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41章 夢幻之中
喋喋不休地說了一晚,都沒有把妮子喚醒,我被專家鼓起來的自信心在漸漸消退下去,涌上心頭的是無盡的哀愁和惆悵。
無滋耷拉味地吃過早飯,躺在床上,口干舌燥,頭重腳輕,身心俱疲。
柳晨勸我趕快睡覺休息,但我怎麼也睡不著。
我的雙手骨折沒好,昨晚緊緊握住妮子的手,骨折手指的疼勁也讓我麻木了,我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柳晨喊來一個外科大夫,又給我包扎了起來,和上次包扎不同的是我堅決沒有再讓大夫給我安上固定手指的木板。
我要隨時過去陪伴妮子,我要隨時握住妮子的手,固定骨折手指的木板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用了。
想起隔壁昏迷未醒的妮子,焦急的心情猶如熊熊烈火在燃燒著我,使我猶如在油鍋里炸在烈火上烤,心神不寧,坐臥不安,妮子要是不盡快醒過來,那該怎麼辦?
……
直到中午飯後,我仍是沒有絲毫睡意,但人卻是煩亂頹廢到了極點,沒有一絲一毫的精神,就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又耷拉,但就是睡不著。
不行,我要去看妮子,我還要去和她說話,我要不停地說。
我煩躁不安之下,又要去隔壁妮子的特護病房,但柳晨攔住了我,死活不讓我去。
最後無奈之下,她又給我打了一針鎮靜安定的藥物,方才使我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有個美女坐在了我的床邊,陣陣清香飄進鼻孔,我想睜開眼,但總是睜不開。
努力睜開一條縫隙之後,眼皮沉的立即又閉上了。
這個美女像是康警花!又像是霹靂丫!但更像是阿梅!
她坐在我床邊,雙手緊緊按扶住我纏滿紗布的傷手,深情心疼地注視著我,像是在對我輕聲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抬起一只手來緊緊捂住嘴,似在嚶嚶低哭。
她似乎一會兒低聲對我說著什麼,似乎一會兒抬手捂嘴低哭著。
我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自己整個人都處於夢幻之中,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立即又閉上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輕呼著,但輕呼著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坐在我床邊的女子,一會兒像是康警花,一會兒又像是霹靂丫,最後又變成了愛哭的阿梅。
我雖然和她近在咫尺,但卻又像是相隔十萬八千里,因為我感覺不到真實,像是做夢,又像是恍惚中的幻覺。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她含淚用溫暖柔軟的雙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又心疼難忍地用手輕輕觸摸著我的干裂嘴唇,最後她將我受傷的雙手輕輕拿起來捂在她的粉腮上,抿嘴聳鼻,秀眉緊蹙,淚眼婆娑,吞聲飲泣,淚水浸濕了纏在我雙手上的厚厚紗布……
她最後將我的雙手輕輕放下,給我蓋好被子,緩緩站起身來,邊看著我邊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想喊她回來,但眼前恍惚模糊,嘴巴q動著,但卻是喉嚨嘶啞,嗓子拔干,吐不出聲說不出話。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身來戀戀不舍牽腸掛肚地看著我,突然雙手捂面,迅速扭轉身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了,柳晨一般是等我睡熟之後便離開這個特護病房,到醫護人員休息室去休息。
這段時間把她也累得不輕。
我對她並沒有恩情,只不過是當時康警花陪我住院期間,和她混的比較熟而已。
尤其是我給她講的那個關於柳如是的故事,讓她倍感親切,從此和我走的更近了一些而已。
尤其是康警花犧牲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這更使我和她就像親兄妹一樣。
這個妹妹真的是心地善良,待人真誠。
我的雙手又纏上了厚厚的紗布,這樣也就不用刷牙洗臉了,反倒省事,我躺在床上靜了一會兒,便爬起身來要去隔壁看望妮子。
就在這時,柳晨從外邊推門進來了,看到我待要起床,忙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了沒一會兒。柳晨,我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
嗯,用上鎮靜安定藥物的緣故,不然,你不會睡那麼久的。
我看到她眼圈紅紅的,問道:你昨晚沒有睡好?
沒有,我睡得很好啊。
你的眼圈怎麼這麼紅?
哦。
她哦了一聲,神態有些不自然起來,邊看著我邊遲疑著說:昨晚有人來看你來了……
有人來看我了?
嗯,是那個杏姐帶來的,這是特護病房,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外人來探視的……
我急忙問道:誰?
柳晨伸手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來一封信,說:她給你留了封信,讓我務必等你醒了後轉交給你。
她邊說邊將信遞給我。
我急忙伸手接過打開以後,看到信紙像是被很多的水滴洇過了一樣,心中一沉,趕忙先看了下邊的署名,頭頓時嗡的一聲,信下邊的署名是: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