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真誠或虛偽的笑臉在我眼前晃動著,一聲聲的祝福彷佛從遙遠的天外傳來;大紅的燈籠,甘醇的美酒,殷家的大宅院里正上演著的這出喜劇,主角卻似乎並不是我。
唯一支撐著我保持謙恭笑容的是我身旁的寶亭,她只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頭上還蒙著紅蓋頭,可那酒席上濃烈的酒香菜香也遮不去的淡雅體香,卻在不停地撫慰著我那顆煩亂躁動的心。
拜過了天地拜父母,撒完了床帳鬧洞房,直到月上柳梢頭,丫頭婆子們才撤了出去,只留下了紫煙服侍著。
“終於清靜了。”
我長舒一口氣,望著一身大紅吉服端坐在合歡床沿的寶亭,心情才暢快起來。
紫煙伺候我脫掉了吉服,遞給我一把銀挑子,笑著衝自己的主母一努嘴兒。挑起紅蓋頭,我卻一下子呆住了。
彷佛是與寶亭的初遇,桃頰櫻唇、鼻隆眉黛的面容依舊是那張閃爍著莫名光澤的面具,青田墨的眉毛依舊纖發可現,紅玉的櫻唇依舊嬌艷可人,烏亮的眸子依舊燦若星河,唯一變化的是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不再是銳利刀鋒般的目光,卻是千種的喜悅、萬種的柔情。
“自從見到夫君,奴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夫君會親手揭開這張面具。”
在寶亭羞澀而又大膽的告白中,我找到面具的金質箍帶,隨著袢扣的一聲輕響,面具已被我緩緩的移開去。
幾番午夜夢回夢到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女嗎?我心頭竟陡然迷惘起來。
就彷佛那只面具依舊留在了她的臉上,還是那雙溫柔而自信的眸子吸引了我的所有目光,她臉上的其他部分,彷佛都變成了扶持紅花的綠葉而變得可有可無,幾息後,我才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妻子的臉。
秀發青絲包裹起來的是張宜喜宜嗔的臉,卻絕稱不上羞花閉月、沉魚落雁,如果說解雨是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魏柔是一朵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白蓮,那她則像是隨處可見的芍藥,甚至武舞的容貌似乎都要勝她一籌,可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我的心在刹那間就認定了她。
或許這就是前生糾纏到今世的緣分吧,捧起寶亭的臉,手指感受著她細膩的嬌顏,我心底竟涌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夫君,你也感覺到了嗎?”寶亭略帶著驚喜的呢喃在我耳邊響起:“也不知為什麼,奴一見到夫君就覺得親切……”
“咱們有五百年的情緣哪,”我把寶亭摟在懷里輕笑道:“前世里,我,就是你的夫君。”
新房被爐火熏得有如初夏一般溫暖,十六枝粗若兒臂的龍鳳蠟燭只有兩枝仍在爆著燈花,青瓷獅子鈕香爐里檀香繚繞,燭光與香霧讓屋子里朦朦朧朧的,彷佛是瑤台洞天仙境一般。
合歡帳里一燈如豆,大紅喜被下是一對纏繞在一起的軀體,紅浪翻滾間隱約可見一片一片的粉膩。
“……寶亭,你,真是水做得哪。”
寶亭的外罩中衣早被我脫去,渾身上下只留了一件鴛鴦戲水的月白湖絲肚兜,一對並蒂蓮正綻放在高聳的椒乳上,推動著這兩團酥膩的雞頭肉,那並蒂蓮花就不斷變幻著模樣,水波似乎也蕩漾起來。隨著蓮花的乍分乍合,怦怦的心跳間便偶爾泄出了膩人的嬌吟,那雙眸子更是迷迷蒙蒙的彷佛是一彎碧水,極是動人。
“那……動郎可是泥做的嗎?”寶亭乖巧地伏在我胸口呢喃道,一頭青絲散亂地落在枕上肩頭,襯得她越發肌膚勝雪。
“嘿嘿,你夫君可是鐵做的呢!”我輕笑道,摟著她豐腴的腰肢往懷里帶了帶,讓她感受著獨角龍王的堅硬和跋扈。
寶亭本就是一身媚骨,此時放開心懷,再被陽氣一激,心神迷亂,身子愈發火熱,臉頰耳垂都染上了陀色。白藕似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摟上了我的背,原本有些僵硬的玉腿此刻也被我抬起了一條親昵地搭在了我的腿上。
大手順著寶亭後背優美的曲线從肩頭滑向挺翹的玉臀,我不禁感嘆著造物主的神奇,著手處幾如凝脂一般滑膩,甚至比解雨無瑕都有過而無不及,連天下聞名的湖絲緞子都顯得粗糙了;豐若有余、柔若無骨的身子是我從沒遇見過的完美,竟讓我生出了“怪不得寶亭的容貌不算一等一出色”的念頭來:“否則,真要遭天妒了!”
“寶亭,以後在家伺候你夫君的時候,就什麼也別穿,因為,無論多麼柔滑的衣料都比不過你肌膚的嬌嫩。”我邊吻著她的發邊說道,手指越過玉臀,沿著大腿小腿滑下,正捉住了她一只三寸金蓮。
寶亭身心雖然早就向我開放,可這兒卻是禁地之一,此時蓮瓣入手,她不禁嚶嚀一聲,身子也不由得一縮。
手中蓮足絕不足四寸,盈盈只堪一握,觸手更是既腴且潤,且不說蕭瀟、無瑕這些練武的女孩子比她不過,就是號稱步步生蓮的揚州王曲也頗有所不如。
“寶亭,你這兒真是蓮中絕品呢!”我由衷地贊道。
“是嗎?”伏在我胸前的寶亭飛快地瞥了我一眼:“可大姐的只有三寸呢!”她細聲道。
“傻丫頭……”我這才恍然大悟,這丫頭為什麼不肯讓我把玩她的玉足,原來竟是怕自己的不入情郎法眼,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憐惜,摩娑著軟玉般的金蓮,柔聲道:“足小至極,其行必廢,古今皆然,你姐姐身子孱弱,該與她不良於行有莫大的關系。何況你身子豐腴,真要是對三寸金蓮,彼此不成比例,反倒不美。再說,”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臉,肅容道:“寶亭,就算你生著一對天足,我也喜歡。”
“嗯。”一聲嬌吟已帶著滿心歡喜。
把玩良久,寶亭已經被我逗得高潮了一回,身軟如泥地癱在我懷里,我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這絕品蓮足。大手越過後庭,輕輕一勾,又帶出了她一聲細若簫管的呻吟,指尖也頓時多了幾道亮晶晶的銀絲。
這並不是我的手指第一次光臨她的幽徑,可原本就十分敏感的她觸覺好像比以往更加敏銳,只輕輕一下,她就又輕輕打起了寒顫;似乎想起了更加羞人的事情,她頭使勁拱在我懷里,呼吸也頓時急促起來,如蘭似麝的呵氣間隱約聽到一聲:
“動郎,奴怕……”
“怕什麼?”我笑道:“我是你的夫君哩。”把她平著放躺,解開肚兜的袢扣一扯,她便是全身不著絲縷了,只是我想把大紅喜被拉下,卻被她拽住了被頭不肯松手,羞澀的目光里滿是央求,我心一軟,掀起被子自己鑽了進去,嘴巴正親在了那一只腫脹的乳尖上。
寶亭身子立刻癱軟下來,掐住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我的頭。原本已經漲的如同葡萄一般大小的乳珠在我口中再度脹大起來,惹得她不住地扭動著嬌軀躲閃著我靈蛇似的舌頭,而乳珠一旦脫離了舌頭的親密包圍,她又扭動著嬌軀不住地尋找追逐著那種被包裹的感覺,不一會兒,呻吟便連成了串。
我挪動了一下身子,碩大的獨角龍王開始徜徉在寶亭貞守了十九年的秘處,她雖然已是情熱如火,可甫一承受這麼羞人的事情,身子還是頓時僵直起來。
“你不是說夫君是個泥人嗎?其實你何嘗不是,『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 我一邊輕吻著她的耳垂,一邊在她耳邊低吟,那帶著磁性的聲音彷佛穿透了她的心,讓她漸漸放松下來,一雙藕臂摟住了我的脖頸,呢喃道:“將咱兩個,一起打破……”
“正要打破。”我嬉笑道,獨角龍王分開濕膩的花唇,正頂在了花道入口,只入半寸,寶亭已嚶嚶呼痛,再一前行,便觸到了那個代表女兒貞潔的薄膜,只是這時,那花道四壁突然劇烈地痙攣起來,頓時將花道封得水泄不通,就連獨角龍王都被推了出去。
寶亭頓時不知所措地望著我,臉上羞意漸退,變成滿臉惶然:“動郎,奴……奴這是怎麼了?”
“這就是殷四娘的鎖陰奇術玉女功吧。”我心下早已了然,這宗絕技果然神妙,只是寶亭已經嫁了過來,該讓它發揮另外的功用吧。“寶亭,來,別緊張,聽你夫君的話,蜷起腿來纏在你夫君的腰上。”
寶亭含羞將一雙豐膩的大腿纏在了我的腰間,玉體挪動間,獨角龍王就在她私處廝摩,加之我愛憐地搓揉著她胸前玉丸,她私處重新變得柔軟酥膩起來,而我也適時將一道真氣輸入到她神田幽谷之間,只聽寶亭呻吟一聲,那未曾緣客掃的花道便再度向我開放了。
不再猶豫,獨角龍王已經借勢貫穿了阻礙,霎那間,點點落紅染紅了臀下白綾。
“動郎~”不知是疼痛還是其他的原因,寶亭一下子死命抱住了我,指甲都扎進了我的皮膚,一行熱淚頓時從她眼中滑落下來。
“乖寶寶不哭,”我把她臉上的淚珠一一吻去,昵聲道:“『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 你泥中有我』,用的可不是淚水喲。”
渡過了最初的艱難後,我才知道上天是多麼的眷顧我。充斥著愛液的花道不僅緊膩異常,而且陰中褶皺叢生,初一進花道,那褶皺就從四面八方涌來,層層疊疊地包裹擠壓著獨角龍王的頭冠,衝破了一道又一道皺褶,正山窮水復疑無路之際,前面卻豁然開朗,以為是柳暗花明了,卻又頂在了一塊柔膩之處,龍頭一頂便直陷進去,柔膩頓時將它裹得嚴嚴實實,就像被含在了女人嘴里似的,異常地舒爽。
這是重巒疊翠還是春水玉壺呢?我已經沒時間去考證了:“或許我得到了千萬中無一的絕世佳品,就連師父所說的世間七大名器也有所不如吧。”這念頭只是在我心中一閃而過,我便沉醉在寶亭的風情里。
“奴與郎君,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寶亭幾度昏死後便在我懷里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醒來便抱著我將她昨晚幾度來不及說的話訴說給我聽,望著她一往情深的笑顏,我不禁緊緊把她摟在懷里。
外屋的紫煙聽到房里有了動靜,便跑進來道喜,羞得寶亭忙躲進了被子里。我看紫煙那雙賊兮兮的眼睛還在四處亂瞧,便笑道:“怎麼,沒見過洞房呀?還不快把馬桶給爺拿來!”
紫煙伺候寶亭解了小解,寶亭新破瓜,小解的時候都蹙著蛾眉,紫煙便小聲埋怨我不解風情:“該讓我師父好好教教你才是。”她不滿地道。
正被我抱到鏡前准備梳妝的寶亭被她逗得一樂,抿嘴笑道:“死丫頭,亂嚼舌頭根子,六奶奶教相公,這是怎麼個教法呢?”
“這……怎麼不能教?!”沒外人的時候,紫煙和寶亭不似主仆,倒似姐妹一般,說話並沒有太多的忌諱,只是她知道自己此番說錯了話,雖然依舊還在強詞奪理,可聲音卻越說越低,見我一旁壞笑,便偷偷捶了我一粉拳,低低“哼!”了一聲。
“是啊,怎麼不能教。”我笑道:“紫煙,你和干娘好好學學,再教我如何?”
聽我調笑,紫煙不由白了我一眼,臉上卻悄然飛上了一朵紅雲,那嬌憨模樣正彷佛情懷初開的蘇瑾,我心中竟是一跳,定了下神,把目光轉到了寶亭臉上,卻見寶亭正含笑望著我。
梳洗完畢的寶亭竟有著迥異昨日的美麗,雨露的滋潤讓她臉上容光煥發,嬌艷欲滴。前後變化之大,就像是當日的齊蘿一般,連紫煙都驚訝地沒口夸贊,喜得寶亭愈發神采飛揚。
裝束整齊,便去前堂拜見父母。殷家的重要人物殷乘黃和一妻三妾、他的兩位嫂子、殷大小姐殷寶儀夫婦、三小姐殷寶琦和小兒子殷寶瑞早早就等在那里,似乎是有要事相商。
“動兒,你不是外人了,之前寶大祥也仰仗你良多,你官場商界人脈廣泛,所以我想,還是把寶大祥交給你打理為妙。”
我和寶亭俱是一怔,之前老爺子可是說讓柳澹之暫時打理寶大祥的,寶亭都把諸事交接了,怎麼突然變卦了呢?正奇怪間,柳澹之站了起來,先是給我深施了一禮,才道:“別情,這是我極力向岳父大人要求的,請你務必要答應。”
他頓了一下,又道:“別情,我先跟你道歉。我自幼出身苦寒,父母早亡,是岳父他老人家供我讀書博得功名,又將寶儀許配給我,我雖然姓柳,可我早就自認是殷家之人,為防止寶大祥落入外人之手,就算我不明商賈之事,也要勉力暫時接下寶大祥這副重擔,盡心維持它到寶瑞弟弟成人為止。所以我竭力向岳父大人請求我來打理寶大祥。不過,昨天婚禮上,我才明白過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別情你的才情財力,實在沒有必要做這鳩占雀巢之事,寶大祥只有交給你,才能保存和發展,故而我向岳父大人提出請求,由你來打理寶大祥。”
“澹之你過譽了。其實寶大祥這種幾十年的老字號,經營早就自成體系了,就算是寶瑞兄弟現在來出掌寶大祥,只要有一兩個得力的人輔佐,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轉向殷乘黃,笑道:“小婿沒必要也沒精力來打理寶大祥,岳父您該理解才是。”心中卻暗忖道,我才情財力也不是昨天今天才表現出來的,難道殷家人之前都瞎了眼不成?!怕是其中另有緣由吧。
“澹之別情都言之有理。”殷乘黃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捻著胡須沉吟道。
“老爺,澹之就像您兒子一般,寶大祥交給他大家都放心,他說自己不諳商賈之事,只是從前沒有留心這方面的事務而已,怎麼說澹之他也是一榜舉人呢,一旦用功起來不見得比旁人差。我倒是擔心寶儀的身子,怕寶儀少了他的照顧,再生出什麼毛病來。”殷老夫人侃侃而談道:“老爺,反正眼下寶大祥只有蘇杭兩個分號,不若讓澹之打理杭州分號,蘇州那邊就讓寶亭監管如何?如此澹之就不用兩地奔波,寶亭在蘇州也相當方便。”
看殷乘黃的兩位嫂嫂和殷齊氏、殷寶儀都點頭稱是,我這才隱約察覺到,雖然柳澹之在走私珠寶案上表現出了對殷家的忠誠,可殷乘黃似乎對他還不夠放心,只是殷家老的老,小的小,著實缺乏可用之人,不得不用他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禁替他抱起屈來,轉眼看目前殷家最適合出掌寶大祥的殷四娘,她卻只是守著自己的本分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直到感覺到我的目光,才和我飛快地對了一下眼。
“老太婆,你倒很有見識嘛!”殷乘黃嘿嘿笑了兩聲,轉頭對我和柳澹之道:“就按老太婆說的辦吧。澹之你辛苦些,盡快熟悉一下寶大祥的業務;別情你若是分身乏術,就讓寶亭多留心蘇州號。寶大祥的重新崛起,可就落在兩位賢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