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1章
一大清早,秦炎被喧鬧聲吵醒。在這住了三天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吵鬧聲,秦炎不知出了什麼變故,連忙穿衣下樓。
來到院子里,只見幾個穿黑衣的男人把胖子按到在地面,胖子拼了命的掙扎,臉在泥土里磨蹭著,好似一頭待宰的野豬。
一個站在一邊未曾動手的黑衣人冷笑一聲:“你嚎的再大聲也沒用,這村子里沒幾個人,誰會來救你?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偷了公司的錢,還不出來,我砍你一條腿,很合理啊。”衝著黑衣人們一揮手,“動手!”胖子頓時劇烈的蠕動起來。
秦炎見事態緊急,連忙喝道:“住手!”衝過去撞開幾個黑衣人,把胖子拉到自己身後。
領頭的黑衣人詫異道:“這破地方居然還真有其他人?”打量了秦炎一番,道:“小子,別什麼閒事都管,小心自身難保。”
秦炎知道多半是這胖子在外邊惹的什麼爛事,但好歹也是親戚,不管又不行,只好硬著頭皮問道:“什麼事你先說說,看看我能不能管。”
黑衣人嘲諷的看看胖子,“你問他!”
胖子心虛的躲閃著秦炎詢問的眼神,知道瞞不過去了,只好期期艾艾的說出實話。
原來胖子跟老婆根本沒有離婚,兩年前兩人聽熟人介紹去了緬北,原以為是去賺大錢,誰知道進了電信詐騙組織,整天挨打,被迫加入了詐騙團伙。
在生存的壓力下,胖子為了脫身,喪心病狂的把自己老婆介紹給團伙的小頭領當情婦,甚至在老婆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行按住她的手腳,幫助小頭領強奸了她!
在取得了頭領的信任後,胖子借著外出采購物資的機會,卷著團伙的采購資金,偷偷逃回了大陸。
回家後,面對家人的詢問,胖子不敢說實話,只好編造了老婆嫌棄他好賭與他離婚的謊言。
狗改不了吃屎,安穩了幾天後,胖子終是沒有按耐住在詐騙團伙染上的賭癮,在地下賭場把卷回來的錢輸了個精光,就在胖子走投無路的時候,竟在賭場不經意看到了詐騙團伙中的打手!
心知蹤跡已經暴露的胖子嚇得魂不附體,連夜逃到老家,指望詐騙團伙沒人知道此處所在,誰知在劫難逃,還是被找上了門。
了解真相後,秦炎十分無語,知道胖子從小就是個人渣,卻沒想到他成人後能渣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先應付當下了,秦炎苦著臉問:“說吧,怎麼樣才能放過他?”
黑衣人陰笑道:“打斷他一條腿,再把他偷的錢還上,這事就算了了。”
秦炎嘆口氣:“打斷他腿是不可能的,至於錢,他欠你們多少?”
黑衣人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道上的規矩,誰也躲不掉!”說著便招呼眾人一擁而上,頓時打成一團。
正混亂間,突然從屋里衝出來一道身影,猛地撞倒兩個黑衣人,一個黑沉沉的槍口突兀的盯在黑衣人頭領的額頭上,場面刹那間安靜下來。
黑衣人頭領不敢動彈,一滴冷汗順著臉頰留下來,他狠聲道:“你行啊胖子,這地界你還能弄到槍!”
“他不行,我行。”妃娥從屋里慢慢走出來,漫不經心的扇著手里的扇子,“你們大老遠從緬北跑過來,不會是來吃槍子的吧?拿了錢就回去吧,要他腿干什麼,清燉還是紅燒啊?”
黑衣人沒想到突然出現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愣了下神,道:“今天我是栽了,但你也別想好過,不管我走不走的掉,你以為你拿著把槍的消息,還能瞞得住這里的警察嗎?”
“我要是怕警察,還會拿著槍到處走嗎?”妃娥奇怪的看著他,“另外,你不會以為我只有這一把槍吧?”
黑衣人臉色一變,知道遇到了惹不起的硬茬,反復思量後,語氣軟下來:“行,今天這事我認了,但是道上的規矩,我拿不回錢,這條命也別想要了,你別逼我。”
妃娥擺擺手,保鏢冷冷的問:“多少錢?”
“十萬!”
保鏢看看妃娥,妃娥點點頭,保鏢便收起槍,進屋拿出一個小箱子仍在黑衣人面前。妃娥低聲道:“這里是二十萬,還你的錢,買他的腿。”
黑衣人打開箱子看了看,深深看了妃娥一眼,轉身便走。
妃娥懶洋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拿了錢,記得嘴要閉好,要是有人知道我在這里,那你的錢和你的命,都要歸我了。”
黑衣人頓了頓,轉身拱拱手,飛速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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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扶起胖子,兩人都是一身泥土狼狽不已。
胖子腫著半張臉,眯著綠豆眼,期期艾艾地對妃娥道謝:“謝……謝謝你了,妃娥,今天要沒你,我……我可就完了……”
妃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中一抹狠厲厭惡的神色轉瞬即逝,她輕笑一聲:“謝什麼,這點錢不算什麼,這幾天還辛苦你做飯呢。”
胖子見她淺笑嫣然,清冷的面容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嬌媚,不由心中涌現一絲瘙癢,忙道:“不辛苦、不辛苦,那啥,我有錢了立馬就還你,你今天想吃啥,我馬上去鎮上買,保管你滿意!”
妃娥拉了拉衣領,輕輕揮動著扇子,嬌聲道:“天這麼熱,就別往鎮上跑了吧,別這麼見外了胖哥,我又不是外人,你忘了?咱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水呢。”
胖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妃娥被拉開的衣領處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膚,咽著口水道:“對、對,不是外人……”腦子里不由想起小時候在溪流邊撫摸褻玩過的那具幼小胴體,那委屈淒苦的童顏、柔軟滑膩的肌膚、粉嫩可愛的乳頭、白皙飽滿的肉縫……下體不知不覺的硬起來,不敢讓妃娥看到自己的丑態,胖子艱難的彎著腰,連忙打著哈哈溜進了廚房。
妃娥轉身看到秦炎緊盯著自己的復雜眼神,一抬眉,“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秦炎壓低嗓音道。
妃娥似笑非笑,“沒做什麼啊,我不是剛救了你們嗎?怎麼?好人好事做不得了?”
“你……當年的事他確實做錯了,但是那時大家都年少無知,就算該受到懲罰,也罪不至死,你能不能放過他,給他一些教訓就好?”
“哦?他年少無知?”妃娥收起了笑容,“那你呢?你那時也年少無知嗎?嗯,我那會兒倒真是年少無知,好像個牽线木偶一般,隨你怎麼支配玩弄,想想還真是可笑呢。”
“我知道我錯了,但是你能不能……”
“秦炎!”妃娥厲聲喝道:“我說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管我!”
“可……可……”秦炎痛苦的閉上眼,“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哦,”妃娥盯著他,“那我應該怎麼樣?原諒你?放下現在的一切和你雙宿雙飛?秦炎,看來你這些年沒什麼變化,面對問題,你還是只會要求別人為你改變,你依然沒有想著為別人改變自己。”
“我……”秦炎無言以對。
“怎麼?我說錯了?那好,你現在不是有一個小女朋友嗎?你能為了我,放棄她嗎?你能放下現在的一切跟我去國外嗎?呵呵,你做不到的,憑什麼要求我?”
秦炎緊緊握著拳頭,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他只能垂著頭,不敢面對妃娥犀利的眼神。
妃娥見他無言以對,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神色,轉身進了屋子。
秦炎狠狠一拳錘在門上,繼而失魂落魄的坐在門檻上發呆,一旁默不作聲的保鏢看了他一眼,緊隨著妃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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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秦炎洗漱完畢,經過妃娥房間時,見她屋里的燈光還亮著,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保鏢,秦炎看是他,愣了愣,問:“你怎麼在這?”
保鏢不作聲,讓開身形,便看到妃娥側盤腿坐在床上,擦拭著沐浴過後的濕發。妃娥看他一眼,道:“有什麼事嗎?”
秦炎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妃娥冷漠道:“沒事的話,不要敲我的門,還有,以後晚上不要來我的房間。”
秦炎鼓起勇氣,對保鏢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話想單獨對她講。”
保鏢看看妃娥,見她沒表態,便走出房去,再從門外關上門,房間里便只剩下兩人獨處了。
“說吧,什麼事?”妃娥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昏黃的燈光照在她銀白的絲質睡裙上,柔和的光芒映照得她越發顯得明媚嬌艷。
美色在前,秦炎卻不覺得絲毫心動,只有一陣陣刺痛充斥心房,這盛世美顏本屬於他,卻被他毫不珍惜的弄丟了,如今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歉疚。
他原以為這些會隨著時間逐漸淡去,卻不曾想,只是被掩埋在心底深處,如今再一次翻涌而來。
“你今天早上問我的問題,我想明白了。”秦炎深吸口氣,“是我太自私了,這些年你吃了這麼多苦才打拼出的一切,誰也沒有資格要你放棄。當年一直都是你在為我做這做那,甚至一些荒唐無恥的要求,你也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來滿足我,如今本就該我為你做些什麼了,所以,我想好了,無論是犯罪也好、殺人也罷,你上天堂、下地獄我都陪著你,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但是,很抱歉,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放棄我的女朋友,她跟你當年一樣,為我付出了一切,我已經對不起你,不能再對不起她。”
妃娥靜靜的聽著,原本漸漸亮起的眼眸,隨著秦炎最後一句話,又暗淡了下去。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出去吧。”妃娥淡淡的說。
秦炎吁了口氣,轉身要走,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你……你真的跟你的保鏢那個……那個了嗎?”
“什麼?你是說取他的精子嗎?”妃娥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通紅的臉。“你對這個感興趣?”
“沒……沒有,我走了!”秦炎無地自容的匆匆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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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燈光已經熄滅,保鏢平躺在地板上,妃娥側躺在床上,兩人之間,一根猩紅的細細導管自保鏢下身延伸而出,連接在妃娥肚臍上,半透明的導管中,昏黃的組織液自保鏢體內緩緩流向妃娥身體。
這詭異的一幕持續一陣,妃娥突然開口道:“你說,秦炎要是看到我們現在這樣,會不會嚇得暈過去?”沒等保鏢回答,她吃吃的笑起來,“男人,果然無論在何種狀況下,獨占的天性都是壓抑不住的。你也是男人,你也會吃醋嗎?”
保鏢沉默幾息,道:“我不是男人,我只是你的保命膠囊和保鏢。”
“怎麼?”妃娥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狡黠的光,“你生氣了?”
“我不會生氣,我的程序里沒有這項參數。”
“那你說,他要是知道,所謂的精液采樣是現在這樣,會不會認為我是個怪物。”
“不知道,我無法分析人類的情緒,一切主觀狀態的的元素都不在我的認知范圍以內。但是從邏輯上來看,他的情緒來源86%應該是以為你和我發生了生物之間生殖繁衍的交換行為,俗稱做愛、日逼、奸淫、操干……”
“行了行了,別這麼粗俗!”妃娥嫌惡的擺擺手,“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自主邏輯分析了?”
“從你向我載入邏輯分析模塊開始,目前已經加載到第三層級,可以模擬分析生物的行為。”
“那你分析分析,他現在對我是個什麼心態?”
“參照信息收集不足,無法得出最終結果。從現有信息顯示,可得出該生物因暫無生存威脅,從而精神需求偏向生殖繁衍方向發展,由此衍生出多種激素反應。建議主人不必對此類無價值精神交流做回應。”
“無價值?”妃娥翻個身,“對於人造智能生物來說,確實如此呢。在你們眼里,男女間的愛恨情仇,無非就是生殖的衍生行為罷了。創造出你們的我,如果也能向你們一樣思考,也許就沒有這些煩惱了。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也和你們一樣,對這些毫不在乎,我還是我嗎?”
保鏢沒有說話,對於主人傾向明顯的自問行為,是不需要回答的,這一點邏輯模塊很清晰的反饋出來。
房間里,只余下組織液傳輸的輕微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