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武俠 十景緞

第158章

十景緞 方寸光 9573 2024-03-02 05:13

  何斯來正要摸到小慕容手指,小慕容卻松指放下酒杯,收回了手,笑吟吟地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要是給你碰到,豈不就被你毒死啦?”何斯來笑道:“要是你真被毒死,我可舍不得了。慕容姑娘今日既肯賞臉赴宴,何不盡情玩樂一番?”小慕容眨著眼睛,笑道:“有什麼好玩的?”

  一個黃衣男子在她身邊坐下,身體靠將過去,笑道:“你把衣服脫得精光,咱們自然會把你弄得銷魂蝕骨,其樂無窮。”小慕容側過頭來,嫣然一笑,道:“我才不要呢,我大哥說,你們這些人個個都是大色鬼,專會欺負人。”

  旁邊有個矮子一直猛盯著小慕容,見她談笑自如,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俏麗,心里實在忍不住淫念,走到她身後,突然張手去抱她。

  卻見小慕容柳腰一擺,已然離座起身,避了開去,笑道:“果不其然,才剛說呢,就想占我便宜?”眾人見她起身,只道她便要逃開,紛紛圍攏,像是一堵圓牆包了過去。何斯來也跟著走近,笑道:“誰叫你生得這樣迷人,卻怪不得我們。慕容姑娘,你還是乖一點兒,讓我們舒服舒服罷!”

  小慕容抿唇微笑,說道:“我從小到大就沒乖過。我說呢,你們還是快走開,免得後悔。”何斯來望著她的臉蛋,滿溢著一副不知險惡的愉快表現,心頭淫欲大盛,笑道:“怎麼個後悔法?到口的佳肴不享用,那才真會後悔不已呢!”一伸手,便往她胸脯摸了過去。旁邊眾人也紛紛怪笑撲上。

  一刹那間,何斯來眼中映入一道白芒,森然寒氣倏然襲來,他大吃一驚,腳下疾點,以雲霄派絕妙輕功倒彈飛離。一瞬間銀鋒飛馳,一陣慘嚎隨之響起,都是出自圍在小慕容身邊的多名淫徒,一個接著一個向外跌倒,好像新苞綻放,花瓣舒展,眾人倒地斃命。唯見小慕容俏立其中,嬌靨如花,手中把玩著一柄短劍,笑道:“說你們會後悔的,怎麼都不信啊?”

  這時何斯來才覺胸口發涼,伸手一摸,濕膩膩的都是鮮血,已被小慕容短劍劃了一道傷口。若非他輕功了得,躲得夠快,此刻他早已應了自己外號,駕鶴西歸去了。他嚇得一身冷汗,才知眼前這個纖細嬌俏的小姑娘手段極是厲害,不敢再上前調戲,按著傷口,急忙飛奔遠去。

  小慕容一口氣殺了十多名惡徒,旁人自知功夫不及的,也不會前去送死,許多人明哲保身,已打消了染指於她的念頭,專心奸淫胯下的女人。敖四海遠遠望見,卻率眾上前,笑道:“小慕容,你的劍法果然俊得很啊。老夫來領教幾招如何?”

  小慕容心知對付尋常不軌之徒容易,敖四海的武功卻著實不凡,文淵對付他甚是輕易,自己卻非其敵手,見他帶著龍宮太子前來,心中已看定了三十六計最上策,當即淺淺一笑,道:“敖龍王,你是長輩耶,怎能欺負我一個小姑娘?”

  敖四海捋胡笑道:“你這個丫頭太過頑皮,老夫正該好好管教你。”說畢,大步上前,伸手逕抓小慕容肩頭。小慕容身法輕靈,躍在一旁,吐了吐舌頭,笑道:“偏不給你管!”翩然轉身,輕快地奔了開去。敖四海邁步追去,然而小慕容東一竄,西一鑽,在桌椅人群之間溜來溜去,好似蝶舞花叢,魚游蓮塘,憑著一身飄逸輕功,沒兩下便把敖四海拋在七八桌之後。

  她左顧右盼,想找個出路奔出谷外,繞道去探極樂席。在各桌之間奔馳時,匆匆一瞥,忽然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龐,忍不住回頭一望。仔細一看,是個清秀甜美的小姑娘,正憂急萬狀地瞧著小慕容。小慕容微微一愕,隨即驚叫道:“啊,你……你不是小楓麼?”小楓跟著紫緣離開水燕樓後,在南陽生了場病,沒能跟紫緣同去京城。紫緣對她時時想念,希望找時間回去接她。可是巾幗莊大戰之後,緊接著又出了長陵地宮之事,之後眾人失散,便一直沒有機會,卻不料在此相見。

  小楓見她認出自己,急忙用力點頭,嘴唇微啟,卻不說話。小慕容知她定是受制於人,被點了啞穴,心道:“不知哪個王八蛋把她也搶來了?她是紫緣姐的丫鬟,不能不救。”當下折反回去,要解開小楓的啞穴。旁邊一個人影閃過,攔在前頭,道:“這是我帶來的禮物,你要奪去,可也得拿出你的禮物來。”

  一看眼前之人,小慕容暗叫不妙,退開一步,心道:“怎麼碰上這家伙?這……這可不好對付了。”這人是個中年男人,面色黝黑,蓄著一叢黑須,眯著小小的眼睛,左手持著一本厚書,便是武林一怪“活判官”裴含英。

  這活判官的稱號,乃因裴含英手中那本“生死簿”而來。裴含英每要殺人,必定在生死簿上記下那人姓名,批定年歲。一旦列名生死簿之上,無人能活過所批壽命,必會死於裴含英手上。他武功固然極高,心計亦是十分深沉,可說是文武全才。若非他算定穩操必勝,不會輕易紀錄生死簿,亦不常隨意與人過招。江湖中人知他手段厲害,大多不敢得罪於他,送上了一個“活判官”的稱呼,也有畏懼之意。

  小慕容知道兄長曾與他交手,只因雙方各有要事,匆匆過了二十多招,並未分出高下。但是能在大慕容手下走過二十招,自非尋常人物,自己一人想要從他手下奪救回小楓,那可為難之極,一時苦無善策。

  裴含英微笑道:“這是紫緣姑娘的丫鬟,也難怪你想救她。不過你們想奪走紫緣姑娘,只怕更是難如登天。你的心上人文淵呢?他怎麼沒跟你們同來?”

  小慕容心頭一震,心道:“他早發覺我們的來意,那麼四非人當然也都知道了,大哥他們這一去,只怕立時便有危險……”一望小楓,心道:“連小楓都被抓來,那是為防萬一,要用以威脅我們的。”察覺對方用心周密,小慕容心中甚感危懼,但仍寧定心神,道:“他來不來,又關你什麼事?”

  裴含英道:“若是他來了,便可讓他欣賞自己的三位紅粉知已,是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淪為玩物,受盡欺凌,力竭而死,豈不妙哉?”說著翻開生死簿,低頭看了看,微笑道:“紫緣、華瑄、慕容茵,都是壽至正統十四年八月十五,早已記定,必當依此而為。”

  小慕容臉上變色,但猶自強笑,道:“連我的名字都查到啦?裴含英,你可真有本領啊!”裴含英淡然笑道:“區區小事,何足為奇?小慕容,你不喜歡受苦罷?”小慕容道:“當然不喜歡,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受苦?”

  裴含英微笑道:“好,那麼你乖乖聽話,自己動手脫了衣服裙子,可以少吃點苦頭。”小慕容朝他扮個鬼臉,笑道:“不要臉!你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怎麼說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半斤八兩?”

  裴含英眯著眼睛,笑道:“也罷,奪香宴上,的確沒有這等便宜的事,動手罷。”身影倏然一晃,不知如何,已握了精鋼判官筆在手,逕點小慕容左肩貞穴,出招流暢,筆帶韌力,當真是一等一的好身手。

  小慕容二話不說,轉身便逃,裴含英飛身緊追。此人輕功身法,又更在敖四海之上,小慕容鼓勁飛竄,左拐右彎,始終沒能擺脫。兩人在筵席上大繞圈子,不過多久,小慕容奔了回來,趁著裴含英尚未接近,一下抓住小楓手腕,扯著她急奔數尺,順勢橫抱而起,回頭笑道:“人在我手里,有本事換你來奪!”

  但她手中抱了一人,身法便不如先前靈敏,裴含英也漸漸能夠追近。再奔上一陣,小慕容暗覺真氣難繼,當下伸指在兩肩上分別彈了一下,白紗披肩受了指勁,鼓著勁風向後飄出。裴含英奔行正急,忽覺一片迷朧之物披蓋而來,連忙揮掌撥開。但是兩人是在人山人海的筵席之間追逐,裴含英視线略一受阻,腳下未停,已撞到一對正在交歡的男女,那兩人雙雙驚叫滾開。

  小慕容趁此機會,又拉開了距離,心中暗呼僥幸:“好險好險!故技重施,居然更加奏效,真是謝天謝地!”這一手白紗障眼法,她與文淵初會時使過一回,險些砍下文淵手掌,不過畢竟還是失敗,這回用以將裴含英擋得一擋,倒是一舉功成。她不敢錯失良機,提起全身內勁,一口氣奔出筵席之外,往谷中小路竄去。

  她一心脫險為先,腳下決不稍晚,周遭樹木參差,火光漸隱,四處越來越暗,已離奪香宴甚遠。再過一會兒,四下唯見月色如水,喧鬧之聲不聞,裴含英亦未追來。

  小慕容這才放心,深深調息幾下呼吸,將小楓放下地來,解開她的啞穴。小楓驟得自由,用力呼了口氣,著急地叫道:“慕容姑娘,拜托!你……你快救紫緣姐姐!她、她被捉去……”她一能說話,便是擔心紫緣,憂形於色,渾沒考慮現下處境。

  小慕容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們本來就是來救紫緣姐的啊。”

  小楓道:“那……那該怎麼辦?”小慕容略一凝思,說道:“得先找到大哥他們,就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她正自思索,忽然見到夜空之中,陡然斜斜升起一道青煙,如欲攀上明月,又有絲絲紅霧回繞不去。小楓奇道:“那是什麼?煙火麼?”小慕容卻大為歡喜,叫道:“大哥的信號,在那邊的山谷!”

  卻說慕容修、華瑄隨著程太昊等人轉過山谷,過了一段曲折的路徑,耳中聞得波濤輕響,來到了一處背山面海的岩壁。玉兔生輝於夜空,晶瑩月色映蓋下,可見前頭有列有一桌酒席,杯盤之中,無一而非珍饈佳釀,當真炊金饌玉,極盡侈靡。食具若非金銀所鑄,即是鑲以珠玉,光是這一桌的陳設,已然揮霍無度。

  另有十八位彩衣女郎,列於席前翩翩起舞,時而以手撫過胸臀,時而仰首狀若嘆息,姿態滿含挑逗,加上衣物單薄,更是香艷動人。三十六名素衣少女散坐八方,各擁琵琶琴瑟,諸般樂器,彈奏著風華艷麗的靡靡之音,迎接眾人到來。席邊圍繞著十二盞金燈,雕工精細,籠以紅紗,輝映得四方燦爛奪目。這等排場的筵席,正是奪香宴三位主人尋歡逞欲的“極樂席”。

  慕容修冷笑道:“程太昊,你好會享福啊!”程太昊微笑道:“人生在世,有福如何不享?各位請。”四名大漢放下不正寶箱,寇非天以手一按轎子,身子穩穩飛起,衣衫飄動,穩穩就座席間。程太昊、白超然、慕容修也分別入席。呼延鳳和秦盼影已被放開,但穴道受制,無法抗拒,和華瑄站在一旁。雲非常、莫非是站在寇非天身後。

  此時的程太昊,心中當真說不出的躊躇滿志。他素來滿懷雄心,有意和皇陵派一較長短,這才與滇嶺派、罪惡淵藪合作,整合江湖上的旁門勢力,創下奪香宴,實乃武林中淫樂之創舉,而他在江湖上的聲威,亦隨其武功精進而水漲船高。滇嶺派僻處西南,白超然毒功雖詭,真實本領卻略遜於己,而寇非天武功雖勝於他,但身有殘疾,年事已高,加上行跡隱密,並無雄心壯志,不足為患。

  程太昊精心謀劃,克制銳氣,待人深具禮數風范,現下三人之中,便以他的聲望最是如日中天。這次的奪香宴,更是排場奢華,賓客如雲,連武林新起的“大小慕容”都前來赴宴,又在眾人之前大展神威,一舉降服雲霄西宗兩大高手,更當是名聲大振。如此一來,連原先的後顧之憂西宗都可一並瓦解,又得到如斯美人,實是一舉數得。想到此處,程太昊忍不住面露微笑,盤算著將來武功更精,即可正面挑戰於皇陵派龍馭清,那時在武林之中的地位,真如外號“萬里飛鵬”,不可限量了。

  呼延鳳見程太昊志得意滿地坐在首席,仇恨之情充塞胸臆,咬牙切齒,心里只想:“這人害了師父,害了我西宗的前輩,又害了白師妹,現在就在我面前,我居然不能殺了他!而這……這個大慕容……”眼望慕容修掛著冷笑的臉,更是令她無比痛恨:“他這樣對我羞辱汙蔑,明知道程太昊害人無數,居然還跟他一鼻孔出氣……這群卑鄙的男人!”

  程太昊瞥見她憤怒的臉色,雙頰氣得發紅,登時微微一笑,說道:“慕容兄,讓我先嘗嘗這只小鳳凰的味道如何?”慕容修冷笑幾聲,飲盡一杯醇酒,道:“隨你的便。”放下酒杯,走到呼延鳳身邊。呼延鳳身子一顫,狠狠瞪著慕容修,冷冷地道:“我早看清你是什麼人了。一丘之貉,男人都是如此……”秦盼影心中淒然,輕聲道:“師姐,不要!”

  慕容修輕聲冷笑,走到她的身後,摸了摸她的長發,手掌順著滑到她肩頭,輕輕用掌心摩了一摩,低聲道:“小鳳凰,要裝也只能趁現在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去啊,利用這次機會,把你心底的欲望全部發泄出來……一點不剩,去!”說畢,一拍她肩膀,將她向前推去。

  這一推,呼延鳳的腳步躓了一下,險些跌倒,但畢竟還是站定。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兩片紅唇微微顫抖著,眼中光彩明亮,幾乎有些興奮。程太昊見狀,甚感奇異,暗想:“這大慕容說了幾句話,難道就把這女娃激成了個淫娃?”他仔細觀看呼延鳳神情,見那美艷的臉龐不甚自然,似是竭力克制激動的情緒,卻一步一步朝己方走來。

  華瑄看得不忍,忍不住低聲哀求:“慕……慕容……那個……怎麼會這樣啦,不可以讓呼延姑娘,她、她去……”慕容修朝她一瞪眼,道:“難道你要去?”華瑄急道:“不是啊,可是……可是……”慕容修撇過了頭,冷笑道:“說不好話,就別說了!”

  這時,呼延鳳已走到了程太昊座前。程太昊點點頭,道:“坐下來。”

  呼延鳳依言坐下,深吸一口氣,抬頭凝視程太昊,輕聲道:“程太昊,我有話問你。”程太昊微笑道:“什麼?”呼延鳳靜靜地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

  程太昊哈哈大笑,道:“我並沒殺她。當年她私下逃離比翼宮,被我和你的三位師叔追上了,被我們處罰一番。她是支持不住才死的,事先誰又知道呢?最後一位插入你師父身體的,就是你狄師叔。她死前發出的淫叫聲,至今還常常回繞在我耳際,我是對她念念不忘啊,哈哈、哈哈!”

  呼延鳳身子劇顫,低下了頭,長長的瀏海掩住了眉目。程太昊側過身子,斗篷開在兩邊,解開褲帶,亮出一根粗大的肉棒,笑道:“鳳兒,你師父生前最喜歡這寶貝。不知有多少個晚上,她都因此而失魂落魄,浪蕩不堪啊。來,你這麼懷念你師父,她喜歡的,你一定也喜歡,這就來好好享受罷。”說著,肉棒已有些挺起。

  呼延鳳輕輕抬頭,朱唇緊閉,看著那根耀武揚威的巨棒,淒然一笑,慢慢伸出手去,將它盈握在手,輕聲道:“師父……師父她……她生前,是這麼尊重你……”她極輕極輕地說著,猶如夢囈夜語,修長的手指輕輕碰著這雄偉的陽具。

  程太昊微笑道:“是啊,她對我服服貼貼,在床上也是淫蕩得很。她常常像這樣,對,就是這樣,握著它,慢慢的摸,然後用嘴巴吞吐一番,舌頭也用上了……鳳兒,你可是比你師父更美。你乖乖的聽話,我會很疼愛你的……舔吧,好好的舔它。”他不斷說著,淫欲越動,肉棒也慢慢堅硬了起來,微微浮現青筋。

  呼延鳳摸著逐漸蓬勃的陽具,慢慢低下了頭。程太昊微笑而視,心里想著她那艷麗的紅唇,將要含弄自己這大仇人的肉棒,那是多麼舒暢、而具有征服感的享受。呼延鳳肩頭微微一聳,輕聲道:“師父、師父!”

  程太昊微微一怔,緊跟著聽她吐出幾個字:“現在,鳳兒為您報仇雪恨!”

  那白皙如玉的十根手指,猛然施出強烈無比的力道,金翼鳳凰之爪,灌注她全身內勁,猛然用力一折,折得是程太昊的陽具!

  程太昊猛覺下體劇痛,全身如受天打雷劈,暴烈慘嚎:“啊──!”

  呼延鳳厲聲大喝:“奸賊,死有余辜!”右手屈指成錐,左手飛掌如刀,先重擊會陰,再猛劈丹田,雙掌如電合並疾推,正中程太昊胸膛。程太昊極聲狂嘶,雙臂疾抖天羅雲翳,催出一重失控亂奔的巨勁,猛將呼延鳳震出數丈。這一擊是程太昊痛極怒極之下的殺著,呼延鳳只覺胸口一陣郁悶,一咬下唇,沒把鮮血噴出口來,但覺五髒六腑翻轉滾動,天旋地轉,便要摔落在地時,身後一人推掌而出,內透沉勁,止住她的退勢,輕輕站在地上。

  呼延鳳回頭一望,有此功力化解程太昊瘋狂一擊的,便是慕容修。只聽他縱聲大笑,說道:“好狠的小鳳凰,發泄得夠痛快吧?程太昊,依本大爺看來,你這萬里飛鵬,只好改叫斷頭鳥了,比‘九頭鳥’司空霸都天差地遠了,哇哈哈哈!”說著探手入懷,將一枚鐵管高彈上空,澎地一聲爆開,飛出青紅相間的煙霧,朝明月斜飛而去。

  旁人驟見變故,都驚訝得目瞪口呆,不知呼延鳳如何衝開穴道,給予程太昊出乎意料的重擊。然而,呼延鳳心中清楚知道,是慕容修在拍她肩膀之時,以霸道絕倫的內力硬衝她的經脈,解開了程太昊的封穴絕技,讓她能在接近程太昊時,得到報仇的機會。她盡力穩下翻騰的真氣,眼見程太昊的慘狀,心中大為快意,卻也感到一陣迷惘,回首望向慕容修。

  程太昊雙眼凸出,痛得死去活來,緊咬著牙關,只覺一股無邊苦楚,比火燒刀割還要可怖,如欲撕裂全身,飛快蔓延。他強忍痛苦,面容扭曲,聲嘶力竭地叫道:“呼延……鳳!我、我、我要、殺了你,將……你……大卸八塊!哇、啊啊、啊!”

  白超然飛身奔至程太昊身邊,道:“程兄,怎麼樣……”一見到程太昊下身傷勢,登時作聲不得。只見原來直挺挺的一根巨棒硬生生從中轉了個彎,已是奇形怪狀,鮮血淋漓。下身傷到了這等地步,只怕已然回天乏術。

  白超然面色如土,低聲道:“程兄,小弟替你殺光這群狗賊。”程太昊目眥欲裂,顫抖著拉上褲子,強行起身,啞著聲音吼叫:“呼延鳳!”天羅雲翳一抖,挾著怒濤暴風般的內勁,抖出一重又一重的氣浪,掃得杯碗乒乓碎列,燈火明暗不定,猛招直攻呼延鳳。慕容修叫道:“丫頭們,敵人已經少了好幾百個,現在通通拚命罷!干掉這群王八烏龜!”搶先衝上,劍氣橫飛,“大縱橫劍法”“一字劍”,以斬破無盡黑夜之勢橫掃,猛將“天羅雲翳”斗篷帶偏過去,左掌接著一劈,凌空之勁,震得程太昊全身一晃,臉色大變,不由得連退幾步。

  呼延鳳三下殺手,招招可以致命,程太昊內功雖然遠勝於她,但是身受男人要害重創,加上丹田受到猛劈,功力大打折扣,此時不要命地狂怒出招,立刻被慕容修猛惡無匹的劍法擊退。慕容修正待趁勝追擊,忽覺一股甜香自身後傳來,好似打翻了濃濃的蜜糖。慕容修心中一凜,大喝一聲,回身出掌,“砰”地一聲,已和白超然對了一招“煉血手”。

  白超然身子晃了晃,抽掌回氣,笑道:“大慕容當真好本事,這煉血手功夫,老夫可花了三十年苦練,你居然不怕。”慕容修罵道:“他媽的白超然,使毒用毒,沒半點格調!”這煉血手十分危險,慕容修這一掌勢在不得不擋,出盡全力,幸而沒被煉血勁力侵襲,否則便是九死一生。

  這時秦盼影穴道也早已被慕容修解開,和呼延鳳聯手抵擋雲非常。華瑄也抖出長鞭,加入戰局,叫道:“快放了紫緣姐姐!”

  雲非常一邊拆招,一邊罵道:“三個小騷蹄子,都來跟你爺爺過不去?這是身為禮物該做的事麼?你……啊、啊唷!”他一個疏神,背上已挨了華瑄一招八方風索。本來呼延鳳加上秦盼影,已足以對付雲非常,但是她們現在沒有拿手兵器,又都受傷在先,其實難以敵對。然而華瑄一出手,立時又占上風。她一心救出紫緣,出的盡是八方風索中的厲害招數,配合呼延鳳、秦盼影齊施”飛天九重霄“,招招又快又奇,打得雲非常亂吼亂叫,連連吃虧。

  忽然莫非是飄然而至,幾聲輕笑,幽幽地道:“小姑娘,怎麼下手這麼重啊?”右手空袖一揚,似乎遠遠向華瑄招手。華瑄本沒在意,忽然月光下見到一絲黑影遠遠兜來,陡然一驚,回鞭斜里閃出,“啪”地一聲,長鞭和一物糾纏在一起,雙方同時回扯,登時繃緊。就著月光一看,見是一條極長的烏黑綢帶,黑夜中幾乎絲毫不見,來得無聲無息,卻又來得奇快,且方位之奇特,拐彎變化之詭異,似非人力所能為。

  綢帶上的內勁極輕極巧,一繃之下,忽如泥鰍似地溜出鞭身纏繞。華瑄疾收長鞭,左手持住鞭梢,忽然想起一事,叫道:“啊,那天晚上,你就是用這綢帶偷襲我,對不對!”她感於這輕綢神出鬼沒,用勁奇巧,便想到她定是借以巧施暗勁,點昏自己,進而擄去紫緣。

  莫非是輕輕地笑著,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偷襲過你啦?”黑綢一飄,攻向華瑄。華瑄揮鞭應對,兩般軟兵刃隔空來去,變化多端,八方風索招式逼出道道勁風,卻也難以翻動這輕飄飄的綢帶,一時難分難解。可是兩女一交上手,雲非常那里便逐漸有變,呼延鳳和秦盼影越斗越感吃力。

  而慕容修身處程太昊和白超然的夾擊,雖然以大縱橫劍法力爭先機,但程太昊紅了眼的拚命,迭出殺招,勁力漸弱,招數卻是越來越狠。白超然的毒功變幻詭譎,慕容修也無法等閒視之,以一敵二,總算還是不勝不敗,但是心里卻暗暗戒備,心道:“程太昊倒下之前,要是寇非天那老混球出手,那就萬事休矣!”不過寇非天一直靜靜坐著,毫無動靜,似乎無意動手。

  這時早有雲霄東宗弟子慌忙去向同門長輩通報,狄九蒼、卓善當先趕來。狄九蒼叫道:“呼延鳳,你好大膽子!”一招摩天鷹爪功的殺手,直攻呼延鳳。招至中途,狄九蒼忽然縮手,一圈劍光跟著飛掠閃逝,只聽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笑道:“可惜,可惜!喂,你縮手那麼快做什麼啊?讓我偶爾偷襲一次也不肯?”跟著白衫飄動,小慕容已飛快趕來,短劍連遞,來勢奧妙,跟狄九蒼斗在一起。卓善大吼一聲,大明王手印拍來,真氣浩瀚。

  小慕容見他來勢凶猛,暗暗咋舌,心道:“兩個家伙都這麼厲害,棘手之極了!”身形如柳一擺,堪堪避過,叫道:“大哥,情況怎樣?”慕容修叫道:“什麼情況怎樣,就是這樣!把他們殺個干干淨淨,別無他法!”小慕容連躲了幾招夾攻,叫道:“大哥,對付得來麼?”慕容修長劍連揮,颯然生風,大聲笑道:“廢了程太昊的寶貝,已算是大有斬獲!”程太昊暴怒欲狂,又感下體劇痛,出手更是竭盡全力,誓要擊殺慕容修。小慕容叫道:“大哥,千萬小心……啊、嗯!”她出言示警,自己卻也不慎被狄九蒼鷹爪掃過後心,劇痛難當,險些氣為之窒。

  小楓也被小慕容帶來,站在一旁觀戰,場上也無人有閒暇去管她。她瞧得眼花撩亂,不知如何是好,左右觀望之際,忽然見到不正寶箱,心中擔心紫緣,奔到箱邊,輕聲叫道:“姐姐,你還好嗎?有沒有怎麼樣?”

  箱中一陣安靜,接著極輕極輕地傳出柔和、又帶著驚訝的女聲:“小楓?是……是小楓麼?”小楓喜道:“是啊,是我!紫緣姐姐,我……我……現在怎麼救你?這……這箱子能開麼?”

  箱中又靜了一會兒,忽聽紫緣輕聲道:“小楓,看地上。”小楓依言向下一望,只見一個東西從花紋空隙中慢慢伸了出來,“鏗啷啷”幾下落地,卻是一串鑰匙。小楓撿了起來,又聽紫緣輕聲說道:“這是箱子的鑰匙,要開四個角,嗯……是現在你的左邊那一面,四個角上的鎖都要打開,快一點,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了。”

  小楓大為驚奇,道:“怎麼……這是鑰匙?姐姐,你怎麼會拿得到?”

  紫緣語調著急,輕聲嘆道:“唉,別問啊,快點打開,不然……不然華姑娘、慕容姑娘他們就不好了。”接著輕聲又說了些話。

  小楓聽了最後幾句話,更是驚喜,輕聲應道:“好,我……我馬上開!”她轉到左邊,將鑰匙一把一把往孔中湊。

  “喀啦”、“喀啦”兩聲先後響起,已打開了兩個孔。這時忽聽秦盼影一聲哀叫,已被雲非常一掌拍倒。呼延鳳心急之下,跟著也中了雲非常的指力,穴道窒礙,跌倒在地。

  雲非常桀桀怪笑,道:“兩個小女娃,畢竟不是爺爺對手。待我來教你們學學乖!”他欲火上升,也沒顧及其他人尚在大戰,便要朝呼延鳳撲將上去。忽然他目光一閃,瞄見有個少女正在不正寶箱之旁,不知在做什麼。

  雲非常叫道:“小小丫頭,搞什麼鬼?”一縱身,躍了過去,見她將一把鑰匙往黃金角上插,登時哈哈大笑,道:“這是什麼玩意?我們不正寶箱的鎖,豈是亂七八糟的鑰匙能開的?”說著一按小楓肩頭,將她推倒在地。

  這時小楓已開了三個黃金角,鑰匙已插入最後一個鎖孔,只差這麼一轉,卻被雲非常推倒,一時只覺骨骼亂震,痛得眼淚直流,話也說不出來。雲非常笑道:“原來娃兒不會武功。哦,長相倒還不差,可以干上一干……”

  說著伸手持住插在孔上的鑰匙,笑道:“你該不是想放那紫緣娃娃出來罷?哈哈,我們本來就會放她出來享受的,也不必你來胡鬧。就憑這東西,怎麼開得了不正寶箱?瞧,這一轉根本沒用……”說著順手一轉。

  “喀啦”輕輕一聲。

  雲非常愕了一下,笑容頓斂,回頭一看。

  一瞬間,“不正寶箱”的鐵板飛震而開,夾著一股威力無儔的勢道而來,猛然將雲非常打得向後飛騰,鐵板直逼,劈哩啪啦一陣亂響,雲非常連人帶板,摔在那窮奢極侈的極樂席上,幾百斤的力道,砸得酒肉飛散,金玉齊碎。坐在一旁的寇非天單手伸出,搭在雲非常肩上,立時將他推出一旁,免得他受鐵板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全場眾人為之一呆,紛紛側目回望。但見一抹華美燦爛的色彩飄然逸出,那是一疋錦緞。一位清麗出塵的姑娘側坐在箱中,凝目望來,如水晶流轉,安詳寧定,那是紫緣。隨著錦緞而出的,尚有一道影子,如是清風徐來,卷起了錦緞,身形頓現。

  小慕容瞥見他的面貌,驚喜得高聲歡呼,叫道:“是你!”程太昊驚詫不知所以,喝道:“是誰?”一直未曾說話的寇非天,緩緩站了起來,吐出蒼老、幾乎全無生氣的聲音:“文、淵?”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