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受不了里面的氣氛,又怕華安等會找不著我,所以,我只好站在屋檐下侯著。
華安和那些暹羅人妖們在里面互相恭維,談性正濃。
未幾,仆人們送上酒席,眾人推杯換盞,暢飲不已。
不過,雪夫人一直沒有出來,不知道是華安不讓他見外人,還是她仍在生氣。
而作為雪夫人的丫鬟,如玉也一直沒有出現,這讓我多少有些遺憾。
里面人影觥籌交錯,搖曳生姿。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華老爺正在陪一群美女呢!
晚飯過後,人妖頭目蛤瑪提議去看看這期的貨物。
華安一口允諾了下來,並把我喚了過去。
“來福,今天跟在老爺身邊好好的學學,以後這方面的事情還多著呢。”
我連連稱是,並討好的把扶穩了他的身子。
華安在我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帶著眾人妖,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西跨院行去。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西跨院這里還是守衛森嚴。
守衛中的小頭目見是莊主來了,趕忙迎了上來,不停的鞠躬請安。
“好了好了,麻四,這陣子也辛苦你們了,等事情辦完之後,老爺我會好好的賞你的。”華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過身去對哈瑪說道:“怎麼樣?哈瑪先生,我們這里保證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說完,他示意麻四把院內的鐵索打開,帶頭走了進去。
屋子里面,空空如野,只有十幾盞風燈掛在四周的牆頭,不知底細的人根本找不出任何異常之處。
華安來到正中央的那盞燈前,握住燈座,輕輕的向左擰了三圈,再向右反擰了四圈,然後‘嘎吱’一聲沉悶的開門聲,眾人身前的地板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個黝黑的大洞。
“來人,掌燈!”
隨著華安一聲吩咐,十幾個莊丁舉著火把走了進來,頓時,一片燈火輝煌。
看著火光照耀下的青石台階,我不得不由衷的感慨。
這些古代的機關術,確實有其獨到的一面。
跟著華安魚貫而入之後,眾人來到了一個天然的山洞。
山洞深不可測,曲折迂回,越往深處,溫度越發的寒冷。
順著人工的隧道向前走去,眼前突然一亮,一排人工挖掘的石室顯露在眾人的面前。
石室三面是岩石,而面對眾人的一面,則是一道鐵柵欄,每根鐵條都有手臂般粗細,根本不怕誰功夫高強把他擰斷。
何況這里面的人,都被喂了軟骨散。
每間石室里面,都關押著兩到三個人不等。
無意例外的是,這些人曾經都是年輕貌美的翩翩美少年。
這要是放在以往,他們個個絕對都是英姿勃發、神采飛揚。
但是現在,他們就象曬干了的王八一樣,一個個無精打采,萎靡不振。
我拿眼睛利索的掃蕩了幾遍,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整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時,那人妖頭目哈瑪正嘖嘖的看著眼前的貨物,嘴里止住的贊嘆。
“華先生,沒想到您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准備好了第二批貨物,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華安聽的美滋滋的,在一旁咧著嘴直笑。
可我的心神,卻全都放夠到了左邊第三個石室里的一個黑衣青年的身上。
天啊,那憔悴那面容,那滿臉的疲倦,哪里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啊……可從小在一起長大,我就是化成灰也認得出來啊!
那個人,居然是我的大師兄!青城派的掌門大弟子——李寒鋒!
該死!他怎麼會被關到了這里?
我心里郁悶不已!
本打算好好的渾水摸魚,做幾天人販子玩玩,沒想到他的出現,徹底的打亂了我的想法。
這可怎麼辦才好啊?難道真的要回杭州城搬救兵?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啊!我還想哪天跟著華安去國外溜達溜達呢……
渾渾噩噩之中,我也沒心思再呆下去了。
大師兄是肯定要把他弄出來的。
至於怎麼弄,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但是看剛才門口的戒備,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硬闖了……或許我可以借用現在這個老爺跟班的身份?
想到這里,我決定暫時先不去杭州城報信了。
從地牢里出來之後,人妖們一個個心滿意足,他們的吹捧和贊揚,讓華安很是得意。
這些違背倫理,違背道德的社會敗類們互相惺惺相吸,不斷的往對方臉上貼金。
人世間最無恥下流的勾當,簡直就要被他們說成是最最最聖潔的事業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復,怎麼也睡不著。
想來想去,我卻始終難以拿定主意,不揭發華安他們,良心上多少有點過不去,而且他們干的這事,的確是有點缺德……一般的人販子跟他們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
可做人總要留條後路吧?
我現在得罪了這麼多的人,身份岌岌可危,指不定哪天跑路的時候,還要靠華安幫忙呢。
只要跟他跑去國外,相信誰也找不著我吧?
心煩意亂之下,我翻身而起,輕輕的推了了房門。
夜色,總是那麼的寧靜。
一彎新月懶懶的趴在雲頭,說不出的懶散愜意,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由自在。
剛才無事的時候,稍微收攏了一下體內的真氣,還是只能運用十之七八,剩下的那麼點,卻怎麼也不肯歸順。
哎,留著是禍害啊!
長嘆了口氣,卻又無可奈何。
想想眼前的事情,為什麼總是這麼的棘手?
曾幾何時,我在青城山上是多麼的無拘無束啊!
可自從下了山,我就被網進了一張無形的大網里。
總以為自己在冷眼看人生,卻不知別人同樣把我當猴耍……
這就是命運麼?我擡頭看著冰冷的月亮,久久無語。
唔!該死的,為什麼他們偏偏把大師兄關在了這里呢!
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白天如玉帶我換衣服的那個小院。
我心神不由的一動,情不自禁的往里面走去。
想起這個地位僅次於老爺和夫人的大丫頭,我的思路似乎清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