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方琴沒有再回去,魏明像是僵屍一樣枯坐了一晚上,齊月擔憂的陪著他。
第二天,劉勁告訴他們方琴走了,跟他拿了些錢,但他也不知道方琴要去哪。
魏明聽完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掃了劉勁一眼,那副沒有生氣的樣子把劉勁都給嚇著了,回去的路上壓根就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到了家,魏明沒有看見方琴,其實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希不希望會見到她。
放下行李後,魏明好好洗了個澡,但在浴室里,他哭了,這麼多年,他好久都沒有這樣痛痛快快的哭了,像狼嚎一樣。
其實那一夜,魏明已經想了很多,尤其是對於這些天來自己荒唐的行為和念頭。
原來他和那些色情書上的男人不一樣,原來看到自己妻子在別的男人身下呻吟是那麼難以接受,原來,他真的瘋了。
晚上,齊月打來電話,魏明嘶啞的聲音讓她很擔心,於是不顧劉勁的反對跑到了魏明的家。
魏明打開門看著這個讓他說不清是恨還是愛的女人,最終什麼都沒說放了齊月進來。
“恨我嗎?”躺在床上,兩人並沒有做愛,齊月趴在魏明的肩頭很認真的問著。
其實魏明和方琴還有件不知道的事,就是在那個衛生間里,齊月和劉勁事先藏了一件微型的攝錄機,里面拍的東西齊月已經看過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想看方琴發騷的樣子,想看她所謂端莊淑女光環之後隱藏的墮落下賤的一面。
事實上她也都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老公一點點征服方琴的樣子,也看到了方琴比她預想中還要淫蕩的一面。
可是,在魏明的憂傷所映襯下,齊月覺得自己沒有得到一絲報復後的快感,而鏡頭下自己老公那得意和猥瑣的表情反而讓她充滿了厭惡。
“不。”
“為什麼?”
“因為我的錯更多。”魏明的聲音一直很平淡,這樣看似平穩的情緒卻讓人更加的難受,因為只有當人沒有了生存的動力和希望才會有這樣像是亡者一般對事物的淡然。
不過齊月覺得這至少比那一夜死一般的沉默要好得多,所以她張開嘴試圖逗引魏明說更多的話,然而沒等她想好該說什麼,魏明卻自己接著說了下去,只是語氣和神態怎麼聽都像是他在自言自語。
“我是真的錯了啊,錯的離譜,錯的讓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彌補,齊月,你知道嗎?當初我也以為我能夠像書里或者電視新聞里那些所謂的開放人士一樣接受這種所謂新式的家庭生活,接受他們所講的那種愛和欲的分離。只可惜,我現在才發現,這些混蛋講的都他媽是狗屁。”
“我不否認,當時聽你講那些話的時候,我也有過衝動,也曾經自己想過別的男人操我老婆時的場景。的確,是有些刺激,可那都是想的,當真的發生那些破事的時候,齊月你知道嗎?我真想一刀砍死你老公這個王八蛋,可惜我沒有,因為當時我已經傻了,我好像真的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還因為,我先跟你睡了,我先睡了他劉勁的老婆,所以我跟他一樣,其實也是個王八蛋。”魏明的這些話在心里其實已經憋了很久,而現在,他終於說了出來,他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的平靜到現在顯得漸漸游戲癲狂。
魏明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起來,坐在那里兩只手用力的揉搓著自己的頭發,齊月一邊用手輕撫著他的背,一邊自己的心里也在魏明的話中顫抖著。
剛才出門時,看到劉勁生氣的樣子,齊月一路上都還很歉疚,可是現在,齊月也在問自己,劉勁又是如何看待她這個妻子的。
那個聽著自己老婆和別人上床的聲音而興奮無比的男人到底只是有些奇怪嗜好卻疼愛她的老公還是只是把她當成了一件滿足自己欲望的工具。
這個問題,齊月一直避免著去想,可是當現在她看到了魏明痛苦的樣子,她又一次問起了自己。
這一夜,魏明和齊月沒有做愛,等魏明折騰的累了,齊月像是哄孩子一樣摟著他安慰著他直到他在自己懷里睡著,看著魏明帶著淚痕的睡顏,齊月對著床頭那張掛著的魏明和方琴的結婚照,看著上面方琴偎依在魏明的懷中甜笑的樣子,齊月在自己心里輕輕嘆了一句:方琴,我雖然不會跟你說對不起,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珍惜這屬於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