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沈聽溫站在司聞面前,不敢松懈神情。
司聞沒給他好臉:“你沒跟我說過,你要我女兒。”
沈聽溫舉起手,對司聞發誓:“我對周水絨是真心的,對老師也是真心的,我從不後悔我跟您做的所有事,我甚至感激您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司聞不聽他的誓言,越看越想弄死他:“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把她交給你?”
“就憑再沒有人能比我愛她。”
司聞不聽了,不靠譜:“你只看她兩眼就愛了?你知道什麼叫愛?”
沈聽溫不知道,但他離不開周水絨:“我以為我可以為了她無限去冒險,這就是愛了。”
冒險?司聞又掐住他的脖子:“那我倒要看看,你多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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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周煙看著周水絨,心都丟了,生氣她不爭氣,故意說實情:“還行,前兩年在香港,最亂那幾天,他做餌引人綁架,脊梁被打穿了吧?胳膊也廢了,皮膚都被搓爛了,當時一口血一口血的吐,說剩半條命都說多了。不過有用,在他助力下,你爸成功打入金三角最大黑幫。說到這個他還差點被糟蹋了身子,幸虧他聰明,有得應對。好像在美墨那邊也火里來雨里去的,動不動就讓人暴打,槍傷,棍棒傷,都受過,看起來挺瘦,沒想到這麼能抗。”
難怪他要紋身,周水絨突然一陣心絞痛。
周煙還沒說完呢:“他腳被扎穿過,肝髒只剩下一半還能正常工作,其他的傷也不少,畢竟這幾年沒干輕松的事兒,但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
周水絨是一個很明白的人,她什麼都能想通,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平靜地接受這些消息。
她怎麼能想到沈聽溫是蓄謀已久,又怎麼能想到他為了走向她,都讓自己干了點什麼。
她不覺得沈聽溫干這些事他爸不知道,都能讓司聞說上一句的沈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爸……”
知女莫若母,周煙看她這個眉頭一皺,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連我跟你爸都能瞞,怎麼可能瞞不住他爸、他媽。這孩子想法太多,心思太深,我不建議你跟他在一起。”
周水絨看起來還算平和的神情,都是為了掩飾滔天波浪一樣的情緒。
周煙和司聞什麼都不瞞她,她知道她爸是什麼人,也知道她媽以前的經歷,那為什麼這件事瞞她了呢?“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你有必要知道給你爸賣命的人是誰嗎?沒必要。不告訴你,是他是誰不重要,現在告訴你,是他不再是單純為你爸賣命的人。”
後面一句話周煙有點怨,“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這不是在找死?”
周水絨看向門外:“我爸不會打死他吧?”
周煙看不了她擔心的樣子,“我的白菜被豬拱了。”
“沈聽溫再混蛋也比豬強吧,至少好看。”
“嗯,好看,你媽我當年就輸在好色,你還真是青出於藍。”周煙恨鐵不成鋼。
周水絨知道司聞開始是周煙的客人:“在你那些客人里,就我爸最好看,對嗎?”
“這個問題不對。”周煙說。
周水絨看著她,等她後半句。
“我只有你爸一個客人。”
周水絨心里暖了一下,被這麼大消息劈過的破爛心情突然有一絲回轉。
父母愛情永遠讓她著迷。
她笑了下:“我看我爸今天這一腳,應該還能再戰三十年,你努力給我生個弟弟。我要當姐姐。”
“你還要當姐姐,你想想怎麼跟你爸交代吧,女孩子家家一點都不害臊,把男人往家里招?”
周煙一句話又讓周水絨想起沈聽溫那個狗玩意兒了:“那我哪兒知道他這麼能瞞?沈聽溫這個傻逼,等會兒我就弄死他。”
兩個人說著話,司聞進來了,周水絨立刻從周煙身邊站起來,叫了一聲:“爸。”
司聞沒看她,摸了摸周煙的手,還好,不算涼。周煙這幾年體寒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動不動就手腳冰涼,讓他擔心。
周水絨覺得自己好多余,但司聞不放話,她又不敢走。
司聞看向周水絨,問了她一句:“就要他?”
周水絨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變,但暫時是這樣的:“嗯。”
司聞再問:“我要是弄死他呢?”
周水絨笑了下,抬頭看著他:“那順便也弄死我吧。以後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喜歡他,我不能辜負他這十幾年來只為我的感情。你告訴過我,我得知道我該干點什麼,但缺德的事不能干。”
“滾出去。”
周水絨出了門。
司聞很生氣,但他自從對周煙控制不住脾氣,弄傷她之後,就鮮少表現出自己負面的情緒,他怕再傷到她,那他不能原諒自己。
周煙都懂,拉了拉他的手。
司聞坐下來:“我就說不生,你非要生,生來氣你的?”
周煙笑:“你就嘴硬,你不喜歡她嗎?不喜歡你把她送回國?你還找人保護她?你必須得承認,你只是不善於做一個父親,你並不是不愛她。”
司聞拒絕聊這個話題:“本來可以避免跟沈誠正面接觸,現在避免不了了。”
周煙也不認識沈誠,更不知道司聞那些天南地北的關系:“那就聊聊兩個孩子的事。”
司聞不太願意:“他太能藏了,留著是隱患。”
“那你說怎麼辦?你把他宰了?那照你說沈誠那麼能,還不跟你拼了?你又想讓我擔驚受怕?”
司聞多少年沒這麼動肝火了:“你女兒就不能爭點氣。”
“那不也是你女兒嗎?”
司聞不說話,生悶氣。
周煙要是知道這個老混蛋現在這麼幼稚,當時就不怕他了,那時候被他包,她可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司先生,後悔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