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歷五四0年八月二十八日,正在法斯特大湖地區名為親征實為督戰的葉天龍,接到出征各地由帝都艾司尼亞轉來的當前戰報。
首先,是出征雲陽許久未得到詳細消息的麗蝶所部奏報。
據稱,自從上月開始,一直被麗蝶大軍鉗制於雲陽原鎮南王老巢地區的神族軍隊,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實力大減。
當然主要是表現在神族軍隊的規模和數量上,就好似突然在短短的一月之間,神族軍隊將大部力量轉移走了一樣。
要不是麗蝶出於對整個大陸大局的考量,硬是扯住部分神族軍隊的後腿不放,恐怕如今雲陽就沒有神族軍隊的蹤影了。
如若那樣的話,以援助雲陽王名義出兵的麗蝶軍團,恐怕也就沒有再在雲陽待下去的必要了。
而面對毫無戰斗力的神族軍隊余部,麗蝶現階段采取的是圍而不打、收而不放的戰術。
對於他們的攻擊力已經不放在眼里,重要的是只要將他們限制在雲陽這個特殊的地方,有神族軍隊這個幌子在,這在不久的將來配合法斯特的大陸整體戰是未雨綢繆之舉了。
盡管這些消息給葉天龍帶來很不錯的心情,然而當他想起麗蝶一直念念不忘對亞素的復仇願望,心里就覺得老是讓她在雲陽執行這樣一種單純的任務有些勉強。
時值法斯特大軍全面進攻亞素之際,葉天龍在心里想,如若不讓麗蝶趁著這個機會一雪深仇大恨,恐怕再要不了多久就沒這個機會了。
按照眼下對亞素的進攻態勢,攻下天狼關已指日可待。
此關一克,廣袤的亞素腹地便手到擒來,消滅這個邪惡的獸人國度就近在眼前。
想起這些,種種跡象都表明此番征伐亞素將是最後一次機會。
對於一心想要找亞素人報仇的麗蝶來說,這番機會要是錯過就不可能再來了。
葉天龍是對女人的事情遠比所謂國家大事看重得多的多情種子,不管麗蝶心里是否有所想法,他此刻已為她的事情深思熟慮起來了,或許這是他能夠俘獲眾多女性芳心的又一魅力吧!
思忖再三,葉天龍決定,在雲陽的情況還算穩定的情況之下,調麗蝶加入西北戰區專門負責對亞素的戰役。
海鷹揚依然為西北戰區最高統帥,只是具體負責的重點由亞素轉向對武安的長久膠著戰役當中。
調令由從西北戰區選撥出來前往雲陽接替麗蝶的將領隨身攜帶,到達雲陽之後立刻交接讓麗蝶趕赴西北。
如此一來,大大縮短了由差役傳遞命令往來的時間,既可以讓麗蝶及時趕來,以免錯過了攻取亞素戰役的大好時機,同時也滿足了男人早些見到這位美女軍事專家的難耐心情,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從法斯特南下作戰的天龍軍團新軍傳來的消息稱,自從葉天龍在南疆林濟城擊殺了有著“費山之虎”稱號的楚越第一大將武雄義,順利收復法斯特南疆大片土地並攻入楚越境內之後,楚越國內可謂亂成了一鍋粥。
楚越地處大陸南陲,當初在百族大戰之時,不過是得益於最後混亂平息之際的各種機緣,才得以建立如今的楚越。
然而,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經營,偏安一隅的歷任國王似乎十分安穩於大陸八分天下的形勢,由於仗著自西向北的山脈屏障,許多年來倒也不曾經歷別國戰火的洗禮,尤其到了這一任國王,奢靡享受之風更是盛行全國。
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百姓,整日生活在祖先留下來的豐裕遺產之中,早就將軍事國防忘了個一干二淨。
一些從當年百族大戰當中出來的將領世家雖然還算清醒,然而面對整個國家的此種風氣,那些遺傳了先祖尚武血脈的將領後人也無能為力。
隨著時間的流失,他們也漸漸被整個國民的奢靡風氣所湮滅,只有極少數一部分還保留著那一分清醒,武雄義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隨著武雄義及所部將士折戟法斯特,放眼整個楚越國內,哪里還有能夠撐起一片天地的將領存在,整個一萎靡不振的待宰羔羊。
面對來勢洶洶,以防守反擊為名攻入楚越的法斯特大軍,他們在輿論上既無反擊的手段,軍事實力上更是難以招架,不堪一擊。
慌亂之下的楚越國王,在一面將那些許多年也未曾上陣殺敵的老弱病殘拉上前线對抗法斯特大軍之際,一面又匆忙號召全國民眾從戎,以抵抗大有覆滅整個楚越之意的法斯特軍隊。
然而,所謂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不但那些對於兵器軍事早就生疏的現役軍隊猶如螳臂當車,根本無法阻擋法斯特軍的凶猛之勢,那些匆忙應征入伍,由廣大民眾組成的新軍,更是猶如一盤散沙,面對法斯特大軍干脆全部望風而逃,哪里有絲毫抵擋之意。
面對軍隊一觸即潰的局面,楚越國王驚駭不已。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所謂他文韜武略治下的太平盛世,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
而那些所謂國之棟梁的大部分文臣、武將,則已經暗暗在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
他們雖然表面上做出一副誓與楚越共存亡的架勢,實際上早就開始悄悄轉移資產,更有甚者,暗中通過一定的關系向法斯特獻媚,儼然已經做好了投誠的准備。
官員尚且如此,更別提廣大民眾了。
所謂國之將傾世風萎頓,不時在民間傳遞的一些消息攪動得老百姓是人心惶惶。
法斯特大軍還未到,惶恐之風已經刮遍了全國。
民心浮動至斯,國家豈有不傾之理?
盡管法斯特大軍目前尚才拿下楚越東北部八個州郡,然而龐大的楚越國家機器已經搖搖欲墜。
面對修羅有關楚越戰局的奏報,此情此景,身為法斯特皇帝的葉天龍豈不心有戚戚焉!
雖然修羅在攻克的楚越州郡嚴格按照葉天龍制定的政策,但是面對楚越國內民眾對於法斯特大軍恐慌心理的情況,他還是立刻告誡修羅,寧可放緩攻取楚越城池的速度,也一定要讓被占土地上的楚越民眾感受到法斯特大軍不同於楚越的行政風格。
民心不可欺也不可棄,既是以天下民生為出發點,要是違背了這一根本立場,還談什麼問鼎天下的大業呢?
而更讓葉天龍激動和興奮的消息,是由石旭光和慶計分別率領的鳳舞軍團與紅騎軍團在帕里國內的戰績。
截至消息發出,帕里已經淪陷。
盡管到目前為止,由鳳舞軍團與紅騎軍團組成的法斯特大軍占據的地盤沒有魯甸占據的地盤大,但是無論從統轄地民眾的擁護程度,還是統轄地被損壞程度及恢復情況,魯甸大軍所占領的地區都是無法跟法斯特相比的。
雖然經過了戰亂,然而法斯特軍隊統轄地民眾的生活並未發生太大的改變,甚至可以說比之帕里政權統治時期,某些方面還得到了巨大的改善。
農業生產基本沒有遭到破壞,老百姓在原有的土地上耕耘,工商業在內需方面的刺激之下也迅速恢復,放眼時下法斯特軍隊統轄下的州郡,一切又好似恢復到了戰前的水平。
不少魯甸大軍統轄下的民眾都紛紛遷移至法斯特大軍的統轄地,那些還未完全收服的帕里邊邊角角的地方民眾,也不堪零散的帕里抵抗勢力侵擾,紛紛向法斯特大軍統轄地遷移。
可以說,在當前局勢之下,帕里由法斯特大軍統轄下的州郡成了帕里民眾唯一的樂土。
另一方面值得警惕的就是,正是因為目前的這種狀況,帕里現今出現了三種現象。
第一個就是以法斯特統轄地為代表的繁榮安定區域,由於政策得當,這里成了帕里的一塊世外桃源,民眾安心、社會穩定,呈現出一派別樣的安定景象。
第二個就是以極少數帕里殘留勢力形成的區域,這個區域由於帕里政權殘留勢力想依此為根據地,試圖重整旗鼓東山再起,因而給民眾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雖然面對本國政權,他們依然存在認同,然而巨大的負擔終究不是他們這些邊緣小地所能承受,一場危機也正在醞釀之中,畢竟大家活命是最重要的。
第三個也是最為值得關注的,就是魯甸所統轄的超過帕里五分之三領土的這個區域。
由於魯甸大軍采取完全的殖民政策,不僅導致當地民眾民怨沸騰,而且也讓駐守這些地區的魯甸廣大將士十分頭疼,他們不時面臨的零星襲擊成了家常便飯,與當地民眾的關系十分對立,整個社會也極其動蕩。
特別需要說明的一點是,在魯甸統轄下的這個動蕩地區,據法斯特情報組織報告,神族在這一區域的活動異常活躍。
看來,盡管帕里主體政權已告瓦解,但是類似於神族這樣的踴躍活動,將是帕里未來一段時期以內十分危險的因素,法斯特應該密切關注這些。
想起神族過去的種種舉動,葉天龍一眼就看出了神族在帕里所作所為的目的。
帕里是神族及風之神殿長期經營的一個國家,帕里主體政權的傾覆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正面崛起機會,這一點從他們選擇在魯甸大軍統轄區這個動蕩之地活動就足以證明了。
俗話說,亂世出英雄,以他們神族的所為,雖稱不上什麼英雄,然而一來針對帕里民眾對魯甸大軍的對立情緒,他們可以輕易利用民眾來完成想要達成的目的,二來,他們也十分清楚以帕里目前的情勢來看,想要利用民眾對付法斯特大軍是不現實的,更何況在他們的心中或許早就把法斯特或者說是葉天龍作為對付人類的最後對手了。
在還沒有解決掉諸如魯甸這類不自量力的弱小勢力之前,他們自然不會選擇先同法斯特大軍對抗,畢竟他們在好幾個地方都吃過法斯特大軍的大虧。
雖然在很早以前葉天龍就看出了在自己問鼎天下的過程當中,最終難免同神族軍隊一戰,然而此番得知他們在帕里的舉動,他卻樂得他們采取此種舉動。
既然他們也算明智,不打擾法斯特軍統轄下的地區,那麼法斯特大軍除了將現有統轄地經營管理好之外,倒也沒有必要立刻就同他們站到對立面上去。
何況有他們先跟魯甸軍隊交惡,這對法斯特只有大大的好處,最好是他們雙方斗個兩敗俱傷,法斯特大軍才有機會漁人得利。
因此,對於帕里的法斯特軍,葉天龍給他們的指示只有八個字:經營大局,靜觀其變!
連續從三方傳來的都是大好消息,葉天龍一一看著這些消息,也是熱血沸騰。
如果說從自己登上法斯特帝位之際,國內外局勢都是被動的不利局面,那麼從三路大軍御敵反擊直至攻入對方國內開始,他葉天龍就將整個大陸局勢的主動權牢牢地掌握在手里了。
倘若決定開始反擊各國乃至最初進入上述三國,他還是打著自衛反擊旗號的話,那麼此番他已在心中認定,他的目的就是問鼎天下,一統風月大陸。
這個目的,他再也沒有必要瞞著、掖著,只要修羅率領的天龍軍團將楚越的大局穩定下來的話,他幾乎就敢於登高一呼,向全大陸宣布這個宏偉的計劃。
到那個時侯,完全可以名正言順打著君臨天下的旗號,開始東征西討,統一全大陸了。
想到這些,男人怎能不激動、不興奮。
如果說以前他一步步走到現在,多少帶有誤打誤撞,以及為了那些心愛女人的因素在內的話,那麼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上自己這個角色了。
換句話說,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對於爭霸天下這件事已經難以自撥地喜歡上了,他難以拒絕由此帶來的各種誘惑,他的權力欲望極速而又明顯地膨脹了起來。
如今,擺在他面前唯一進展不是太順的就是西北問題了,這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同武安的膠著。
畢竟同亞素在天狼關的對峙,目前已經看出勝利的希望,就這支武安的軍隊好似一團橡皮,既不能快速地將其打垮,又不能棄之不顧,委實有些令人頭疼。
突然,葉天龍想起一個人來,既然都成為一家人了,為何不去向她了解一些情況呢?
盡管他知道自己此舉有些不妥,但是相比於剛剛強烈膨脹起來的統一天下的欲望來講,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急急忙忙來到唐娟屋前,葉天龍也沒敲門便推門而入。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之間那層隔膜早已不復存在,更勝似新婚燕爾,二人如蜜一般地甜蜜幸福。
加之一眾夫人們的熱情,唐娟也跟她們融洽起來。
唐娟正在教龍兒寫字,看見男人慌慌張張地進屋,她趕忙攜龍兒一同迎了上來。
“龍兒,快快見過父皇!”唐娟牽著龍兒的小手,溫柔地教龍兒向葉天龍行禮。
龍兒恭恭敬敬地向葉天龍一作揖,嫩聲嫩氣地說道:“龍兒參見父皇,祝願父皇龍體康健,萬壽無疆!”
隨即,唐娟也一欠身道:“臣妾見過陛下!”
葉天龍向唐娟示意不必拘禮,然後一把抱起龍兒,沒有皇帝相地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朗笑道:“哎喲,我的寶貝兒子,何時也學會了這些逢迎之語,是不是娘親教你的呀?”
唐娟俏臉一紅,低聲道:“陛下,您這樣會慣壞孩子的。”
葉天龍咧嘴一笑道:“哈,孩子是慣不壞的,只有不稱職的父母,沒有壞孩子。我們龍兒聰明過人,將來一定是棟梁之才。就像我,你覺得我是被父母慣壞的嗎?”
唐娟低頭一笑,不再吭聲,她知道要想跟男人講道理,簡直是徒勞。
隨即,她想起男人方才如此急切地進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要對自己說,便轉換話題,輕聲問道:“陛下,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經唐娟一問,葉天龍才好似突然記起此來的目的,點點頭道:“哦,是有件事情。”
“龍兒,娘親跟父皇要商量事情,你出去玩一會兒,好嗎?”唐娟轉頭對龍兒說道,見小家伙乖巧地點點頭,她又朝外喊道:“來人啦,帶皇子出去玩一會兒。”
待到下人將龍兒領出屋子,唐娟才又換上一副嫵媚模樣,問道:“陛下,到底什麼事?”
葉天龍攬著唐娟的纖腰,至榻上坐下,稍稍猶豫了一下道:“當初你在掌管武安政務的時侯,不知對於在大湖地區同法斯特軍的交戰是怎樣一種情況?我知道本不該向你問這些的,只是如今情勢所迫,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聽葉天龍提起這些,唐娟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從徹底放棄那一切之後,她是極不願意再回想那些的。
尤其是跟葉天龍及他眾多後宮夫人推已置腹,關系融洽了之後,她更是十分珍惜這種得之不易的安定生活,對於過去的種種她極力忘卻都來不及,此番聽葉天龍再度提起,就好似心里的一塊傷疤又被揭掉一般,止不住地難受。
看到唐娟這樣,葉天龍也暗暗有些後悔,然而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就算此刻收回去也無濟於事,他輕輕拍撫著唐娟的香肩,柔聲道:“對不起,我知道讓你難過了。”
好半天,唐娟才長舒一口氣道:“沒有關系,陛下。如今想來,武安政權恐怕早已落在神族手里,我就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與陛下聽吧!”
於是,唐娟將其所了解的大湖地區武安軍隊的情況,一絲不漏地向葉天龍和盤托出。
聽著唐娟那仔細入微的講述,葉天龍也不住地點頭,怪不得合尤那亞和海鷹揚之力也未曾從武安大軍身上討得半點便宜,此番了解了武安軍中的種種戰略戰術細節,才明白戰局發展至此是有一定道理的。
同時,葉天龍也對眼前這位美嬌娘刮目相看。
平心而論,單純從軍事戰略戰術來講,她能夠使得處在困境中的武安大軍堅持這麼久,已經相當厲害了。
倘使她未有此番變故和人生新的選擇,那麼由她掌控下的武安一定是十分難啃的一塊骨頭,好在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從原武安最核心人物這里了解了全部細節之後,葉天龍心里儼然已經形成了對付武安軍隊的全盤計劃。
而望著男人欣喜不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唐娟也將心中最大的包袱徹底放下了。
她就勢依偎在男人懷里,感受著男人寬厚溫暖的懷抱,顯得是那樣輕松和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