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劍法在多年以前,本以攻擊迅捷,出招凶狠為主。
等到了梅橫岳手里,將殺氣降低,火力削減,再加入大量新血液,使華山劍法成為攻守兼備的上乘技藝,也使梅橫岳成為劍術最優秀的華山掌門。
今日兩位弟子對付淫賊,便將本門的劍法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至於車扁,他的棒法是從劍術中來的,不過他沒有守招,全是進攻。
剛才在城里對付淫賊時,三人將淫賊打得連連倒退。
淫賊想跑,他們三人怎麼能放棄呢?
三人象一張網,將淫賊困在當中,難以脫身。
那淫賊也相當了得,毫無懼色。
他使的正是狂風劍法,如大江奔流,氣勢不凡。
三人一時間卻不能奈何他。
唐吉看得清楚,他的狂風劍法竟也是殘缺不全的,竟跟從前的文姑娘一樣。
唐吉犯疑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這人跟文姑娘一樣,也是武通天的徒弟嗎?
這樣的問題,他上回就想過了,但一時間也得不到什麼證明。
那淫賊跳躍騰挪,身法多變,靈活得象魚兒游水。
他的鬼臉面具一對著月光時,便發出冷冷的青光,令人害怕。
唐吉還發現,他的狂劍心法竟不如自己高。
不然的話,那三人早就敗退了。
每當兵刃相碰時,淫賊的內力總無法將對方的兵刃彈開。
還有呀,他的劍法的招數有好多不對處,。
狂風劍法的精妙處,狠毒處,他都使不出來。
這使唐吉都覺得臉上無光。
當然了,如果單打獨斗的話,三人都不是對手。
戰到酣處,那淫賊猛然跳到半空,左手一揚,三道白光射了出去,分射三人。
那是三把飛刀。
三人忙收兵刃自保,那淫賊借此向車扁刺去。
用的正是‘百川歸海’趁車扁對付暗器之際,存心要給車扁開膛。
那邊的秦宇動作很快,打掉飛刀後,刺向淫賊後心。
那淫賊竟然冒險起來,回腿一踢,踢歪秦宇的劍,而他的劍鋒照刺不誤。
在車扁的驚叫聲中,他的外衣及肉皮被從下而上的劃破,車扁以為自己完了,撲通往地上一倒,叫道:“老子歸位了。”
秋語躲過飛刀後,到三師兄跟前查驗,見沒有傷到要害,這才對他說:“三師兄,你還活著,你還沒事。”
車扁從地上坐起,問道:“真的嗎?”他摸摸頭。
那邊的秦宇獨立作戰,立刻變為劣勢。
那淫賊竟不用‘狂風劍法’了,唐吉也看不出是什麼,只覺得很快。
秦宇只能自保。
旁邊的車扁顧不上有傷,跟秋語又雙雙撲來。
那淫賊一見,轉身就跑。
秦宇起身就追。
當雙方不到一丈的距離時,淫賊回手就是一把銀針。
秦宇猝不及防,又離得太近,用劍急撥,可仍有三四根射中四肢。
秦宇大叫一聲,長劍掉地,人也站不穩了,跌倒在地。
那淫賊大樂,大笑道:“一個時辰之內,沒有我的解藥,你就准備後事吧。”
說著話挺劍過來,要將秦宇一劍穿心。
秋語跟車扁早迎了上去,秦宇才能活下來。
二人雙戰淫賊,暫時打成平手。
這淫賊會的劍法真多,一會兒這家,一會兒那家的,都使得象模象樣。
打了不到五十回合,二人連連後退,車扁的身上直滴血,而秋語也已經頭發披散了。
看形勢岌岌可危。
地上的秦宇已經昏倒了。
那刀上是有毒的。
那淫賊一邊打一邊笑道:“小娘們,上回沒能采到你,一會兒公子陪你樂一樂,保你爽上天去。”
車扁一邊硬撐著,以力大對抗著,嘴上大罵道:“狗淫賊,老子抓到你,非把你給烤串吃不可。”
淫賊嘿嘿冷笑道:“黑大個,你一會兒就血流光了。你會死得很難看。”說著話,刷刷兩劍,將車扁逼退兩步。
唐吉一看,再不出手,二人都會危險的。
於是,他悄悄出來,握劍來到林邊。
在他這個方向,正好是淫賊的後背。
唐吉心想,不用跟他多廢話,最好是一劍穿心。
他突然竄出去,一式‘窗前望月’,刺他後心。
那淫賊哪想到後邊有人,一覺風生,立刻向左就閃。
不待招式使老,唐吉又一招‘左傷右亡’連刺兩劍。
每劍都傾注了心法。
使劍又快,又毒,又變化萬千。
淫賊無論左躲右閃,都沒有活路。
那淫賊真是了得,盡管如此,仍能迅速前撲,死里逃生,動作之快,令人瞠目。
可是他躲得了後邊,躲不了前邊。
那邊的秋語早就盯著他呢,一見撲倒自己腳下,,正是良機。
她猛地一劍,便斬斷他的右臂。
淫賊大叫,痛得跳了起來。
秋語又是一劍砍掉他的雙腿。
車扁衝上來,就要將他打爛。
唐吉叫道:“留活口。”車扁急忙收棒,沒收好,棒子還是打下去,沒打到腦袋,卻將他的命根子打個稀碎。
淫賊慘叫一聲,當即不醒人事。
見淫賊落此下場,秋語跟車扁都大聲歡呼。
唐吉過來與他們會合。
秋語嬌笑道:“吉公子,你真厲害,兩劍就解決了它。”
唐吉哈哈一笑,說道:“我雖然刺他兩劍,都沒刺中,你比我強,一劍就放倒他。”
車扁咧大嘴笑道:“你們都沒有厲害,我一棒都讓他斷子絕孫,以後就是不死,也不能再作惡了。這事你們都干不了吧?”
三人一起笑起來。
然後唐吉說道:“快給秦師兄找解藥,還有車兄你,得包扎一下的。”那二人答應一聲,才忙活起來。
秋語撕碎淫賊的衣服,給車扁包扎。
唐吉則在淫賊身上找解藥。
在找藥之前,唐吉先摘掉淫賊的面具。
因為光线暗看不太清,當他把淫賊的頭抬起來時,借著月光,總算看清了。
看清之後,倒嚇了他一跳。
這人不是別人,竟是跟自己親如兄弟的蔡華良。
他竟然是淫賊,怎麼會這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樣的一位少年英雄,人中之龍,怎麼會是淫賊呢?
他記得自己初次見他時,就有點自慚形穢,覺得自己不如人家。
可誰想到,這樣出色的人物就是江湖人最不恥的大壞蛋,大惡人,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唐吉心里又氣又苦,又恨又痛,大聲叫道:“天呐,怎麼會這樣呢?怎麼這樣呐。他不可能是淫賊。”
秋語包好車扁,上前說道:“錯不了,就是他,他的身材我認得很清楚。你先別激動,咱們先找解藥要緊。”
唐吉不再說話,將淫賊身上的東西都找了出來。
秋語對藥物還算精通,通過嗅覺,便找到了。
那是藥丸子。
她將秦宇喊醒,使他吞下解藥。
不一會兒秦宇就好受多了。
坐在地上,運起功來,使自己好得更快些。
這時車扁走上前去,對唐吉吼道:“小子,看你一表人材的,不會跟他有親戚吧。”
唐吉痛心地望著淫賊的臉,說道:“當然沒有了。他是我前不久認識的一個朋友,我見他勇敢,豪爽,長得又好,待人又熱情,我當他是第一流的好漢。真是想不到,淫賊會是他。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車扁呸了一聲,指著淫賊說道:“長得帥又能咋地?能代表他也長著一顆人心嗎?人心隔肚皮,啥心不好說。”
秋語跟車扁說:“你去照顧四師兄吧,少說沒用的。”她見唐吉心情不好,就支走了車扁。
車扁也跟聽話,便接近秦宇去了。
秋語蹲下來,端祥一下淫賊的臉,連連嘆道:“真是可惜了,白披了這麼好的人皮。”唐吉不語,只有嘆息。
秋語又跟唐吉說道:“吉公子,今日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出手,我們三人可能都沒有命了。你為江湖除一大害,江湖人都會高看你一眼的。”
唐吉苦笑道:“那倒不用了,只要江湖人少找我的麻煩就是了。”
這時啊啊幾聲,那淫賊竟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唐吉時,就叫了一聲:“唐吉,是你呀。剛才偷襲我的一定是你了。”這時他的聲音是本聲了,正是蔡華良的動靜。
此時他用不著再裝腔作勢了。
唐吉抓住他的手,說道:“不錯,我就是唐吉,偷襲你的人就是我。你快點告訴我,你不是淫賊,我們一定殺錯人了。”
蔡華良搖頭道:“不,不,不,我就是‘鬼臉淫賊’。那些采花案都是我干的。”
這個回答使唐吉瞠目結舌,顫抖著聲音說:“我不信,我不信。以兄的風采跟人材何必當什麼采花賊呢?那些美女佳人還不搶著投懷送抱嗎?”
蔡華良慘笑幾聲,說道:“我的苦處你並不知道。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唐吉抱起他的上身,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雖然你是淫賊,但我唐吉不認識淫賊,只認識蔡華良。只認識不戴面目的好青年。”
蔡華良說道:“如果早認識你的話,我一定不當淫賊了。我願意跟你同游江湖,把酒高歌。上次的事,我對不起你,因為我想殺你。”
唐吉擺手道:“別說了,別說了。”
蔡華良喘息著說:“我還有幾句話跟你說。”
唐吉說道:“你說,你說。”
蔡華良說道:“你不要去無情島,白骨夫人一定殺你。還有,跟我妻子說,我對不住她。讓她不要再恨我了。”
唐吉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到無情島有什麼關系?”
蔡華良突然雙眼發光,聲音大起來,說道:“我叫武成龍,白骨夫人是我娘。”
唐吉的嘴巴都張大了。
原來他是白骨夫人的兒子,難怪他會狂風劍法,難怪他不叫自己去無情島呢。
只是他的妻子又是誰呢?
唐吉問道:“我到哪里找你的妻子呢?”
蔡華良雙眼閉上了,一動不動。
唐吉一探他的鼻孔,這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唐吉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雖然他死有余辜吧,但他給自己的印象仍然是英俊少年蔡華良,而不是這個罪大惡極的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