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棟上調市里，牛小偉並沒有跟去，只是董彩鳳跟了過去。

　　原先鄭國棟是想把牛小偉調過去，可是後來一想，牛小偉這麼年輕，以他的資歷，調到市里也不能按排到重要崗位上，弄好也就是給一個秘當當，所以鄭國棟最後沒有帶牛小偉。

　　鄭國棟還有另一個想法，山嶺縣怎麼著也是自己的根，是自己的根據地，可是不能丟，由於認識到這個，鄭國棟更得把牛小偉留在縣里了。

　　牛小偉雖然很能干，可是他的資歷在那兒擺著，真是不能那啥，琢磨了辦天，牛小偉最後只能干了一個縣辦公主任，連副縣長都弄不成。

　　牛小偉連一個副縣長都沒當上，牛小偉也沒啥可說的，看看市里各縣的正副縣長，就沒一個年齡低於三十歲的，牛小偉還不到二十五歲，哪成呵。

　　沒能撈個副縣長當當，牛小偉真沒那啥，牛小偉現在明白，混體制就是一個字——熬，所以牛小偉就踏實地熬。

　　鄭國棟走後，市里派來了一個新縣長。

　　這回，市里沒再派過渡干部，也就是說，市里吸取了以往的教訓，同時也像是要保住山嶺縣，派來了一個老同志。

　　派到山嶺縣當縣長的老同志，一直是在市里工作，是由排在鄭國棟前邊的那個副市長推薦的來的，他屬於平級調動。

　　這位老同志姓趙，叫趙山陽。

　　趙山陽雖然有一把年紀了，可是工作熱情很高，他有點像是被憋得太久太久了，到了縣里便掄開膀子大干一番。

　　到了縣了，趙山陽先是給各部門開會，讓他們先匯報然後再做規劃，於是縣政府一下就全動起來了。

　　因為縣里邊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山嶺縣的縣委記，也由趙山陽同志兼著。

　　趙山陽也把縣委這塊搞得動起來。

　　趙山陽把縣委、縣政府搞得全動起來，主題只有一個：狠抓經濟，讓山嶺縣的經濟更上一層樓。

　　搞完了縣委、縣政府，趙山陽縣長還不辭辛苦地去各鄉視察。趙縣長的視察還真不是走馬觀花，還是來真的，於是各鄉的領導也被打起來了。

　　老同志發光、發熱可真不是說著玩的，那是來真的。牛小偉做為縣辦公室主任，縣長大人這樣辛勞，他自然也閒不住，鞍前馬後的緊著一通忙。

　　因為縣長縣大老爺出行在一個偏僻縣城那可是大事，而且人家趙山陽縣長又是市里來的，懂得自己出行的規格，所以牛小偉被批評了幾次後，他就不敢再大意了。

　　雖然不敢不上心，可是牛小偉心里生出了怒氣：媽了個逼的，什麼意思？

　　這個老王八蛋，真有這麼高的覺悟？

　　牛小偉這樣罵，並不是因為老趙折騰了他，是因為牛小偉聞出了不對的味兒。的確，這個趙縣長身上有一股子特別的味。

　　趙縣長來到山嶺縣，自己帶來了一個秘，要說縣長帶秘，這能省牛小偉不少的事兒，可是不知道為啥趙縣長自己有秘，卻還折騰牛小偉。

　　開始牛小偉不明白，直到趙縣長下了鄉，牛小偉才聞出了味。

　　趙縣長下鄉，先是黑著臉，認真檢查鄉里的工作，並要看這要看那，把個鄉里折騰得暈頭轉向。

　　可是折騰過後，不知為啥有的鄉完了事兒，趙縣長給好臉，有的鄉卻不給好臉，特別是不給好臉的，趙縣長還讓牛小偉他們縣辦備案。

　　牛小偉雖然才當縣辦主任沒幾天，可是牛小偉是縣里的名人，再加上牛小偉會做事兒，沒多久就把縣辦的人搞定了，所以，牛小偉有啥不明白的，縣辦的人都會跟牛小偉，甚至縣辦的人發現什麼不對的，也會主動跟牛小偉說，發現不對味，就是縣辦人跟牛小偉說的。

　　縣辦的人發現，趙縣長讓人備案的鄉，並不是工作業績差的鄉，相反是一些不錯的鄉。

　　有了這個發現，縣辦的人及時告訴了牛小偉。

　　收拾工作好的鄉，這是為啥？

　　查，你們分頭去查！

　　“你們去自己熟悉的鄉查，不要官查，要私下查。明白嗎？”牛小偉發話說。

　　縣辦的秘個頂個的不是省油的燈，當然，省油的燈在縣辦也待不住。很快，這群能干的人便找到根源：備案的縣，沒給趙縣長的秘塞紅包！

　　“媽了個逼的，他還成精了！剛來就敢干這個？敢在咱山嶺縣干這個？他不想活了？”牛小偉一聽就急眼了。

　　剛來就伸手撈，膽子真是太大了，也不看看這一畝三分地是誰的！

　　可是牛小偉急眼，縣辦的秘卻沒急眼，相反，他們還冷靜地看著牛小偉。

　　牛小偉發現手下都這麼冷靜，於是便不解地問：“咋？你們還有發現？”

　　縣辦的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說話。

　　“你說！”牛小偉順手一指，點著一個男秘說。

　　“牛哥，那啥，不會是那個秘大膽，怕是，怕是……”男秘遲疑地說。

　　牛小偉明白了，可是他真不敢相信。

　　“這是真的？”牛小偉吃驚地問。

　　“快到點哩，是不？牛哥。”男秘又暗示道。

　　這一點，牛小偉一下就明白了。

　　“我真是讓他指使暈了。行了，這事你們還得留心。我再想想。有情況及時溝通。”牛小偉說完，揮手讓大家散了。

　　琢磨了幾天，牛小偉還是覺得不行。

　　“媽了個逼的，在山嶺縣剛有點錢，老百姓的日子剛好過點，就來了一個伸手的，老子看不下去！”牛小偉在心里說。

　　想著不對，牛小偉就給鄭國棟打了一個電話，把這事兒說了。

　　鄭國棟知道趙山陽是誰的人，聽了這話，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先不動，看著。”

　　聽鄭國棟這樣說，牛小偉不由得說道：“姐夫，那啥，道理我明白，可是我看著他在我眼皮低下這樣膽大，我真是氣！”

　　“小偉，這事兒你得想明白，現在都是這樣。他要是懂事，知道收手，你就放他一馬，畢竟一把歲數，這是他最後一站。可是他要敢吃天，那咱就讓他撐死。這個你不是弄過嗎？”

　　鄭國棟說著又提醒道。

　　鄭國棟這一提醒，牛小偉不再氣憤，而是“嘿嘿”地笑了。

　　“姐夫，你就瞧好吧。不多說了，姐夫，問我姐好。掛啦。”牛小偉開心地說。

　　“好，有工夫，多來看你姐，她挺想你的。”鄭國棟也說。

　　“嗨，姐夫，姐想我你就給她找個借口回來住些日子唄。”牛小偉隨口說。

　　“嗯，原來是這樣想的，可是你今天說了這事兒，你姐就不能回去了，明白不？”鄭國棟又提醒道。

　　鄭國棟這樣一說，牛小偉立即罵了一句：“我這笨！行了，姐夫，我全明白了。”

　　牛小偉這兒剛明白，趙縣長的秘竟然就向牛小偉下手了。趙縣長視察一圈回到縣里後，趙縣長的秘居然約牛小偉一起喝酒。

　　雖然心里不痛快，可是牛小偉還是在斯拉卡請了趙縣長的秘。

　　因為剛來，趙縣長那啥，工作熱情高，他的秘也跟著忙，於是他還真沒到斯拉卡來過。

　　一進斯拉卡，趙縣長的秘眼睛立即亮了，他很感慨地說：“牛主任，真沒想到呵，這窮縣城里竟然也有這麼好玩的地方呵。”

　　帶趙縣長的秘進斯拉卡，他說的這第一句，就招牛小偉不待見，可是因為想那啥，牛小偉忍了。

　　因為是自己大哥帶來的人，斯拉卡的兄弟自然是熱情招待。

　　趙縣長的秘也挺喜歡二人轉，他看地是格外得意。看了一陣，又被牛小偉的兄弟們敬過一通酒後，趙縣長的秘便放開了。

　　“牛主任，你們成，真會享受生活。趙縣長讓我來，我還不樂意，現在看來，我真是來對地方了。”喝美了，看美了，趙縣長的秘感慨道。

　　牛小偉的兄弟們不知道他說這話有內含，因為是牛小偉帶來的，他們就當好話聽了，於是他們便熱情恭維趙縣長的秘有眼光。

　　牛小偉的兄弟們一熱情，趙縣長的秘也就不見外了，於是便和他們一起熱烈地說起台上的演出。說著說著，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說到女演員身上。

　　二個轉女演員，表演講究一個浪。

　　趙縣長的秘顯然沒見過這麼浪的表演，而且是特別直白的浪，於是他便被台上演員勾得蠢蠢欲動，再加上兄弟們一直在敬酒，於是趙縣長的秘以酒遮臉，話越說越那啥。

　　縣長的秘說話沒把門的，斯拉卡的兄弟們便更開心了：直白，這人痛快。

　　趙縣長的秘一那啥，就不大理睬牛小偉了。不理就不理，正好可以仔細觀察他。於是牛小偉便仔細觀察。

　　酒真喝到了好處，那啥也被女演員給浪到極限，趙縣長的秘就要沉著趙縣長跟人談話。當然，談話的對像，是女演員。

　　這點事兒吧，斯拉卡的兄弟們都懂，可是那啥，兄弟們也都知道牛小偉那啥，於是都看著牛小偉。

　　牛小偉想了想，然後一狠心，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