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雨坐在對面,急促的喘。
她臉漲的通紅,忍不住握了握還有點麻的掌心,聲音比平時都高了些:“你是故意的,汪夙就在後面,你故意要讓他看到。”
奇怪了,明明是她動的手,可現在她卻渾身顫抖,情緒激烈的好像自己才是受傷害那個。
“陳小桃,協議的予取予求是你寫的,我可一個字沒動。”他聲音狠戾:“你怕被他看到,動手打我?”
“你那麼怕被汪夙看到,你當時怎麼不去找他?”
“還是你覺得,這麼肮髒,上不得台面的事,不想讓你那好哥哥,好朋友知道?”
他哼一聲,嗤之以鼻:“連喜歡都不敢承認,你讓他包養你,他樂意嗎?”
江霖很少連著說這麼多話,可這話實在是難聽。
方若雨不傻,從少女時代剛知道何謂喜歡,她就知道汪夙喜歡她。
哥哥也好,朋友也罷,都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又不想被這份不可能得到回應的喜歡破壞的情分。
她感謝汪夙的尊重。
江霖的話讓她聽出男人的占有欲。
汪夙應該只是告訴他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是朋友,他已經要對他宣示主權。
一貫如他,強勢肆意。
她心情反倒平靜下來。
摩天輪行程過半,她們現在正在這個城市的最高點,俯瞰全城,所有建築,綠地,護城河盡收眼底。
她歪著身子靜靜看了會兒,極速飛馳的汽車像模型,人更是渺小如螻蟻。
過了很久,回過頭就看到江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他嘴唇緊抿著,和她對視上便撇過眸子。
像一頭隱忍著怒氣的獅子,毛都炸了起來。
“你其實不用在意汪夙。”她也不管江霖是不是在看在聽:“你可能不知道,每天都有人向我表白。”
江霖冷笑,咬牙切齒到瞪著她,表情都有些扭曲:“這麼搶手,沒多找幾個金主?”
“汪夙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們如果喜歡我,那也很正常,不是麼?”
方若雨不管他的冷嘲熱諷:“可你看有哪個我給了他們哪怕一點希望的?”
江霖冷哼:“汪夙可是恨不得變成你的…”
他頓了下,沒再說下去。
“我和汪夙不可能。”方若雨嘆口氣,語氣輕柔:“我是你的。”
他眉目舒展了些:“方若雨,你很聰明。”
江霖知道她在哄他,兩個人的協議擺在那里,協議期內不談戀愛,不和其他男人有曖昧,對江霖予取予求,她不過是說一些事實,履行一些協議上的約束。
只要她願意哄,他就願意聽。
這個女人接著說:“因為我有契約精神。”
江霖舒展的眉頭因為這句話又皺了起來。
這個女人,說她聰明,她知道在他要發怒之前來哄他,可她又蠢的像豬。
如果她真的聰明,她就不該孜孜不倦的問出這種蠢問題。
她問:“你最近是怎麼了?”
她甚至一點都沒有去關注他的情緒變化,循循善誘,像極了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師說服他要努力時的樣子:“你那天在教室里那樣,還有今天在大巴車上硬要和我坐一起,甚至是你剛才跟在我後面坐索道,都已經有同學覺得我們關系不太正常。”
這種不正常就那麼讓她困擾嗎?
“等會兒下了摩天輪,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班里同學了。”
所以,這是在抱怨他?
他才是真蠢,剛才還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女人在哄他。
她明明就是在抱怨他。
哪怕和他站的近一些,都讓她慌亂,擔心別人會把他們兩人牽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