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尹童應該先問“她是誰”才對。

　　只是聽到謝應知的回應，她又覺得沒必要問了。

　　“她去世很多年了。”

　　尹童很小的時候就曾想過這個可能，所以並不算意外。

　　她點了點頭，也不算難過，甚至反而獲得了些許慰藉。

　　畢竟在她無助的時候，這個母親卻沒有一點消息。大概也只有死了，她才能原諒她吧。

　　“既然你知道我父母不在了，那還要棋譜干什麼？”

　　“我之前不知道那棋譜是你父母的遺物。”謝應知解釋道，“如果你確實不知道默生語，那我也不會再強人所難了。”

　　尹童狐疑地打量著他，最終沒能探尋出更多的蛛絲馬跡。

　　“那我告辭了。”

　　臨走前，她去洗手間拿換下的校服，謝應知卻快了一步攔住了她。

　　“髒衣服就留在這里吧，你帶去學校也不方便。你身上這身校服是新的，就當我給你的賠禮吧。”

　　尹童不懂他突如其來的“善解人意”。後者回了她一個微笑，似乎真的只是在為她著想。

　　“你放心，我對私藏女性內衣沒興趣。我讓人洗干淨了再給你送過去，如何？”

　　尹童點了點頭，也沒再較真。一件衣服罷了，大不了不要。

　　“我送你吧。”

　　溫凌自告奮勇，見尹童沒答應，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我也要去學校，順路帶帶我嘛。”

　　尹童不置可否，徑直朝門外走去。

　　溫凌忙跟了上去，路過沉城的時候，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不言而喻，想好了聯系我。

　　溫凌沒讓司機直接去學校，而是帶尹童去了附近一家餐廳。

　　“時間還早，先吃點東西吧。”

　　尹童沒拒絕，反正是溫凌請客，不吃白不吃。

　　應該是他常來的餐廳，尹童只要選擇吃魚還是吃蝦，吃甜還是吃辣，溫凌就可以准確點出這家的特色菜。

　　“再上一杯紅糖生姜茶吧。”溫凌交還菜譜時補充道。

　　尹童知道是特別給她點的，但卻沒作什麼反應，故意忽略溫凌求夸獎的期待。

　　溫凌也看出她是故意的，失落地撇撇嘴，小渣女就是知道怎麼治他。

　　這些日子他也算想明白了，跟尹童玩心機，只會把自己作死，不如毫無保留的袒露。

　　“沉城告訴我你奶奶的事了。費用的事情你放心，交給我就好了，我會把你奶奶當做我奶奶一樣孝順的。”

　　溫凌言辭真誠懇切，連自己都要感動了。

　　果不其然，尹童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溫凌還以為打動了她，忙加了一句：“不光你奶奶，我也養你！”

　　“包養嗎？”尹童語氣平淡地拒絕道，“我不要，我還要追許宣哲。”

　　“……”

　　“或者你不干涉我，我可以考慮一下。”

　　溫凌沒想到尹童竟然比他還渣。

　　他雖然也曾腳踏多只船，但完全做不到尹童這樣理直氣壯。

　　“我養你，你卻去追別的男人，憑什麼啊？”

　　“我也沒強逼你養啊。”尹童嗤笑，“不是你主動提的嗎？”

　　是的，不是她強逼，是他巴巴的想要倒貼錢給她！

　　溫凌真的快要被她氣瘋了，他這個金主怎麼當的這麼憋屈？！

　　怒火無處發泄，溫凌一把搶過了服務員送上的紅糖生姜茶。

　　看著尹童詫異的神情，得意地哼了一聲。

　　“以為是給你點的吧？”

　　好心當做驢肝肺，憑啥給你喝？

　　溫凌托起杯底，報復似的仰頭往下灌。

　　沒想到剛灌一口，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好辣！”

　　他忘記剛剛被沉城誤傷，嘴里破了口子。

　　一口又燙又辣的姜茶下去，簡直酸爽到流淚。

　　最可惡的是，尹童不僅不安慰他，竟然還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

　　“你怎麼這樣啊……”

　　溫凌委屈的快哭了，他是真的疼。

　　“你別笑了！”溫凌看了一眼周圍，“大家都看你呢！”

　　“是看你吧。”尹童調侃道，“看你哭鼻子。”

　　將近一米八的大男生，紅著眼眶抽噎，尹童越看越好笑，直接笑倒在桌子上。

　　“我這是疼的！”溫凌氣得直跺腳，“生理淚水！”

　　他談過這麼多次戀愛，還是第一次被女朋友氣到哭——

　　不對，尹童還不是他女朋友！

　　竟然還不是！

　　他是造了什麼孽，就看上她了啊？