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答應的這麼爽快,叫我有些喜出望外。但是看了看他這個正直的溫潤模樣,又對他有了信心,於是禮貌地回應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李明站起身來,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抱歉,我現在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也比較急,至於剛才您說的那件事我回家之後會和綺雯好好說的。”
我趕緊也站了起來:“好的好的,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
同為警察,忙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我當然知道,非常可以感同身受,於是也就沒過多寒暄就送他進去了。
出了門以後,我細細將今天的事情思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完全依賴其他人,畢竟張語綺是我愛的女人,我會將她的事情放在心尖上是必然的,但是這件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即使李明這個形容確實讓我非常感動,但感動畢竟不能產生實質性的作用啊!
張語綺的這件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如同颶風般瘋狂撕扯著天邊的雲彩,將那一片彩色的絢爛火燒雲給拉到了那些高大的建築物的背面。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意識到我出門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張語綺也一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說明她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忙完。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是交代過不許出門的。
想到這里,我渾身一激靈,趕快打了個車憑借著記憶往那個公寓樓趕過去,趁著張語綺還沒有發現。
另外一邊,張語綺站在公司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門旁邊,眉頭皺起,手上嘩啦啦地翻動著一沓資料,這時候從門口走過來一個保鏢,沉著嗓子報告道:“玫瑰姐,電話。”
張語綺的習慣,身邊人自然諳熟於心。
在她忙的時候,來電都是這些保鏢看著的,什麼人打來的該接什麼人打來的跳過他們都很清楚,而這一次,屏幕上是跳動的一串完全陌生的號碼。
盡管這串數字在張語綺親手寫的白名單上面,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於是這個保鏢其實也有些害怕,不知道張語綺會做出個什麼反應來,尤其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然而張語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竟鬼事神差地接了過來,衝著這個保鏢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保鏢如釋重負地趕緊走開,還甚懂事地把門給關住了。
張語綺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接起電話:“喂?黎警官,您的電話在我這可是稀罕物啊!今天怎麼想起來了?”
不錯,這個電話正是來自黎綺雯的。
張語綺努力用輕佻諷刺的話語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疲憊掙扎,她不想讓黎綺雯聽出任何不對勁的情緒,但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她現在抓著手機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相較之下,對面的黎綺雯就顯得十分冷靜:“最近過的還好嗎?”
張語綺皺起眉頭,從她這句不咸不淡的突然問候里面提取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怎麼回事。
黎綺雯雖見面了也會說自己幾句,但打電話卻是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了,今天這麼突兀,難道就只是為了閒話家常?
想到這里,張語綺突然覺得喉嚨里有些哽咽,但仍是提起個勉強的笑臉來,努力裝作十分輕快:“怎麼,這才短短幾天不見,黎警官就想我了?我可不記得,咱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已經密切到了這個地步了。”
黎綺雯聽完她的話之後,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張語綺一震,即使是隔著手機屏幕,她看不到黎綺雯此時的模樣,卻已經在大腦里想象出了她那個清冷的面龐上緩緩洋溢起一個帶著諷刺意味的笑容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中,黎綺雯一直都是熱情活潑的,就像一個充滿朝氣的小太陽一樣,鮮少見她如此這般過。
張語綺捏著手機的力氣越來越大,骨節一寸一寸變白,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黎綺雯卻接著說了下去:“張語綺,聽起來你最近過的似乎還不錯,那就請你管好你手下的人,讓他不要來我這里無事生非。”
什麼?
張語綺皺了眉,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清冷起來:“什麼叫我手下的人?”她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又發生了什麼麻煩並且她不知道嗎?
黎綺雯語氣聽起來十分生硬冰冷:“我不管你這幾天有什麼事情,既然我們之間不再有什麼關系,那你的事就與我無關,別再讓你的人過來煩我了。”
聽到這里,張語綺幾乎軟了腳踝,她努力著勉強定住身形,十根指甲狠狠地扎向手掌心,弄得赤紅一片,不只是為黎綺雯所說的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更是為她這樣不冷不熱的語氣。
雖說張語綺一直用冰冷的外殼武裝自己,目的就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但當黎綺雯真的這麼做了的時候,她果真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痛。
站了良久,她才回答道:“黎警官怕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派過什麼人前去拜訪。”
黎綺雯冷冷一笑:“問問你那個小警察保鏢吧,不得不說,張語綺,你訓練忠犬的本事還真是不小,連這樣的年輕孩子都被你訓得妥妥當當的,呵呵,以前還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呢。”
她的語氣陰陽怪氣的,是張語綺從來沒有聽過的模樣。
說什麼訓練忠犬…這麼傷人的話,她也說的出口…
想到這里,張語綺微微愣怔了一下,而後自嘲地勾了勾唇,在這方面,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狠心、別人說話傷人呢?
相比起來,自己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聽黎綺雯這個意思,難道是陳海凌去找她了?但是陳海凌去找她干什麼呢?
張語綺眉頭鎖的更深,眸色凝重道:“他去找你做什麼?”
我點了點頭:“是我。”
李明撤了一步,擺出個手勢請我坐下:“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他這個模樣倒是還算溫和謙遜、彬彬有禮,於是我原本懸在嗓子眼的一塊大石頭也“咚”的一聲落了地。
也不再顧及那麼多,索性開始實話實說:“謝謝您,今天突然來拜訪其實實在是很冒昧,請您諒解。現在主要是我的一個朋友遇見了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這位朋友也是您的妻子黎警官的老朋友,她們二位曾經關系非常好,但是可能是現在有些誤會,黎警官那方面有些不太願意出面幫助,所以我不得不找到了您,希望您能幫助我一下。”
我誠然自己知道這一番話說的有些不像樣子,更談不上什麼邏輯,信息量估計是有點大。
但是李明很快地就做出了反應:“我老婆的朋友?”
我點頭:“是的,曾經她們是在一起共事過的。”
李明又隨口問了一句:“對了,那那位朋友遇上的是個什麼事情呢?如果我能幫忙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去找綺雯了,正好我人也在外面,找東西方便一點。”
其實李明是知道黎綺雯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因為心疼她所以才這麼說的。
也不知怎麼了,自從黎綺雯上次去某個派出所交接了一下任務之後,回到家就病倒了,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問她她卻也不多說。
我嘴角一僵,頓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是那種十分冷靜正直的,如果我實話實說,告訴他這件事與黑社會之間的糾紛有關,他估計不會願意插手。
我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將拳頭在袖管里攥得緊了又緊,小聲地撒謊道:“一些瑣事罷了,黎警官應該是知道的,我朋友沒具體說,我也不太清楚。”
李明垂下頭唔了一唔,似乎並沒有識破我這個然後露出個溫潤的笑臉來,很爽快地回答道:“既然這樣,那我盡力而為!其實我老婆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她不願意幫助自己的朋友,那肯定是其中存在很多誤會,不過我有信心可以勸服她。”
我驚喜的嗓子都在顫抖:“真的…真的嘛?!”
李明含著笑意,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一旦有了什麼進展,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請你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我趕緊也把自己的名片抽出來一張遞給了他:“這是我的,有聯系方式,真是麻煩您了!非常感謝!”
李明答應的這麼爽快,叫我有些喜出望外。但是看了看他這個正直的溫潤模樣,又對他有了信心,於是禮貌地回應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李明站起身來,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抱歉,我現在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也比較急,至於剛才您說的那件事我回家之後會和綺雯好好說的。”
我趕緊也站了起來:“好的好的,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
同為警察,忙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我當然知道,非常可以感同身受,於是也就沒過多寒暄就送他進去了。
出了門以後,我細細將今天的事情思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完全依賴其他人,畢竟張語綺是我愛的女人,我會將她的事情放在心尖上是必然的,但是這件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即使李明這個形容確實讓我非常感動,但感動畢竟不能產生實質性的作用啊!
張語綺的這件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如同颶風般瘋狂撕扯著天邊的雲彩,將那一片彩色的絢爛火燒雲給拉到了那些高大的建築物的背面。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意識到我出門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張語綺也一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說明她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忙完。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是交代過不許出門的。
想到這里,我渾身一激靈,趕快打了個車憑借著記憶往那個公寓樓趕過去,趁著張語綺還沒有發現。
另外一邊,張語綺站在公司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門旁邊,眉頭皺起,手上嘩啦啦地翻動著一沓資料,這時候從門口走過來一個保鏢,沉著嗓子報告道:“玫瑰姐,電話。”
張語綺的習慣,身邊人自然諳熟於心。
在她忙的時候,來電都是這些保鏢看著的,什麼人打來的該接什麼人打來的跳過他們都很清楚,而這一次,屏幕上是跳動的一串完全陌生的號碼。
盡管這串數字在張語綺親手寫的白名單上面,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於是這個保鏢其實也有些害怕,不知道張語綺會做出個什麼反應來,尤其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然而張語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竟鬼事神差地接了過來,衝著這個保鏢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保鏢如釋重負地趕緊走開,還甚懂事地把門給關住了。
張語綺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接起電話:“喂?黎警官,您的電話在我這可是稀罕物啊!今天怎麼想起來了?”
不錯,這個電話正是來自黎綺雯的。
張語綺努力用輕佻諷刺的話語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疲憊掙扎,她不想讓黎綺雯聽出任何不對勁的情緒,但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她現在抓著手機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相較之下,對面的黎綺雯就顯得十分冷靜:“最近過的還好嗎?”
張語綺皺起眉頭,從她這句不咸不淡的突然問候里面提取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怎麼回事。
黎綺雯雖見面了也會說自己幾句,但打電話卻是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了,今天這麼突兀,難道就只是為了閒話家常?
想到這里,張語綺突然覺得喉嚨里有些哽咽,但仍是提起個勉強的笑臉來,努力裝作十分輕快:“怎麼,這才短短幾天不見,黎警官就想我了?我可不記得,咱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已經密切到了這個地步了。”
黎綺雯聽完她的話之後,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張語綺一震,即使是隔著手機屏幕,她看不到黎綺雯此時的模樣,卻已經在大腦里想象出了她那個清冷的面龐上緩緩洋溢起一個帶著諷刺意味的笑容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中,黎綺雯一直都是熱情活潑的,就像一個充滿朝氣的小太陽一樣,鮮少見她如此這般過。
張語綺捏著手機的力氣越來越大,骨節一寸一寸變白,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黎綺雯卻接著說了下去:“張語綺,聽起來你最近過的似乎還不錯,那就請你管好你手下的人,讓他不要來我這里無事生非。”
什麼?
張語綺皺了眉,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清冷起來:“什麼叫我手下的人?”她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又發生了什麼麻煩並且她不知道嗎?
黎綺雯語氣聽起來十分生硬冰冷:“我不管你這幾天有什麼事情,既然我們之間不再有什麼關系,那你的事就與我無關,別再讓你的人過來煩我了。”
聽到這里,張語綺幾乎軟了腳踝,她努力著勉強定住身形,十根指甲狠狠地扎向手掌心,弄得赤紅一片,不只是為黎綺雯所說的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更是為她這樣不冷不熱的語氣。
雖說張語綺一直用冰冷的外殼武裝自己,目的就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但當黎綺雯真的這麼做了的時候,她果真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痛。
站了良久,她才回答道:“黎警官怕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派過什麼人前去拜訪。”
黎綺雯冷冷一笑:“問問你那個小警察保鏢吧,不得不說,張語綺,你訓練忠犬的本事還真是不小,連這樣的年輕孩子都被你訓得妥妥當當的,呵呵,以前還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呢。”
她的語氣陰陽怪氣的,是張語綺從來沒有聽過的模樣。
說什麼訓練忠犬…這麼傷人的話,她也說的出口…
想到這里,張語綺微微愣怔了一下,而後自嘲地勾了勾唇,在這方面,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狠心、別人說話傷人呢?
相比起來,自己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聽黎綺雯這個意思,難道是陳海凌去找她了?但是陳海凌去找她干什麼呢?
張語綺眉頭鎖的更深,眸色凝重道:“他去找你做什麼?”
“做什麼?”
黎綺雯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荒誕不羈的事情一樣笑起來,聲聲森冷,“張語綺,你養的好狗能做什麼呢?當然是為了你啊,不過呢,在批評別人之前,我建議你還是先自己想想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些什麼吧。”
說完,不等張語綺回答,黎綺雯就率先掛掉了電話。
張語綺聽著從電話里傳出的“嘟嘟”聲,眉頭突然舒展開來,有些恍然若失。
那孩子…
還真的去求黎綺雯了。
僅僅是見過一面而已啊…
這傻孩子。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張語綺理應責怪他才對,但是不知怎的,心髒突然覺得一陣一陣酸澀,似乎有些溫暖的感覺。
那種在她心里蟄伏已久的溫熱感突然蔓延出來,鋪天蓋地地襲來,將她團團包裹在其中了。
張語綺無力地垂下手臂,這孩子才剛剛畢業,其實骨子里還遠遠十分幼稚,能做到這份上怕也是經過了不少認真考慮的,真難為他了。
想到這里,張語綺定了定神,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鍾之後,她已經站在了公寓樓門口。
鑰匙就在手心里,張語綺卻遲遲沒有打開門,掌心緩慢地往外滲出絲絲縷縷汗水。
而此時,我就在屋里,裝模作樣地捏著幾張文件紙看著,額角奔波來回的汗水還沒有消退干淨,我沒有空照鏡子,也不知道面上的紅熱散去了沒有,只好一邊大口吸氣一邊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
突然,門“卡拉”響了一聲,我一怔,全身肌肉緊繃起來。
背後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一步一步靠近,卻在離我兩三米的地方停下了,然後我聽見張語綺清冷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里:“歇會兒吧。”
我難以置信地轉過身來,沒想到她這個時間回來,竟然會這麼說。
明明這麼多天,她都不曾與我說過什麼好話,也不曾給過我什麼好臉色,當下這麼突然一個略略的溫柔,倒叫我不知所措起來。
我垂下眸子吞吞吐吐道:“呃…沒事,我、我不累。”
張語綺平靜地看著我,眸子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水,眼神並不凌厲,甚至有些溫婉,卻看的我有些心虛。
半晌,她頓了一下腳步:“休息會兒吧,不用太著急的。”
現在張語綺的這個模樣,與早上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簡直是兩個極端,讓我一時間覺得腦子有點疼。
難道她又受到什麼刺激了?
想到這里,我渾身上下每塊肌肉都齊齊地打了個寒顫,清了清嗓子,別過眼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不過也不用擔心。”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卻十分平穩,讓我從中幾乎體會不到什麼情緒,只好點了點頭:“哦…那就好…”
“陳海凌。”
突然,我聽見她叫了我一聲。
聲音落地,我愣怔住了。
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張語綺從來都沒有連名帶姓地這樣直接喊過我,陰陽怪氣也好、冰冷如霜也好,那些樣子的張語綺都是我所見過的、我所熟悉的,可是她站在這麼一副清清淡淡的松爽模樣,反而叫我渾身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哪里似乎怪怪的。
我的大腦飛速旋轉著,卻也沒能想出個一二三來。
倒是張語綺凝了我一眼,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沒什麼,你早點休息,晚上想回家還是在這里都可以,我先去忙了。”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我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然。
張語綺衝下樓,迅速上了車,感覺胸腔里有一股無名燥熱在來回衝撞著,一寸一寸撕咬著她的神志。
說什麼不忙當然是假的,公司亂的一鍋粥,她一個最高領導人竟然還莫名其妙的突然跑出來了,且僅僅是因為一陣莫名的感動!
這還真是…
瘋了瘋了!
張語綺抓抓頭發,腳下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沿著公路飛了出去。
另外一邊,李明晚上回到家,三人同桌吃飯。
黎綺雯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看起來面色很不好。
李明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夾了一筷子雞肉給她,心疼地叮囑道:“多吃點肉,補補身體,你看你,怎麼又瘦了一大圈。”
黎綺雯抬起眼來看著面前這個皺著眉頭的男人,努力提起個甚勉強的笑臉來:“沒事的。”
李明嗔怒地站起身去給她盛湯:“什麼沒事,你就這麼不聽話。”
黎綺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眉眼里盡是溫柔。
李明轉過身來把湯放下,突然想起了今天白天在警局的那個男人,於是試探性地說道:“對了老婆,我問你個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朋友遇到麻煩了?”
黎綺雯溫柔的笑意霎時間僵在了臉上:“你聽誰說的?”不等李明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陳海凌去找你了?”
李明想了想,那個年輕警官似乎就是叫這個名字,於是點了點頭。
黎綺雯放下碗筷,目光變得凝重起來,轉過頭對著正埋頭吃飯的黃正桐說道:“桐桐,你先回房間去。”
待男孩乖巧地進屋之後,黎綺雯才將視线拉回來,沉默地坐著,看起來十分焦躁不安,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的樣子。
李明關切地撫摸上她的肩膀:“怎麼了老婆?”
黎綺雯咬了咬唇,將原本就蒼白的嘴唇咬的幾乎沒了半分血色:“他跟你說什麼了?”
李明回憶了一下,一五一十地交代道:“就說什麼你一個朋友遇上麻煩了…我說老婆,如果是我們能幫上忙的就盡量幫人家一下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黎綺雯輕輕搖了搖頭:“你不明白的,曾經是朋友,可是現在…”說著說著,李明看著懷里的女人眼神寸寸暗淡下去,他有些不解:“有什麼矛盾嗎?”
黎綺雯晃了晃頭:“你說,如果曾經情同手足的兩個人,突然其中一個人背叛了另一個,那被背叛的那個該不該原諒她?”
李明唔了一唔,將黎綺雯輕輕拉過來靠在自己懷里,十分耐心地勸說道:“只要被背叛的那個人還在乎的話,就沒有關系,當然可以原諒對方了。”
在乎嗎?
黎綺雯靠在李明肩膀上,有些無力地笑了笑,眼神不知落在空氣中什麼地方茫然著,而後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是夜,指針剛指到“十”的位置。
我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白天實在奔波的太累,我就在那公寓里的臥室睡下了,臉埋在床單里,每一口呼吸里面都似乎混合著張語綺的味道。
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喂?哪位?”
“是陳警官嗎?”
這個聲音…是李明!
我一個激靈,立即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是我是我,你好!”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而輕快:“我老婆已經答應幫你解決你所說的事情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您了!”面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我欣喜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沒想到黎綺雯能這麼快就答應下來。
李明笑了笑:“沒事的,要感謝的話就等事情解決了再感謝我老婆吧。”
我趕緊聲聲道謝,又略微寒暄了一陣子,然後掛了電話,這時,另外一條短信也跳了出來,來自張語綺的某個心腹,自從上次我帶領著他們把張語綺救回來之後,這群人就莫名地相信我,這一點讓我很受用。
信息的內容簡單卻令我憂心,大意是說他們已經調查到那群在背後暗箱操作來作祟的老東西們現在已經開始下一步行動了,趁著公司不穩定、張語綺沒空騰出手來去處理幫派里面的事情,就迅速地開始拉幫結派,竟然與周圍幾個幫派相互勾結起來,勢力逐漸壯大。
雖說是一群鼠輩罷了,但這麼多的老鼠,一下子想要鏟除干淨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皺起眉頭,感覺睡意全無,張語綺的味道就繚繞在這個房間里,絲絲縷縷環繞著我,如同一雙溫柔的手。
我使勁吮吸了一大口,定了定神來將電腦打開,趁著睡意全無的清醒,開始查找新的證據,要幫張語綺洗清那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必須得拿出鐵一般的證據來,通過光明正大的渠道來解決這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干淨,不知不覺,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待我從電腦里鋪天蓋地的文件中抽身出來的時候,才轉頭去看手機里的消息,來自李明,是很多圖片文字。
我打開看了一眼,不得不由衷贊嘆,找黎綺雯果真沒錯,這個女人的專業業務能力很強,不得不令我敬佩,短短一晚上就搜尋了這麼多相關證據,還整理的這麼清楚。
但興奮勁還是掩蓋了我的疲憊,很快地,我就將敬佩黎綺雯這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趕緊給張語綺發了短信,然後抓了外套就跑下樓,打了個車就往郊外趕去。
現在還缺一些證據,我們需要再回到那天張語綺被綁架的那個地方尋找一下,說不定會有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會有什麼人看到的,有了目擊證人這件事就更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