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短短幾十載,大多數時間過的平平淡淡,如同白開水,三點一线,無滋無味。
波瀾壯闊的人生、絢麗多彩的生活,只是眾多小說作者虛構的傳奇。
但不可否認的是,人一生中總會面臨幾個重要的轉折或者機遇。
抓住了,海闊天空,大富大貴。
錯過了,也許就一輩子窮困潦倒,碌碌無為。
命運,神奇而不可預知,讓人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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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廳長,您慢點,小心。”
酒店門口,蘇芮婉小心的攙扶著步履蹣跚的錢廳長,為他拉開了車門。
錢廳長雙眼惺忪,神色恍惚,看著蘇芮婉白皙精致的臉龐,口齒不清的說道:“小蘇,你…你不錯…不錯…像你這種同志…就…就應該大力提…提拔…”
錢廳長顯然喝多了,臉色紅彤彤的,打了一個酒嗝,大手一揮,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蘇…你回去吧…我沒事…沒事…”
“錢廳長,你早點休息,身體要緊啊。”
蘇芮婉關切的望著他,輕聲叮囑,隨後又一臉嚴肅的表態道:“關於省廳的指示精神,市局一定會落到實處!”
“好…好…有小蘇這種工作負責的同志…我…我放心…放心…”
錢廳長看了一眼蘇芮婉胸前敞開的衣領中那一抹耀眼滑膩的雪白乳肉,才戀戀不舍的收回淫邪的目光,讓司機啟動了車子。
望著離去的黑色奧迪,蘇芮婉心里松了口氣,微笑的臉龐瞬間冷了下來,低聲罵道:“老色鬼!”
省公安廳的領導下來視察工作,一般是由一把手出面,顯示重視之意,但局里卻安排她這個常務副局長來應付錢副廳長,並美其名曰“女同志心思細膩”。
蘇芮婉心里清楚,張國棟與這個錢副廳長不是一路人,再一個也是張國棟故意惡心自己。
作為二把手,自己與張國棟一直不和,而錢副廳長卻是個出了名的老色鬼,張國棟讓自己去接待也是“理所當然”的手段了。
蘇芮婉盡管極不情願,也無可奈何。
為了顯示尊重,今天的她還是化了個精致的淡妝,一身灰白色的職業套裙,美艷端莊。
白色的襯衣微微敞開,露出一抹雪白豐滿的乳肉,黑色的胸罩隱約可見,與雪白的乳肉交相輝映,對比鮮明。
緊身的窄裙包裹著圓潤飽滿的翹臀,勾勒出誘人的曲线。
裙下黑色的透明絲襪搭配六公分的魚嘴式高跟鞋,顯得既矜持又性感,將成熟女人的魅力展露無遺。
想起吃飯時這個老頭子淫邪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酥胸和絲襪美腿上掃視,自己卻還要做出一副微笑淡定、聆聽教誨的模樣,蘇芮婉心中對這個老家伙厭惡至極,同時也對張國棟更加不滿。
微風吹拂,幾縷發絲輕輕飄蕩。
蘇芮婉抬起蔥白修長的手指將發絲收攏到耳後。
一瞬間,她的心情快速平息下來,臉色淡然而略帶威嚴,已經看不出絲毫厭煩。
作為一名政治人物,她對自己的情緒控制已經駕輕就熟。
車燈亮起,紅色的本田飛快的離開了酒店。
夜晚的街道燈紅酒綠,頹廢而迷離。
車里放著悠揚的鋼琴曲,琴聲緩緩流淌,如水似幻,分外動聽。
蘇芮婉漂亮的柳眉卻微微皺了起來。
她突然想起一份重要的文件還留在了局里,而明天的報告肯定需要這份材料。
看了看表,已經十點了,蘇芮婉將原本要打給自己秘書的電話放了下來。
還是不要麻煩小李了。
“真是煩人!”
猶豫片刻,蘇芮婉停下車子,將駛向家里的本田掉了個頭,紅色的軌跡向著市公安局的方向劃去。
命運,是奇妙的。
她原本可以選擇讓自己的秘書趕到局里,也可以隨便讓一個人送給自己,但她卻選擇了親自去局里。
而她的這次選擇也給已經處於絕望中的裂祭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抓住了,他會脫於險境。
錯過了,便深陷牢獄之災,無法翻身。
一個人運命的改變,其實就在於另一個人的一次次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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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在干什麼!”
看著審訊室門口把風的兩名警察,蘇芮婉面容肅整,沉聲質問道。
剛路過審訊室,她便聽到了里面的慘叫聲,又一看這兩人是張國棟的人,蘇芮婉今天對他的怒氣又竄了起來。
“蘇…蘇局長?”
兩名在門口抽煙的年輕警察嚇了一跳,趕忙將煙頭丟掉,恭敬的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的道:“沒…沒干什麼,陳隊長在里面工作。”
蘇芮婉冷聲道:“工作?什麼工作?陳炳才在搞什麼名堂!”
說著就上前一步,想要進去。
“蘇局長…”
見她要進去,兩人嚇了一跳,不著痕跡的擋在她的面前,臉色難堪的說道:“蘇局長,這…這不太好吧?”
“啊!”
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傳來,兩人強自鎮定的神色不自然的一陣慌亂。
聽到聲音,蘇芮婉更加肯定里面在用刑。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今天張國棟讓自己陪那個老色鬼,自己也要打擊他的氣焰才行。
只要把這事坐實了,局里開常務會的時候,自己可以以此來攻擊張國棟,運作的好還可以將此事做大。
一瞬間蘇芮婉已經想到了許多。
“讓開!”
蘇芮婉杏目圓瞪,神色冷峻,嬌聲喝道,常務副局長的氣場瞬間散發了出來。
兩名警察畢竟年輕,也沒有什麼底氣,被蘇芮婉厲聲一喝,身子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向兩邊讓了開來。
蘇芮婉怒氣衝衝的一把打開門,只見小黃和小張正一人按著年輕人,一人拿著刑具,對其施與暴刑。
年輕人渾身是傷,手指鮮血直流,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蘇芮婉縱是見過這種場面,也不禁暮然心驚。
太過了!
幾人一見是常務副局長蘇芮婉,一時都楞在了原地。
陳炳才也瞬間失了神,失聲道:“蘇…蘇局長?”
蘇芮婉面若寒霜,哼了一聲,冷聲道:“陳炳才,你在搞什麼名堂?知不知道用刑是觸犯法律的?”
“蘇…蘇局,這個犯人膽大包天,罪大惡極,張局已經親自過問了。”
陳炳才畢竟經過風浪,一愣之下很快鎮定下來,言語中也暗示這人是張國棟特意“關照”的,希望可以讓蘇芮婉不要插手。
“救…救…”
聽到陳炳才叫她蘇局長,裂祭猶如見到了救命的稻草,絕望到冰點的心瞬間火熱起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用火熱的雙眼望著眼前這個四十左右成熟而威嚴的女人。
蘇芮婉當然聽的出話陳炳才的暗示,哼笑一聲,看著裂祭求救的眼神,冷聲問道:“他犯了什麼?”
“這小子膽大包天,把張局兒子的腿打斷了,現在還躺在醫院呢。”
陳炳才微微眯了眯眼,微笑的表情有些得色,繼續說道:“蘇局,你是知道的,張局的脾氣一向不太好,對家人更是呵護有加。”
這小子把張國棟的兒子打的住院了?
蘇芮婉微微皺了皺眉,張國棟這個人她十分了解,十分護短,特別是對家里人。
如果是工作上的爭權奪利,他也許會用常規手段出招迎敵,但如果涉及到了家事,他就會不擇手段。
一個憤怒、瘋狂而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是最可怕的!
想到這,蘇芮婉有些猶豫了。
看到她遲疑的表情,裂祭的心又涼了下去,焦躁與不安在心中交織纏繞。
不能!
絕對不能讓她被陳炳才逼退,不然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但自己只是個小人物,她憑什麼幫我,憑什麼要將張國棟得罪死?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到底該怎麼辦!
“用欲望之眼!”
猛然間,一道低沉陰冷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是邪狐!
之前的他一直沒有出現,直到現在才發出了第一次聲音。
裂祭顯然也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他很想問問,但現在的他卻沒有時間去想,也沒精力去想。
裂祭不再遲疑,一股熱流涌動全身,他的雙眼微微顫抖,猛然睜大,漆黑的眼球瞬間轉成血紅。
視线內蘇芮婉的身影一陣短時間的飄忽,隨即清晰穩定,四個紅色的文字如沉淀的墨汁開始若隱若現的在她頭上顯現、搖曳,最後清晰可見權欲,性欲。
權欲?性欲?
“權欲?權欲!”
裂祭低聲念叨,轉而雙目一亮,興奮莫名。
文字說明眼前這個女人權利欲很重,而她的身份正是公安局副局長。
對於一個權利欲很重的人來說,一生中最大的追求就是升遷。
可是張國棟卻占據了市委常委、公安局長一職,那她天然就會對劉國棟懷有敵意,從她剛才遲疑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想管這件事的。
為什麼會管?
可以用來攻擊劉國棟!
自己此時需要的就是一個籌碼,一個可以讓她心動的籌碼——滿足她的權利欲!
想通了這一點,裂祭豁然開朗,心中燃起了求生的火焰。
“迷幻真境!”
隨著迷幻真境的施展,審訊室的空間驟然凝滯。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裂痕從上自下劃過,畫面霎時間裂開,碎裂,土崩瓦解。
一陣劇烈的搖蕩過後,夜晚中教室的畫面出現在審訊室。
看著四周明顯是教室的擺設,蘇芮婉瞪著眼睛,一臉驚愕,傻傻的楞在了原地。
“怎…怎麼會…我不是在審訊室嗎?怎麼會…怎麼會…”
“蘇局長!”
裂祭對著滿臉錯愕的蘇芮婉低聲喚道。
“你…你不是那個…你怎麼也在這里…陳炳才他們呢,我怎麼會在這里?”
看到裂祭也在這里,蘇芮婉更顯吃驚,對著他連連發問。
隨後她似乎明白過來,看著裂祭略顯平靜的神色,驚聲道:“這…這都是你…”
“蘇局長,不要說話!他們聽的見,聽我說!”
裂祭連忙打斷她的話,對她的疑惑置若罔聞。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只將蘇芮婉一人納入了迷幻真境,現實中她還是站在審訊室中,也就是說她剛才說的話,陳炳才他們是聽的見的,只有施法者說話他們才聽不見。
“我叫裂祭,是XX中學的高三學生。他們冤枉我販毒,求求你把我救出去,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情況緊急,裂祭三言兩語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緣由,隨後一臉懇切的望著她,眼中充滿了期望。
陳炳才聽的到我說話?
為什麼我看不到他們?
他們去哪里了?
蘇芮婉還沒有從這一系列的震驚中緩過來,只是看著他傻傻的發愣。
見她還在發愣,裂祭心中暗急,沉聲道:“救我出去,我幫你得到局長之位!”
局長!
聽到這兩個字,蘇芮婉如同觸了電,瞬間回過神來,剛要出聲,又想起裂祭先前的話,疑惑的看著他。
知道她不信,裂祭調整了一下語調,一本正經的說道:“蘇局長,如你所見,我有特殊的能力,這個幻境只是我眾多能力的一種,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能夠幫你得到局長之位!”
聽到這話,蘇芮婉心中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熱切的光芒。
局長,多麼耀眼的稱呼!
對於一心混仕途的她來說,這就是她目前全力追求的榮耀。
這個位置她窺視已久,對張國棟的觀察也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只是張國棟處事謹慎,為人圓滑,明知道他貪汙受賄,可卻苦於沒有證據。
只要能夠得到他的把柄,憑自己的資歷、能力和後台,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大有可能。
眼前這個年輕人擁有異能,也許真能通過他搞倒張國棟!
望著蘇芮婉陰晴不定的神色,裂祭知道自己已命中紅心,觸到了她的軟肋。
裂祭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沉聲道:“蘇局長,你快點做決定,時間長了陳炳才他們會起疑心。”
蘇芮婉沒有過多遲疑,權衡了一下得失後,很快做了決定,對著他點了點頭。
見她同意救自己,裂祭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隨後逆轉能量,撤去了眼前的迷幻真境。
明亮的日光燈閃耀,審訊室很快出現在眼前。
看著自己又出現在審訊室,蘇芮婉暗嘆不可思議。
“蘇局長…蘇局長?你怎麼了?”
陳炳才搖晃著蘇芮婉的胳膊,大聲驚呼著。
見陳炳才拉著自己的胳膊,蘇芮婉面色一寒,甩開他的手,冷聲喝道:“你干什麼!”
“蘇局長,你…你沒事吧?”
陳炳才看著她,上下打量著。
這幾分鍾蘇芮婉除了先前說了一句“怎麼會…我不是在審訊室嗎…”
等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一直傻站著,如同中了邪一般,直把幾人嚇壞了。
“哼!”
蘇芮婉冷哼一聲,冷聲道:“陳炳才,立刻放了他!”
“放…放了他?”
陳炳才不明白她的態度怎麼突然轉變了,低聲道:“蘇局,張局那里怎麼交代?”
“怎麼交代那是你的事,現在我要將人帶走!”
強硬的話之後,蘇芮婉突然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逼視著陳炳才,冷聲道:“如果你想讓私自用刑的事鬧大,就試著來攔我!”
“讓開!”
一聲嬌喝,強大的氣場如一座大山迎面壓來,陳炳才心中發寒,嚇了一哆嗦,本來就底氣不足的他不自禁的向旁挪開了身子。
蘇芮婉對一旁的小張和小黃喝道:“你們兩個還站著干什麼,還不將繩子解了!”
“啊?是…是是…”
兩人連忙上前,忙著給裂祭解繩子,唯恐慢了一步。
見她一介女流卻將幾個大男人訓得灰頭土臉、膽戰心驚,裂祭總算明白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說法,同時也對這個官威十足的艷麗女局長有了更深的認識。
一陣如蘭的麝香襲來,蘇芮婉已經來到裂祭身前,伸出如玉般的小手將他攙扶了起來。
裂祭只覺如沐春風,分外陶醉,將身子軟軟的靠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體會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險轉折,裂祭心情復雜,暗自感慨,但有一點十分明確——成為人上人,將張國棟和張路這對狗雜種父子送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