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喬第二次和程媽媽解釋自己為什麼嘴腫的時候，陸小虎開始滿嘴髒話地來敲她的門。

　　“你踏馬的程喬你能不能別害我！操！我哪里弄過過敏的東西給你吃了！我操你大爺的我蛋糕里就沒放過芒果！”

　　陸小虎就知道，只要程喬跟池野和好了，第一個遭罪的就是他。

　　但這倆狗東西能不能別什麼鍋都讓他背？

　　今天程媽媽出門，看到陸小虎忍不住提醒他，別帶著程喬吃那些東西。

　　他一頭霧水，問了兩嘴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壞女人！狗東西！狼狽為奸！”他指一個罵一個。

　　過年也不走親戚。

　　聶遠辰帶了盤飛行棋來下，擡腿揣他到邊上罵，別擋著他鋪墊子。

　　“程叔叔元宵還回來嗎？”聶遠辰問了這個。

　　除夕那天幾乎是吃了個飯就走，之後也沒再回來。

　　程媽媽初二就回了外婆家，因為路遠，程喬又吃不慣那邊的東西，程媽媽也沒打算帶她一起。

　　現在家里只有她一個。

　　程喬說誰知道，愛回不回。

　　她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其實每次看到程爸爸回來，心里都特別高興。

　　小時候看著他身上的那身制服，還揚言過自己也想當警察。

　　但後來越長大，話越少，崇拜的光芒也越黯淡。

　　像他們這種人，大多數只有外人崇拜，家人更多的是心酸和寂寞。

　　池野看了一眼程喬的表情，壓下了眼底的那抹心疼。

　　陸小虎還大大咧咧的，“你管他，自己一個人在家多好。看看陸哥哥我，瀟灑自在風流倜儻，是不是又比去年更帥了？”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發出“吁~”聲。

　　池野擲了個骰子，“鍾思不來嗎？”

　　陸小虎說：“忙著補習呢，哪有空。”

　　可是還在新年。

　　聶遠辰解釋說，一般高叁畢業班在大年初五都開始補課了，像鍾思這樣復讀又報班補習的，過個年更是緊巴巴。

　　大家都在爭分奪秒。

　　提到高考大家玩飛行棋的興致都減了很多，之後聶遠辰又掏出口袋書背公式，陸小虎東摸摸西摸摸，發現了程喬書架上有本黃漫，正想看看，池野就伸手抽走。

　　“我靠！給我看一眼！”

　　他只看到了封面是個穿著迷你裙過膝襪的青春美少女。

　　池野擡手一舉，眼皮都不擡，“有什麼好看的。學學老辰，多背背書，對你以後進廠打工有好處。”

　　陸小虎還想問什麼意思。

　　聶遠辰就擡頭，“怕你被人賣了還在數錢。”

　　陸小虎氣得哇哇叫，撲過去打聶遠辰。

　　程喬端了盤水果進來，池野過去接，趁著沒人看見，她塞了顆最紅的櫻桃到池野嘴里。

　　“甜不甜？”

　　池野點點頭。

　　他們打完才發現有盤水果，而且程喬居然舍得一顆都沒動，她手里另外攥了好幾顆，吃完就去看書。

　　陸小虎邊往嘴里塞邊疑惑道：“喬妹，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櫻桃不錯，很有原生態的新鮮味道，甚至還能聞到泥土雨水的芬芳。

　　他很快就炫得只剩下幾顆，“我能都吃完嗎？”

　　程喬抽空點頭，“你吃吧，放在家里我也懶得洗。”

　　陸小虎停頓兩秒，“？”

　　我踏馬？

　　這地方簡直沒法待了。

　　最後陸小虎氣得奪門而出，還不忘帶走聶遠辰。

　　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其實程喬和池野的相處方式也沒變。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她旁邊，程喬自己做著自己的事，偶爾會說一兩句話，但都不讓旁人覺得膩歪。

　　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場面又變得逐漸不可收拾。

　　曖昧的因子仿佛在空氣中發酵，讓人再也沒有辦法忽視對方的存在，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貼貼抱抱，耳鬢廝磨，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荒唐的時候，甚至又脫光了抱在一起，連窗簾都不拉。

　　皮膚飢渴，總想去蹭對方的解饞，哪里都想被他摸、被他揉。

　　程喬把手又勾在他褲腰的時候，池野提醒她現在是中午，窗簾也沒拉。

　　青天白日，她還這麼大膽。

　　程喬把他帶回臥室，手指抵著胸口就把他壓倒在床，趴在身上問他，“你不想？”

　　說不想是假的。

　　在家有空調，她只穿著一件針織毛衣和迷你裙，過膝襪襯得她腿更細更直。

　　程喬只是跪趴在他身上，池野的手就忍不住撫摸她。

　　沒有回答，但動作已經表明渴望。

　　“什麼時候走？”程喬挑逗著他耳垂問。

　　池野以為她不會開口問這件事，但實際上，他好像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元宵過後。”

　　轉學本來就需要花點時間，政委出面流程走得更快，但榆市他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要熟悉新環境、新學校，而且高二到了下學期，也到了緊鑼密鼓的備戰時候。

　　池野放心不下她，“我的筆記都留給你了。高一到高叁，都有，你記得好好看。”

　　叁中雖然佛，但師資力量都很不錯。

　　高一高二基本上就學完了全部課程，剩下一年都在復習備戰。

　　池野把下學期的知識點也整理好了，都壓在上次幫她帶回來的那箱書里。

　　深入淺出，她應該能看明白。

　　雖然文理的學習方式不一樣，但她抄了那麼多次作業，抄到的公式也該背下來幾個了。

　　程喬不太高興，“你非得說這麼煞風景的話嗎？”

　　“不是煞風景。”雖然嘴上聊的是這個，可手里的動作也沒停，池野舔舔她唇角哄她，“你好好學習，高考就不會像鍾思那麼辛苦。”

　　以前的同學都在上大學，而他還在題海中沉浮。

　　以前是一幫人手牽手過獨木橋，現在他是單槍匹馬，去面對更孤獨的戰場。

　　池野不希望她也這樣。

　　“你答應我，今天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不會再像上次哪樣綁著她。

　　程喬惡狠狠地咬他脖頸上的肉，“壞小狗。”

　　眼角有點點濕，咬疼了他自己也心疼，事後又忍不住用舌頭舔舐，“池野。”

　　“嗯？”

　　“我會好好學習的，”她低聲，“你別不要我。”

　　就算是去了榆市也不能不要她，去參軍了也不能說為她好就不要她。

　　程喬有點凶，“你再這樣，我就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