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蘇素的後窗跳出來後,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這次傷的好象很重,我把外衫的衣袖扯了下來,草草扎住了腹部的傷口,暫時止一下血。
我的頭腦越來越迷糊,如果不是傷痛,估計早就昏過去了,看來我得找個寂靜的地方好好療療傷了。
漆黑的夜晚我摸索著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的眼前越來越迷糊了,從身上拔出的妖刀我都快拿不住了,我得趕快回到那個破廟,不然倒在半路可慘了。
終於跌跌撞撞走了半天,才來到破廟前。
遠遠便看到破廟門口,有一點火星一閃一滅的,好象誰在那里生過火,這地方會有誰來?
我慢慢地來到跟前,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堆燃盡的火堆,只零星閃著點火花。
火堆的旁邊坐了一個人,胖胖的,腦袋光光的人,皮膚應該很白,因為在一絲光亮下他的皮膚已經很白了。
他年紀應該不大,此時見我來也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只是自顧閒悠悠的剔著牙縫,這火堆不會是剛才用來烤野味的吧?
見到人就是好,現在就算我沒了力氣,至少他不會見死不救吧?
“這位兄弟過路?”我聲音微弱的問道。
“等你。”他懶懶的說了一句,好象是多說一個字都會累著他。
“等我?”我大吃一驚,我又不認識他,“這位兄台是?”
“困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手,又伸手挑了挑火堆,火又重新燃了起來。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驟然變冷,看來今晚要倒霉了,沒想到賭場的風波要在今晚了清了。
“呵呵,原來是飲血閣的朋友。那個一劍,天刀等沒法要我的命,你自己來又有什麼用?”我只能硬撐了。
“我從來不干沒把握的事情。”他嘆了口氣,好象看到我已經死了一樣,“看的出你受了重傷,不知道還有誰能傷你成這樣。不過我也從來沒有小看過敵人,所以我還帶了些兄弟。”
“嗖嗖”幾聲,他的旁邊站出了十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來。
“你說這些夠要你的命嗎?”
“你太瞧的起我了。”我嘆了一口氣,現在恐怕任選其中的一個人就能要我的命。
說話之間我盡力的向困殺削去。
我不能再拖了,出刀早一點,活命的機會還會大一點,至少能多拉幾個陪葬品吧。
妖刀衝向他的時候,他還在悠閒的撥弄著快要熄滅的火堆。
待到我的刀快要奏效時,困殺突然縱身飛出黑衣人的圈子,好象是配合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十個黑衣蒙面人一齊衝向我來,迅速補全了困殺的位置。
一瞬之間,十柄冰冷的長刀劈向我的身軀。
看來干殺手的用的刀都特別,根本沒有護手,普普通通的一把刀,非常的薄,不帶一絲一毫的裝飾,整把刀打造的完全是為了一擊必殺。
“他去哪里了?”蘇素虛弱的問道。
“他從後窗走的,應該去找醫館了。”魚兒怯怯地看了蘇素一眼,輕聲說道。
長時間的沉默,蘇素手捂住臉低泣起來。
魚兒和拂兒她們四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敢多說。
“本來我就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干出這種事來,我卻那麼自信,我以為什麼事我都能……沒想到事情發生了……我還刺了他一刀,那一刀好深……”蘇素失魂落魄的喃喃地說道。
“小姐……”四個丫頭都跟著哭了起來,不知道是擔心蘇素,還是擔心望辰雨。
“要不我們去看看?他應該不會去別的地方,還會回到破廟的。”蘇素竟然問起四個丫頭來,看來真是亂了分寸,“對,就去那里。”
還沒等丫頭們反應,蘇素就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外走。
四個丫頭一看沒辦法,讓拂兒單獨留下回去給老夫人個話。
蘇素身體雖然不方便,但一顆焦急的心早帶的她步履如飛。
魚兒等三個丫頭拼命地跟在後面。
離著破廟越來越近了,翻過這個山坡就是了。
蘇素突然止住了腳步,愣愣地呆在原地顫抖著。
三個丫頭開始以為蘇素不舒服,沒想到一瞬間她們就發現不對了。
因為她們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那不單單是一個傷口流出的血所能發出的。
蘇素在一愣之後飛快的弛過山頭,當她們來到破廟前已經傻了。
破廟前的那堆火還沒有滅干淨,閃爍的火光之中可以看到整個廟前橫七豎八的倒著五六具屍體,全都黑衣蒙面,血在地上竟然潺潺的流了起來……
“飲血閣?!”四女大驚失色。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對著誰來的?可是望辰雨到底在哪里呢?
蘇素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睛不斷的在四周的地上搜尋著,三個丫頭緊張的跟在後面,激烈的打斗總會留下點痕跡的。
四人順著蛛絲馬跡越來越向後山走去……
終於看到了,望辰雨被幾名黑衣人逼到了懸崖邊上。
只剩下三名黑衣人了,他們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望辰雨的衣服早已片片散落,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再也沒有退路了。”我絕望的想著。
我現在才明白困殺的意思,這種慢慢讓人絕望的方式的確夠殘忍,他不惜代價,象貓捉老鼠一樣看著你慢慢死去。
右肋又中了一刀,強烈的刺痛激發的我又揮出了一刀,半著兩聲哀號,嘿嘿,又死了兩人,又死了兩人……我搖搖晃晃地站立在懸崖前面,強打精神的看著一點傷都沒有的困殺。
“去死吧!嘿嘿,殺你如同捏死一只……呃!”困殺雙掌用力劈向我,我象
一片落葉一樣飄落懸崖……
困殺應該不明白我為什麼身上還藏有飛刀吧?
要是他還能問話,應該先把螞蟻兩字說完吧?
下面有沒有清水十里居那樣的河呢?
……我的思想慢慢飄遠了,直至什麼都不知道了。
“辰雨……”蘇素悲呼一聲倒在地上。
三個丫頭都是放生大哭,還是來完了一步。
和上次一樣的懸崖,他也許不知道對面的那個懸崖峭壁就是飄伶煙的地盤,上次從那里跳下去有江水接著,不知這次是什麼接著他呢。
蘇素醒來時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