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山，但不是那種了無人煙的深山，經常有人居住，有些人氣的地方，草木總是沒那麼興盛。路還算好走，可轉悠半天也沒遇見周倉口中那傳說中的山雞，山兔。

　　聽到我們聊天，兩個女孩倒是加入話題，三不五時陪我們聊上幾句。她們自然更熟悉這個地方，詢問後才知道，一般要登上山頂，才有機會撞見。

　　似乎少在山里走，轉悠這麼一趟，周倉已經有點吃不消，但還是被給拉著上山。或許是早已習慣和陌生人相處，兩個女孩路上不停為我們介紹山里的特色。後來偷偷詢問周倉，得知只要願意，這里所有的女人都能帶上床。

　　除了驚訝，我無話可說。看那兩個女孩，歲數都不大，而且整個山莊，估計有近百個這樣的女孩，個個都生的標志，也不知是誰有那麼大能量，從那兒找來的。

　　這種事只能在心里過一遍，我自然沒心思去追根究底。爬了半個多小時才登頂，沿途雖然還有供人休息的凳子，涼亭，我們慢慢悠悠沒有歇腳，也沒遇見先出來的朱庭那群人。

　　山頂有個專門修來觀景的亭子，初次來自然要上去看看，難得體會下一覽眾山小。亭子里不但能看清山下的一切，極目過去還能望見遠處的城市。那座承載著無數人希望，夢想的城市。

　　山風拂面，聽著樹葉的沙沙聲，心里感嘆，在這兒泡壺茶，下盤棋，也不失一件樂事。沒錢，我這就叫瞎感嘆，如果有錢，就叫享受成活，有了境界。

　　周倉肯定是把我當成瞎感嘆，嫌這幾十步台階難得爬，他根本就沒上來。等了會，就在亭子下不賴煩的招呼。

　　我笑著下去，原本就是第一次來想四處轉轉。招呼兩個等在一邊的女孩，經過這會交談也知道，長相甜美，個子高點的女孩叫茉莉，另一個性格活潑點的叫海棠。聽到的時候還有些奇怪，後來才得知，這里的女孩大多以各種花命名。

　　或許在這兒無聊，也或許是真爬累了，周倉急著想下山，提議從下山的方向找。拉著上來已經難為他，我笑著答應。剛鑽進樹林不久，就聽到前面傳來談笑聲，林子不是很密，透過樹叢，依稀能看清是朱庭一行人。

　　心頭苦笑，這樣吵吵鬧鬧，別說山雞，兔子原本就少，就是再多也全被嚇跑了。朱庭一行人走的是常走路线，還能看到經常行走踏出的小路。我提議走另一個方向，周倉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

　　這邊的路就難走不少，草叢也比較茂密，這才像會有獵物出現的地方。看茉莉一個女孩提著弓箭，擔心穿梭困難，讓她把箭交給我拿。不知為何，她起初還猶猶疑疑，周倉點頭說沒事，她才把箭交給我。

　　進入林子深處後，我讓她們都把腳步放輕，還叮囑要少說話。或許是感覺到氣氛的緊張，也或許少遇到這樣的情況，兩個女孩臉上有些許興奮，周倉卻以為我是在作怪，明顯一副不信任的神色。

　　我也沒有解釋，從小在山里跑，獵殺大獵物不敢保證，這種小東西還是很有把握。可能是想讓上山的人輕易能有收獲，獵物還真不少，剛深入一點就看到很多兔子的腳印，有些還是剛留下不久。山雞太輕，除非是下雨天，不然很難看到足跡，不過估計也有不少。

　　擔心他們嚇到獵物，我一個人走在前面，沒有費力去尋找，只走了幾十米，就有只受到驚嚇的兔子，從草叢中飛竄出來。箭羽早已上弦，將弓拉滿對准奔跑中的兔子，瞄准後松開手指。

　　弓弦摩擦，箭羽蹭的一聲離弦而去，這種熟悉聲音，狩獵的感覺讓我很興奮，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原本信心十足，十拿九穩的一箭，誰知偏了，擦著兔子的背部射在一棵大樹上，發出嘭的聲悶響。

　　搭箭的時候，後面的周倉就看見，只有在此刻不了解的人才會有興趣，他快速跑過來准備看獵物。誰知看到的確實射掉幾根兔毛，嚇了兔子一跳，插在樹上的箭羽，眼里滿是鄙視，還有點意興闌珊。

　　我笑著解釋是意外，太久沒摸了，這弓還不上手，周倉明顯不信。兩個女孩卻很興奮，茉莉跑過去把箭拔下來，一個勁兒說可惜了，海棠指著個方向嘰嘰喳喳，說她看到兔子從那兒跑了。

　　看著箭頭上的一絲血跡，我沒有去追，因為從小就聽村里人說，在獵人看來，這是天意，天不收它的命。讓她們息聲，我一個人繼續跑前頭，還就不信了，這養尊處優的兔子，能比那整天跟攆山狗交鋒的兔子聰明。

　　獵物確實不少，不過這次看到的是只正在刨地找食的山雞，色彩鮮艷的羽毛，就是它們的特征。這東西就好收拾多了，先拿它練練手也不錯。慢慢靠近到十米距離，搭弓上箭，山雞還沒有發現。慢慢瞄准後，才松開弓弦。

　　嘭的一聲，黑影一閃而過，直接命中。從前胸穿過，山雞連叫聲都沒發出，就被射死在地面。獵殺，是人的一種天性，當真正的參與進去，就能體會到那種成功的喜悅，快感。

　　終於看到射中獵物，或許是第一次參與這種狩獵，周倉比我還興奮，從後面飛奔過來，把地上的野雞撿起來不停向我揮舞，那高興樣子，像是那意見是他射出的一般。

　　兩個女孩也好不到哪兒去，歡呼著小跑過去。特別是海棠，不停翻看山雞那漂亮的綠色翅膀，若是手機在身邊，說不定她會拿出來，對著自拍幾張。

　　終於找回點感覺，也摸到一點這弓的秉性。拔出山雞身上的箭羽，招呼下山的路還遠的很呢。有了這次的成功，周倉總算對我有了點信心，似乎也開始喜歡上獵殺的快感。

　　獵物確實不少，短短十多分鍾，就又弄到兩只山雞，還終於射到只兔子。沒辦法，森林里面樹木，植被太多，兔子又跑得快，不容易命中。

　　我是很有快感，周倉是既新奇，又有興趣，比我還興奮，一個勁兒嘆息早知道他也帶副弓箭上來玩玩。兩個女孩也不怕血，幫提著獵物跟在後面，偶爾還放在一起比比。

　　隨著一聲弓弦震顫，又一只野兔倒地，周倉笑著跑去撿，兩個女孩也從後面跟上來。我正四處觀望，突然左邊有嘈雜的人聲傳來。人不少，聲音很亂，還很激動。不過距離還有點遠，樹木擋住，看不清是誰。只聽到前面，在那邊，圍起來，別讓它跑了之類的零碎話語。

　　沒等我明白過來，身前的草木一陣碎響，一只通體灰色的山兔從草叢竄出來，從我腿邊跳走。我不自覺的轉身，視线隨著野兔逃跑的方向望去，就在此時，耳邊傳來唰的一陣風聲，刮的臉頰生疼，身後傳來茉莉和海棠的驚呼。

　　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等我回頭，看到支漆黑的箭穩穩插在身旁的樹上，尾羽還不停在眼前震顫。無意似的摸了下臉頰，有一絲血跡。

　　或許是聽到兩女的驚叫，也或許是有人看到我們，那邊傳來有人，停下，別射了。

　　腦中有絲茫然，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當時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情，死里逃生的喜悅，還是受到驚嚇，還是面對這群亂射箭的人氣憤。這要是轉頭慢點，或是沒轉頭，豈不是就被這支箭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