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成長(女護士長肖琳和兒子小東)

第二卷 第3章

  從此小假妞兒有了個新外號:牙刷。

  男生們都這麼叫他,女生們不知道這名字的意思,也跟著這麼叫。

  在班里小假妞兒的頭越來越低,走路腦袋都恨不得要吻到腳脖子上去。

  這也難怪,論個頭,小假妞兒最小;論力氣,上體育課連單雙杠他都上不去;論膽子,他一看到鄭好和美麗就要紅臉,更別提和女生說話。

  看來看去,他也就那幾名話的作文寫的好,唯一表揚他的,也就是鄭好們慧眼識珠的語文老師了。

  語文老師是這麼表揚他的:劉君同學(小假妞兒的大名)的作文寫的很好嘛!

  很早熟!

  很有境界!

  但是呢,以後瓊瑤的書還是不要看了……不要總是弄得那麼哀怨……早熟太過不好……

  全班哄堂大笑。

  男生們笑得最厲害,有一個故意捏著嗓子用女生的腔調學小假妞兒說話:老師~鄭好不熟~

  鄭好看看小假妞兒,他深深地把頭埋在課桌里,看不見他的表情。

  鄭好的心里突然有那麼一點難受。

  小假妞兒是和鄭好一塊兒長大的,雖然鄭好欺負過人家,但那不等於那些甲乙丙丁之流也能欺負他!

  鄭好小好從小就是一身正氣,別的啥優點沒有,唯一的就是樂於為姐們兒兩脅插刀,鄭好,賊講義氣!

  呃……雖然小假妞兒好象是哥們兒不是姐們兒。

  男生們仍然上課下課地欺負小假妞兒,因為沒有反抗,他們越來越明目張膽,越來越過份。

  甚至當小假妞兒走過去時,就會突然有個人一邊叫著牙刷~!

  一邊一個猴子摘桃,突襲小假妞兒的檔部。

  雖然這是男孩子們私底下的游戲,但這些一氣呵成的動作,可都是在鄭好們女生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女生們只好把他們當隱形人,紅著臉視而不見。

  而小假妞兒幾次三番地被他們捉弄,那張臉已經不再是紅色兒了,而是打翻了的番茄醬和醬油和在一起,成紫色兒了。

  待課間小假妞兒再次從走廊里走過,又一個男生不懷好意地抓住他的褲襠時,鄭好終於再忍不住,熱血上涌,大步咔嚓嚓走過去,喝道,你放開他!

  然後一伸手,一招猛虎下山,又狠又准的抓住了那男生的褲襠。

  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仿佛整個地球都停止了轉動,大家的表情全部定格,包括鄭好自己,也是一臉吃驚的張大著嘴——那麼大一坨,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鄭好的思維還暫停在七歲那年對小假妞兒的記憶上,小米粒突然變成了真的鳥蛋蛋,鄭好一下子反應過來,手嗖一下飛快地縮回來,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對那男生道:不許你再欺負他!

  那男生早就傻掉了,愣愣地看著鄭好,眨巴眨巴眼睛,一行淚就掉了出來——真的是眼淚哎,他哭了——他哭著說:小好,你是個女流氓!

  然後轉身跑進了教室,再不出來了。

  小假妞兒仍然是頭也不敢抬,漲紅著一張臉偷偷地用眼角瞟鄭好一下,也進教室了。

  剩下的男生,膽大的在吃吃笑,膽小的都不敢看鄭好。

  還有的人在各個班之間奔走相告,小蘭看著他們對鄭好說,小好,你要出名了……

  那就是少女時期的鄭好。

  姐姐,告訴我你有過高潮嗎?

  不是我刺激你,姐姐,你連高潮都沒有過,兩個人欲仙欲死地抱在一起,共同體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共同感受彼此身體深處的律動,那一刹那,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你指我和誰?我聲音顫抖。

  誰都可以啊!只要是男人。鄭好說著也發現我的神情不大對頭。

  誰都可以誰都可以!

  我心里在不停地響著這幾個字。

  惡心!

  我告訴你,我惡心!

  ……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我第一次很正式地向鄭好發脾氣。

  我的臉變了形,聲音變了調,“服務員,結賬!”

  鄭好被我嚇壞了,她後悔一連串說出那麼多的話,這是她的毛病,她改不了。

  “我,我來吧!”鄭好看到我掏錢的手在發抖。

  “去!該我結了。”我邊說邊把錢遞給服務生。

  出了“飄”,我的眼淚就刷刷下落。

  賣水果的小販像忠實的士兵守衛在馬路旁,每個小販的身邊都停著一輛三輪車,上面是柑橘香蕉等檔次不高的水果。

  沒有買主,小販就瀏覽身邊的行人。

  一個小伙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發現了哭泣的我,納悶地盯著我,我斜了他一眼,他立刻把目光轉向別處。

  一塊還滴著血的傷口突然被別人刮了一下,受傷的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發火並不是衝著鄭好,只是因為鄭好不小心碰疼了我,我出於本能尖叫了一聲而已。

  我下意識地回頭。

  剛才鄭好跟著我走,我把鄭好呵斥住了。

  鄭好從來都聽我的話,這一次更是如此。

  此刻,不知我走到哪里去了。

  我沒有看到鄭好裊娜的身影,卻發現那個賣水果的縮著脖子的小伙子正似笑非笑地指著自己的背影,對另一個賣水果的老太太說著什麼,老太太眯著眼聽著,眯著眼望向我,眯著眼點著頭……

  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四十多歲的男子迎面而來。

  一聲悶響,躲閃不及的我被自行車撞倒在地。

  我討厭矮個子男人。

  可這個男人雖然長著高高的個子,卻並不能抵消他長相的猥瑣。

  他穿著說不出顏色的舊羽絨服,牙齒很大,牙齦露在外面,像極了單位里我最討厭的唐姐。

  怎麼長得像唐姐的人品質也和她一樣惡劣!

  我感覺胸腔里憋了多日的委屈和煩惱終於找到了出口,我的心頭呼啦啦地騰起一股怒火。

  我平生第一次特別想與人痛痛快快地大吵一場。

  “你沒看見我嗎?”我挑釁地問。

  “哎呀,對不起,我真沒看見你!”

  “看上去你的眼睛也沒毛病呀?!”我始終坐在地上,我的雙手死死抓著自行車的前輪,以防止大齙牙跑掉。

  “哎,你怎麼說話呢!”

  “就這麼說話,就這麼說話!”我提高了嗓音。

  男人居高臨下,對著天空吐出一個字:“肏!”

  “流氓!”我狂喊,我驚訝地發現自己聲音是那麼大。

  尖利的喊聲以及這六個大膽的字眼立刻吸引來幾個心術不正的熱心觀眾。

  “肏,射你了?射你啦!臭娘兒們!”

  “瞧你那惡心樣,腦袋都撞到槍口上了,一雙狗眼還盯在女人身上呢。不要臉的東西!”我終於壞了一向溫婉的形象,破口罵道。

  男子愣了,“你他媽一直看我呢!”

  “沒錯,我他媽想看看你的狗眼珠子什麼時候能回到眼眶子里!”我發現自己真的進入了角色,我心髒狂跳,頭部發暈,雙眼迷狂地對圍觀的人說:“大家看看這主兒,騎反道還不看路面,盯著幾個小姑娘不放,把人撞倒了還瞅人家胸脯呢!”

  人群中響起了笑聲。

  “大、大姐,先別、別生氣,看看摔、摔壞了沒?”說話的竟是那個賣水果的結巴小伙。

  “色迷”有點兒害怕了。

  我站了起來,我想再說出一些有力度的話,可是由於過度憤怒,我的頭腦已經失去了平日的機敏,只剩下翻來覆去的一句:“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色迷”把自行車扶了起來,大長腿往車上一跨,大齙牙一齜,罵了一句:“臭娘兒們!”

  “滾吧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別把狗眼珠子掉出來!”我忽地站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瘋了似的喊著。

  大齙牙揚起手,對著我做了一個下流手勢,踩上車輪走了。

  我這才感到自己的腰有些疼。

  突然,一雙柔軟溫熱的手輕輕按在了我拄著腰眼的雙手上。

  我猛回頭,鄭好那雙秀氣的眼睛正熱淚盈眶地望著我。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人破口對罵。

  雖然是為了發泄。

  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畢竟從來不是一個潑婦。

  和鄭好再次分手以後,我去買了菜。

  走在昏暗的樓道上,樓道上一股蔥油和烤肉的味道,鄰居們已在准備晚餐了。

  推開門,剛一進去,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味便迎面撲鼻而來,我的眼眶一下子濕了。

  兒子屋里有電視聲。

  我不知怎麼緊張起來,這種緊張最主要是我不知怎麼去面對他。

  為了增大房屋的面積,北方人都習慣於把陽台用鋁合金玻璃窗封閉起來,然後在那湖藍色的玻璃的一角割一個圓窟窿,插上排油煙機的塑料管子。

  於是,陽台就成了廚房,廚房就升格為餐廳。

  一扇門窗把餐廳和陽台隔成兩個世界。

  我進了廚房,雙手撐著洗手台,任由水嘩嘩的流著衝刷著菜葉發呆。

  天,我該怎麼辦,去死嗎?

  那就去死吧,無疑死是個最好的解脫辦法,可,兒子還這麼小,我怎麼放心。

  不知不覺淚已在臉上流成了河。

  胸腔里像灌滿了鉛水,沉痛得咽不下,扒不出。

  兒子過去那麼乖,我還記得他剛小學三年級時的日記:“今天我在家,晚飯後媽媽回來了,帶來了一只鴨子,它肚子大大的,脖子長長的,嘴巴扁扁黃黃的,我們決定把它養起來,給鴨子做了一個紙盒子做的小肖子.爸爸叫媽媽給鴨子的腳上綁了一根繩子,拴在陽台的柱子上.媽媽說:"鴨子可能渴了吧?",我說:"鴨子是不是一路上都沒喝水呀?",我們決定給鴨子喝點水,可是爸爸說"鴨子不能喝水的,否則晚上會拉肚子!還是給它吃點小米粥吧!"於是,爸爸拿出一碗小米粥.媽媽沒聽爸爸的,端起水給鴨子嘗了嘗,鴨子感覺味道不錯,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喝完後,鴨子休息了,媽媽叫我寫了篇日記,我看到鴨子後的感覺是高興.”

  刀滑在了手指上。

  我暈暈地去拿紙巾,旁邊,一只手伸過來,手上是白白的紙巾。

  我抬起頭,是兒子,媽媽,兒子看著我,那一刻我臉紅耳赤,

  我咬著嘴唇,不看他,媽媽,兒子又叫我。

  我回過神來,扭過身,一耳光甩了過去。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用力打兒子,也許這樣對他可能是太輕了。

  小東,你瘋了嗎我是你媽媽呀,沉默過後是崩潰,壓抑了兩天的我終於發作即而歇斯底里,像瘋了似的發出一聲哀嚎,足以驚天動地。

  你讓媽媽怎麼活你說你讓媽媽怎麼活!

  你還是人!

  ,我瘋了一樣邊哭叫著邊推攘著兒子。

  兒子開始顯然被嚇壞了,小臉通紅,他哭了嗎?我聽到他的哭聲。

  我確實歇斯底里了,換了每一個女人也許都會這樣,我開始沒命地打著兒子,在他背上臀上只是打。

  這種狀態終於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我虛脫一樣坐在地上。

  我就那樣坐在地上,兩眼呆滯。

  媽媽,不知過了多久,兒子喏諾地走過來。

  你滾,我罵他。

  兒子蹲下來握著我的手。

  媽媽,不會有人知道的,兒子說。

  你!

  ……我欲言又止,真的在那一刻不知該說什麼,大腦嗡嗡地什麼也不會想了一片空白。

  媽媽,不會有人知道,兒子見我不再罵膽子大了些,這孩子的膽子一直都不小。

  媽媽,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兒子握著我的手在撫著我手背。

  我終於努力使自己擺脫了剛才的狀態,是要談談,剛才我那樣解決不了問題,除非決心死了,那樣就會一了百了。

  不死就要面對它。

  我抬起頭,小東,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我看著兒子稚氣的臉,兒子長的象我,清秀。

  《親子日記:“今天,檢查他的數學考卷,見有一道題,他錯得好玩。題目是,一共要種42棵樹,已種30棵,還要種幾棵?他回答:30+12=42(棵),老公看了還笑,我說,你笑,老師肯定氣死了。回家試卷,同樣的類型,一共要包56個餃子,已包40個。讓他提問並回答。他提問,40個還要包多少個是56個?我說,不是這樣的,你應該問還要包幾個餃子就可以了?他改:還要包多少個餃子是56個?我說:你這樣問不是不對,但其實只要問還要包多少個就行了,你在考試時,多寫也會浪費時間。他點點頭,然後改好,再計算:40+16=56(個),我一看,氣暈。問他:16是怎麼來的?他說:我想出來的。我說:你怎麼想出來的?他不響?我又問:這道題讓你算什麼?他說:還要包幾個餃子?我問:那要包幾個?他回答:16個。我問:16個是怎麼來的?他說:40+16=56。我氣死,一拳打了下去,然後大聲問:16告訴你了嗎?要你算的是什麼?他肯定給我嚇壞了,不動了。後來,老公制止了我。我走開了,然後說:把式子給我列出來!過了一會兒,他總算想通了,改好了給我。哎,我真被他氣死,想想老師也不容易的。而且,我估計他下次弄得不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的。”》

  你那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嗎,我是你媽呀,我的眼淚一直在流。

  可,媽你也是個女人呀,兒子聲音低低地,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們怎麼不能,兒子咬著嘴唇。

  我們這是亂倫你知不知道!

  我急了,真的不知道怎麼給這個孩子說明這種事情的嚴重性。

  別人又不知道,兒子大著膽子看著我。

  我一時真的不知怎麼和他辯起,就在我想著怎麼說更合適時,兒子說了讓我石破天驚失魂落魄的一句話。

  再說,媽媽又不是沒和舅舅外公做過。兒子說。

  就這句話讓我徹底失去了和他辯下去的勇氣,也使我失去一切意志。

  想不起來去問兒子怎麼知道那些的,那個答案不重要。

  我曾經以為可以用時間忘掉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時候所犯的罪過,可以用時間讓這一切悄悄消失。

  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沒有任何錯誤會被時間消磨掉。

  我突然想起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的一個故事。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對我過去所作所為的報應。

  這樣想的時候,我的心是痛的。

  那種痛細細密密,像一條繩子,緊緊地綁縛著我的呼吸,糾結著我疲憊的心。

  做女人真不容易,最怕行差踏錯,不然就萬劫不復了。

  我已經不再是我,我失去了一切屬於我的東西。

  原來兒子是我的,我卻不知早已離我而去。

  媽媽,兒子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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