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明市今夜的風顯得格外的冷，我開著車直接到了醫院。
等到王野他們都進入了病房之中之後，我一個人緩緩站在樓道口，抽著煙。
我的心中有著許許多多的東西都在這個時候不斷的浮現出來，比如說我之前拿槍盯著別人腦袋的時候，看到陳然從剛哥的身後衝出來，毫不猶豫的開槍，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讓人難以相信，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存在。
想到了今晚剛哥的狠辣，想到今晚段虎那即便是看著處於劣勢卻依舊是絲毫不在乎，似乎他就篤定了剛哥不敢殺他一般。
最後剛哥也確實沒有殺他，因為在我知道在剛哥的眼里其他的人或許都可以不重要，但是我們兄弟一定是最為重要的。
或許正如段虎所說的，剛哥只要是殺了他的話，那我們幾個兄弟就根本不可能離開舊船廠。
“小東，怎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楊森出現在了我的身邊，這個時候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楊森的臉上也是有些遲疑，似乎是有什麼話要給我說一般。
“沒怎麼，只是今晚的事情我還有點沒有在腦子里過去，有點小感慨！”
我隨口說道，然後將煙遞了一只給楊森。
楊森緩緩的接過煙，然後銜在嘴里。
隨著那吐出的眼圈，楊森緩緩的笑了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兄弟的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哎，現在我是越來越看不透剛哥了。其實上次跟著剛哥去山西的時候我就有了這樣的感覺，剛哥這三年究竟在山西發生了什麼，讓他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楊森說話之間將煙灰抖在了樓道上。
樓道里的燈光十分的昏暗，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醫院里幾乎是沒有什麼人，就連王野水水他們身上的傷口都是值班的護士醫生處理的。
樓道上有些陰冷的風，在這樣的夏天著實有點滲人，但即便是這樣我也是覺得發生在我們身邊的這些事情聽著讓人更加的難以去承受去感受。
“不管剛哥怎麼變，還不都是我們的哥，剛哥從小就是這樣，只是顯示將他身上的鋒芒隱藏到了內心，將剛哥的諸多的手段徹底的隱藏到了心里罷了。”
楊森點點頭，緩緩的笑了一聲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因為我們都在變，這一年我們都在變化，現實是一個很大的試煉場，將我們身上的鋒芒和愚鈍都是完全的隱藏起來了，給了我們內斂和智慧！”
“我乃個去，楊森，你裝起深沉來還真他媽牛逼，搞得我都以為你是提前背好了台詞一樣。”
我哧噗一聲笑了，然後開玩笑道。
之前那些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笑。
“哈哈，這不和王野待在一起久了，就自然而然的被他傳染了，其實我以前要是說這句話的話，應該說一年了，有他媽長了幾十斤肉。”
咳咳……
我剛剛吃了一口煙，差點沒有笑出來，嗆住了。
“不過現在的利明市更加的亂了，段虎現在身邊沒有人，他勢必會收縮自己的地盤，到時候自然就會有人跳出來搶奪地盤了。”
“你是說李黑！”
我第一個便想到了李黑，因為張守的話現在早已經是失去了時銳氣，可以說比起段虎可能都不如，因為張守在很久之前便已經開始退隱了。
剛哥以前說張守是他見到的最聰明的人，走這條路之上張守是一個絕對有實力的競爭對手，但是他卻是在自己最鋒芒的時候退了下來，而且在自己退了之後迅速的扶持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劉義。
可以說火車站一帶現在都是劉義說了算。
以前我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張守會退隱，但是我看到了范明，看到段虎。
我似乎明白了，正如剛哥所說的，走這條路多多少少的手上都沾著血，都不是哪兒的好人。
如果是好人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因為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可忍著，實在不能忍了你可以離開，可以選擇退縮，但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決定你所要的走的路。
有的人選擇逃避，有的人選擇反抗。
不一定反抗的就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退縮就一定是壞事情！
這就是進退的哲學，就和古代做官一樣。
這種事情還不是我們現在能夠理解的，這其中有著許多的門門道道，都不是我們現在能夠明白的。
“李黑是一定會站出來的，就怕還有其他人！”
其他的人？
我緩緩的笑了一聲，在我的看來不管如何，劉義是不會出手的，因為我和劉義見過面，劉義這個人雖然有實力也有魄力，但是這種事情他似乎不會做。
“我覺得劉義不會！”
“劉義不會？呵呵，這個可說不一定，段虎在利明市可是有著很強大的手段，但是這次落敗給了剛哥，而且身邊的左膀右臂都被弄死了，所以說段虎現在已經就是一條孤獨的老虎，想要下山撲殺的話，恐怕絕對不是那麼容易了，李黑是一定會想要弄死他的！”
我緩緩的笑了。
這個時候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剛哥說自己殺不了段虎，而段虎也是一臉自信的說剛哥不會殺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黑的存在。
利明市雖然地方不是很大，但是，龍蛇溷雜，從一開始就十分的溷亂，段虎算是利明市一個實力最強大的一股勢力，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對利明市還是有些功勞的。
但如果要是段虎一死的話，那我們必然是成為了眾矢之的，自然在利明市待不下去了。
不說其他的人，就是那李黑都容不下我們。
“呵呵，現在我們也不用去管這些，利明市現在還輪不到我們來說誰第一誰第二，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自然是能夠插上嘴了，現在我們還不行！”
我將煙頭扔在地上，站起身。
窗外的月光明亮，但是這個時候我的心中卻是感覺前路一片迷茫。
或許我們以後也會走到段虎那個位置，到了那個時候就會知道段虎現在心中所擔憂和依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