扁摸摸大腦袋,說道:“沒有一壇子,總有一大碗吧。”
那秦宇目光瞅瞅小師妹,又瞅瞅唐吉,走過去擋在二人之間,問道:“小師妹呀,你怎麼會跟這小子在一起呢?現在的壞人可多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秋語望望唐吉,說道:“對不起了,吉公子,今晚鬧誤會了。我把你給當淫賊了。”
唐吉雖然對秦宇的態度並不滿意,但對秋語姑娘還是有好感的。
她雖然誤會自己,可她也是為了捉淫賊,是出於正義之心。
更何況她跟自己心上人同名,就更不會跟她計較什麼了。
一想到她的名字,都會感到親切。
唐吉笑道:“不打不相識呀。”
車扁晃著大腦袋,問道:“小師妹,你跟他到底咋回事呀?”
秋語回答道:“沒有什麼事。”接著便把今晚跟唐吉誤會的事說了一遍。
不過唐吉幾招就把她擊敗的事,小姑娘並沒有說出。
畢竟一個姑娘也是愛面子的。
唐吉說道:“梅姑娘的劍法跟輕功,小弟我今日都見識過了,打心里佩服。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到華山一行,拜謁梅老先生,請他老人家指點幾招。”
秋語微笑道:“好呀,我爹最喜歡少年英雄了。”
秦宇則冷冷地說:“只怕師父日理萬機,沒空接見那些不三不四之人。”那車扁聽了哈哈直笑,說道:“小子,我跟你說呀,你離我小師妹還是遠點的好。”
唐吉對秦宇的無禮大為反感,強忍怒氣,說道:“這又是為何呢?你們小師妹還是在室女呀。”
車扁呵呵笑道:“我們華山弟子幾十人,愛我小師妹的多了,也包括我這四師弟呀。”
秋語一跺腳,嗔道:“三師兄,不要當別人胡說。”
車扁立刻一捂嘴,說道:“是的,我不胡說了,我閉嘴。”
唐吉卻沒笑話他,反而覺得這人直率可愛。
他說道:“以梅姑娘的風采跟人材,武功,莫說是一個華山派,就算是整個江湖的少年俊傑都愛她,也是不奇怪的。”這話聽在秋語姑娘的耳朵里,非常受用,心里甜甜的,暗贊唐吉會說話。
那位秦宇擋在小師妹身前,對唐吉瞪眼道:“就算是全天下的少年都對我師妹有意,也與你沒有什麼關系的。”
唐吉一笑,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宇哼道:“只怕你不配呀。”
唐吉懶得跟他多說,因為再要說下去,自己可能就忍不住動手了。
於是他對秋語說道:“秋語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不知可否?”
秦宇馬上回答道:“不可以。”
那秋語卻說道:“好的,吉公子。”接著對師兄二人說道:“你們在前邊等我,我隨後就到。”秦宇雖不願意,也是沒法,氣哼哼地跟車扁向前走,走出兩步還說:“小師妹,這家伙要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你就喊我們。”
見二人離遠了,秋語說道:“對不起呀,吉公子,我這兩位師兄讓你生氣了吧?他們說話雖不中聽,但都不是壞人。有什麼不到之處,我代他們向你陪禮了。”
唐吉忙說道:“不必,不必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正派人士。”
秋語瞅了唐吉一眼,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實在對不住了。”
唐吉摸摸肩,只是一點皮外傷,啥事沒有,就說道:“沒事了,跟沒傷一樣,我皮糙肉厚的。”
秋語笑了笑,說道:“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呀?”
唐吉問道:“你們跟這位王爺很熟兒嗎?”
秋語回答道:“是呀,這位王爺跟我父親學過武的,算是熟兒了。我這兩位師兄出來,除了找我之外,也是拜會王爺的。”
唐吉又問道:“那淫賊怎麼會跑到王府來?想對誰下手呀?”他想王爺的幾位夫人年紀也不小了吧,那淫賊居然有興趣。
秋語輕聲說道:“王爺新娶了一位夫人,比我大不幾歲。那淫賊是奔她來的。”
唐吉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唐吉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封信,想請你交給王爺,請問可以嗎?”
秋語很爽快地說:“當然可以了,這不成問題。”
唐吉掏出信遞過去。
秋語揣好信,說道:“你跟王爺一定是認識了?”
唐吉誠實地回答道:“我不認識他,不過還是有關系的。”
秋語笑道:“這個回答倒是有趣呀。”
唐吉又補充道:“梅姑娘,請你明早再交給他。”秋語不明白,也不便多問。
說完話,二人向城里走去。
秋語回想他的奇妙的劍法,忍不住問道:“吉公子呀,你那厲害的劍法叫什麼名?簡直太可怕了。”
唐吉笑了一笑,說道:“如果姑娘有興趣的話,等我辦完手頭的事,有空我去華山專門跟你探討。你說好不好?”
秋語喜道:“那太好了,我一定會夾道歡迎的。”二人說說笑笑,趕到秦宇車車扁所站之地。
二人一見他們說說笑笑地過來,車扁只是憨笑幾聲,那秦宇卻想拔劍了。
他覺得這是對他的汙辱。
小師妹可不是隨便跟人說笑之人。
這家伙才認識她,就能做到了。
他不敢往下想了。
唐吉向二人點點頭,又向秋語道:“梅姑娘,二位朋友,咱們後會有期。”
秦宇沒好氣地說:“最好是無期。”
秋語說道:“後會有期。”
車扁笑道:“小子,你要是能喝酒的話,咱們就後會有期。”
唐吉笑了笑,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說著話,唐吉轉過身,大步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唐吉回到客棧,找來一位郎中,將傷口包扎好。
之後躺在床上,回想今日之事。
那姑娘的笑容跟倩影說啥也不能抹掉了。
她的美貌跟風姿,確實讓人沉醉,更何況她還有一顆俠義之心呢。
他雖傷了自己,也是出於對淫賊的痛恨。
明早我就要啟程走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得見這位小美人。
如果有的話,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想到自己女人一大幫,唐吉直嘆氣。
如果自己單身的話,還有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