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寧中則幽幽轉醒,只覺胸口疼痛難忍,她勉力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置身一石屋內,躺在一個石床上,再看自己胸口插著一枚匕首,幕然記起在替衝兒包扎傷口時魔教大小姐任盈盈突然用匕首直刺自己胸口,自己躲閃不及,只來得及一扭身,匕首穿透左乳下方,幸虧自己異於常人,心髒長於右胸,自己命不該絕。
但是匕首入肉,閉塞了膻中穴,自己休克了過去。
至於如何會置身此石屋,寧中則沒有半點記憶。
寧中則點住匕首周圍止血穴道,忍痛將匕首拔出身體,走出石屋,只覺所處是一個山谷,外面陽光耀眼,花香撲鼻,竟然別有天地。
此谷方圓數百丈,處處繁花青草,便如同一個極大花園,身後兩個石屋,不遠處一寒潭,盡頭便是四下削壁環列,宛似身處一口大井之底,常言道“坐井觀天”,便似如此。
進入另一石屋,里面無人,只見屋中陳設簡陋,但潔淨異常,堂上只一床一桌一幾,此外便無別物,上面落滿厚厚塵埃,顯是許久無人住了。
她轉身又走出石屋,在谷中探尋起來,只走了不遠,就在一竹林邊發現了昏睡於地上的令狐衝以及一處新墓,墓前豎著一根竹碑,上面用鮮血寫著:“愛妻任氏盈盈之墓,令狐衝立”。
將令狐衝扶躺石床上,寧中則額頭出了一圈細密的汗珠,雖是練武之人,胸部的傷口傷及穴道,讓她渾身有種乏力感。
任盈盈為何會死掉,自己和衝兒為何又在此不名谷中,寧中則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令狐衝昏迷不醒,只好等他蘇醒過來再問其詳細經過。
令狐衝躺在石床上,面色蒼白,一動不動,氣息也不甚平和,時急時緩,時粗時細。
看著昏迷的徒弟,寧中則甚為著急,玉手搭上令狐衝手脈,只覺脈象雄穩,不應有事,但又記起令狐衝體內有多股內力,於是又纖指搭上徒兒玉枕穴,注入一絲內力探尋,只覺令狐衝體內內力忽生反應,將她內力反彈而出,寧中則只覺手指如遭電擊,虎口一陣發麻。
寧中則不敢怠慢,細細探尋之下方發現令狐衝左右身體各有一股內力盤踞,頭部確有多股內力盤旋激蕩,至玉枕穴又反彈而回,而玉枕穴確有淤結之狀。
寧中則身為華山派前掌門入門弟子,如今的掌門夫人,不僅武功精湛,也略知華佗之道。
她收回手,皺眉思索良久,心道:“衝兒頭部多股內力衝撞,顯是玉枕穴淤結,不能回歸丹田所致,如待淤結自行化開不知道何時,那時只怕衝兒身體大損,如盡早將淤結化開。”
要將經脈淤結化開,需要用銀針疏導,可是摸遍周身上下,只有幾塊碎銀,一包濕透的衡山傷藥,隨身攜帶的銀針包不知何時已經丟失。
又摸了令狐衝懷內,也只有些碎銀,不禁有些著急:“這該如何是好?”
翻遍兩個石屋,極盡簡陋,什麼可用之物也尋不到。
便又到室外搜尋,也是無果,無奈之下便欲取竹做竹針,竹針不免帶有棱角,竹子幼枝雖圓又太過柔軟,終是大大不如銀針。
谷內百花爛漫,昆蟲甚多,寧中則忽見三兩只蜜蜂攜著常常的尾刺從眼前飛過,駐於姹紫嫣紅,蜜蜂通體雪白剔透,竟如秋蟬大小,不禁心道:“我和衝兒究竟身處何地,這谷中盡然有如此異種蜂兒。”
忽然眼前一亮,是了,那蜂刺甚長,豈不是可以用來作針,當下從裙上抽出一根线,小心翼翼的捉了十數玉峰縛了,帶回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