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偉和趙蓉蓉真的戀愛了，只是，他們的戀愛方式很是特別。

　　那啥，中國的事兒，挺有意思，啥都是一撥一撥的，就說那電影明星吧，上大學的時候，紅不紅看同學，同學有成的，一班都能成，很像是那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話要是不明確，也可以這樣說，就拿北京電影學院來說吧，大學畢業，要是能紅，這一班人都基本能紅，要是不成，一班人都不冒泡。

　　北京電影院學院很少有一班只紅一兩個的，就是有這樣的情況，這一兩個也不會大紅，最多也只是冒一下泡、閃一下光。

　　為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呢？

　　不是在老師教，而是在生源。

　　真是有點像動物世界，一過就是一撥。

　　真不知是咋鬧的，牛小偉他們這期培訓班也挺有意思，這期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從農村出來的，也是一撥兒。

　　農村出來的人，在城鎮為了找到歸屬感，也是或受家庭影響，或受家庭要要求，所以結婚都挺早，於是在這期培訓班里，沒結婚的，只剩下牛小偉和趙蓉蓉了。

　　這是客觀條件。

　　牛小偉和趙蓉蓉能在一起，還有主觀條件。

　　在這樣一群人中間，誰都不會有秘密，因為都是體制圈里的人，隨便地查就能查到。

　　於是很快，趙蓉蓉的身分大家也都知道。

　　按說，趙蓉蓉是一塊標准的天鵝肉，大伙應該搶。

　　可是，大家伙都結婚了，沒機會了。

　　雖然沒機會，可是從本心里，大家伙都依然有著強烈的占有欲，誰都不想讓天鵝肉從自己的眼前溜走！

　　當一個人的占有欲，特別是強烈的占有欲不能實現和滿足的時候，他們把這種欲望轉移，即，找一個替代！

　　牛小偉就成這期黨訓班所有男性的替代，他們讓牛小偉替代自己，把趙蓉蓉——眼前這塊天鵝肉給吃下去。

　　因為是自己的替代，大家會兒不但會為牛小偉創造條件，比如上課讓他倆人坐在一起啥的，他們還給牛小偉出主意。

　　自打和那倆大姐拉著趙蓉蓉逛了幾次街後，牛小偉和趙蓉蓉也熟了，也能說上話了。

　　然而，畢竟牛小偉和趙蓉蓉能說上話，可是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兩個人的共同語言不多，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真沒什麼話說。

　　不過，牛小偉身後有出主意的呵，他們給牛小偉出主意，讓他和趙蓉蓉談學習。

　　上學就是好，上了一陣課後，兩個人在學習上，真有了共同語言。

　　這招真是太好使了，兩個人不但有了共同語言，還越說話越多，特別是趙蓉蓉。

　　啥事兒吧，只有遇上了，才能知道。上課還不那啥，和趙蓉蓉這一討論，牛小偉才知道和他同宿舍的那位老哥有多好。

　　學習這事兒，真是講究啟蒙。

　　啟蒙啟好了，學習不但能很快入門，學得有興趣，還能有認識，有心得，一句話，啟蒙啟好了，走能走上學習的正路。

　　反之，啟蒙不到位，或者啟蒙者本身就不行，結只會是，在學習上受了累不說，還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同宿舍老哥那天給牛小偉啟了蒙，牛小偉當時雖然並沒有很明白，可是他知道這是這老哥用人生經歷體驗出來的，一准錯不了，所以牛小偉便堅決照辦。

　　把話再往遠了扯一點，當老師的為啥好為人師？

　　這是因為他們自覺的掌握了知識，並且認為，掌握了知識，就是掌握了開啟社會大門的鑰匙，於是他們便認為自己會在社會上暢行無阻。

　　可是，這事兒吧它得這樣說，社會最是現實的，它不看你有多大學問，它只承認你有多大本事，於是，感覺良好的人民老師，在現實生活中，便多多少少地會碰壁。

　　老師，那都是些脆弱而又自負的人，碰壁就會讓他們覺得懷才不遇，一感覺自己懷才不遇，他們就有情緒。

　　老師有情緒就得發泄，於是學生就成了聽眾，成了老師發泄對像。

　　牛小偉上的黨校培訓班，可是讓他們開了眼，特別是牛小偉。

　　黨校向來重視培訓班，因為前來參加培訓的人，一是本身就是素質比較高的干部，二是他們是有前途是會成為領導的干部，所以黨校派了最那啥的教師，而且教師隊伍很健全，老中青三代。

　　教師一弄老中青三代，可就有意思了。

　　怎麼呢？

　　有比較呵。

　　老的，一本正經，照本宣科；中年，懷才不遇，憤世嫉俗；青年教師，眼高於頂，指點江山。

　　遇上這樣的老師，就是不願亂評論人的趙蓉蓉都有話說了。

　　趙蓉蓉有話說，她不能跟別的男同學說，因為這會暴露女孩子的內心，所以她不能說；趙蓉蓉也不能跟那倆大姐說，因為她們沒興趣，所以她只能跟牛小偉說。

　　而且，跟牛小偉說最有意思，牛小偉不僅是最好的聽眾，能有共鳴，而且牛小偉還會提示。

　　關鍵是提示。

　　牛小偉的提示，有時候能讓趙蓉蓉恍然大悟。

　　牛小偉能讓趙蓉蓉恍然大悟的提示是從哪來的呢？

　　當然是從同宿舍老哥那來。

　　那老哥的啟蒙，讓牛小偉有了考慮問題的出發點，這樣一來，牛小偉總有頭緒，於是他總也亂不了。

　　同時，當趙蓉蓉亂了的時候，牛小偉還能很快找到出發點，給她以提示。

　　總能很好、很痛快、很來勁地說，說完了還很爽，於是趙蓉蓉自然跟牛小偉說的話就越來越多。

　　當然，趙蓉蓉和牛小偉說話不是很小聲，就是找背人的地方說。

　　兩個人這樣一弄，在旁人眼里談戀愛的味道就更濃了。

　　看到一對小情人恩恩愛愛的談戀愛，一直在體制中你推我我踹你的中年人，便看到了一片干淨的天空。

　　只有身在泥潭中的人，才真惜干淨，於是大家伙便自覺不自覺地對他們進行保護。

　　有人保護，而且是有目的保護，就很有暗示作用，於是趙蓉蓉就有點那啥了。

　　牛小偉這樣的人，趙蓉蓉以前沒見，所以牛小偉肯定不是她夢中的白馬王子，而人們一用愛昧的眼光看自己和牛小偉在一起，趙蓉蓉肯定受不了。

　　可是，如果不理牛小偉，趙蓉蓉就沒人說話了，而且，培訓上的事兒，也不能回家和家長說呵，她都這麼大啦？

　　另外，雖然趙蓉蓉那啥，可是不知不覺中，牛小偉已經進來了。

　　再說，和牛小偉說話，真是一件讓人上癮而且痛快的事情，於是趙蓉蓉便管不住自己，讓牛小偉進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牛小偉也很喜歡和趙蓉蓉談。

　　和趙蓉蓉在一起的時候，牛小偉主要是聽。

　　這並不是牛小偉不能說，這培訓班上的，太有感覺了，牛小偉也想說。

　　可是，和趙蓉蓉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喜歡聽，因為趙蓉蓉說話時的聲音和說話時的表情，牛小偉太喜歡了，以甚至於經常的牛小偉克制不住自己，想把趙蓉蓉抱在懷里。

　　還好，有早先麥冠打預防針和他跟王曉紅做的示范，後有同宿舍老哥指點，牛小偉還沒犯啥大錯，只是情不自禁地拉了趙蓉蓉的手。

　　開始拉小手的時候，趙蓉蓉還不好意思，可是近來，她像是習慣了。

　　能有進展，牛小偉太高興了。

　　因為自己有一肚子話說，牛小偉也得說，於是人便跟同宿舍的老哥說。

　　要說這老哥人真是不錯，他專心致志地聽，並且真當忠實的聽眾，牛小偉什麼時候說，他什麼時候聽。

　　有時候夜里牛小偉和趙蓉蓉談完回來這老哥已經睡著了，可是牛小偉拉著他談時，他依舊是打起精神認真地聽。

　　這老哥真認牛小偉當兄弟，所以他也替牛小偉高興，同時也感覺著牛小偉的感覺，覺得自己也像是跟牛小偉一起戀愛。

　　當然，這老哥絕不會和牛小偉一樣興奮得發暈，他總能保持頭腦冷靜，做出判斷，然後指點著牛小偉一點一點地往趙蓉蓉心里滲透。

　　牛小偉是真聽這老哥的，特別是每當這老哥幫著他總結完趙蓉蓉的談話，設計出新話題後，牛小偉總是把這老哥的精神吃透，從而保持與趙蓉蓉的談話始保持新鮮感，從而讓趙蓉蓉始終在興奮地狀態里。

　　恐怕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這樣談戀愛的了，可是，牛小偉卻和趙蓉蓉卻在對政治、經濟以及社會現象發現看法里，一步一步地接近，心也在一點一點地貼近。

　　於是，在他們戀愛的同時，兩個也正逐漸徹底地成為真正的體制中人，甚至直奔體制動物的方向而去。

　　當然，這事兒也多虧有同宿舍老哥把著，要不然，趙蓉蓉這朵鮮花，弄不好也跟山嶺縣的美女主播似的，落得個被牛嚼了的下場。

　　特別是每當趙蓉蓉說得興奮，臉變得紅朴朴的時候，她就變得讓人垂涎欲滴，於是牛小偉真是衝動。

　　還好，有麥冠比著，牛小偉還能克制住。

　　可是，總不動手也不行，談戀愛時間就變得飛快，轉眼他們就快結業了，可是牛小偉這兒還局限在拉小手上。

　　突破，必須突破！

　　可是，應該怎麼樣突破呢？

　　趙蓉蓉似乎習慣了現在這個樣子，她沒有繼續的意思，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