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斥退侍衛,將菜品一一介紹給我。
有肉有菜,但我一概不認識,只認得碗中面條狀的東西,夾起一根放入嘴中,有些蕎面的味道,很可口。
我試著吃菜,嘗了幾樣,與陽間並無大異。
嗯,今後就是遠離余慶年,也不用擔心肚子問題了,我頗感欣慰,遂大快朵頤。
上官只是夾了幾片菜葉,小口嚼著,笑看我狼吞虎咽。
吃的差不多了,上官給我斟了一盞酒:“嘗嘗南方這邊的酒,看喝不喝的慣?”
我抿了一口,臥槽,好酸啊!
在余慶年喝的酒,雖然也很酸,但味道更類似葡萄酒!
這是,醋?
再喝一口確認,果然是醋!
難怪這里的人說話都有山西味道,原來以醋當酒。
我突然想起小學時代讀過鏡花緣的故事里有個淑士國,醋比酒貴,難不成那個作者,曾經來過冥界的這里?
“如何?”上官問。
我放下酒盞:“我們陽間管這種東西叫醋,是做菜調味用的,不飲用它。”
上官失望地雙手支頤,嘟起嘴巴盯著我,之後自己倒了一盞“酒”,一飲而盡,面露愜意之色。
我苦笑:“還是給我來一杯清水吧。”
水足飯飽,天色漸暗。
上官先進浴房洗澡,我差侍衛找來一塊干淨的棉布,獨坐寢房,把手槍拆開,擦拭打理。
上官洗完澡,不知道從哪里換了一套紗裙出現在我眼前。
美人出浴,半露香肩,纖纖玉腿,青絲凌亂,仿若天女下凡,而且沒戴罩罩!
我壓子彈的手憑空凝滯,呆呆望著上官,只覺舌下生津,喉嚨不覺滾動了一下。
上官莞爾一笑:“傻看什麼?也去洗洗吧!渾身汗臭咧!”
“哦。”我發覺自己失態,連忙收回眼神,放下彈夾,起身走出寢房,門外早有侍衛等候,引著我來到浴房。
看來這是要獻身給我的意思啊!上次只摸摸親親,就從樓上掉了下去,好不過癮呢!
上官剛剛沐過的浴房,滿室馨香,雲環霧繞,我脫了衣裳,泡進大木桶中,雙手扶著桶沿,頭枕著浴巾,閉目養神。
今晚必有一戰!
我咀嚼著上官的話,會是誰呢?
玄武部落的偷襲麼?
還是堯禪內部的其他武裝勢力?
抑或是上官個人的仇家?
不管是誰,唇亡齒寒,現在我就是個野生純屌,妲己不在身邊,如果失去上官這座紫氣巔峰靠山,估計連走出這個鎮子都是問題!
我漫無邊際地想著,雲煙繚繞,水滌塵埃,大病初愈的疲憊感逐漸消逝。
冥界的水真是不錯,上次來,初喝沙漠邊緣的水時還以為是渴了太久,才覺得甘甜無比,剛才晚飯時再喝,還是覺得如山泉般清洌,如今泡在浴桶中,隨手撩起熱水潑在臉上抹上一把,清柔軟滑,煞是舒服。
大概泡了一刻鍾,我起身,舀水衝了衝頭發,又清洗了重點部位--嗯,尺寸還是原來的樣子,而且功能正常--然後出浴桶擦干身體,屏風後面早有侍衛擺好了換洗衣物,白色內衣褲和襪子,藏青色的斜開襟短衫,同色的褲子,黑色薄底快靴。
看起來棱角分明,像是紙糊的!
我摸了摸,還真的是紙制的,質地和硬度有些像餐巾紙,不過這種紙要比陽間普通的紙堅韌得多,我扯著袖子拽了拽,沒什麼彈性,挺結實。
我忽地想起,陽界的那些陪葬品神馬的,不都是紙糊的麼?
難道燒了之後的那些陪葬品,都變成了這個?
我尼瑪!
那我可不能穿!
心里膈應!
於是我又把我的西裝給穿上了,這邊雖然是南方,但是夜里還是很涼的!
回到房間門口,推門進去,回手關上門,上官正翹腿坐在桌邊研究我手槍,見我進來趕忙放下。
我之前留了個心眼,怕出事故,洗澡之前早把槍保險給關掉了。
“洗完了?感覺怎麼樣?”上官起身,接過我手里的衣服放在桌上,又將一碗茶遞過來。
“嗯,感覺不錯。”
我接過碗,坐到桌邊,“妞啊,不是說今晚有一戰麼,怎麼敵人還沒來呢?趕快讓他們來吧,我還想早點睡覺呢!”
我吹開漂浮著的茶葉,啜了一小口茶,故作輕松地笑問。
“咯咯……”上官只是笑笑,還是不回答我的問題,“那就睡覺吧,等他們來了再說。”
說罷吹滅油燈,拽起我的胳膊就朝床邊走,我忙不迭地將茶碗放到桌上,硬是被拖拽到床邊。
月色如水,上官側身坐到床邊,拾起雙腳脫掉靴子,擰身鑽進被子中,橫移向床里,騰出半邊床的位置,拍拍木枕抬眼看我:“上來啊,傻站著干嘛?”
我臉漲得通紅,雖然早知道會同房睡覺,雖然也蕩漾過春心,雖然心中隱隱也很期待,但真到了這個地步,我卻手足無措了。
我好歹也是夜馭過十女的人啊!怎麼變得這麼扭捏了?
我估計是因為我在冥界新生,雖然記憶有所保留,但身體發生了變化,思想也能也跟著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又回到了拉一拉暖暖的手都會臉紅的純真年代了啊!
所以,此時面對床榻之上如此嫵媚的冥界尤物,我就是不敢上前。
上官斜著腦袋盯著我那個部位嬌笑:“你該不會……不行了吧?”
這下我臉更熱了,眼一閉,心一橫,轉身坐到床沿上,深提一口氣,抑制加速的心跳,可太陽穴還是一鼓一鼓的,就像剛跑完200米衝刺一樣。
我覺得上官靠了過來,只覺得耳後一熱,幽蘭輕吐,隨即,一雙玉臂環上來,勾住了我的脖頸,輕輕向後拉,我順勢倒進了上官懷中。
張開眼向上看,正撞上上官俯下來的的櫻桃小口,我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任朱唇印上我的臉頰。
陽氣十足的滾燙的臉忽遭芳澤侵襲,我禁不住顫抖了一下,惹得上官笑出聲來。
我又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細看上官的明眸皓齒,一縷縷黑絲垂到我臉上,癢癢的。
終於,我壓抑了尼瑪三個月的原始欲望迸發出來,一雙大手抓上了上官的胸,把她向自己拉近。
(尼)突(瑪)然(比),院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警覺地放開上官,起身,箭步衝向桌邊,操起槍打開保險擼槍栓一氣呵成,仿佛剛剛什麼曖昧都沒發生過一樣,腫麼樣?
這就是戰斗素養!
好歹我也是共和國中將啊!
回頭看,此時上官才將雙腳踩進靴子,從枕頭下抽出那根小棍,准備迎敵。
房間外嘈雜聲與冷兵器的碰撞聲密集起來,我咽下一口剛才未來得及下咽的口水,緊張地據槍盯著門口不敢妄動。
上官站起來,躡手躡腳來到我身邊,小聲說:“快到床上去。”
荷爾蒙分泌過量,激起雄性保護欲的本能,我心中男子氣概騰起:“你才到床上去!”說罷上前一腳踹開房門,衝到院中。
跳進院落,借著火把和月光,我看到驛站的眾侍衛,正手持刀劍和四頭巨大的直立怪物作戰,四頭怪物都有近三米高,牛頭人身,身披甲胄,手持大戟,舞得呼呼生風,5、 6個侍衛雖然以極快的速度輾轉騰挪,卻也近不得身。
我冷靜地舉槍,對准其中一頭牛頭人的胸口就是一發三連點射!
子彈的速度即便在冥界也還算快的,三發子彈全部命中目標。
那頭牛頭人踉蹌一步,動作慢了半分,一名驛站侍衛手疾眼快,騰空躍起,一刀斜劈向牛頭人的脖頸,牛頭人連忙橫戟格擋,卻分身乏術,腳踝被其他侍衛的劍刺中,頓時鮮血迸出老遠,大戟下揮,劈中了刺它的持劍侍衛,侍衛一聲慘叫,撲街當場!
我看准空當,對准牛頭人的左胸又是一個三點射,牛頭人動作又被阻滯片刻,這次圍攻的侍衛們沒有浪費機會,一刀劈中肩膀,一劍刺入下肋。
牛頭人大戟拄地,踉蹌跪倒,一名侍衛繞至其腦後,縱起,雙手倒握劍柄落下,劍身連根沒入牛頭人的後頸,終於結果了它的性命。
與此同時,上官頻頻發出氣彈,專打另外三個牛頭人的眼睛、口鼻、肚臍、關節等命門,且彈無虛發,幾個回合下來,兩個牛頭人招架不住氣彈,大戟掄圓,震開圍攻的侍衛,縱身躍上圍牆,逃出視野。
圍牆上的磚瓦被踩碎不少,稀里嘩啦墜地。
最後一個牛頭人似乎皮更糙肉更厚,身中數劍,仍頑強地抵擋著上官的氣彈和侍衛的圍攻,見伙伴逃走,自己又被包圍走投無路,突然不顧危險挺戟向上官直衝過來!
此時上官剛剛打出一發氣彈,尚來不及凝氣打下一發,見牛頭人衝來,側身躍起躲過牛頭人的衝擊,哪知牛頭人身體還在前衝,手中大戟卻甩將過來,直奔凌空狀態的上官。
上官已經耗費了不少靈力,眼見大戟襲來,卻沒有氣力施展空中騰挪之術!
嗯?為何眼前的場景,這麼眼熟的!!
眼看上官就要被碩大的戟頭掃中,所有侍衛均來不及施救,更別提速度最慢的我了--那些侍衛最弱的也是藍氣!
危急時刻,上官催動全身氣力,向近在咫尺的大戟發射了一發氣彈,氣彈撞上戟面彈回,在大戟掃到上官的瞬間,將上官彈開,飛出去兩丈多遠,重重摔在牆邊!
這不就是妲己在夏門避開史努比,啊不是,阿努比斯的致命一擊的招數麼!
只不過,那次是狼頭人,而這次,是牛頭人!
但卻連用的武器都長得差不多!
我本以為上官被大戟凌空拍死了,但我隱隱覺得,她肯定和妲己一樣,不會有事的!
但我也是怒火衝天,舉槍對著牛頭人的後背就是一通亂射,牛頭人傷勢本就很重,最後一擊又未擊中,耗費了幾乎全部的力氣,實在躲不開我的子彈,重重撲倒在地,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其亂刀砍死。
我衝到牆邊,跪地扶起上官,拍了拍她的臉蛋,看起來昏過去了!
侍衛們也圍攏過來。
嗯?怎麼一點氣息都沒有?
“喂!醒醒!”我又晃了晃,心里一緊,臥槽,難道真的死了?
“喂!還沒辦正事兒呢!你可別掛啊!”
“啊哈!”上官突然睜開眼睛,嚇了我一跳,“裝死騙你的啦!”
“你個死丫頭,嚇死我了!”我看到上官“死而復生”,大喜過望。
“怎麼,夫君為我擔心得落淚了呢。”上官擦著我臉頰的淚水,憐憐地說。
“落毛淚?剛才嚇的,出汗了而已!對了,這幫家伙,到底是什麼玩意?”我問。
“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