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雨心髒憋得疼。

　　一個又一個視頻電話不依不撓打過來，她就像埋在沙子里的鴕鳥，心里想不聽不看看就可以裝作視頻那邊的一切沒有發生，一次又一次掛斷。

　　直到眼淚開始往外淌，她抹都抹不完，才長按著，把手機關機。

　　世界清淨了。

　　她眼睛酸脹，折騰到隱約有了些些光线從窗簾的接縫處透過來，總算合了眼。

　　朦朦朧朧間好像又回到和園。

　　她站在門外，想尋機會溜進去。

　　和園建在一處舊式園林里，外面的大門也是園林的大門，只是這層門便是區分階級的第一道屏障，她看了很久，往來眾人都是豪車進出，她連個跟著趁機溜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天越來越晚，她橫下心，大搖大擺往里走。

　　暗暗祈禱也許門口的警衛會被她的氣勢鎮住，以為她是可以自由進出的那種人。

　　經驗證，和園的警衛非常專業，把她攔下了。

　　情急下，她脫口而出：“我來找花姐，我是她妹妹。”

　　她來之前做了不少資料，知道和園的老板叫花姐，連續幾年女企業家精英人物榜她都在榜，網上也有不少她的采訪，自認為對她也算有一些了解。

　　警衛經過長期訓練，並沒有對她的謊話作出任何反饋。

　　後面來了車，他眼神越過她，立刻擺正姿勢，小跑著朝車子敬了個禮，畢恭畢敬：“花姐，那邊有個女孩子說是你妹妹。”

　　方若雨咬著唇，恨不得鑽地縫里。

　　車窗搖下來，里面的女人就像網上的圖片和視頻里一樣，容貌艷麗氣質卓越，臉上沒有歲月的痕跡卻有一種看盡風塵的氣度，難怪在和園這個人龍混雜之地能鎮得住場。

　　她的視线帶著穿透力，把小姑娘從頭掃到腳。

　　車子沒離開，方若雨知道，那視线還在她身上，於是她也不動，抬頭迎上花姐的目光。

　　心里卻打著鼓，想起一句話：出師未捷身先死！

　　沒想到事情還有轉機。

　　花姐對著警衛點點頭，聲音穩重語氣沒有波瀾，卻明顯是對她說的。

　　“上來吧。”

　　方若雨難以置信，卻盡力保持淡定的姿態走到車門邊。

　　警衛見風使舵，朝方若雨鞠了一躬，幫她打開車門。

　　抬腳，上車。

　　花姐在辦公室里打了幾個電話，處理好晚上的安排，回頭就看到小姑娘正坐在沙發上，看似鎮定自若其實身體的僵硬不堪出賣了她的緊張。

　　即使她臉上畫了濃艷的妝容，穿的也是故作成熟的小黑裙，可還是掩飾不住她臉上那股學生氣。

　　怎麼說呢，就是那種依然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單純氣質。

　　不過這姑娘倒是鐵了心要做這件事，明明就是個在校生，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自己是中泰混血，父母都不在，但是自己拜金，所以想掙點快錢。

　　花姐也不拆穿，點了根煙吸上一口：“成年了嗎？是處女嗎？”

　　終於有可以不需要說謊就能回答的問題，方若雨明顯輕松。

　　“剛剛18歲。”

　　只是自己嘗試了幾次卻說不出來“處女”兩個字，她停頓下，聲音低了些：“沒有過性生活。”

　　她自嘲一笑，像是給自己打氣，騰的一聲站起來，學著封面上的女明星叉腰，像孔雀一樣仰頭。

　　語氣也是驕傲的：“應該能賣上一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