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存為先
看著河里游來游去的魚,葉南飛童心大發,忙跑回窩棚取來漁網。
打魚呢,葉南飛是不太在行,不過看過別人打,照葫蘆畫瓢唄,這下漁網,技術含量也不高,這漁網呢,民間叫掛子,有半米高的,大的有一米高的,網眼有大有小,看你的選擇,上面有漂子,可以讓漁網浮在水中,不至於沉底,你只要把漁網拉開在你認為魚多的地方,基本就可以了。
還有其他的網,比如旋網,拉網,抬網。
旋網通常需要技巧,要把網甩出去,既要甩的圓,又要遠。
拉網比較殘酷了,一般大型水域或者海洋捕撈都是拉網,如果網眼太小的還被稱為絕戶網,因為你不管大小魚都被撈上來了,一點種和根都不留,不就絕戶了麼,據說當今中國海邊的帶魚,為了避免種群的滅絕,開始自我調整,不大點的小刀魚就開始性成熟,並且能繁殖了。
葉南飛用這種掛子呢,是倒霉的魚撞上算。
雖然他業務不熟練,也沒有經驗,但架不住魚多啊。
那時候大小河流里的魚也不知道為啥那麼多,是那時侯人都不吃魚麼?
應該不是,而且看著應該是自古以來魚就這麼多,那為啥後來這魚就都沒了呢?
現在連有害生物都吃到被養殖的程度了,難道是改革開放以後都特能吃,給吃沒了?
還是因為河流汙染,魚生存不了了?
應該兩種因素同時導致的。
葉南飛挑了一塊水域平穩的地方,斜著把網下上了。
然後脫了衣服洗澡,早上的河水還是有些涼,不過反而讓葉南飛精神一震。
一邊洗澡,也可以往網的方向趕魚。
受了驚嚇的魚,最容易撞網上了。
在清涼的河水里洗去將近一周的灰塵和疲倦。
等洗完了,起網的時候,葉南飛興奮的驚叫起來;哦,,,,吼,,,,,,這一網的收獲也太豐厚了,他拎著沉甸甸的網都有些吃力。
葉南飛趕忙又回去取了兩個水桶來,開始興高采烈的摘魚,這河里還真是物種齊全。
雖然沒啥太大的魚,估計也是河小,或者這網眼小,最多的是什麼嘎牙子,青鱗子,還有一條半大的鯰魚,剩下的還有什麼白票子,鯽瓜子,葫蘆片子,老頭魚,船釘子。
摘魚也挺費事的活,摘不好魚就給掐死了,不死也重傷,他留了一些沒受傷的,放水桶里養起來,這麼多魚,自己肯定吃不了的,還有一些直接收拾了。
他正干的起勁,大黑旺旺叫著往窩棚方向跑去了,葉南飛估計是二叔來了。
果然,大黑帶著二叔來到河邊。
葉南飛興奮的喊著二叔,讓他看看自己的收獲。
二叔也上來幫忙,收拾魚。
本想掛幾條魚做著吃,沒想到,這一折騰半上午過去了。
收拾完爺倆開始做飯,嘎牙子長得和鯰魚差不多,只不過個頭一般都長不太大,十多厘米的比較常見,顏色,脊背發黑,肚皮發黃,背鰭和胸鰭的最長處都進化成硬刺,摘魚的時候,弄不好就扎手。
它和鯰魚一樣屬於無鱗魚,這種魚就是適合燉著吃,或者熬魚湯。
非常美味。
其他的青鱗子,白票子煎著吃比較好吃,而老頭魚和船釘子屬於小肉滾,打魚醬,或者燉都可以,鯽瓜子和葫蘆片子油炸最好。
二叔來了那做飯非他莫屬了,因為他家也一直是他做飯,沒辦法家里地位低啊。
葉南飛給打下手,他才發現,窩棚里竟然有個壇子,里面裝著葷油,二叔說是野豬和獾子的肥肉熬得葷油,因為豆油都是定量的,吃不起啊。
包括葉南飛晚上用的油燈都是獾子油的。
二叔的做法很好,他把嘎牙子燉鍋里,然後把鍋的四周貼上苞米面餅子,這樣等魚做好了,餅子也熟了,一舉兩得,魚好了以後,他倆又煎了一些,爺倆做好後,開始大快朵頤。
期間葉南飛問了一下家里有消息麼,二叔說;你爸還沒來信,不過那啥,你別操那心,消停在這呆著,你沒事,你爸那邊才能安心,沒事,他啥場面沒見過。
臨走,葉南飛讓把剩下的收拾好的魚全帶走,不然吃不了還不都壞了。
二叔還是要把槍留下,葉南飛死活沒同意,雖然他喜歡,但是二叔來回穿林子,安全更重要,而且讓他不安的是,還有很多事要二叔幫忙呢。
什麼事情你不放在當時的歷史環境和條件下,你就很難理解的,比如按理說,這葉南飛在林子里住,然後呢二叔要管吃,其實就現在來看,這侄子在親叔叔家,別說吃,就是吃住你都得管著,也應該沒問題啊,可當時的葉南飛是絕對過意不去的,一方面可能他確實面子矮,臉皮薄,不喜歡給別人填麻煩,可主要方面是,當時的糧食是按人口定時定量,供應的。
本來是給他家五口人的口糧,還有三孩子,那口糧肯定跟大人的不一樣,你說你猛的,多了個大小伙子,這口糧明顯要不夠的啊。
葉南飛不小了,這點他還是知道的,有的看官可能會說,在買點糧食不就完了麼,糧食能多錢啊,那您就沒經歷過物資短缺時代,誰賣給你糧食啊?
家家就那點分的,你去糧站買,那好,第一你不是紅糧本,不一定賣給你,第二你有沒有糧票,沒有糧票光有錢也不賣給你。
所以說別以為這是小事。
這是一個能不能吃飽飯,挨不挨餓的問題。
甚至揭不開鍋的問題。
這二叔臨走帶走了不少魚,葉南飛心里多少好受一點,經過這兩三天的郁悶,吃的問題迫不及待的的提到日程上來了,當所有問題出現的時候,吃飽肚子,生存下去,無疑是最急迫的,也是不得不最先考慮的問題,之後才有心情和精力考慮其他的。
葉南飛把自己所有的儲備全部擺出來,苞米茬子,苞米面,加上高粱米一共也就二十多斤,這一個月的量恐怕都不夠。
還有點煎餅,鹽也不多,油到是可以用葷油代替。
口糧就這些。
糧食問題確實讓葉南飛牙疼了,在這林子里要躲多久還不知道,不過已知的是糧食勉強夠一個月的,不能在讓二叔給自己帶糧食了,那對於他家簡直就是災難性的,就二嬸那關他就過不去。
昨天的打魚經歷卻給他帶來了啟示。
記得他看書時候有一段講西晉的白痴皇帝司馬炎,有一年天下大旱,糧食產量銳減,大量百姓挨餓,朝堂上討論如何賑災,這哥們卻說了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說;這些百姓沒有糧食吃,為啥不吃肉糜?
麼糧食都吃不上了還讓人吃肉。
不過這話對葉南飛正合適,糧食現種,肯定不趕趟,不過這河里的魚是隨抓隨有啊。
葉南飛考慮著這魚都可以咋吃,可以幾種做法。
還考慮到,這要是碰上汛期,連雨天啥地,還要想辦法儲備一些魚肉,另外給二叔准備出一份,這樣他的壓力會小一點。
對,就這麼干。
想完這些,葉南飛算是心里有點底了,焦慮輕了些。
心情好多了,雖然還是擔心父母的情況,可畢竟找到點事做了。
第二天,葉南飛迫不及待的開始實施計劃。
今天的目標,主要是想弄些儲備的魚,想儲備的話,就必須是可以曬成魚干的,這樣鯰魚和嘎牙子之類的無鱗魚是不適合的,大點的也不適合,只有青麟子,白票子這些小白魚,大小適中,適合曬魚干。
開始一網沒經驗,還是嘎牙子比較多,等第二網,換了個略微急水流的地方,確實白票子等小白魚多了。
這兩網就夠葉南飛收拾一天了差不多,中午燉了小半鍋嘎牙子,葉南飛一貫的喜歡醬燜。
可惜老媽給帶的醬不多了,都舍不得多用。
佐料也沒啥,不過貴在新鮮,雖然佐料不多,但絕對的鮮美,不知道是自己親手做的關系,還是魚太新鮮的緣故,葉南飛感覺比昨天二叔做的還好吃。
嘎牙子魚肉的特點就在細嫩,他只吃了一點煎餅,剩下半小鍋的魚肉加燙,都吃了。
吃得撐得慌,躺床上都不愛起來,大黑也以魚為主吧,那糧食要是帶上它吃的,估計半個月都不夠。
和大煎餅玉米餅相比,大黑當然更喜歡肉,哪管是不太中意的魚肉。
睡了個午覺,起來就開始打收魚,抓魚開心,收拾魚可就糟心了,一條一條的開膛破肚,這活可不遭人干,好在在河邊,邊收拾,這些垃圾直接被河水衝走。
好容易收拾完,他又發現個問題,那就是咋曬。
昨天想的簡單了,在石頭上曬,可這麼多魚,哪有那麼多石頭?
他小時候在奶奶家見過曬魚干,那是用竹簾子,把魚擺上去,然後會用松木杆舉到很高處曬,當時他還不大明白整那麼高,是為了啥。
不過一會他就明白了。
著急忙慌的現編簾子也不趕趟啊,再說他也不會。
他想了個辦法,繩子他還是不少的,一頭系窩棚的木頭上,另一頭拴樹上,然後用柳條,把魚串成一串一串的,掛在繩子上晾。
和晾衣服差不多。
等掛完了,陽光也沒多少了,奔著落山去了。
同時也發現一現象,就是這幾天也沒見有啥蒼蠅,但是這魚一晾出來,才發現,森林里絕對不缺這種生物。
這動物的本能真是不可小覷,也不知道這魚腥味能傳出多遠,這大大小小的蒼蠅們組團來吃了,這到底是給自己儲備的食物還是給蒼蠅啊。
葉南飛傻眼了,以前看見曬魚,都舉燈籠杆那麼高,原來是為了防止招蒼蠅。
這可咋弄?
這魚,眼瞧著是要被蒼蠅們挨著嗦囉個遍了,並且肯定要在上面生個寶寶啥地,今晚上生,明天就變成小蛆,在上面爬呀爬呀,這魚還能吃了麼。
不行,趕緊摘下來,不然一會都得扔貨,葉南飛看過閒書,了解一些蒼蠅的習性,它吃飯和別的生物不一樣,它是先從嘴里吐出一種溶液,把食物溶解成液體狀,然後在吸食,你說這多惡心,就是先吐,在吃。
他把魚又都摘下來放水桶里。
這麼晾明顯不是個辦法,就算蒼蠅不吃,馬上天黑了,這麼掛到明早上也都得壞了。
他想起了自己做魚肉松,那這些魚不是可以烘干麼。
實踐出真知啊。
馬上行動,開始在屋里用爐子上的鍋,不過發現不行,鍋上熱太快,弄不弄就糊了,要不你放油,可那又那麼多油啊,既然鐵鍋溫度太高,那就用上熱慢一點的,溫度恒定一點的,什麼呢?
想來想去,石頭最適合。
葉南飛急中生智,把爐子里的火挪到院子里,四周用石頭圍上,中間是火堆,然後把魚擺在石頭上慢慢烤,這效率和質量都有保證了。
用了兩三個小時,才算把這些魚烤的差不多。
手里有糧,心里不慌啊,這話一點不假,看著自己這一天的勞動成果,雖然挺累,不過成就感還是很大的,畢竟是完全靠自己完成的。
把烤好的魚干,用布袋裝起來,掛在窩棚的棚頂。
躺在床上,一邊撫摸著大黑,一邊尋思著,在儲備一點,這玩應完全可以代替糧食,應該營養成分比糧食高。
這營地防蚊蟲,他還是采用的老辦法,很管用,特別這是固定居所,這蛇可得小心。
他連著設了三道草藥防御圈,烤魚那會,他又用窩棚里以前晾的干艾蒿熏了半天。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還是疏忽一件事,那就是他在窩棚外烤魚,這肉香可是引來不少吃貨。
葉南飛沒想到反響這麼大,外面可是顯著很熱鬧,弄得葉南飛和大黑都很緊張,有的動物順著香味摸到窩棚周圍,並試圖進來,好在這窩棚都是用海碗粗的木頭搭建,很是堅固,否則還真不抗這些家伙這麼折騰,偶爾還有它們之間的爭斗聲。
大黑很識時務的沒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