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後總是溫存,但見到陳忱撒嬌倒也是難得,明明被他折騰的是方念,他卻在事後抱著人說:“要被你弄死了。”
方念一邊縮在他懷里,一邊用軟軟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反駁:“你真是……顛倒是非……”
陳忱於是咬著他的耳朵輕輕的花他:“你這麼軟、這麼甜,我快要被你膩死了。”
方念抬眼瞥了他一眼,大約是有點難以置信的意思,但他又困又累,這一眼瞥得軟綿綿的,又讓陳忱逮住欺負了幾下,累得昏昏沉沉才被抓去洗澡,還沒出浴室已經人事不知了。
隔天一早,陳忱醒過來看手機,先看到了他父親的回訊,意思是說會去告知他陳女士不要管他,但又警告他要順著陳女士,對媽媽要“哄著點,讓她舒心就可以了”。
陳忱一直覺得他的父親對待婚姻和妻子的態度上很有問題,這種感覺小時候還不明顯,越長大卻越清晰。
他的父母雙方都不是特殊基因人群,但他父親對待母親的方式比一些alpha對待omega的方式更加……
怎麼說呢,不平等?
表面的呵護、忍讓和疼惜背後是不尊重和輕視,他並不在乎陳女士的想法和意見,但只要陳女士的所作所為不超出他的忍耐,無論做什麼他都可以接受。
這種方式,更像是對待寵物。
他關上水龍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他受到父親的影響也不小,對待陳女士的方式父子兩如出一轍,表面的寬容,背後的漠視,而陳女士也在這種環境下變得越來越任性自我,很難說這是誰的錯,但陳忱覺得好像現在也不是他檢討家庭關系的時候,他現在關注的重點應該在方念身上。
他轉身出了浴室,用一個帶著薄荷味的吻叫醒了淺眠的方念,然後用上了陳總的聲音逗他說:“方特助,你上班遲到了!”
方念猛得一睜眼,懵懵地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扭頭看著陳忱控訴道:“今天不是周六嗎?”
陳忱大笑。
起床之前,方念得到了一次輕柔舒適的全身按摩。
陳忱用了點精油幫他舒緩一下昨天有點操勞的肌肉,特別是腰臀這一塊。
早餐被整齊地擺盤放在餐桌上,西式的,一看就是陳忱的手筆,簡單但味道倒還不錯。
餐桌上甚至擺上了花,方念笑著指指洋桔梗,問陳忱說:“什麼時候准備的?”
陳忱坦誠地告訴他:“昨晚你睡著,嗯,累到昏迷後我下的單,感謝偉大的物流系統和勤勞的工作人員,它們到的比你醒的早。”
“為什麼是洋桔梗?”方念問他。
陳忱再一次坦然地、笑眯眯地回答說:“長得順眼。”
方念這次笑出了聲,他摸了摸花瓣,夸獎道:“確實很漂亮。”
陳忱策劃這個周末的約會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在他把他的omega洗得干干淨淨塞進被子摟在懷里之後,他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第二天該怎麼過。
他認為這對方念來說可能 只是交往後的一個普通周末,當然,前一晚的坦誠會讓今天多一些酸澀甜蜜,但對陳忱自己來說,他覺得這可能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用一個不高明的比喻來說明他的心情,這可能就是升級成功後的第一天,他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上午他們可以睡一個懶覺,他希望方念晚一點起來,讓他有時間准備早餐。
中午的時候也許去他們都很喜歡的那家私房菜館吃個午飯是個好選擇,就在那家餐廳里,他突兀地意識到他對方念微弱地占有欲,那可以算的上一個開端吧。
下午的話,市立美術館有一個展覽,大前天的晚上他們路過海報時,方念多看了一眼。
自從發現方念的小愛好,陳忱也對這方面的信息更多留意了起來。
他在吃早餐的時候把今天的計劃說給方念聽,現在他們正坐在那家私廚里等著主廚先生安排午餐,方念跟陳忱說:“展覽你有興趣嗎?不用特地陪我……”
他話沒說完,陳忱就抬手打斷了他,“我很震驚,你眼里的我到底是什麼形象?欣賞美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興趣的吧?再說,為什麼不用特地陪你?不陪你我該陪誰?”
方念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但留在臉上的全是笑意,甜得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菜品依舊小量而好味,方念贊嘆著家常菜也能做出高級口感的好手藝,陳忱卻起了點學廚的小心思。
不用成為一個什麼都會做的家庭煮夫,但能夠露一手,甚至會做一道很震撼的菜品討好方念,這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市立美術館離這家私廚恰好不遠,方念提議走過去,陳忱當然不會反對,牽著方念的手走在路上,甚是坦然。
午後陽光正好,曬得人暖融融的,步行讓方念的臉上染上一層薄紅,看起來乖巧又可口。
陳忱扭頭看著他笑,多看了一眼,笑容卻迅速在臉上消失了。
方念目睹了陳忱表情的變化,順勢回頭朝著他看的方向看去,頓時理解了陳忱的表情。
路邊停著一輛車,有人在靠著人行道的那一側拉拉扯扯,雖然隔著一條小路,但一眼就能看出被控制著想要掙脫的人是秦珏,那麼不用說也大概能猜到,另一位是秦佩。
“要去……幫他一下嗎?”
方念覺得自己問得很平靜,聲音里的情緒隱藏的很好。
他甚至在陳忱低頭看他的時候也保持了冷靜克制的表情,但陳忱說出“不管他”的時候,他還是難以掩蓋心里的一絲竊喜。
然而,終究只是一絲竊喜而已,街對面的場面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路上隱隱有其他行人在注視著這兩個人,秦珏大約也是顧及臉面,沒有大聲呼救,但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大。
“去幫他一下吧……”方念說,“真的出事了,陳女士會不高興吧?”
陳忱短暫思考了片刻,接受了方念的提議。
他倒不是介意陳女士會不會不高興,他腦子里閃過的想法是秦珏的出國手續正在辦了,於其這個時候因為一時冷漠讓他有個三長兩短耽誤了送他走,還不如保證他能安安全全地和陳女士一同離開這里來得好。
這是他再一次為了秦珏對峙秦佩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