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2章 累坎
霹靂丫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更加使我困惑不解,急忙走上前去,問道:妮子,你又怎麼了?
……
我連著問了好幾句,霹靂丫才鼻音濃重地對我說:……你……別和我說話……
她頭也沒回,仍舊用雙手捂面,說完這句話,她捂面捂的更加緊了。
這丫又哭了,就因為我說了九月九是重陽節,重陽節也是老人節,我和她都老了的時候也要再去驢行,就這番話惹的她從笑直接變成了哭。
我心情本來很是愉悅,才這般又唱又說的,沒想到又把她弄哭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忐忑不安地看著她,想開口說話,但她已經告訴我了,讓我不要再和她說話了。
此時我和她說什麼也沒有用,再說下去,只會讓她更加難受,我只好惴惴不安地站在她身邊,盡量使自己的呼吸也輕些,免得打擾她。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將雙手緩緩地放了下來,抬頭看著遠處的田野,但她仍是淚眼婆娑,用牙齒緊緊咬住嘴唇,秀眉緊蹙著,表情既傷心又痛苦。
我暈,老子不就是說了個九月九嘛,你丫至於這樣嗎?
奶奶的,想安慰她不行,想埋怨她更不行,說又不能說,走又不能走,只能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邊,還不能弄出任何動靜,這種滋味真TM的太折磨人了,操。
又過了好幾分鍾,她突然輕聲道:我們走吧!
語氣出奇的輕柔,這又讓我一愣。
她說完之後,轉身就走,我只好衰衰地跟在她的身後。
我警告我自己,從現在開始,老子只是單純地走路,再也不唱不說,更不再笑了,只是走總可以了吧,操。
霹靂丫在前我在後,我們兩個都是默不作聲,只顧走路,這種情形根本就不像是在驢行,倒像是在逃荒。
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距離,估摸得一二十分鍾了,霹靂丫越走喘氣越重,快速的步履也沉重緩慢起來,再往前走,她竟然有些彎腰了。
我急忙走上前去,這時候不說話不行了。
妮子,你怎麼了?
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說:我感覺特別累。
我們休息一會吧。
不,一休息下來,就更不想走了。
你這樣會更累的。
她不再說話,而是繼續往前走著,看她的樣子很是疲憊。
妮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說:沒有不舒服,只是感到很累。
這丫的體力一直比我好,上次驢行的時候,是她在後邊推著我走的,現在她的體力反而不如我了,真是莫名其妙。
妮子,坐下休息一會吧,我們又不是為了趕時間,休息一會,可能就不這麼累了。
沒事的,可能是沒有睡好覺的緣故,挺過這段就會好了。
看她的樣子仍是堅持不休息,那我只好不再勸了,而是緊跟在她身邊照顧著她。
她突然笑了笑,道:驢行實際上就是找罪受。
看她笑了,我也笑道:嘿嘿,驢行就是找罪受,有自虐傾向的人更是喜歡驢行,嘿嘿……
霹靂丫聽我這麼說,氣惱地白了我一眼,忽地加快了步伐。
暈,老子看她笑了,也就陪笑起來,這一陪笑,不由自主地又說錯話了,我也惱怒地抬手對著自己的嘴巴子拍了一下,這嘴頭子往往在關鍵時刻就口無遮攔,靠。
奶奶的,老子現在和這丫在一起,很是被動,沒有一點主動的感覺,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她的不高興,甚至讓她哭鼻子。
弄得老子緊張兮兮,一行一動都如履薄冰,操。
又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霹靂丫似乎越走越是輕松,那種疲憊累乏的樣子不見了,竟然還神采奕奕起來。
但老子卻是就像打敗的殘兵游勇一樣,只想一頭攮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妮子,你這麼累,我們不如坐車去吧?
我不累了,我剛才就說了,過去那段累坎就沒事了。
我本想打著她累的幌子,動員她坐車,但她卻是不同意。
實際上,公路上的車很多,隨便招手,就能截下一輛。
我只好說道:妮子,你不累了,我卻有些累了。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我真的有些累了。
那你就當是自虐自己吧。她邊說邊偷偷竊笑起來。
我還真從來不自虐自己,我們還是坐車吧!
你不喜歡自虐自己,但我卻是喜歡自虐自己,哼。
她邊說邊又加快步履,使我跟起來更加費勁。
妮子,我求你了,我們坐車吧,我真的撐不住勁了。
她忽地停下步子,道:來,把你的背包給我,我來替你背著。
那怎麼行?我沒替你背就很不安了,怎麼能讓你替我背?
她的臉上突然溫柔無限起來,道:我們這是最後一次驢行了,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妮子,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能不坐車就不坐車,能走就走,只有走才是驢行。
我日,這丫鼓搗半天還是堅持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