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借著昏黃的燈光辨認了一下,只見小小的房間一角仍舊放著那張炕桌,桌上擺滿了啤酒和叉燒、白斬雞一類的熟食,屋中間的在草墊子上,幾似曾相識的男女或臥或坐,擠成一堆。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壓著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弓著腰一曲拱地動彈,像只炒鍋里的活蝦。
女人的上衣解開了紐扣,露出貼身的紅色胸罩,細花裙子撩到腰上,兩條腿得高高的,像白胖的手臂一樣環抱住男人,透明絲襪松松垮垮地套在小腿上,腳蹺著腳尖勾在一起,隨著男人的身體起落,嘴里“哎喲!哎喲!”
一個勁地喚。
那個男的是任勇,他底下的就是跟著一起去展覽館的女人,旁邊兩個年約二五、六的女子倚坐在一起,身上羅衣半解,露出光光的大腿,正在低聲說笑,面朝著任勇他們指指點點,見我進來,她倆不約而同地停止說話,用火辣辣的神上下打量我。
我盤腿靠著炕桌坐下,端起啤酒呷了一口,忽然發現炕桌的一角攤開一張巴大的錫紙,還有兩、三根燒焦的火柴梗。
我吃驚地望著孫東:“阿東,你吃白粉?”
“不是我,”孫東甩掉了身上披著的床單,胳膊肘懶洋洋地支在炕桌上,探身子看著前面草席上干得熱火朝天的男女,用下巴朝前輕輕一點:“任勇和她一道吃的,又喝了點兒酒,發騷發到現在。”
說著,他招呼那兩個女人:“小、阿芳,坐過來呀!這是黃軍,昨天在展覽館見過的,老熟人啦……”
接著,他又給我介紹了這兩位靚女,長發披肩的叫阿芳,身材豐滿,碩乳垂,煙視媚行的姿態中逸出一絲風騷,另一位小紅剪了齊耳短發,圓圓的臉蛋紅撲的,面若桃花,神情有些拘謹,可是眉宇之間的妖嬈之氣無法掩飾。
孫東醉醺醺地把小紅拉進懷里,低頭在她胸前頸下亂啃,小紅縮作一團“嘻!”
直笑,笑容里帶著一點邪味,孫東親了一會兒,扒開小紅的褲衩,手伸進的兩腿中間摸索起來。
小紅笑得更瘋了,身體在草墊上滾來滾去,“咯咯咯!”地放聲大笑,左手伸握住孫東胯下的雞巴,把他拉到自己身上。
阿芳粉面含春地看著孫東和小紅在地上翻滾,手托住腮幫支在桌上,眼尾不瞟一瞟我,嘴角帶著一抹微笑,我湊過去拖她,她笑嘻嘻地掙了一下拽拽我的袖,示意我脫去外衣,我脫了衣褲,兩個人光著身子摟在一處,她的舌頭伸進嘴里,像一條濕熱的泥鰍又軟又滑,那一對肥大的乳房貼住我胸口,硬梆梆熱乎的,燙得我欲念驟起,抱住她就往草墊子上按。
“等一會兒……”她輕輕喘息著,“先把下面洗洗……”她的臉紅紅的,兩夾緊。
“好,我們一道洗?”
阿芳微笑著點點頭,起身和我一同走進浴室。
淋蓬頭下,我抱著阿芳溫熱的身子,她拿著肥皂輪流的塗抹我倆,她的手很,手指纖長,留著亮晶晶的長指甲,我注意到她的右手無名指戴著戒指,心里動:“你來這里不怕家里人知道?”
阿芳察覺了我的視线,嘿嘿一笑:“他出國去了,哪里會曉得?”她冷笑著了看我,“哼哼,怕了,是吧?膽小鬼!”
“怕?”我的手指逗弄著她的兩朵“嶺上紅梅”,看著她們越來越凸出,我是想不到你結了婚還出來和孫東玩?”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任勇帶我來的,他是我鄰居。”阿芳打開水龍頭衝兩人身上的肥皂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哦,你老早就認識任勇?”我語帶雙關地問。
“唔——老早了……”她抬起大眼睛盯了我一眼,聽出了我的意思,“後來……”她笑得有些詭秘。
“那兩個也是你鄰居?”我指指浴室門外,一陣陣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叫喊聲了進來,夾雜著“呼哧呼哧”的喘息。
“你說小紅和朱冰?她們和我是中學同學,常在一起玩。”
阿芳關了水,和跨出了浴池,一邊用毛巾擦干淨身上的水珠,一邊出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很,她的面色變得緋紅。
她把毛巾丟進浴缸,頭靠在我的肩上,身子緊挨著我,一條胳膊從後面攬住的腰,另一只手輕柔地撫摸我的胸膛,手指微微打顫,她抬起臉迎向我,眼睛汪汪的,像蒙上一層霧,鼻孔大大地張開,粗重地呼吸著。
我扶著她光滑的脊背,一手捧起她的臉龐,張開嘴含住她的紅唇,舌尖輕輕著她的上顎,暴漲的陰莖探進她微岔的兩腿之間緩緩游移,阿芳低吟一聲:嗯……”雙腿一彎,身子向後軟倒,我一把摟緊她嬌弱無力的身體,看看狹小浴室別無他物,我只好坐在馬桶蓋上,雙膝並攏,扶著阿芳分開兩腿跨坐在我上。
“哦……進去了。”她長長地呼了口氣,摟住我的脖子,挺起前胸的雙乳用地在我身上摩擦兩顆奶頭。
我右手扶住她的腰板,左手握起她的乳房揉搓,嘴唇貼在阿芳彎曲的脖頸上吻,耳聽得她的氣息越來越粗濁。
“來,快點呀。”她趴在我耳邊低聲哀求,吐氣如蘭。
阿芳柔媚的央告撩旺了我的欲火,我伸出雙臂抱緊她的腰背,挺起胯骨向上送。
“啊!啊!啊……!”
阿芳恣情縱意地叫喊起來,身體熱烈地響應著,手臂住我的脖子,胸腹一收一縮,骨盆快速地前後搖擺,火熱的陰道開始抽緊,喉里的歡聲越叫越粗啞。
“喔唷,你們在這里干起來啦……”忽然,浴室門口傳來女人的話音,我抬一看,那個朱冰一手扶著門框,不著寸縷的身子倚在牆上對著我們嘻嘻地笑。
我一面在阿芳下面聳動,一面笑著問朱冰:“外面怎麼樣啦?玩夠了到里面玩吧,我們剛開始呢。”
朱冰只是嘿嘿地笑,並不說話,站在阿芳背後,眼睛注意著阿芳屁股下面的影處。
“哦!哦!朱冰……朱冰!”阿芳一面使勁地搖晃下半身,一面連喘帶說,他很會弄的……”
“咯咯咯!”朱冰笑出聲來,彎下腰仔細觀察阿芳的下體被洞穿的情景,舒服得流湯流水的,告訴我干什麼?”說著,她笑盈盈地站起身,抬腿跨進浴蹲了下來。
我一邊挺身猛操阿芳,一邊留意她的面部表情。
忽然,阿芳停止了叫聲,面憋得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用力繃緊了全身,挺胸屏息迎接臨近的高。
說時遲那時快,阿芳身體猛地一震,失魂落魄地“啊!”
了一聲,接著腰肢上一拱,腹肌一陣劇烈地抖動,我剛才只顧和朱冰說話,龜頭的快感消退了很,只覺得被阿芳夾得緊緊地,並未急於射精。
朱冰撒完尿,站在浴池里往身上淋水清洗,看見阿芳挺直上身不住哆嗦,我在不停地抽送,她摀住嘴竊笑,小聲說:“你蠻厲害,身體挺壯的。”
“哎,想不想來一次?”我偏過頭對她說,同時放慢了動作,阿芳仍沉浸在潮的余韻中,不時發出一、兩次輕微的顫抖。
“呵呵……”她但笑不語,丟了個眼色,朝我懷中的阿芳努了努嘴。
我會意地站起身,把阿芳輕輕地抱進房內,放在地上,她緊閉雙眼,嘴里大小口地喘氣,顧不上說話。
這時,孫東和任勇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席上昏昏酣睡,那個小紅獨自裹著子睡在一側,房間里竟然多了一個女人,是那個與孫東合伙參展的雕刻家,身只穿著白色的襯衣和三角褲衩,正趴在小桌上自斟自飲。
我回到浴室里,伸手去拉朱冰,她推了我一把:“去,洗洗干淨,邋里邋遢,都是別人的東西。”
我醒悟過來,笑了笑,在浴池里衝洗干淨下身,摟著她出浴室。
今天偶遇的三個女人里面,阿芳最有女人味道,渾身上下肥而不膩,圓潤又累贅,除了胸前有些下墜,小腹和臀部依然收得緊繃繃的,相比之下,小紅則得有些單薄,但勝在青春可人,朱冰的體型最棒,胸挺腰細,兩腿修長筆直,動的時候,葫蘆形的腰胯左右的搖擺,圓圓的屁股蛋兒跟著一扭一扭,煞是誘。
朱冰似乎很得意於擁有驕人的身材,她背對我站在那里,用力地挺起前胸,部夸張地向後撅高,纖細的腰肢彎出一道優美的弧线。
我情不自禁地從後面摸一把她的屁股,她笑著躲閃開去,可是被我拽住胳膊又拖了回來。
她笑著回轉身,雙臂勾住我的後頸,踮起腳尖身子貼了上來,我抱緊她滾燙身體,把她輕輕地放倒在墊子上,她喘息著張開兩腿,引導我進入她濡濕的深。
朱冰高聲地吟哦,身體像垂死的鰻魚在砧板上扭動,雙腿如一道鐵索緊緊地住我的腰身,在興奮劑的催促下,她益發熱情高漲,鮮紅的陰唇飛快地充血腫,像一朵盛開的情欲之花自兩腿間怒放而出,紫紅色的花瓣向兩旁翻卷,洞開陰道如一孔清澈的泉眼汩汩流淌。
十平米的小屋內悶熱得像蒸籠,狹小的空間彌漫著酒菜和精液的腥氣,夾雜女人下體的酸味。
我感到燥熱異常,粗聲大氣地呼吸著,張開鼻孔直噴熱氣,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滴水,彷佛淹沒在淫欲的泥潭里掙扎,陰莖在朱冰的身體內脹,把她的陰道大大地撐開,我鼓足勇力,像紅了眼的公牛不知疲倦地猛進。
朱冰聲嘶力竭地狂呼亂叫:“啊!啊!……啊!”
兩只手發瘋似地撕扯著自的頭發,身體隨著我的衝撞在地墊上一竄一竄,張開的大腿肌肉急促地戰栗起。
我正趴在朱冰身上將她送上第一個高潮,忽然,一個熱乎乎的肉體貼上我的背,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女“藝術家”。
她氣喘吁吁地咬著我的耳垂,舌尖舔著我後脖頸又濕又涼,“快點……快……”她低聲催促著,神情焦躁萬分,她的手穿過我腋下伸到胸前,狠勁揉捏胸腹的肌肉,“快一點呀,快出來……”她像個久曠的蕩婦發出飢渴的哀求,手漸漸下滑,探進我小腹下方。
我猛地一震,陰囊和陰莖被她用力抓在手里,她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圈成一個形,緊密地箍實了雞巴的根部,龜頭立時脹大了幾分,滿腹的泄意頓時稍稍退。
朱冰已在痙攣中縮成一團,下身吐出一灘白花花的泡沫,身子一抽一抽,兀顫抖。
我退了出來,身後的女人立刻撲了上來,她急切地握住我的器官,顧不得上沾滿了朱冰的體液,身子往後一仰躺到地上,把我拉到她身上,“來……來……”她急不可待地把我牽引到入口處,兩腿屈曲,雙腳踩在地上,屁股騰空起。
我身子往下一降,噴薄欲出的生殖器滑進了女人體內,她從胸膛深處擠出一低沉的呻吟,“呃……”,聲音悠長顯出無限滿足,好像沙漠旅人得到甘霖的潤。
趴在女人的胸口,望著她眼角細微的魚尾紋,我開始緩緩抽送。
青春易逝,情欲卻像田野中的稗草,隨著歲月的灌溉終於茂盛得近於奢靡,學家稱之為放縱,美學家以為是美,經濟學家概括為厲行節約,醫學家認為是播途徑,革命家批判為腐朽墮落,我,實踐家,這是得過且過。
女人伸出舌尖被我含進嘴里細意咂吸,她滿意地哼哼著,我的每一次衝擊她重重地“嗯!”
一聲。
女人的欲焰愈發熾烈起來,她不斷抬高下身,雙腳踏住子,展開自己最隱秘之處迎合我。
我抽動得越來越疾,龜頭霎時間膨脹開,尿孔一睜,眼看著陰莖下部的精管得又粗又硬。
女人發現了我的激動,她憋紅了臉,從咬緊的牙關里蹦出幾個字:“等一會!等一會兒!”
我毫無顧忌地衝鋒陷陣,雞巴猛地一脹,第一股火熱的精液已經射了出去,人瘋狂地大喊起來,雙手摳住我的屁股,劇烈地上下晃動骨盆。
我在她體內恣地排放著熱情,精液像熾熱的岩漿從地心冒出,源源不斷地注入她的深處。
我靜息了下來,趴在女人胸脯上喘息,她的全身冒出一片細密的汗珠,額頭汗水淋漓,眼睛和臉頰的妝粉溶開了,秀美的臉龐上染得片片黑紅。
她睜開眼睛,意猶未盡地望著我:“來呀,再來呀。”
龜頭很敏感,我咬著牙,強自挺起了半軟的陰莖艱難地運動,她的腔道內分非常旺盛,滑行的感覺萬分舒暢,頓時,欲焰復熾,我的胯下刹那間恢復了活。
女人抱住我一滾,身體翻到我上面,她撇開兩腿跨騎在我身上,雙手撐地支上半身,屁股一撅一落地主動套弄下來。
我仰面平臥,兩手抓住她懸垂的乳房,手指捏住發硬的奶頭使勁地揪扯,啊!……咿!咿!咿!”她尖叫起來,身體往下一撲,下陰越套越快。
我放開她的奶子,兩只手掌撫摸著她的脊背,豐腴的凝脂隨著她腰胯的擺動促地顫抖,皮下的骨骼若隱若現,彷佛隱沒在欲海浪濤中的暗礁。
“來了!來了!”
女人驚叫了幾下,仰起頭,僵硬地挺直上身,“啊呀!”
聲,陰道猛然一抽,將我鎖得牢牢的,她跌落下來,全身瑟瑟抖動,嘴里含含糊地呻吟著。
我輕輕地翻身將她放到草席上,女人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指不肯放開,我趴在身上和她親了幾個嘴,這才慢慢爬起來。
孫東還在呼呼大睡,像一只死狗,阿芳搖醒了任勇,壓在迷迷糊糊的男人身,兩人的四條腿絞在一起。
我丟下身旁的女人,跪爬幾步來到小紅身邊,她醒了,望著我嘻嘻直笑,我開被子鑽進去,和她躺在一處。
我的手伸進小紅的大腿之間,她習慣地閉攏兩,我輕輕摩挲著她稀疏的毛發,她閉起眼小聲地哼著,一會兒,大腿松弛了,慢地向兩旁張開,我趁勢伸出二指探進她隱秘的洞穴。
這時,朱冰也鑽了進來,她貼上我的後背,胳膊繞到前面,溫暖的手掌握持我的家伙擼褪包皮,用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揉捏脹硬的龜頭。
朱冰的手掌很綿軟,手指充滿了彈性,揉搓的動作不徐不疾,恰到好處,很,我的陰莖被她撩撥得又粗又長。
她在我的背後偷偷地笑了,換了一個手勢,指並攏和掌心圍成半圓筒狀急速套動,同時,拇指不住地刮擦龜頭後面的肉棱。
我的食指和中指緊緊摳住小紅的肉襞飛快地轉動,越來越多的液體從陰道深冒了出來。
她側睡在枕頭上,腦袋夸張地向後仰去,雙手抱拳,兩腿夾住我的臂,大腿內側“突突”打顫,兩只腳在被窩里亂踢亂蹬。
朱冰察覺到我挺出小肚子的征象,她停下手,扳住我的肩頭趴在耳邊小聲:“好了,快上呀!”
我一躍而起,翻身壓住小紅,抖擻起精神一棍搠了進去,她已是潰不成軍,著身子噴出一腔淫水,“嚶嚀”一聲便躺倒不動了。
朱冰拉了拉我的胳膊。她躺在被窩一側,一只腳擱在我屁股後面,腳趾不停抓撓。
我從小紅身上爬下來挪了過去,朱冰熱切地摟住我,把腿一岔,兩腳使勁勾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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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我精疲力竭地走出孫東的房子,藝術家們要去展館收拾東西,車帶著兩個女人先走了,阿芳跟著我,坐在助動車後面送她回家。
阿芳住在田林,地處鬧市邊緣,小區內很幽靜,多是新建的居民樓,新牆,路,小樹苗。
“上去坐坐吧,”阿芳從車後座上蹦下來,笑意盈盈地望著我,“家里沒有,不要緊的。”
“好,那我就打擾啦。”我把車推進車棚,隨著她登上三樓。
進門後,果然空無一人,一左一右兩間房亮堂堂的,陳設著淺木色新家俱。
站在充作臥室的小房間內,看著粉紅色的窗簾和被褥,一切都是簇新的 上結婚照里,阿芳身穿白色的婚紗,依偎著一位清偎的男子,長裙的白紗拖曳在面,如同孔雀的尾羽。
阿芳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杯熱茶遞給我:“給,小心燙,”她撩了一栗色的卷發,“做完事情要喝熱的,知道嗎?”
說完,她面對我坐在床沿,呆地出神。
我呷了口茶,指指對面的牆上:“你老公?年紀蠻大的嘛。”
“嗯,”阿芳回頭瞧了一眼,“他是海員,二副。”
“哦,怪不得你講他出國了。”
“呵呵……”阿芳笑了笑,垂下頭看著掛在腳尖上晃蕩的絨布拖鞋,忽然,想到什麼,跳了起來跑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找到一個小藥瓶倒了一粒在手心,她走回我跟前,把托在掌心里的藥丸往嘴里一丟,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仰頭藥咽了下去。
“什麼藥?”我問。
她看我一眼,笑而不語,轉身走到窗下拉緊窗簾,屋里頓時暗了下來,整個間沉浸在桃色的溫馨與曖昧中。
阿芳打開衣櫃,取出一襲白色的睡裙換上,然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在粉色朦朧的光暈里,她在床上擁被而坐,雙臂和精致的鎖骨裸露在睡裙外,兩肩掛著細細的吊帶。
她用手掩住嘴打了個呵欠:“啊……嘸……,你不困?”
她揉揉眼皮,“我可要睡覺了。”
說完,她往下躺了躺,拉起被子遮住下,閉起眼睛。
我脫下衣服,撩開被子躺到阿芳身旁,她自然地抬起後腦勺枕在我胳膊上,體往我懷里偎依過來,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盯著我看。
“黃軍,你家里是做什麼的?”
“我家里人?他們……”
我剛要說下去,門鈴“叮咚”響了一聲。我和阿芳同時怔住了,互相對看了眼,“是誰?他?”我輕聲地問。
“哎喲!我差點忘了!”阿芳猛地從床上蹦起來,急急忙忙地穿上拖鞋,快快!躲起來!先到床底下藏一會兒!”她飛快地撿起我的衣服塞進床下,接把我的皮鞋也踢了進去。
門鈴“叮咚叮咚”響個不停,我手忙腳亂地爬進床架下面,幸虧席夢思床墊垂幔很長,細密的流蘇耷拉到地上,把床下遮得嚴嚴實實。
我縮在床底大氣也不敢出,耳朵嗡嗡作響,心髒“噗通噗通”的,差點從嘴跳出來。
阿芳穿著拖鞋的腳步聲繞著床轉了一圈,終於朝大門響去,我屏息靜氣地支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吱呦……”阿芳打開了大門。
“啊,是你,進來吧。”她的聲音怯生生地,伴著一個男人壓低的話音。
“匡當!”房門重重地關上了,阿芳細碎的腳步和男人沉重的步伐向這邊移。
“小吳啊,過節還好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一聲炸雷在我耳邊爆裂開,天!
這聲音我聽了二十多年,每一個抑揚頓挫都是那麼熟悉,帶著威海口音的渾嗓音極富磁性,曾經把我老媽迷得神魂顛倒,今天,卻讓我心驚肉跳。
“還好,謝謝領導關心。”阿芳小心翼翼地回答,聲音又尖又細。
“哈哈哈哈!……”領導笑著往床上一坐,床墊沉了下來,“啥領導不領導,這又不是在辦公室里,隨便點,啊?”
“哎,知道了。”阿芳小聲答應。
“來來,坐到這邊來,”領導拍了拍床褥,阿芳順從地坐下,墊子又下降一,“半個多月沒來,想不想我?”
領導的話音甜得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嗯,想……”小女人的聲音像蚊子叫。
細細索索地,衣物摩擦的聲音傳來,一會兒,阿芳那件又輕又薄的吊帶睡裙到地板上,接著,是一條小巧的白褲衩。
忽然,床墊大大地震動一下,領導站起來,我趴在冰涼的地板上一件件數著,培羅蒙外套、西褲、阿曼尼襯衣依次在床邊。
領導重新上床,這次,兩個人的體重移到了床的正中。
“喔喲……”領導舒暢地呻吟,“真夠味兒啊,年輕就是好喲……喔……”
吳芳微微喘息,咿咿嗚嗚地叫著。
“呵呵呵,等急了吧?哈哈哈哈!”
“唔……唔……”吳芳含糊不清地應著,嘴里像堵了棉花。
話音未落,床墊劇烈地上下顛動起來。
聽著彈簧吱嘎吱嘎響個不停,酸甜苦辣一齊涌上心頭,我咂一咂嘴,滿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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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彪事件,大批空軍干部“下崗”,當年這位領導正值壯年,不得不服“組織決定”轉業地方,經歷了文革、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幾次政治運,總算熬到了老鄧復出,又趕上“干部年輕化、知識化、革命化”的浪潮,憑六十年代的大學文憑和退伍軍官的資歷,他終於脫穎而出,從布袋子里鑽了出。
談起這些,老媽總是語帶唏噓,他自己倒是一臉平靜。聖人雲:包子有肉不褶上。現在想來,並非無怨無悔,而是莫測高深。
從我記事起,領導總喜歡在晚飯後由領導夫人陪同下樓散步,“解放思想”年月里,他倆手挽手徜徉在新村的小路上,一個挺拔英偉,一個窈窕嫵媚,惹一片羨慕的目光,“反對自由化”和“防止和平演變”的風尖浪口上,領導在面氣宇軒昂地踱,夫人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周圍的人們依舊用尊敬的眼神看他倆。
五十五歲的當口,領導的職務升到了頂峰,盡管已過天命之年,但是在長期體育鍛煉和精心的保養下,領導依然步履矯健,生龍活虎,出於不可明說的原,夫人亦是容光煥發,外貌比實際足足年輕十歲。
餓極了的貓兒要偷腥,吃得太飽的貓兒也會嘗嘗鮮。
我苦笑著搖搖頭,這不是第一次,恐怕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當年,爺爺和奶奶深夜趕到上海,奶奶進門就抱住老媽號啕大哭:“對不住啊,閨女……”爺爺拄著文明棍,顫顫巍巍地立在屋當間,白胡子一撅一撅,著跪在地下的領導,半天想不出詞兒,只能恨恨地喝斥一句:“孽障!”
曾子說,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當先,婦道有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看來導正在冒著作惡的罵名盡人子之孝。
床墊的彈簧規律地響著,如同鍾表一樣精確,我看看手表,十分鍾了,阿芳剛開始的半推半就,到現在已陷入瘋狂,可領導依然不知疲倦,抽送不停,終,他的動作加快了,床墊震蕩的幅度陡然增大,床架劇烈地搖晃起來,發出尖的金屬撞擊摩擦聲,眼看床就要垮了。
“哦!哦!”年近六十的男人低吼了幾聲,“撲通”一下倒在女人身上大口息,屋內靜悄悄的,只有阿芳輕輕的呻吟。
片刻,床上動了動,領導嘟囔了句什麼,阿芳含糊地答應,接著,男人的腳到地上,穿起衣服,獨自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