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鄉村 慾念之身(晨哥情史)

第74章

  車子開到門口,才見到一個人從二層樓里快跑出來,到門口。

  這人叼著一根手卷煙,皮膚黝黑,有點駝背,約莫60來歲,一口豁牙,頭發也不多,穿著髒兮兮的中山裝。

  他站在門口不開門,問著來人是誰,王海從車里掏了一個信封出來,扔了過去,大聲喊“六爺派來的”。

  老頭撿起來信封,拆開來瞅瞅,忽然臉變得笑呵呵的開了柵欄門,王海把車開到院里,在小樓門前停下。

  這時我才看出來,這小樓其實不小,約莫一層也有一千多平,而且樓層很高。

  我們跟著老頭上了二樓,開了一個大辦公室的門,王海引著我到老板椅上坐下,老頭跑出去叫了幾個人進來。

  “這是李總,來接替嚴總(六爺的侄子)的。”聽到王海如此介紹我,又立在旁邊儼然我馬仔的樣子,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這小子自從看到我辦事的風格,就開始對我畢恭畢敬了。

  眼前的這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聽了王海的介紹連句話都沒有,為首的這個老頭已經夠猥瑣了,後面幾個人的形象就更沒法看了。

  “你們都介紹一下情況,兄弟初來乍到,以後還仰仗各位大叔大哥關照。”我嘴上客氣,卻給他們一副眉頭緊皺的表情。

  於是幾個人笨口拙舌的自我介紹了一番。

  進辦公室的一共是7個人,開門的老頭叫唐大癩子,本名叫啥不知道,是馬字村本地人,他在這里就是個打更的;第二個叫葛文柱,人都喊他柱子,這小子也是平安縣的,個子很高,年紀不大,看著比王海小一點;下一個叫饅頭,本名挺繞嘴的,沒記住,大約三十五六的樣子,長得是胖乎乎的,也是平安人;後面三個是一家的兄弟,姓溫,叫大毛、二毛、三毛,也是三十左右,長得都挺壯的,是從關里來投奔親戚在這打工的;最後一個是老趙,五十來歲管後勤的,順便給大伙做飯。

  看這幾個人沒一個是關鍵人物。

  於是詳細問詢了一下礦上的情況,原來油田本來計劃著每口井10個工人,預計招到80到100人,當時給出的工資是一個月3000多,這已經是很高的標准了,所以招了很多人,可是因為經營的問題人越來越少,產量也越來越低,如今油田停產已經幾個月了,就剩下這麼幾個人不舍得離開,每個月拿著幾百塊的基本工資在這看設備。

  距離過年已經不到兩個月了,這幾個人在礦上干的時間長,想把今年的獎金領了再回去,所以每天在這混日子。

  其實礦上還有幾個關鍵人物沒出現:副總經理楊明,也是油田總隊長,鑽井技工出身,原來在大慶石油做隊長,後來被嚴旭(六爺的侄子,嚴總)挖過來做副經理,管技術,自打油田停業,他就很少來礦上。

  會計胡濤,原是平安縣政府會計,後來到馬字村當村干事,因為油田跟政府有協議,收成的15%交給村政府(這還不算交給石化公司的),所以他們派了胡濤來做三號田(簡稱三田)的會計,這個胡會計也很少來礦上,但是他就住在馬字村,而且每個月要來給這幾個工人發工資,所以每個月都會過來。

  趙愛國,車隊領隊,他的權利可不小,掌管著車隊,不是一般人,他是嚴旭帶來的人,畢竟車隊這種經濟命脈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趙愛國在嚴旭出事以後就回了長春,車隊上的事也交給他哥老趙管理,就是後勤那個老趙,到後來車隊不出車了,車隊的司機也都沒影了。

  最神秘的是一個叫平哥的人,原名叫駱嘉慶,為啥叫平哥,沒人知道,這個人在礦上沒職位,但是管得事不少,他早先也當過石油工人,但是不懂技術,礦上大小事情都有他出面,像是工人協會的會長,但是又好像跟領導穿一條褲子,除了車隊管不著,其他的只要主管不在他就說了算。

  礦上的員工大多數都是按月結算工資,年底再發一部分獎金,工人們見三田沒發展,早就跑了,可是這個平哥卻時不時就來溜達一圈。

  如今三田的這幾個人基本上就是看設備打更巡邏,沒事打打牌,看看電視,這幫人里面算是老趙有點官職,可是也不怎麼管他們,只是偶爾叫幾個小子過來幫他擦擦設備,檢查一下油井。

  中午到食堂吃飯,空蕩蕩的食堂就這麼幾個人吃飯,老趙蒸了一鍋大饅頭,菜就只有醃豆角燉肉和漬蒜,我叫躲在旁邊桌上的人一塊到這大桌上來吃,才勉強湊了這麼一大桌人。

  可是個人都只守著自己盆里的菜低頭吃饅頭,唯有老趙和唐大癩子跟我應和幾句。

  王海吃得慣這農村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說要去給車加油,我便讓他去了,幾個傻小子本來早就吃完了,不敢下桌,看見王海跑了,也跟著下桌了。

  於是桌上就只剩下唐大癩子和老趙陪我。

  這頓飯也沒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老趙雖然圓滑一點,不過對我不冷不熱的,倒是老唐還聽熱情一些。

  從他倆身上能了解到的,只有嚴旭出事的前後。

  當時三田的產量一直在走下坡路,主要問題是設備老化,總出問題,而且車隊還老出事,總是因為超載和非法運輸被罰款。

  夏天的時候,2井噴油了,平哥帶著幾個人去封堵,一個工人不小心就掉進去了,然後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憋死了,這個工人不是本地人,可是出事的第二天,就來了一大幫死者家屬跟嚴旭要說法,按說油田不像煤礦危險系數這麼高,礦上死人也是頭一次,嚴旭為了平事也就給了家屬幾十萬賠償。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屬剛打發走,一隊和三隊的工人集體要鬧事,說是要麼買保險,要麼給加工資,後來參與的工人越來越多,帶頭的工人就和嚴旭發生了爭執,具體嚴旭是怎麼扎死了那個叫姜翔的工人,就說不清了,這幾個都不在第一現場。

  這個姜翔是馬字村本地人,他的家屬把嚴旭告上法庭,嚴旭以意外殺人罪被判了十年,賠償了死者幾十萬,二審的時候六爺搞了關系才給他減刑到兩年。

  而後三田沒人管,工人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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