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青蓮宗響起了悠悠的鍾聲,宗內弟子紛紛開始活動起來。
在一座別致的水榭樓台前,一名女弟子正匆匆的趕來,輕輕叩響了大門,得到允許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那靈微元君正在一個蒲團上打坐,見女弟子走了進來微微睜開了眼。
“弟子拜見師傅。”女弟子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
“這大清早的,有何急事?”靈微元君說著,又閉上了眼。
“回師傅,方才弟子想找段紫鶯師姐詢問一些情況,但到了她門前,怎麼敲都不見回應,於是弟子推門進去一看,段師姐她居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弟子走近,只見段師姐她呼吸急促,眉頭緊鎖,渾身大汗,於是急忙來找師傅前去查看。”
女弟子著急的說道。
“什麼!快帶我過去。”
靈微元君猛的睜開眼睛,從蒲團上一下站了起來,快步朝門外走去。
不一會,靈微元君便來到段紫鶯的床前,只見段紫鶯正蜷縮在床上,渾身微微發抖,牙關緊閉。
靈微元君皺了皺眉頭,手上掐了個決,放出了神念,向段紫鶯掃去,隨後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
“師傅,段師姐她怎麼了?”
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名弟子,有人忍不住問了起來。
“去藥房領一粒固魂丹吧。”靈微元君語氣沉重的說道。
“固魂丹?那可是衝擊瓶頸閉關所用的丹藥,需要請示宗主的,況且這幾日宗主不在宗門,如何請示?”一名女弟子回道。
“等不及了,拿著本座的令牌去吧,宗主那邊,本座日後自然會去解決。”靈微元君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枚令牌,丟了過去。
女弟子急忙接過令牌,轉身快步出去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隱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沒想到靈微元君居然將珍貴的固魂丹拿來給段紫鶯吞服,難怪這段紫鶯是靈微元君最喜愛的徒弟了。
不一會,先前出去的那名女弟子回來了,手里捧著一只朱紅匣子,遞給了靈微元君。
靈微元君接過之後,將其余人等都趕了出去,隨後才打開匣子,將里面一粒烏黑發亮的丹藥拿了起來,塞進了段紫鶯的嘴里。
待段紫鶯吞下丹藥後,靈微元君身上涌出一陣強大的法力,仿佛一只大手一般,將段紫鶯從床上托起,然後掐了一個決,開始使用秘術治療起來。
半柱香時間後,段紫鶯終於睜開了眼睛,靈微元君見狀,松了一口氣,將其放了下來。
段紫鶯看著眼前的靈微元君,嚇了一跳,急忙往後縮去,嘴里不停的胡言亂語。
靈微元君冷哼一聲,段紫鶯仿佛被澆了一桶冷水,瞬間清醒了過來。
“師。。。師傅,我。。。我這是。。。怎麼了?”段紫鶯恍恍惚惚的問道。
“你這是被心魔亂了神,導致全身法力失控,好在發現得及時。”靈微元君一臉嚴肅的說道。
“心魔。。。難怪弟子昨日一直心神不寧,導致困乏異常,服過那凝神丹後,便是一陣暈眩,於是早早上床休息了。弟子只記得到做了一些噩夢,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段紫鶯皺著眉頭說道。
“哼!看來你對於一些事有所隱瞞,下面就老老實實的交待清楚吧。”靈微元君盯著段紫鶯,眼神中充滿了厲色。
段紫鶯見狀頓時慌了神,但若是產生了心魔,不根除的話,便是斷絕了修仙之路了。
沒有辦法,段紫鶯只好支支吾吾的,將在百毒峽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遍。
靈微元君聽完之後,臉上滿是憤怒之色,隨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做的噩夢,都出現了什麼清晰的畫面,能看出什麼人?”靈微元君問道。
“弟子。。。夢見了那名叫王玉石的邪修,一臉的淫邪之色,在弟子的周圍徘徊。”段紫鶯有些不堪回憶。
靈微元君聽了,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
“師傅,弟子這難道真是心魔?”段紫鶯小心翼翼的問道。
“心魔的產生,乃是說不清也道不明,我等修仙之人,從踏入仙途開始,便會注重心神的修煉,一般的七情六欲,恩怨情仇,極少能撼動心神。但是也不是無懈可擊,在遭遇重大挫折,顛覆認知的事情,還是會產生心魔的。”
靈微元君緩緩的說道。
“可是。。。弟子在百毒峽中,並。。。並未被糟蹋,否則弟子早就自我了斷了。只是看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怎會。。。”段紫鶯驚慌的說道。
“按你的描述得知,那名叫王玉石的邪修,跟那狐妖行苟且之事,並且借機將狐妖制服了?”
“具體的情況弟子不明了,不過事情應該就是這樣。”
“那你於那邪修逃出百毒峽後,區區一名低階邪修,又沒有防備,為何不將他殺了?”
“這。。。弟子當時精神恍惚,未來得及考慮這些事情。”
“看來那名邪修便是心魔的關鍵所在,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只有尋到那名邪修,將其斬殺,方可去除心魔。”
“弟子多謝師傅指點迷津,弟子立即動身,去尋找那邪修,兩件事並作一件,一起了結。”
“你先修養幾日吧,雖說服用了固魂丹,短期內心魔不會再發作,但穩妥起見,需再觀察幾日。那些被盜的靈丹事小,你的心魔才是重中之重。為師如此器重你,不會就此袖手旁觀的,待你修養之後,找到那邪修,為師親自出馬,將其拿下。”
靈微元君揮了揮衣袖,厲聲說道。
“多謝師傅。”段紫鶯急忙鞠躬道謝。
兩人交談了一陣後,靈微元君便離開了。
段紫鶯則盤腿打坐起來,但腦子總是浮現出在百毒峽那王玉石與狐妖交合的奇淫場景,不知不覺便沉浸在其中,但不久全身一陣清涼,將其拉扯回來,看來是丹藥起作用了,不禁抱住腦袋,不住的搖晃著。
“該死的王玉石,看我將你找到,然後碎屍萬段。”段紫鶯咬著牙,心里罵道。
在一片叢山峻嶺之中,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其高約兩千丈,半山腰常年雲霧繚繞,冰雪覆蓋,使得常人無法攀登。
但穿過雲霧,山頂便是萬里無雲,一目千里。
山頂是一片平地,方圓幾百丈,依稀建有青石樓閣,不少人影在其中攢動。
在平地邊緣,修建有一道石牆,其中一處有一道古朴的大門,有兩名身著灰色道袍的男子把守著,此時兩人正在悠閒的說笑,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兩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白底青衣女子踏劍飛來,穩穩的落在了大門前。
“咦?仙子是何許人?可知此處是玉星觀?”一名灰袍男子上前詢問道。
“在下乃是青蓮宗弟子,段紫鶯。此番前來,有要事求見貴觀弟子端木崇。”女子說著,遁光一斂,正是段紫鶯。
段紫鶯從飛劍上跳下,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朝灰袍男子扔了過去。
“青蓮宗?原來是段仙子,幸會幸會。段仙子來得正是時候,端木師兄昨日剛回觀里,不過此時應該在休息中,段仙子跟在下來吧。”
灰袍男子看著段紫鶯,被其驚艷的容貌給吸引住了,暗中吞了吞口水。
“有勞道友了。”
灰袍男子跟另一名男子囑咐幾句後,便打開了山門,帶著段紫鶯走了進去。
道觀里的弟子見了段紫鶯,紛紛投來了炙熱的目光,但段紫鶯熟視無睹,昂頭挺胸的跟著灰袍男子走進了一座大殿里。
灰袍男子請段紫鶯坐下後,又沏了一壺茶,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段仙子,先品一品我們玉星觀上好的靈茶,待在下前去將端木師兄找來。”
段紫鶯抿了一口茶,微微點了點頭。灰袍男子見狀,樂呵呵的轉身便出了大殿,一路小跑,來到了一處居室前,急促的叩響了門。
“何人如此匆忙?快進來吧。”門里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灰袍男子推開了門,只見那端木崇正在持筆寫字,於是鞠了一躬。
“師兄,有一名道友來觀里求見。”
“道友?不想見,隨便打發了吧。”端木崇搖了搖頭說道。
“師兄可別後悔,那人可是青蓮宗的弟子。”
“什麼?”端木崇手一抖,將筆畫給寫歪了。
“嘿嘿,想不到師兄居然認識青蓮宗的弟子,那仙子名叫段紫鶯,長得可謂是美若天仙,嘖嘖,師兄艷福不淺呐。可惜了,師弟這就將其打發走。”
灰袍男子一臉邪笑的說道。
“等等!你先去把鍾宇凌給我找來,然後好生招待那段紫鶯,隨後師兄我便過去。”
端木崇將手中的筆扔在案上,神色有些驚慌,灰袍男子見狀有些奇怪,但還是按照吩咐,出門找鍾宇凌了。
不一會,鍾宇凌便急匆匆的趕來,將灰袍男子打發走了,隨後關上了門。
“師兄,那段紫鶯怎麼來了?該不會找我們算賬的吧?那天在百毒峽我們先走了一步,沒想到回到白煞山卻不見其身影,還以為她遭遇不測了。”
鍾宇凌焦急的說道。
“當時情況緊急,猶豫不得,青蓮宗弟子實力不會太差,想必是另尋了路徑逃出來了。一會你我過去,見機行事,該賠禮道歉的,不能少了。”
兩人商量了一陣,惴惴不安的來到了大殿之中。
“段仙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過這幾日可把在下給急壞了,正打算擇日到青蓮宗去探查一下情況,沒想到仙子卻來到了這里,真是有失遠迎。”
端木崇剛踏進大門,便開口說道。
“哼!別假惺惺的了,今天我來課不是找你們算賬的,而是有要事相求。”段紫鶯板著臉說道。
“仙子真是見外了,有什麼事盡管吩咐。”端木崇苦笑的說道。
“你也知道我青蓮宗在追尋一名賊人,現在他們跟你們追尋的那名邪修混到了一起,不如我等一同追尋這兩人下落,不知端木道友意下如何?”
段紫鶯直接說出了目的。
“這。。。那名邪修乃是我這小師弟說要捉拿的,此事還得問他的意見。”端木崇將問題拋給了鍾宇凌。
段紫鶯斜眼看了看鍾宇凌,端木崇急忙將他推了一把。
“段師姐,那邪修確實與在下有些過節,不過如今已經引起了其警覺,恐怕沒那麼遠能找到。”
鍾宇凌心里罵著端木崇,但嘴上還是客客氣氣的說著。
“本姑娘知道你有手段能對其進行追蹤,你盡管將其找到便是,至於其他事,交給我青蓮宗就行了,到時候我的師傅一出手,晾他三頭六臂,也逃不出手掌心,而你除了能捉拿那邪修,還能得到本宗突破築基期的丹藥,你自己衡量吧。”
段紫鶯說完,喝起了茶。
鍾宇凌一聽能得到青蓮宗突破築基的丹藥,頓時兩眼放光,要知道這可是青蓮宗密不外傳的丹藥,若是得到丹藥,加上王玉石的秘法,修為上還能再進一層,何樂不為?
於是想都沒想,滿口答應了下來。
段紫鶯微微點了點頭,結果跟她想的一樣,於是扔給了鍾宇凌一塊小令牌。
“你即刻去辦此事吧,找到那邪修之後,觸發此令牌,本姑娘即可收到消息,若無其他事情,本姑娘就先告辭了。”
段紫鶯說著便站了起來,拱手之後,往外走去了。兩人將段紫鶯送出道觀後,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