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面紅耳赤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己那麼想念他,他回了家竟還用話臊她!
心中不由氣鼓起來,松開一直抱著他的手,秀兒低著頭悶聲就要走。
余福哪肯這時候放人,緊緊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坐在大腿上不許她離開。
“娘子這是要去哪兒?”余福本笑著還想逗她,結果就看見她發紅的眼眶又浸了淚珠,想是自己剛才說話不管不顧讓她多慮了。
余福趕忙細聲去哄,“娘子莫怪,是夫君不好,回了家娘子就與我這般親近,得意忘了形,剛才說錯話了,原諒夫君好不好?”
秀兒瞪他,眼淚含在眼圈里,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可她看著余福的臉,哪怕是再多氣一秒她都堅持不下去,“你明知我想你……我那麼擔心你……”
“對不起,都是夫君不好。”
余福把小可憐兒緊緊抱在懷里,輕撫她的後腦安慰疼惜道,“不哭了,乖,夫君最見不得你掉淚,哪是娘子不讓我休息呢?是回家見了你,夫君就不想歇著了。我在外可沒有一日不想著你,結果回來之後盡惹你哭了。”
余慶又靠到廊柱上,看著他大哥抱著秀兒哄,明眼見著她被越哄越顯女兒家嬌態。
余祥忙完手里的活兒回到後院時,就看見他大哥抱著秀兒安撫,他二哥靠在廊柱上瞅著那倆人表情不明,他突然覺得孤單了,寂寞了,腳下快走幾步湊到他們跟前。
“姐姐這是還再哭嗎?”余祥歪著腦袋去看埋在他大哥頸窩里的女人的臉,“誒呀,眼睛都腫了。”
秀兒把臉全埋進余福的頸窩里是誰都不想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不會因為余福無心調侃的話生氣也不會像剛才那樣委屈的哭,現在越想,她就越覺得奇怪,這根本不像她。
余大哥明明那麼累了,她還在跟他使性子,她怎麼能那麼不懂事呢?
可……她心里就是覺得難過到不行,她也不懂為什麼。
“我沒有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難過……”她的聲音悶在余福懷里,郁郁道,“對不起,夫君,請不要為此生我的氣。”
“娘子不知道為什麼,為夫倒是多少明了一些,娘子要不要聽聽?”余福心系她,她的轉變他仔細一想腦中當即有了結論。
秀兒從他懷里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线垂下了,心口郁悶,“我、我是病了嗎?”
“不是病。”
余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娘子是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壓抑隱藏自己,情緒自然也豐富多變起來,這是好事。尤其是不高興、難過的時候,不會再憋在心里。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家娘子變得越來越好了。”
她看著余福眼中有著迷茫,這是好的嗎?她變得會胡亂發脾氣了難道不是最不可取的嗎?她怎麼能……對著自己的夫君生氣呢?
余福看著她,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娘子以後不要再把自己憋著了,我們兄弟三個,難道連一個媳婦都寵慣不起了嗎?”
“那、不會惹人厭煩嗎?”秀兒小聲道。
“怎麼會?”余福跟余祥異口同聲道。
秀兒看看余祥又看看余福,覺得自己像剛才那樣果然是不應該的。
而且她忽然覺著這兩兄弟有點兒奇怪,他們就不怕把她寵成刁蠻任性的女人嗎?
到時候他們再後悔……她才不要那樣,他們對她好,她絕對不要恃寵而驕,做那種貪得無厭的女人,她也要對他們加倍的好。
“過來,讓夫君再抱抱。”
余福拉著她小手讓她再投入懷中,溫暖的嬌軟身子熨帖著他空乏的心髒,他長舒一口氣,“恩……終於回來了。”
“大哥這幾日稱累躲懶吧,外面有我跟二哥應付。”
余祥不知余慶那邊早跟族里說好不讓大哥出門,只是私心不想他大哥剛回來就要繼續為村里那些不知道好歹的人出力。
“我以隔離為借口已經跟族長談妥了。”余慶也是眼下烏青,即使不說也能讓人看出他的疲累度並不比他大哥少。
“觀你面色最近也是疲勞過度了,該注意休息千萬別把自己累倒,什麼都不及自己身體重要,凡事以自己為先。”
余福看看余慶又轉頭看看余祥,明顯余祥狀態要更好一些。
他知道自己二弟責任心強,不然也不會從外面歸來就忙著通知族長,提前給村子做好防御。
沒他在,余家村現在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其實,他們早就可以離開余家村了,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不願離開這個有著父母記憶的宅子。
曾經的歡聲笑語不可追憶,余祥也從懵懂孩童長成現在這般背脊挺直的少年郎,以前的種種也都快要從他的記憶里模糊了。
“等疫情消了,今年過完,我們搬出村子吧。”余福看著兩個弟弟,把心中早已思考過無數次的事情向他們道明。
搬家?秀兒從他懷中抬起臉。他們不是住的好好的嗎?怎麼說搬家就搬家了呢?要搬去哪里?村里的房子怎麼辦?醫館怎麼辦?
“搬去哪兒?洛安?”
余慶大約知道他們家在洛安城有處大宅,只是這麼多年他記得的幾次去那里都是跟隨父母一起,他們去世了,他們兄弟三個就再沒去過那。
“恩。這幾年我一直往外跑,有一部分時間就是去那里置辦籌備,”他捏著秀兒手心,似安慰也似解釋道,“余家村對我們而言其實早沒什麼留戀,只是這宅子里滿是父親與母親的記憶,總是割舍不下。村里那些愛生事的從不消停,現在有了娘子了,我可不想看見她受委屈。”
“可不是嗎,在余家村里沒我們跟著都不敢讓姐姐獨自出門。”
余祥心有戚戚焉,“姐姐成日憋在家中我都擔心會憋出病來,搬走也好,到時我帶姐姐一起熟悉環境,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們統統包攬。”
秀兒回握余福的大手,“其實,我住在哪里都行的,不出門也沒什麼,只要你們能安心,只要你們不再受人欺負,只要你們要我,你們去哪里我都跟著。”
“傻丫頭,”余福捏她小手,“就是你這性子,夫君哪敢讓你獨自出門,雖不是所有人都是壞的,只碰上一個就足夠讓我們心態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