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意思？”我問，“看錯誰啊？”
“你啊！你以為我誰都幫啊！”小昭挑了挑眉毛。
“蘇武、鄭親王，下一個不會是我吧，哈哈？”我嘚瑟道。
“哥哥，別再收了，人滿為患了……”龍女扯冷來了一句，我頓時滿頭黑线，別揭穿人家好不好？雪妖只是縮在後座痴痴地笑著。
“別臭美了……”小昭不置可否。
車廂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就是人多的時候聊天，本來聊得熱熱鬧鬧，突然一下子沒話說的那種尷尬。
前後左右，除了那一條寒冰大道，就都是反著冽色月光的湖面，我靠進椅子背里，思緒回到了七八千年前。
一個可能是魔都山頂洞人或者是藍田人，還是什麼氏族的年輕人，背井離鄉，去北方尋找夢想，穿過戈壁、穿過草原，避開飛禽猛獸的襲擾，躲過沙塵暴的絞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餓了抓兩只老鼠充飢，渴了就擠一些植物汁水解渴，歷盡千難萬險，終於到達一片綠洲，來到傳說中的北海湖畔，用已經斑駁的石斧，鑿成一葉扁舟，劃了三天三夜，來到了魚鯪島，在這里遇到了另一群原始人，加入了原始宗教，修煉成神，長生不老。
瘋狂原始人，這貨就是陸壓道人！小昭的師傅！
我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啊！
“你師傅帥，還是我帥啊？”我問小昭。
“你帥，行了吧！”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對了，你到底長什麼樣子？該不會真的是這個樣子吧？”
我指的自然是小昭作為陳露的亞裔面孔，她應該是個遠古人才是。
“嗯……”小昭沉吟片刻，“你把眼睛閉上！”
臥槽，還玩這套把戲！
但我依照她的吩咐，閉上了眼睛，也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左手邊的氣息微微發生了變化，一股濃郁的香味充斥在車廂當中，難道是變成七彩百靈鳥了？
我對鳥可沒什麼興趣！
“好了！”
我睜開眼一看，臥槽！
真好看，彎曲的卷發，介於黃種人和白種人之間的膚色，深邃的大眼睛，高高的鼻翼，薄薄的嘴唇，說不清是哪兒的人，感覺有些類似波斯人？
“那就是昭煦本尊？”我笑問。
小昭點了點頭：“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一只百靈鳥，但這里並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烏拉爾山麓，用你們華夏人的話講，後來因緣際會，修仙成人，就變成了那里的人，再後來，洪荒大災變之後，我帶著族人向東方尋找新的家園，輾轉來到了這里，與當地人發生了衝突，我僥幸活了下來，被師傅所救……”
“啊！我明白了，你就是雅利安人？！”我驚訝道，怪不得剛才小昭講雅利安人和薩滿教的衝突呢，原來她就是當事人之一！
小昭點了點頭。
一個歐洲人，一個中原人，在北亞的這個神秘湖邊邂逅，成就了一段師徒佳話，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這個世界好渺小！
車速漸緩，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我擰鑰匙打開車燈，原來已經上了岸，前方是一道淺白色的沙灘，冰道已經蔓延到了岸上，車慢慢停下，感覺四個車輪下陷，應該是下面的冰融化掉了。
開門下車，踩著軟軟的沙灘，隨著小昭的腳步，來到了沙灘盡頭的一處面積巨大的斷崖前，三哥率領一眾水族高官，正在這里等候，那個什麼胎生魚精也在其列。
“後會有期啊！”我開玩笑地對他打招呼道。
“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有侯爺在，魚精只是謙卑地拱手附和了兩句，有機會應該讓他來我華夏歷練九年，義務教育一下，免得誤導其他北海水族！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斷崖突然破開一個大涵洞，里面涌出來一大群魚頭人身、一絲不掛的家伙們，手里拿著鮮花，列成兩隊，分立兩邊，給我嚇了一跳，這跟南海龍宮的歡迎方式如出一轍啊！
這是個隱秘的門！
三哥請我們進入涵洞，里面的地上是冒著白氣的水，深不可測的樣子，期間羅列著平整的石柱，出水大概三十厘米，每個面積僅比一個腳掌大不了多少，估計若是姚明來的話，還得加倍小心，因為他腳要比這些石柱頂端長！
這是前進的台階，洞側面的水里，則有不明身份的水生生物負責用身體照明，估計是燈籠魚的近親吧。
石徑按照涵洞的走勢，蜿蜒不見盡頭，僅容一人同行，但因為幾人都是身手不凡之貨，所以並未矜持，都是跳躍前進的，三哥和龍女則一左一右，在水里向前游，速度並不比我們慢。
跳了能有幾百米，終於走到頭了，我面前的昭煦停下了腳步，我停在她後面的一個石台子上，只覺得身後一股陰風掃來，我趕緊回身，順勢一攬，把雪妖凌空抱住，媽蛋的，查點被她給撞到水里去！
“小心點兒！”
眾人上岸，這里是一個巨大的石洞廳，四周的岩壁上，點著好多盞火把，照的廳里亮如白晝，有點花果山水簾洞的感覺，但是廳里有很多五彩斑斕的裝飾，大都是布條纏繞的木頭樁子，看起來神秘兮兮的樣子，可能是類似圖騰的東西吧，我想，跟小昭求證，確實是。
岩壁上還有好多壁畫，很簡陋，內容無非是狩獵、收割還有祭祀場景，各種古代的岩畫，內容都差不多，記錄日常生活嘛，其實古代人就知道男女羞恥之事了，作為夜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交合之事，從未出現在遠古壁畫中。
這座大廳簡直就是一座遠古博物館，繞過一片山石屏障之後，後面的空間更大，地面上還有小河和青草地，如果不是高高的洞頂懸在上空，這里足可以作為一個風水寶地來造個房子！
寶地的盡頭，是一座山（足有三十米高），山的這邊，是一面斷崖，斷崖上有密密麻麻的山洞，跟螞蟻冢似的，但仔細一看，卻並非散亂分布，而是錯落有致，一排是一排，一共有五排，大概有五十個洞吧，上面少，下面多，呈金字塔形狀分布。
本以為是古代薩滿修煉的地方，但洞里面卻很淺，每個洞里都有一塊頭骨！
臥槽，好惡心！
“這是眾聖殿，”博物館講解員昭煦小姐說，“也就是歷代薩滿法師的墓地。”
“嗯，你的在哪兒呢？”我半開玩笑道，雖然她沒死，但是作為一個“娘娘”，應該也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吧？
“嗯，讓我找找……好久沒來了，啊，找到了！”
小昭歡快地說，指了指接近山頂的地方，輕盈地跳起，飄落在山頂往下數第三排的一個洞穴口處，好輕功，不必妲己差！
我兩個起落上去，近距離觀摩小昭的墓地及周邊。
這是第三排，第一排只有一個洞，應該是薩滿祖師，下面一排有四個山洞，可能是祖師的徒弟，第三排里，有七個洞，小昭的洞口，正好在中間。
不出所料，里面是空的。
“那上面那個，就是你師傅的洞府了吧？”
我指了指頭頂的一個洞，小昭點了點頭，我跳了一下，里面也是空的，所以陸壓道人可能還活著，所以小昭說好幾千年沒見這貨了。
但第二排的其他三個洞穴，包括最頂上的洞穴，都是有頭骨的，下面幾排的洞穴里，也都有頭骨存在（不止人頭，飛禽走獸的頭骨也有，但是數目比較少）。
這就意味著，不知何時，這支遠古神教滅亡了，不知所蹤的陸壓，還有小昭，可能是活下來的唯一遠古薩滿。
等下！如果酒仙薩滿也是他們這一波兒的，那以它那麼強悍的實力，應該也有神位才對！
我沉吟片刻，跳到下面，從頭查看第五排，又看第四排，全都是有主兒的！上面的兩排剛才跳起的時候也看了，除了陸壓的，也都有頭骨存在。
難道……
我走到第三排第一個洞穴，是個人頭骨，第二個，挺大的一個，不認識是什麼動物的，第三個，人頭骨，第四個就是小昭的空洞，第五個，看起來像是剁椒魚頭，定然是個魚精了，第六個，人頭骨，第七個--
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