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任伐逸自稱小侄時的時候,任夜曉忍不住發出一聲嬌笑,使得蕭徑亭更加肯定她知道了,知道蕭先生和蕭徑亭便是同一個人。
頗是無奈的眼光對上那汪秋水,但是無奈中卻是透著一股謔意。
馬車立刻便勢駛到了蕭徑亭身邊,任夜曉放開下來那道簾幕,天地間仿佛也黯淡了許多。
但是卻有一聲嬌嫩動聽的聲音傳進了蕭徑亭的耳朵,“先生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到我家里,你不忍心讓我再跑‘醉香居’吧?這次沒有稟報父親,不知道會不會挨爹爹罵呢?”
待蕭徑亭鑽進馬車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張笑意吟吟的小臉望向自己,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池井月。
那張小臉果然像池觀崖所說,紅潤嬌艷了許多。
但是那股楚楚可憐的氣質仍是沒有減退,由於坐著纖巧的嬌軀彎成一道曼緲美迷人的曲线。
再看邊上的任夜曉,豐滿起伏的誘人肉體和邊上的池井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波濤洶涌的高聳酥胸,以及圓滾玉盤般的肥大香臀,被急急凹陷的細小蠻腰襯托出驚心動魄的誘惑。
當蕭徑亭單獨看到池井月的時候,覺得已經差不多美到極點了。
但是再看到邊上的任夜曉,當真在視覺和心里構成了很大的衝擊,心里發現:原來女子可以美到超過了人的相像。
“今夜任姐姐到我家里,說到先生要去任府,井月便一道同來了。”
池井月不但身體看來顯得柔弱,就是聲音也聽來覺得幽轉纖細,卻也是十分的動聽,“我爹爹甚是喜歡書法,那日見了先生的題詩,直到要見見先生。所以還請先生有空的時候能去我家一趟,井月也有許多問題想向先生請教呢!”
蕭徑亭目中溫柔,微笑道:“池老爺子今天中午想必在‘安然居’用飯了,沒有告訴小姐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池井月目中驚訝,便是一邊的任夜曉美麗的小臉上神色也有些奇怪。
卻聽池井月高興問道:“先生也認識祝叔叔嗎?祝嬸嬸的菜可是做得好吃的很,爹爹經常跑去祝叔叔那兒吃飯。”
蕭徑亭望了一眼任夜曉,道:“祝夫人的廚意今天無緣嘗到,不過祝姑娘的茶卻是喝得我舍不得走,所以晚了時間,走到任府剛好趕上與任盟主一起用中飯。”
卻見任夜曉目中微微一訝,也不理會,想起池觀崖說到的那個神奇的郎中,不由問道:“井月小姐今日的起色可比上次好上了許多,那位郎中真是位奇人啊!”
沒想到蕭徑亭隨便的一句話卻讓池井月美目微微一躲,接著浮上一片水霧,竟讓原來已經十分美麗的眸子更添了幾分嫵媚,隨即晶瑩的粉頰飛上兩道誘人的暈紅。
神色竟是有些心虛和羞赧。
蕭徑亭見之,頓時便恍然大悟,心下一笑問道:“蕭某對那位奇人真是神往不已,不知小姐能否說說那人形貌好讓蕭某日後見到能夠識得。”
蕭徑亭一本正經的口氣卻配上微微有些促狹的目光更讓池井月羞赧不已,紅暈頓時布滿了整張嬌魘,便是連邊上的任夜曉也發現了,頗有不解地望了她幾眼。
池井月一咬玉齒,仰起小臉,仿佛壯了膽子,輕聲道:“他雖然長著胡須,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十分年輕的,而且,他長得非常非常的美麗,只要看了一眼,就會好像讓人什麼也不知道了。他,他好像將天下了鍾秀全占了去了。”
她雖然羞赧之極,但是那麼露骨的言語卻是說得極是堅定,便連那雙美目在說話時候全部化成了一片迷茫的水霧。
很顯然,這位美麗的金陵才女已經動情入骨了。
任夜曉聽後竟然把胡疑的目光投在了蕭徑亭臉上,仿佛認為給池井月治病的便是他。
蕭徑亭目中卻是一片沉思,腦中浮過一人,雖未見過,但是已經給了他極其深刻的印象。
能讓矜持無比的池井月在外人面前說出那麼露骨的心意,那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聽她的口氣,仿佛就算那人不在邊上,池井月也不敢絲毫隱蔽對他的感情,仿佛那樣就會讓她覺得對心上人的感情不夠聖潔,不夠無私。
能讓這樣的美人短短時間內,這般的全身心投入如此深情,那人只怕比起柳含玉還要厲害上一些了。
蕭徑亭見池井月說完後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不由微微扯出一絲笑容,也不再問。
而任夜曉也只是坐在一邊微微低著俏臉,好像在想著些什麼東西,偶爾抬起目光輕輕瞥上蕭徑亭一眼,雖只是輕輕地一瞟,但好像想要將蕭徑亭看透了似的,看來在回任府的路上是不准備和蕭徑亭說話了,或者是不知道說什麼!
蕭徑亭明顯地覺得馬車的速度緩慢了許多,想來是快到了任府了。果然聽到有人迎上,步伐輕快平穩,想來武功不俗。
“大哥,想刹小弟了。”
蕭徑亭聽得那人聲音朗清頓挫,顯是修習過上等內家心法。
卻發現任夜曉聽到聲音後美目一睜,從剛才的沉思清醒過來,頗有喜色。
“來人大概是任斷滄方才提起的——那位任夜曉的表哥了。”
蕭徑亭的猜測馬上得到了證實。
卻聽到任伐逸躍下坐騎快步迎上,爽言語中不掩欣喜:“浄羽你怎麼今日才來,我這幾日天天便念叨著姨夫該讓你出來了,賢弟這次可是同天山劍派的張師伯一起來的。”
那人道:“是啊,師尊他老人家一收到姨夫的請貼,便率領小弟與幾名師兄弟趕來了。只不過天山離江南實在遠了,天天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大典之前趕到,沒有誤了好日子。”
馬車在府門外停下,那名婦人車夫撩開簾幕,道:“小姐、先生府上到了。”
蕭徑亭一躍下車,那位喚作浄羽的青年公子見到蕭徑亭目光一愣,但馬上目中一亮,閃過一道亮碩的光芒,直直望向後面的任夜曉。
任夜曉和池井月相挾下了馬車,神色歡喜招呼道:“賀家表哥一路辛苦了,小妹當真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表哥了?”
賀浄羽神情微微有些激動,加快腳步走到任夜曉面前,目光深摯道:“還是五年前隨著娘親來江南時候見著的表妹,幾年來我真是沒有一日不想著趕早些見到表妹,練功竟也刻苦了許多,今日見著了表妹心里歡喜得仿佛要炸開了似的。”
蕭徑亭仔細看那賀浄羽容貌,發現他面目間竟和任伐逸極是相像,不過五官看來仿佛更是秀氣斯文,舉止間也極是優雅。
卻是不若任伐逸英挺勃發。
但是秀美的俊臉配上修長的身軀顯得豐神俊朗玉樹臨風,與任伐逸比起竟也不遜色。
任夜曉面對賀浄羽頗是熱摯的表白仿佛沒有什麼驚訝之色,輕妍一笑,目光望向蕭徑亭道:“我來為表哥介紹一下,這位是小妹特意請來教我琴藝的蕭先生,表哥未曾見過吧?”
未待兩人招呼,又向賀浄羽介紹一邊大方俏立的池井月,道:“這是小妹的閨中密友‘上兵世家’池老英雄的千金井月小姐。”
賀浄羽望了纖若美麗的池井月一眼道:“我在家時便經常聽父親提起令尊觀崖公,當年觀崖公隨著池家前輩去顯碧時候與家父談武論經,崖公風采家父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蕭徑亭聞之心中一動,“賀浄羽,莫非他便是天山道節度使賀希侫的公子。取名浄羽想來是因為顯碧國內那個有名的情人水‘浄羽湖’了。”
二十年前大武朝廷征戰關外,打下天山西去外數千里土地,滅國滅族無數。
化為數十府,以顯碧為首府。
設一天山道節度使鎮守顯碧,轄管這千里疆土對抗阿爾泰山以北的突厥鐵騎。
但是對於賀希侫他卻是知道的不多,沒想到他竟是河吳夢玉扯上了關系。
“先生精通琴藝,那當真好啊!晚輩也是喜歡彈琴作曲,不過那是鬧著玩,不能和先生比的。”
賀浄羽來到蕭徑亭面前行禮招呼,蕭徑亭心里對顯碧那方神仙淨土十分向往,不由細看賀浄羽,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顯碧國的氣息。
只見那張極是秀氣俊美的臉上,肌膚泛著如玉石淡淡的光澤,清澈明亮的眸子真是如同桃花潭般幽靜深遂,隱隱可以看出一股自然寧靜的氣息,想來這是他斯文儒雅的根源吧。
在女子眼中,真是一個越看越是迷人的美男子了。
賀浄羽被蕭徑亭看得微微有些驚訝,目中露出一絲溫雅笑意中頗有些不解。
蕭徑亭見之,笑道:“我心中對公子的家鄉顯碧極是向往,想從公子身上看出一些那兒的痕跡。我心中有些不解,公子所待之地,無論是天山還是顯碧都在關外干涸之地,為何公子看來比長在江南更是溫潤?”
賀浄羽聽道蕭徑亭的問話,目中寧靜,蕭徑亭幾乎可以從中看出對顯碧的熱愛,而且望向蕭徑亭的眼光中也多了些親切。
“先生有所不知,晚輩所在的天山劍派是在以谷中,雖然山頂是萬年積雪,但是我們所住的地方卻是四季如春、鳥語花香。而顯碧更是在綿綿山脈包圍其中,花紅葉綠、水清天碧。比起江南只怕還要滋潤一些。”
說完時候不由望任夜曉深深望了一眼,大概想以那里的仙境打動沉魚落雁、天仙化人的任夜曉吧。
任夜曉目中也是滿目異彩,也許在心中勾勒,顯碧的山水是怎麼把那兒畫成了人間仙境。
美目忽然閃過一道美麗微羞的光芒,目光望向蕭徑亭,道:“若是先生去了那里,便可以用筆讓那兒的美麗廣為流傳了。先生的那支神筆當真無所不能呢!只怕人也能給畫活了”說道最後美目卻是綴滿狹色。
蕭徑亭目中一笑,露出一個不作蕭先生打扮時所有的眼神,心念一轉,清澈的目光朝任夜曉峰巒起伏的嬌軀,頓時浮起一個念頭。
卻見到任夜曉目光朝池井月的方向一轉,讓蕭徑亭見到晶瑩粉頸上浮起的淡淡紅暈,卻聽她道:“妹妹我們進去吧!呆會兒讓先生給我們彈琴聽。”
最後一句卻是向蕭徑亭說的了。
任伐逸對乃妹行為頗有些不解,卻也不說什麼。
叫來一個在任府門口處等待吩咐的侍女,讓她招待趕車的那名女車夫,自己招呼賀浄羽和蕭徑亭進了錦繡大門。
進了府後,任夜曉卻沒有將蕭徑亭帶去責問,而是大大方方讓侍女在一處花園擺下了坐席,上了滿桌精美的點心,卻沒有擺上古琴。
若蕭徑亭傻了些,當真會認為任夜曉尚未知道蕭先生便是蕭徑亭。
但是,接下來幾個侍女擺好了桌席後,剛要離開卻被任夜曉叫住。
讓她們喚來屏兒姑娘,末了還讓屏兒帶來一套茶具和一罐上好的碧蘿春,然後作若無其事淡淡掃過蕭徑亭一眼,目光不作任何停留。
蕭徑亭心中一樂,暗道:“好厲害的妮子。”
當蕭徑亭以長者被任伐逸讓到桌上首席時候,任夜曉目中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在蕭徑亭的左邊下首坐下。
蕭徑亭目光不由瞄到她坐下時彎起的腰臀曲线,果然有在背後扎了一束粉色錦緞擋住了動人腰臀部分。
雖然蕭徑亭只是輕輕一瞥,但是任夜曉卻已頗是受不住。
一縷紅暈從而下滲起,但是任夜曉倒是不凡,微微一笑中浮起令園中百花失色的醉人風姿,硬生生將那股暈紅控制在晶瑩的耳珠。
讓蕭徑亭心中頗是驚訝,現在的任夜曉比起那晚真是要厲害上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