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90章 伸拳踢腿好掉床
時間又過去了幾十分鍾,姑姑終於從病房里走了出來,我和妮子忙迎了過去,她對我們說:我和我哥嫂談的很透徹,但他們總是不願給你們添麻煩。
我嫂子的病情仍是不穩定,要在這里多住幾天院,那就拜托你們兩個受累了。
我忙道:姑姑,不要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姑姑眼角掛淚,感動地說:真的難為你們了,我今天要趕回北京去。
妮子,我們保持每天都通電話。
妮子忙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上午來的那個年紀較大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又來了,他身後跟著幾個同樣身穿制服的警察。
姑姑忙迎了過去。
聽談話內容,這些人是來接姑姑走的。
姑姑忙又回屋和康伯父康伯母說了會話,交代了一番。
她臨走的時候,看我和妮子的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拜托!
妮子對她道:姑姑,有我和大聰在這里,您就放心吧!
她聽到這里,眼含熱淚伸手將妮子緊緊摟住,趴在妮子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才匆匆離去。
不知道是用上了藥物還是姑姑做的思想工作起了作用,康伯母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不再那麼激動了,但她卻是時不時地輕輕唉聲嘆氣。
吃中午飯的時候,是妮子用羹匙一勺一勺地喂給康伯母吃的。
可能姑姑重點交代了妮子,每當康伯母想和她說話的時候,妮子總是輕聲勸道:康伯母,您現在要盡量少說話,安心養病才是。
這時,康伯母會用手緊緊抓住妮子的手,她感覺只有抓住妮子的手,她心里才會踏實些。
很是奇怪,自從姑姑走後,康伯母的話果然變得很少,她也不再那麼激動了,只要妮子坐在她的床邊,她就會睡的很香。
當妮子離開會,她就會變得焦躁不安,心浮氣躁。
當天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按照醫院的規定,我和妮子得離開了,妮子輕聲對康伯母說:康伯母,我和大聰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妮子的話聲一落,康伯母頓時眼淚汪汪起來,聲音顫抖地問:你怎麼又要走啊?
聽她這句話,看不出她到底是清醒還是糊塗,我正在犯難之極,只見妮子忽地趴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奇跡出現了,康伯母竟然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妮子站起身子,笑著看著康伯母,轉身朝外走去,我忙緊跟在她的身後。
來到走廊,我忙低聲問道:妮子,你和康伯母說的什麼,讓她突然之間變得這麼順從?
妮子抿嘴一笑,道:不告訴你。
直到出了病房大樓,妮子才輕聲說道:你猜我和康伯母說的什麼?
說的什麼?
我說您要是讓我住在這里,我會掉床的。
聽妮子說完這句話,我更加困惑不解,問道:這句話就能讓康伯母如此順從?
這是姑姑教給我的,她說姐姐從小睡覺好掉床,只有在家里的大床上睡,才不會掉床的,康伯母最擔心的就是姐姐晚上睡覺掉床。
聽到這里,我心頭猛地一震,全身打了個激靈,忽地想起康警花生前睡覺的時候,真的是伸拳踢腿好掉床,這一幕想起來很是甜蜜,但卻更加心酸,忍不住想要掉淚,輕聲說:妮子,康伯母真的是把你當成她的女兒了。
她清醒的時候知道我是妮子,糊塗的時候就把我當成姐姐。
這麼說來,康伯母仍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我們臨走的時候,她就又糊塗了。
妮子神情憂傷地點頭說:嗯,只能是慢慢治療了。
守護病人是最累的差事,又加上今天見到阿花的姑姑,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和妮子均都是身心疲憊,回到旅館,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都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我和妮子早早來到了醫院,那個大猩猩黑鐵塔很是認人,他不再阻攔我們,很是客氣地推開門讓我們進去了,看來我和妮子能夠如此暢通無阻地出入這里,真的是沾了姑姑的光。
我和妮子也做好了分工,我負責照顧康伯父,她負責照顧康伯母,我和妮子現在能做的就是通過照顧來感化康伯父康伯母,讓他們有個慢慢的適應過程,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今天一早從旅館出來的時候,妮子專程到一個服裝店給康伯母買了身保暖內衣。
中午飯後,我陪著康伯父到走廊散步,妮子給康伯母換上了那身嶄新的保暖內衣。
等康伯父康伯母午睡的時候,我在屋里陪著他們,妮子則到外邊走廊的洗刷間里去洗康伯母換下來的那身舊內衣。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只聽康伯母幽幽地輕聲說:老頭子,妮子這閨女真像咱們的茗茗,不但人長得像,也像茗茗一樣孝順……
康伯父嘆氣回道:嗯,是啊,乍一看還真就是咱們的茗茗……康伯父說到這里不由得失聲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