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江霖，你的手……”李希坐的近，看的真真切切，從汪夙說完話後，江霖的手就越攥越緊，繃著血往下滴。
尤其是王妍在汪夙的諄諄善誘下終於說出來考最後一門課後本想跟方若雨打招呼，卻一直沒有等到她，印象里最後一門考前她也沒有在考場外遇見她時，他整個人都蘊著怒氣。
李希沒再說話，不止是她，在場所有人也都意識到江霖對方若雨的感情不一般，雖然之前有人給他倆組了【雨林CP】，但也沒有人覺得江霖和方若雨能成，畢竟方若雨和汪夙“青梅竹馬”的感情在先。
“江霖什麼時候喜歡班長了？”
“班長到底去哪兒了？”
“連汪夙也不知道……”
……
江霖面無表情，轉身就往外走。王寧不怕死地追上來：“江少，今天你可是東家，這局剛開始，你可不能走啊。”
江霖這才回頭說了聲“你們想吃什麼想玩什麼找服務員”，腳步不停，長腿疾步朝門口走去。
“江霖，你這是去哪兒？”
班主任來的晚，聲音卻中氣十足，他直接胳膊一身橫在江霖身前被他擋了回來。
“方若雨還沒來。”江霖少見的焦慮，一秒鍾都等不及：“我去找她。”
“不用找了。”老班只當江霖組局，關心沒來的同學，也沒在意他的反常情緒。
他滿臉喜氣：“她申請了很好的學校已經出國了，今天下午的飛機。”
“出國？”
整個班級都炸了。
“班長出國？她什麼時候申請的學校，我們怎麼不知道？”
“班長那麼厲害，學校一定很好吧。”
“老班你不夠意思啊，和班長一起瞞著我們。”
班主任看著這幫自己帶了三年的孩子，高考後這一晚，也許是他們18載人生最快樂的一天。
明天開始他們要估分，要准備填報志願，大學畢業還會面臨更廣闊也更不易的人生。
“今晚大家都好好玩。”他端了杯酒，難得的要和這群孩子碰一杯：“今晚咱們不談高考，大家暢想一下大學生活。”
“老班，你太老土了，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談高考。”有人帶頭起哄：“我們只想討論討論畢業旅行去哪兒玩。”
不過大家還是很給老板面子，紛紛跑過來和他碰杯。
雖然還有人竊竊私語方若雨出國這件事，但是總算方若雨不是無故失蹤，她人緣好，大家聽說她去國外留學，頓時都覺得以她之才，留學也不失一種好出路。
場子一下子又歡聲笑語起來。
除了江霖，他臉上表情要多臭有多臭。
不過18歲的孩子還沒那麼多人情世故，大家都是同學一場，既然班長有了比A大更好的選擇，那他們便沒理由迎著江霖的臭臉往上靠。
王寧畢竟和江霖關系好一些，也明白他心里想什麼，他過去拍拍江霖肩膀：“走就走了，以後漂亮妹子多的是。”
江霖沒理他，徑直走到老班面前。
其他人看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紛紛閃到一邊去了。
不過他們耳朵倒也不閒著，畢竟江霖平時跟老班懟過不少次，別的老師還忌憚他家勢力對他的學習作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唯有老班對他是毫不客氣。
他們也想知道江霖還能跟老班聊些什麼。
“王老師……”
江霖第一次叫老班為王老師，以往他可從來沒跟他這麼客氣過。
可能離開了學校這個場合，這王老師面對江霖也和藹起來。
“江霖，你這次表現不錯。”他右手壓著江霖的肩膀拍了下，笑的很欣慰：“4門考試都順利考完了，我也能對老江交差了。”
江霖壓根沒理會他的話，直接問：“方若雨去了哪所學校？”
這王老師不傻，江霖的問話不像是出自同學間的關心，簡直是逼問。
他還沒回答，花姐匆忙帶著和園的駐場醫生進了門。
她向來待江霖如親兒子，看到他手受傷，心疼的要命，又知道他今晚組局名為同學會，實為要向方若雨表白，偏偏現在鬧成這樣，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沒遂了他的心意。
她指揮著醫生幫江霖處理傷口，江霖也不反抗，任由醫生擺弄，好像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樣。
他眼里還有最後一絲光，盯著王老師，等他回答。
“若雨拿到了好幾個學校的offer，最終選擇哪一所，我也不知道。”他不再對著江霖說，而是對著所有同學：“不過都是好學校。”
江霖面如死灰。
花姐一下子就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因果，她在心里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江霖，只能默默拉了他找了個地兒坐下來，陪著他處理傷口。
整個場合像被分割成了兩個區域，江霖這里像被籠罩在穹頂里，他的情緒出不去，外面的情緒也進不來。
他們一陣歡呼，原來是一個男生借著這熱鬧的場合，向自己心儀已久的女生表白成功了，竟然還是雙向暗戀，周圍同學紛紛起哄讓兩人kiss，連平時不苟言笑的王班都憋著笑意。
整個場地都泛著粉色泡泡，這本是江霖精心安排的。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花姐連忙輕撫他的背：“若雨有她的追求，出國讀書也挺好。”
她知道方若雨一直都是年級第一，能出國讀書她不意外。
“而且，她也不缺錢，以她的成績出國是個好選擇。”花姐對江霖和方若雨的關系再清楚不過。
說實話，她並不了解江霖對方若雨的喜歡，到什麼程度。
畢竟，年輕人的喜歡，有時候不過一時興起。
江霖想吐。
他像一個跳梁小丑。
精心布置，滿心期待。
被哄騙著，以為自己掌控一切，最後才發現自己是那個最無知的人。
連汪夙都知道她母親身體有病。
老班知道她申請了很多院校。
不相干的同學知道她沒有參加考試。
而他，到現在才發現方若雨一直在騙他。
“女朋友”，呵，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