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將車開回了別墅,妹妹都沒有再和我說一句話,只是一個人沉寂在悲傷里面,不時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看著妹妹傷心的樣子,我的心里面也不好受,不過,我相信終究有一天,她能夠自己走出來。
“主人,您回來了。”聽到汽車的聲音,媽媽優雅的站在了門口迎接著我。
但是,當她看到妹妹也從車里面走出來的時候,媽媽身子微顫了一下,神色復雜的說道:“主人,有一位客人在一樓大廳等您。”
“哦,是嗎。”隨手將外套脫下,遞到了媽媽的手里,我沒有多問直接就走了進去。
“你來了。”看到我進來,姑姑立刻面帶愧疚的從沙發上主動站了起來。
“是的,我回來了。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現在的我沒有心情和姑姑客套,直接就坐到了他的身邊,平靜的問道:“關於今天的事情,你作何解釋?”
面對著我的逼問,姑姑猶豫的看了媽媽一眼,小聲的說道:“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不過,不要這這里好嗎。”
說著,就用眼神指了指媽媽的位置。
我急忙咳嗽了兩聲,將我的失誤恰當的掩飾了過去。“這里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順著姑姑的意思,我讓媽媽退了下去。
這個命令,讓姑姑和媽媽都輕松了下來。
“是,主人。”
欣喜的對我鞠了一躬,媽媽立刻就帶著鈴兒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姑姑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拽著我的手臂,將我帶到了二樓的臥室里面。
“哼……”任由姑姑將我推到在床上,我一句責備也沒有,只是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輕嘆一口氣,姑姑把頭靠在了我的胸口上面,緊身上香味也仿佛變得過於甜膩起來。
“對不起了,一直瞞著你我真正的身份,對不起了。你不會就這樣離開姑姑吧……”姑姑害怕的用手捧起了我的臉龐,主動的吻上了我的雙唇。
我厭惡將頭扭了過去,讓姑姑的吻落了個空。
“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傻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沒有憐憫姑姑眼中的絕望,我惱怒的甩開了姑姑的身子,背對著她說道。
聽到我絕情的話,姑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悔恨,大聲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傷心的靠在我的背後,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的嗓子都變得沙啞,卻還是在不停懇求我的原諒。
姑姑杜鵑啼血一樣的哀求,差一點就讓我改變了主意。“你走吧……”我再次說出了絕情的話語,不過態度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份堅持。
“你真的,永遠也不想再看見我嗎?沒有了價值,也就沒有了感情嗎。”苦求無果,姑姑止住了哭聲,幽幽的離開了我的身子。
她是誰!
她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敵人!
她的悲傷是出於真心,還是只是一場表演!
誰能夠回答我!
我在心中不斷地問著自己!
姑姑並不知道她已經在無意中,觸碰到了我的逆鱗。
“感情!什麼感情!你先回答我,你對我有感情嗎!”我轉身用力的握住姑姑的手臂,臉色猙獰的一把將拉到我的面前。
“誰都有資格和我談感情談價值,就只有你不配!”我辛苦的壓抑著內心的秘密,死死的抓住姑姑的手臂,全身都因為憤怒不停的顫抖起來。
“你不要這樣!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的突然翻臉,將她搞了個措手不及,太多太多的意思,從姑姑的眼睛里面一閃而過。
她拼命的搖晃著自己的身子,現在只想從我的懷抱里面趕快掙脫出來。
但是她越是這樣,我手上的力量就越緊一分。
漸漸的,姑姑的手臂上面已經出現了淤青的痕跡。
“你弄痛我了,這個樣子,我會害怕的……”強忍著疼痛,姑姑在我的壓力下終於安靜了下來。第一次,她從我的身上感受到死亡的危險。
“害怕?你也會害怕嗎?”
大方松開了雙手,我貼在姑姑的耳朵旁邊,輕聲的耳語道:“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一直在欺騙我的時候,我腦子里面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就是殺了你……”
“你說什麼?你說我騙了你嗎?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這麼一個人嗎……”
姑姑的眼底涌出了一份深深絕望,面如死灰的對我說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姑姑雙腿一軟,坐到在了地上。
姑姑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焦點,表情木然的一邊抓著頭發,一邊無目的四處張望著。
“你知道了……你全部都知道了……”這句話像是在問我,也像是在反問著她自己。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一直傻傻的被你蒙在鼓里!”
我心中的煩躁之氣,已經積壓了太久,大喊著就將一旁的白瓷花瓶高高舉起!
“你給我滾,給我滾!我不需要一個在呆在敵人的人,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任何理由也不可以!”
本想就這樣直接砸在姑姑的頭上,一了百了!
還好我在最後的關頭及時清醒了過來,只是惱怒的將花瓶砸在了姑姑的身邊!
“啊!!!!!”看到花瓶向著自己飛了過來,嚇得姑姑趕緊扭過頭去,緊緊的閉上眼睛,用手捂住耳朵害怕的失聲叫了起來!
“噼里啪啦!”這件名貴的古董花瓶,因為我憤怒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一些細小的殘片和水珠飛濺在了姑姑的身上,頓時嚇得姑姑尖叫連連!
過了好大一會兒,姑姑的尖叫聲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幾片花瓣散布在她的長發之中,衣服也幾乎全部都濕濕的貼在了身上,腿上也有了泛起了幾道血絲,整個人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
被我這麼一砸,姑姑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你就這麼恨我嗎?不肯原諒我嗎?”
一對修長的柳葉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姑姑的眉宇間,帶上了一份深深的哀怨之意。
“我不是不原諒你,而是不能原諒欺騙!”
胸中的郁悶發泄了很多,我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轉身不再去看姑姑哀怨的眼睛,我略微遲疑了一下,突然回過頭去,對著姑姑的臉幾次將手高高的舉起,但是最後又無奈的放了下來。
直面著我的巴掌,姑姑沒有任何躲避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我的決定。
“我要怎麼樣做,你才能夠原諒我。”
姑姑用手拂去了發間的花瓣,努力的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微笑。
不過她腿上的傷痕,好像比我想象中來的嚴重,幾次咬緊了牙關,她目光堅定的注視著我,好不容易才靠著某種信念站了起來。
即使是這樣艱難,姑姑的臉上的笑容一直也沒有消失過。
她磕磕絆絆的向著我走了過來,眼看著就要來到我的身邊,卻突然雙腿一軟,踉蹌了幾步,頭向著地面就栽了過去!
“姑姑!”
事發突然,我顧不得許多,急忙衝上前去托住了姑姑的身子,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里。
“姑姑!你沒事吧!姑姑!姑姑!”看到姑姑毫無反應的緊閉著眼睛,我害怕的不停搖晃著她的身子,大聲的叫道。
“只要你原諒我,我就沒事。”就在我傷心自責,不停呼喊著姑姑名字的時候,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笑成了一道彎月。
“你還是擔心我的,對不對?我的小情人?”用手環住我的脖子,姑姑將我整個人拉了下來,就這樣和她一同躺在了地上。
沒想到我的關心反而被姑姑刷了一道,我一把推開姑姑的身子,厭惡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還在騙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我!你走吧,看來今天我們不應該見面。”
握緊了懦弱的拳頭,我這次真的感覺到累了。
被我推開之後,姑姑掙扎著就要向我追過來。
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還沒能起身,就又十分痛苦的躺在了地上。
“不要走……你不要走……”姑姑一邊用力的捂住自己肚子,一邊痛苦的呻吟著。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沿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辛苦的對我伸出了手,想是要抓住什麼。
冷冷的審視著姑姑的表演,我不耐煩的回到床上躺下,想要看看她的表演還能持續多長時間。
不過,我越是等待,我心中的不安就越重一份。
直到背後完全沒有了姑姑的聲音,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寒意,偷偷的向後看了一眼。
“姑姑!姑姑!”
看到姑姑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之中,頃刻間,和姑姑之間那些甜蜜的回憶全部爆發了出來!
無助的撲在姑姑的身上,我脫下衣服,不停地擦拭著她大腿根部的暗紅色血跡,眼里布滿淚水,心中從沒有這麼恐懼過!
“醫生!醫生在那里!”
掏出手機,我急忙撥打著急救電話的號碼,剛一接通,就對著電話惡的那一邊大身吼道:“你們快點派人過來!我最親的人就要死了!你們快點過來啊!給我過來啊!!!”
我的吼聲終於讓姑姑暫時清醒了過來,虛弱的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姑姑接過我的電話,責怪道:“你呀,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讓我放心。”
小聲的跟對方說出了這里的地址,姑姑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力氣,癱軟在了我的懷中急促的呼吸著。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淚水模糊了眼睛,我死死的抱在姑姑的頭,愧恨垂下了頭,刻骨的自責已經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是你不好呢,都是我一開始騙了你,你才會對姑姑這樣。不過,現在,你肯原諒姑姑了嗎?”
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姑姑在這個時候還是等著我的原諒。
看著姑姑在睡夢中依然緊皺著眉頭,神情痛苦的不停扭來扭曲,我的眉宇之間,也開始染上了一層淡藍色的憂郁。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
此時,窗外已經有一些光亮柔柔的披灑進來,為這靜寂的房間之中增添了稍許的溫暖。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在這里守候了一個晚上。
看了一眼手表,我揉了揉酸楚的雙眼,強打起精神,仔細的幫姑姑將被子蓋好,虔誠的將她的手牽到了唇邊。
“病人的體質偏寒,月事當中又被冷水一激,加重了痛經的程度。再加上病人因為多次打胎,子宮已經嚴重的受損,心理又受到了一定程度刺激,這才因為劇痛和血崩而導致昏厥……”
回想起醫生的話,我輕吻著姑姑冰冷的手心,疲憊的靠在她的床邊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錯了嗎?你已經因為信念舍棄了太多的東西,我卻還要逼著你做出一個決定。或許,你的決定早已存在,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我從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醫生礙於我的身份不敢把話說明,但是其中的責備之意,我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攥緊了姑姑的手,每當想起姑姑當時躺在血泊之中的樣子,我的心就會痛苦的糾結在一起。
“這種讓人絕望的痛苦,我品嘗過一次就夠了……你,你聽我說……”拂開姑姑的劉海,我探起身子,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吻:“不管你的心是什麼顏色,我都會在原地等著你。”
“今天的早餐,對病人來說有些過於油膩了。等一會兒,你重新做一些清淡溫熱的食物端過去。”
吃完了早餐,我用餐巾一邊擦拭著嘴角的油膩,一邊拿起桌上的寫有“新任皇族大開殺戒,舊日職位凌然相抗”的帝都晨報翻看起來。
“是的主人。”
聽到我的話,媽媽臉上的陰霾稍微減輕了一些,看著她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和那盤幾乎沒動多少的早餐。
估計她也和我一樣,一晚上都沒能入睡吧。
注意到我看著她的盤子皺起了眉頭,媽媽急忙動了幾下刀叉,但是很快的,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心事,神色憂郁的向身旁看去。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某個空空的座位回答了我很多問題。“那個人呢?”
一提到妹妹,媽媽臉上的陰霾就多了許多。
思考了很長時間,她才猶豫的回答道:“鈴兒的身體不舒服,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話剛一說完,媽媽就緊張的注視著我。
“哦,我知道了。既然她身體不舒服,就讓她好好的休息一天。今天你也不用和我一起出去了,留下了照顧病人。”
出乎她的意料,我不但沒有追究鈴兒的無禮,反而略微遲疑了一下,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當即,媽媽就深呼了一口氣,欣喜的對我笑了起來,臉上的憂郁也隨之一掃而空。
她快速的將早餐全部塞到了嘴里,還沒有全部吞咽下去,就心急的開始收拾起餐桌上面的碗筷來。
五月十二日國殤日在帝國成立之初,這樣的日子本有兩個。
不過當日本淪陷以後,其中的一個就失去了意義。
2xxx年十二月十三日,一百萬日本人的靈魂在東京的上空哀號,這是龍大帝的鐵血,也是對某個城市的堅持。
每年的這一天,皇帝都會來到帝國廣場上面,在十四時二十八分親自降半旗致哀。
然後帝國所有的高層官員,每人手拿小石塊,依次擺放在旗杆下面。
之後貴族,公民,平民,奴隸,任何一個屬於這個國家的人,在今天不分貴賤,都可以將心中的祝福借由這小小的石塊,放到廣場上面。
今天我沒有心情和媽媽的糾纏,這也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
悼念活動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宣告結束。
除了那一點點可憐的早餐,我一整天都為悼念活動忙碌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吃飯了。
不過,沒吃就沒吃吧,在這種日子我沒有理由埋怨。
窗外燈火輝煌,杯盞交錯聲不絕於耳,我卻只有孤燈一盞,工作若干,在長夜中伴我左右。
婉拒了皇室舉辦的晚宴,我不想讓自己也淪為沒有信仰的庸人。
“吃吧,喝吧,剛才在廣場上面,你們一個個比著,看誰哭的厲害。現在卻又各個笑逐顏開,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風范嗎?”
我人雖不在現場,但也能把皇宮中的情景猜出七八分。
突然,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繁星點點,惹得外面一陣驚嘆之聲。
我的眼睛被這耀眼的光芒閃了一下,輕嘆一聲將筆放下,慢慢的走到窗邊拉動窗簾,把那繁華全部擋在了外面。
重新握起筆,不長時間,我就將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批閱完畢。
可是當我將三份標注有絕密字樣的文件,從密封的檔案袋中取出之後,沒看上幾眼,就再次放下了筆,一邊沉吟著,一邊用食指有規律敲打著桌面。
“沒想到趙雷的動作這麼快,才兩天的時間,就將那些小貴族們全部安撫下來。”
這是某個貴族遞上來的絕密文件,上面大肆夸獎了趙雷的辦事能力,同時也很隱晦的將我批評了一番。
我皺著眉頭,將另外的兩份文件也快速翻看了一下,雖然上面趙雷不是主角,但是多多少少也有著他的影子。
剛到帝國秘密警察部門,趙雷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不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方面,這可以讓趙雷得到皇帝的重視,但是另一方面,這些成績又難免會被某些人惦記。
“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一些……”我知道貴族們做正事的本領沒有,告密的本領卻各個一流。
略微遲疑了一下,我將手中的文件拿起放下數次,猶豫再三,還是將文件撕毀後收在口袋里面。
才從皇帝的手中,接過監視百官的權利,我就敢隱瞞不報,心中是有底氣的,至少我覺得,有三個理由可以保我安然無恙。
不過趙雷可沒有這些優勢,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雖然這樣做多少有些對不住他,但是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率,我必須這麼做。
激進的速度固然是讓人興奮,但是大躍進以後可能會付出的代價,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晚風徐徐,夜色如水。
當我完成了全部的工作,已是午夜時分。
此時,風中已經有了一些寒意,街上也空無一人,只有依稀幾聲蟬鳴,從密林間遠遠傳來。
不曾想我這麼晚回來,大廳的燈還是亮的。
但是我接連按了幾下門鈴,屋內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隱隱有呼吸聲傳出。
我微感詫異,推門進去一看,原來媽媽斜靠在沙發上面早已睡去。
我沒有喊她,輕輕的把媽媽抱在懷里,來到二樓的臥室中一同睡下。
第二天一早,鈴兒依舊待在房間里面,不肯出來,不過媽媽端過去的早飯,倒是肯吃了一些。
昨天的事,讓我對媽媽有份愧疚,問道:“今天你是想留下來照顧女兒,還是和我出去辦公。”
這時,媽媽的眼淚忽然滴答滴答的落地上。
她這一哭,弄得我渾身上下都極不自在,越發覺得對不住她。
趕緊上前用衣袖幫她擦淚,但是越擦,媽媽反而哭的越是厲害。
這下子,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里急的抓耳撓腮,可是苦無辦法,只能傻站在那里,任由她哭個痛快。
整整哭了將近二十分鍾,媽媽才停了下來。
抬起頭時,雖然眼睛紅腫,但是精神卻好了很多。
“主人,謝謝你。”眉眼彎彎,淚痕如珠,媽媽對我展顏一笑,美得猶如雨後初晴的百合花一般。
記憶里林家最幸福安逸的時候,媽媽她曾經這麼對我笑過。
但是現在,我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這個笑容。
世事變化,莫過如此。
用力捂住胸口,我什麼也不能說,也無法說,神色慌張的逃了出去。
走的再遠一些,走的再遠一些,我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驅車行駛了很遠,我的心髒還是不停撲通撲通的亂跳。
外面的景物不停的後退,記憶卻不住的襲來向我,終於,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鼻頭一酸,將車停在路旁大哭了起來。
來到辦公室以後,我面容陰沉的坐到座位上,抽出一沓白紙奮筆疾書。
時光如水,不知不覺間,窗外斜陽西下,暮色沉沉。
“咚咚咚。”
這時,一陣急促敲門聲傳了進來,將我猛然驚醒。
兩個念頭同時閃現在了腦海里面,我急忙起身,臉色遽變,怒氣衝衝的大喊道:“誰!”
“我是帝國秘密警察部門的,有些事情想請x先生配合調查一下。”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不卑不亢的傳了進來。
我臉上一喜,心中放松下來,繼續罵道:“滾,現在我誰也不相見!”
可門外那人卻不以為意,依舊堅定的說道:“x先生,今天我必須見您一面,還請您見諒。”說完就推門走了進來。
剛一進來,他就微微躬身,背對著柳夢璃對我做了一個手勢。
我心中明白,愧疚的望了他一眼,怒道:“混賬!你真是有膽,真的敢進來!”
左手操起木椅,我衝上前去,對著他的太陽穴就砸了過去。
那人頓時就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我仍然不肯放過他,揮舞木凳,對著他的雙腿狠擊幾下,只聽“咔嚓!”
一聲,他的雙腿彎成了一個怪異的形狀,看來是斷了。
將那人拖拽出去以後,我這才發現剛才我下手著實太重,地上,牆邊,門口,都是那人的鮮血。
味道咸咸的,黏黏的,讓我心中很是不安。
捏著鼻子,我也不關門,推開窗戶,借由屋外的輕風,將這股血腥味稍微衝淡了一些,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站在窗邊,我望著天邊那群自由飛翔的白鴿,心道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眼前殘陽如血,新月初上,讓我愁緒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萬家燈火通明,黑暗中,我一人窗邊獨思。
突然,門外再次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我心中一涼,趕忙轉身看去,只見趙雷一行十幾人面帶不善的站在屋外,其中沒有一張我熟悉的面孔。
和身後的手下交換了一下眼神,趙雷踏前幾步,懶懶的依在門上,對我笑道:“您真是好大的威風,一言不合,就把我手下雙腿打斷。雖然他不是您的故舊,但是同為帝國秘密警察的一員,您是不是多少也應該給一些面子。”
一看是他,我卸掉戒備,面帶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冷冷的說道:“怎麼,你想要來興師問罪嗎?區區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受到如此羞辱,趙雷的笑意更濃,抬手將激動的手下們攔住,他低頭看著地上的血跡,用指尖在門板上“咚咚咚”的彈弄了幾下,猛一抬頭,挑釁的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聽到此話,我指著他哈哈大笑道:“有種有種!”
接著猛地臉色一寒,斜頭看他,說道:“是,你就大膽進來。不是,你就給我滾。是近是退,由你。”
頓時,氣氛立刻僵了起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事到如今,情緒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
只聽趙雷傲然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說道:“既然我來,就不會退。”
甩手就將房門重重關上,把無關的一干人皆擋在門外。
剛一關門,趙雷就沒好氣的坐在我的座位上面,用唇語對我說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啊,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明子第二段預言所在地,我已經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