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散盡,黑夜如深重的網沉沉蓋上大地,稀疏星子伴圓月升起,潮白水霧在山野間彌漫,晚風陣陣穿過山野,將林葉掃得沙沙直響,恍惚間如龍在嘆息。
空氣中裹夾各色食物的香氣,本該喧鬧非凡的獸族盛宴今夜卻沉寂一片,只余篝火燃燒的噼啪與獸人的低低喘息聲。
石陣祭壇前,須發皆白的四位獸族長老連同巨鷹在長桌前坐成一排,他們神情嚴肅盯住桌面的幾坨死物,久久不置一語。
用寄生物種殺死原主,以肉體為凶器惡意傷害其他獸人,若非第一環內有人發現其中蹊蹺,二三環的參賽獸恐怕都會死去,如此惡劣的事情近十年來從未發生過。
石陣正中放著一個櫸木牢籠,面無表情的熊人分別立在四角,盡忠看守中央嫌犯。
作為犯人的灰蛾牛眼瞪得老大,它憤怒地搖晃樺木牢籠,用獸語嘰嘰咕咕朝四周獸人宣揚自己的無辜與東道獸族的殘忍,關押它的牢籠被塞進大木桶內,剛淹過背部的櫸木漿將這頭蟲人的鱗翅緊緊黏在一處,讓它無法扇動雙翅。
“今日比賽時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無奈,但你們不能平白無故將我族人治罪。”
北山獸族眾獸擠在人群前排,白虎推開懷中赤狐,按住神情暴怒的灰熊,跨前一步為蛾人辯解,見長老獸面上皺紋擠得更緊,他繼續開口:“如果沒有證據,只是想找一個代罪羔羊,我族是絕不會同意的,不管用什麼方式,必將討回公道。”
這幾年他們的部落人口增長,戰力飆升,又留有多名蛾人,恐怕他族在找茬前也會忌憚三分。
“這也太不要臉了,明明就是他們搞的鬼,敢做不敢認……”許清清小聲同元琅咬耳朵道,雖然聽不懂白虎講的啥,但絕對和狡辯脫不得干系,在為那丑八怪洗地。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以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巨鷹冷哼一聲,率先打破沉默,他猛然站起,狠狠朝桌上一拍,銳眸落在正中央的蛾人上,令熊人將它抬出,丟到地上,朝一旁侍立的巫師點頭,示意讓她出示證據。
剛檢查完一圈參賽獸身體狀況的老嫗走出,眾獸身上的駭人傷痕讓老獸人面色發黑,這種極凶極惡的東西她本以為在二十年前就徹底絕跡了,沒想到北山族馴養蛾人,又將這種丑惡之物搬上了台面,她拄拐杖步入石陣,一腳踩上蛾人的腹部,直直摸向它的毒囊。
“噶——”這老東西想做什麼,難道她……
蛾人心底咯噔一聲,不!
不可能有人清楚這事,它拼命扭動身軀,然而翅膀被粘,無法揮灑毒粉,只能咧嘴,用密密小齒朝她咬去。
老嫗見蟲人放肆掙扎,更張嘴想咬自己,當即狠扇它一巴掌,將准備好的藥粉撒出,讓它失去意識。
“吼——”白虎露利爪就想去拉巫醫,然而巨獸動作更快,從人群內竄出,擋在中途不讓他繼續前進,兩獸凶狠對峙。
巫醫取出骨刀,按住灰蛾人毛肢切開囊袋口,在眾目睽睽下掏出一團紫紅色肉球。
望著老嫗手中微顫的濕黏肉團,眾獸議論紛紛,這是什麼東西,生得如此惡心。
巫醫面無表情地放下肉團,將它放入菜油勾成的圈內,命身旁熊人取來一只活野兔過來,她一刀割斷兔子咽喉,將血滴到肉團上,原本微微顫動的肉團因著兔血開始縮動,如海綿般將濕液吸干,觸手狀物伸縮不停,將外層薄膜高高撐起。
隨後她割下一塊野兔肉,放上肉團,這回團狀物動得更厲害,直接掙開薄膜,瘋狂啃食兔肉,很快肉團就將大半只兔子消滅,像是吸夠了養分,肉團迅速分崩離析,形成一條條蠕動的肉蟲四散開來,被火苗燙到後又縮了回去,密密麻麻擠作一團不停聳動,畫面格外瘮人。
巨鷹拿起桌上的植物根莖,將它們一一掰開,從中掏出兩條寄生物,將它們放於掌心,向眾獸展示,竟和油圈內蠕蟲生的一模一樣。
這一對比如深水炸彈,在獸人群中迅速炸開,害人的寄生物就來自蛾人體內,證據確鑿逃不掉了。
“這……”沒想到白虎雙目圓瞪,胸膛劇烈起伏,恨恨推了巨獸一把,向後倒退,沒想到蛾人竟蠢笨至此,沒能及時清理掉毒囊內的未育蟲卵,讓人一下抓了把柄。
他咬牙片刻,腦子里連轉幾個彎,既然如此……也只能舍棄掉灰蛾人,保全自己和其他獸人了!
白虎這麼想著,身體迅速作出反應,三兩下走到蛾人身旁,揪住脖頸將它從地上拽起,走到獸族長老前跪下,態度懇切,語帶悔恨地說這是灰蛾一人所為,族中其他獸人包括自己都不知情,願意親手殺了這飼養寄生蟲的獸給所有獸人賠罪。
巨蟒眼帶興味地瞅著白虎,這關鍵時刻就把罪責推別人身上,只顧著撇清自己的廢物,對他忠心耿耿的蟲人最後只落得這種下場。
獸族長老和巨鷹皆沉吟不語,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眾人心中各自有譜,最終同意白虎的做法將蛾人處死,只不過執行者應由眾獸商議決定。
最終在三勛之戰中表現出色的大貓拔得頭籌,早就想生吞匯灰蛾人的他迅速化為獸形,昂頭和白虎擦身而過,怒吼一聲,將兩柄長齒猛地插入蟲人的眼球內,腥濃血液噴得到處都是。
灰蛾人疼得清醒過來,發出一種極度淒慘的叫聲,陽物瞬間充血豎起,飆出一股股滾燙尿液,奮力掙扎兩下後就徹底斷了氣。
“嘶——”被這血腥又惡心的一幕震驚,元琅倒抽一口涼氣,絲毫不覺得同情,反倒暢快許多,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只是阿貓今晚若不好好用熱水洗三遍牙和嘴,她定不會讓他上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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肏死_xing結束後,兩頭熊人像清理垃圾袋一樣將它的屍體拖走,見慣血腥場面的眾獸也逐漸散去,各自找尋喜愛的吃食。
許清清沒了胃口,她走到土狼身旁,小心翼翼沾濕帕子,為他擦洗起傷口來。
她的力道輕節奏慢,土狼懶懶攤在地上,滿意眯起眼,舒服得直哼哼,更主動把毛茸茸的肚皮翻出來任她擺弄。
“哎,你躺好一點,真是沒半點正經……”見到小狼後腿間脹鼓鼓的一團,她紅臉埋怨著,停下擦拭,輕推他的背,他們還是在公共場合的好麼,這麼大剌剌露陽具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